第67章

“今天在場的所有媒體都得收拾, 不借高見陽名義,讓朱緣出手用飛揚官博放聲明,就打造成被女老板看中冉冉上升新星的新人設好了。”

“對,直接剛, 微博你有密碼, 你去發, 一起向那個總導演發起訴訟。”

“另外別再找水軍刷人設了, 剛才我看見李芮菲給我信息,明天雜志正式投放,這個時候就安靜點。”

“接下來主要是作品,人設不重要。”

“行我知道了, 今晚在廊市休息一晚,明天回。”

香江酒店這層走廊盡頭有個陽臺花園區,周意正對着走廊靠在欄杆上,邊觀察來往的人群, 邊回安迪電話。

安迪打電話來主要是問她關于熱搜怎麽處理, 外界沒人知道飛揚娛樂現在在她手裏, 她是真正意義上的老板,所以有關她的事情朱緣不敢擅自處理,得知她平安無事慶幸過後便讓安迪過來問。

周意覺得這種事還能有什麽解決辦法?

無非就是發個聲明、找點水軍、鋪天蓋地撒點軟文罷了。

網友是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她前一個可以做, 但如果這關鍵時刻來個一套三連,那她的這條舟想必會引起反感,翻覆入水!

她不是真正的女明星, 不愛在網上發什麽照片博文,那還不如一如既往安安靜靜不發聲, 讓網友自己去猜測。

“有時候神秘感會拉開距離嘛,我越安靜,他們就越好奇。”

對面安迪沉默幾秒,然後回答:“你以前真的只是個保镖?”

這話安迪早就想問了,什麽保镖營銷這套都會啊?哦還不止這些,她還會寫聲明稿呢,比她這個經紀人還專業。

周意吃飽喝足就有些困,她眯着眼睛打了個哈欠,雲淡風輕回道:“我還真只是個保镖,童叟無欺。”

只是保镖也有很多種類嘛,恰巧她的那種需要很多技能而已。

安迪:“…….”信她才有鬼!

“哼哼!”

電話裏傳來兩聲鼻音,周意就聽安迪繼續說:“我剛看到顧晚和塗導都幫你說話了,保持安靜可以,但我覺得你最好去轉發下,省的網友吐槽你是‘聲明專家’。”

周意笑了:“聲明專家?”

安迪也覺得好笑:“可不,你接手你姐姐微博後一共發了五條微博,其中有四條是聲明,都說你是機器人呢。反正我給你接了代言,回頭記得營業!”

“行随你,不要再接大型項目就好。”

周意想了想有個羅廣勝的電影和李芮菲籌備的武術電影就足夠,不然她可真沒法分身去忙幾件事。

“得嘞,您是老板您做主!”

“拜。”

她挂了電話後又在陽臺站了會,順便和god聯系說幾件事情。

得空悠閑幾分鐘還是在忙事情,她略有些煩躁地發完信息,起身準備回包廂,落在前方的視線卻忽然頓住。

徐硯舟不知什麽時候在的。

被雨沖刷過後的夜幕幹淨清冽,顏色有點藍,白色星河在這藍中蜿蜒流淌,然後洋洋灑灑落向大地,不着痕跡攀上陽臺精美綠植,也一并攀上他寬闊的肩膀。

月光與走廊昏黃燈光交錯,像是給他披上層銀色華衣。

他雙手環胸側靠在陽臺門檻處,深邃眸光一眼不眨盯着她,目光沉而利。

周意對他悄無聲息的出現感到很是意外,與他對視會,她不急不慌把手機塞回兜裏,緩緩走過去。

“徐老師怎麽來了,要抽煙嗎?”

“不抽。”

徐硯舟簡潔明了地回答,回答完也不說別的,仍是維持先前的動作看着她。

周意眯起雙眼,他這是有話要說?

其實她能感覺出他今天的不對勁,從他醒來那刻整個人就不對,對于她踢吳豐下樓這事他太過平靜。

換做任何個正常人,起碼都會問一句為什麽。

她笑笑:“那您在這看看風景吧,我先回去了。”

她朝他點點頭,越過他往走廊內走,然而剛剛擦身而過,他忽然伸手攥住她的手臂。

“沈昭玟。”

徐硯舟語氣沉涼如水,聲色低而磁性,落在周意耳朵裏卻是個警告的信號。

她看了眼攥着自己的手,随即停下腳步側頭擡眼望向他。

“還有事嗎?”

他沒有很快回答,盯着前方夜色許久才緩緩轉過頭來對上她的雙眼,他一字一句沉聲說道:“不對,或許我應該叫你周意、盧克,或者sera,對嗎?”

“…….”

好家夥。

周意困意瞬間消失,整個人都精神了。

她一直都知道他聰明,但沒想到他這麽快就能猜到,直接通關到結局。

須臾,她唇角忽然勾起:“徐硯舟,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論喜怒不辨,徐硯舟向來認為自己已是巅峰,旁人壓根揣測不到他的任何想法,但對上周意他潰敗得一塌塗地,他從來沒看透過她一次真正的想法。

無論是調笑、開懷、還是不動聲色、亦或是從容淡然,他只能僅憑猜測去臆想,卻無法揣摩到她的真正用意。

因為她實在太會演戲,令人捉摸不透。

譬如現在,被他戳穿真相,她居然一點不緊張。

他攥着她手臂的手愈發用力,自我諷刺道:“你難道不好奇我怎麽發現的?”

“哈。”

周意短促笑了聲,手握上徐硯舟的手背,看似要拿開,實則轉換角度忽然用力一摳。

“我覺得現在你更應該關注下你的安全問題。”

話落,她扣住他手掌反扭,眼疾手快在徐硯舟因猝不及防的攻擊要進行反抗時,直接一腳将他踹入身後空着的包廂裏。

徐硯舟人高腿長的,忽然被人用力推搡,是撐在就近的凳子上才穩住身形。

他近乎惱怒扭頭,剛要說話,誰知發現周意關門落鎖,動作一氣呵成,顯然是要好好和他說道說道這件事。

“有句話叫看破不說破,你不懂這個道理嗎?還有句話叫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你也不知道嗎?”

周意面無表情看着他,轉動骷髅戒指關閉和god的通訊,做完這套,她兇猛如同獵豹,身姿矯健,猛地朝徐硯舟撲過去。

徐硯舟一驚,察覺到她要動手,提起十足十的戒心來提防。

但她沒打算輕易放過他,蹬在門上借力飛撲,她人長得高,彈跳力好,雙腳騰空而起的瞬間用力朝他揮出拳頭。

拳風猛烈而迅疾,徐硯舟根本沒預料到她這麽不客氣,只好忙不疊擡手用手肘去擋,她卻一拳比一拳狠,逼得他只能無所适從地防備,連反擊的機會都在強勢的攻擊下成為空談。

徐硯舟心裏有數到底是打不過她的,她的技巧比他這個半吊子強上太多。

但人被逼到一種境界總能爆發出強大的力量,找準機會,他伸手鑽入她腋下用反擒拿招式迫使她背過身被自己架起來。

他喘着粗氣,面有愠色,将她反壓在凳子上後說道:“能不能好好說話,非要動手?”

“廢什麽話,先挑釁我的是你。”

周意早就想跟他打架了,她被壓制住一點都不慌,冷笑兩聲穩住腳跟力量,不管手被反扭仍然重重用肩膀往後撞去。

挑明她身份還想舒舒服服離開,做夢!

兩人身高差不多,肩膀骨骼相撞聲接連響起,一聲接一聲,徐硯舟整個人都被撞得不停往後退。

與此同時,被他兩手捏着的她的手腕正在奮力掙脫,他沒忍住抽了口冷氣,她這不要命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是什麽仇人,在被撞松手之前,他終于吃痛松手。

“我說過你打不過我的。”

周意落下句話,趁他松手去揉肩膀時,擡腳插入他雙腿之間,雙手拽住他的手臂毫不客氣給他來了個結結實實的過肩摔。

天旋地轉間,徐硯舟被翻轉過來重重摔倒在地,直到背部疼痛感傳入大腦,腦子都是懵的他瞬間反應過來

——他被她摔了。

除去徐可鍛煉他的那幾年,這麽多年以後,這還是第一次被人摔。

徐硯舟面上愠色難掩,神色幾經變化後,他冷聲道:“的确打不過你。”

“啧啧,你說你幹嘛要惹我呢?”

周意瞧他狼狽的樣子心情頓時好了些,她慢條斯理蹲下,好笑道:“那天在萬物酒吧盯着我的人是你吧?”

她想來想去沒有能露餡的地方,除了那次那道如影随形的隐秘目光。

早前她在猜測是誰時就猜到很大概率是徐硯舟,如果是見過她三個身份的他,但結合下信息也沒這麽輕而易舉聯想到是她。

她忽然想起剛才檢查時發現吳沖在她肩膀上留下的傷口意外裂開,她今天穿的又是白色短袖,所以……

“你是因為傷口才發現的。”她篤定道。

徐硯舟躺在地上平複疼痛,聽言,他竟然也笑了起來。

“你真的很聰明。”

周意聰明到令他感到可怕,她的這種反應速度恰恰說明她從來沒信任過他,反而在暗中一直懷疑揣測他,以至于三言兩語輕易推測出原委。

片刻,徐硯舟也不隐瞞,就那麽躺着開始說話。

“那天我去找黃天成,路上看到他開車離開警局,我就跟了過去。當然那并不能讓我直接懷疑你,畢竟你用的是另一張臉,我只是在好奇南安什麽時候出現了神秘人物。”

他靜靜看向她,繼續說道:“直到我今天看到你濕透的肩膀下露出的繃帶痕跡,直到你獨自醒着解決吳家村,我才肯定。”

有些時候只需要一個線索就能串聯起所有。

同樣位置的傷口,三個不同的身份,仔細研究下就明白為什麽會周意和沈昭玟給他的感覺總是那麽相似,為什麽救過李游的人會去幫助沈昭玟,又為什麽sera會出現在拍攝基地的酒店……一切都清晰明了。

因為自始至終,這三人都是同一人。

“我已經解釋清楚,打也打了,現在可以拉我起來?”徐硯舟支起身子,朝她伸出手。

“……”

周意就說這家夥心機深沉吧,果然一直在默不作聲觀察她。

說來老天也是有意思,她的三個身份都被徐硯舟見過,而她起初還略有收斂,後面就不高興在他面前裝了,她篤定他發現不了。

至于sera那個身份……應該是李游告訴他的,然後她又留下過飛刀,後來被他在酒吧盯住,那以他的本事一查就知道。

真是千算萬算沒想到那天他也在萬物酒吧,她居然也有馬失前蹄的一天。

這家夥絕對是老天派來搓磨她的,絕對。

丢臉!

太丢臉了!

盯着他寬大的手良久,她沒好氣地握住将他拉起來,“你得慶幸你看着還挺順眼,不然我一定更不客氣地收拾你。”

準确來說,應該是看在他們之前認識的份上她才放過他。

她給了他一記摔就沒想再接着動手,但徐硯舟心裏憋着郁氣呢,膽大包天到趁她不備出手反擊,雙手交握時用力将她往下扯。

他也敢!

周意神經繃緊,毫不猶豫還手,兩人再度扭打在一起。

你來我往好幾下,整間包廂桌椅板凳噼裏啪啦倒了滿地,要是有人在這裏,絕對會以為他們是不死不休的對手,打得那叫個激烈。

兩人都是練過的,但周意肯定略勝一籌,由于不能真下狠手,她打得痛快淋漓卻也心煩氣躁,最後用一個結實的飛身十字固結束這場打鬥。

十字固是格鬥中鎖死行動能力的常用技法,徐硯舟一被鎖住四肢便無法動彈,好在她是沒用太大力的,不然他估計氣都喘不上。

幾秒後,周意翻身騎在他身上擡手用手肘壓住他脖子,語氣警告。

“別以為我不敢真對你動手。”

“那你為什麽不?”

徐硯舟也松懈力氣,任由她動作嚣張,只是目光深邃似海,其間星光點點,他強調說:“我都看見了,你打吳家村人的時候可沒收着力。”

“………”

周意微怒的目光撞入他沉靜雙眼,她意識到自己刻意收斂了力道。

這份刻意很不應該。

頓了好幾秒,她翻身下地,和他一起并肩躺在地上喘着粗氣。

她看着天花板,卻是對他說:“今天放過你不代表以後會放過你,你最好把我的身份捂嚴實了,有點風聲露出去,我就算你頭上。管你徐家不徐家,我照樣動。”

徐硯舟被再度威脅倒也不生氣,側頭看了眼臉色不大好看甚至有些憋悶的她,他唇邊莫名揚起一抹淡淡的笑。

“我們既然是同盟,我當然不會說。”

同盟個鬼啊。

周意不爽地翻白眼,比起生氣她更好奇徐硯舟怎麽就這麽直接挑明,她還以為他會憋在心裏不說呢。

“你打什麽壞主意,說吧。”

聽她如此斷定的語氣,徐硯舟忽然發覺她又在揣測自己。

說實話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麽就頭腦發熱說出來了,大概也許就是一時興起,急于求證吧。

又大概是覺得有些畫面很刺眼,感覺明明是自己接觸到真相邊緣卻好像被排除在外,只能看着他人嬉笑打鬧,而他不想這樣。

“只是想确認自己的想法而已,你別多想。”他簡略地解釋。

他壓下心底的最無法解釋的一個疑問,如果沈昭玟是sera,表面糊咖背地是神秘從業者這不是沒可能,但以她的性子,旗艦會所那日她絕不可能就那樣被人抱走。

所以他更傾向于——她不是沈昭玟。

沈昭玟的這張臉皮、他見過的一張張臉、那些名字,或許都不是她真正的擁有的。

她如同一團巨大的謊言,神秘莫測。

但和她在一起時,氣氛總是很輕松,讓他久違地體會到不再緊迫的生活狀态。

就好像刻板無趣的日子裏,終于跳躍出幾抹耀眼的煙花,給他平靜的生活中劃出波瀾壯闊的美麗色彩,他為之悸動,為之雀躍。

平複會運動過後的心跳,他雙手随意往腦後一靠,狀似不經意說道:“你和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截然不同,還是那個時候的你比較安靜,至少不會随便跟我動手。”

——第一次見。

她兩個身份和他第一次見都是在電梯,安迪也明确表明過姐姐從未和徐硯舟見過,這又是哪來的第一次?

周意臉色微變,偏頭朝他看去。

在看見他姿勢時她忽然愣住,在她的認知裏,徐硯舟不大會做出這種随性而為的動作,這顯得他忽然就接地氣了。

沉默幾秒,她不動聲色地哦了一聲:“那時只是不認識你而已。”

确認她根本不知道那次見面,徐硯舟覺得自己掰回一程,同樣轉過頭,正巧對上周意打量他的視線。

視線相撞,周意清晰看見他向來冷峻的眉眼一點點染上淺淡笑意,襯着他那張本就英俊的臉更加好看。

剝離冷漠後,他變得非常平易近人。

他性格沉默多內斂,卻在笑起來這刻截然相反,明朗笑意帶出骨子裏的霸道本性,灼灼目光坦然從容,強勢且無聲地侵入她心頭。

“按照道理我可以選擇沉默,但我選擇告訴你我的發現,所以周意,我向你表達了誠意,你還不打算告訴我你和旗艦的糾葛嗎?不止高見陽可以幫你,我也可以,還是那句話,我們是共贏的合作。”

他在宣告什麽。

他在表明什麽。

有什麽東西截斷了他一直以來的克制,他突然變得極具進攻性。

周意向來聰明,确認他是真的喜歡上自己,但還不至于迷戀。

人與人的交往是非常奇妙的,她的出現挑動他平淡無波的生活,而巧合偶然猶如蝴蝶振翅,一點點掀起更大的波瀾,就像她之前對安迪說,一個人越是神秘越引人好奇,于是他便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身上。

這算不上喜歡,頂多是荷爾蒙騷動。

這段日子相處的回憶在她腦海中天馬行空走過一遭,她轉過頭看向天花板,恍恍惚惚間,她只看到血色蔓延,冰冷的河水向她湧來,陳舊過往幾乎将她淹沒。

她眸光微閃,不答反問:“你有什麽非常想做的事嗎?”

徐硯舟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問,但還是很認真地回答:“以前想演好戲,現在可能就是想追随本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追随本心……”

周意重複一遍這幾個字,可惜,她沒資格追随本心。

她忽然學着他擡手交叉在腦後,她笑着,語氣卻很冷漠:“我有一件非常想做的事,為了這件事我可以放棄一切,金錢、感情甚至生命。在完成它之前,我眼裏裝不下任何事情。”

“如果是我做了什麽讓你誤會的話,我向你道歉,我這人有時候挺沒分寸的。”

“至于你,适可而止。”

冰冷的四個字像是肆虐而來的凜冽寒風,徐硯舟沒有像這一刻讨厭過她的聰明,他笑意漸淡,平靜看着她毫無情緒波瀾的側臉。

他忽然撐着手臂站起身,輕緩拍去身上的塵埃,默不作聲起身離開。

在關門之際,他背對着仍然躺在地上的周意停下腳步。

“周意,從頭到尾都是你先招惹我的。”

“那麽很抱歉,既然招了,你就得受着。”

“砰——”

包廂門被關上,周意沒去看,只是心煩意亂擡手蓋住雙眼。

男人就是矯情!

煩人!

突然,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她不耐煩拿起接聽,卻在下一瞬間猛地坐起來,驚喜至極。

“她醒了?!”

旗艦會所八樓。

【沈昭玟太帥了吧!孤身一人營救全員,她是我的神!】

【跪求大家理智點,不要捧太高也不要往死裏罵,這件事就是最好的例子。】

【感謝沈昭玟救我家哥哥,毒販biss!!】

【嗚嗚嗚,我好心疼她被記者們圍着指責啊。】

【不管怎麽說,總導演真是個垃圾啊,出了事不第一時間報警反而是甩鍋。】

【求求了,想看她演武打戲。】

【話說廊市居然有個毒村都沒人發現嗎,真是可怕……】

“她居然紅了!!”

丁志森刷着最新熱搜【某沈姓女星幫警方搗毀毒窩】下的評論,越看越窩火。

他氣狠狠關閉微博,拿起另一部手機暴怒咆哮:“我就說沈昭玟這個女人就該早點幹掉,好死不死拍個綜藝都能被她撞破窦真馬仔,現在那批貨被警察查獲,我們怎麽出?!”

“我不管,聶歡,你必須想辦法除掉她!這口氣我咽不下!!”

旗艦的貨一直是從吳豐那裏訂的,他是窦真培養在國內的毒頭之一,現在交貨在即他出事,叫他去哪裏搞那麽大量的貨?

沈昭玟簡直一生之敵!

他氣到吐血,電話那頭名叫聶歡的女人倒顯得無比淡定:“你咽不下我咽得下?這次她救了徐硯舟和江亭,靠山又多兩座,按計劃來吧,慢慢接觸她再說。”

聽言,丁志森漸漸冷靜下來:“上次那事窦真那邊怎麽說?”

“那件事你不要操心,窦真表明那只隊伍和他是死敵,是沖着他去的,所以才會來查旗艦,窦真會派人找出他們,你盡快重建地下二層,那些人停了小半月已經不滿了。”

“我知道了。”丁志森聽着對面高高在上的指令,心有不滿卻一字未說,話裏好聲好氣,面上卻冷笑頻頻。

等挂了電話,他才徹底放開這副不屑又不服氣的表情。

“一個女人而已,也敢對我指點來指點去,她也配?”

壓下對聶歡的不滿,他又打開微博看評論,照這清一色的好評趨勢,本該爛到泥裏的沈昭玟就要紫薇星東升了。

他眯起眼,何為致和葉勳铩羽而歸,講沈昭玟一心嫁入豪門,這蠢理由誰信啊?

她要真想搭,早就搭上明靖了,何至于退而求其次想去勾搭徐硯舟?那兩人論家世地位分明不遑上下。

不行,他不信聶歡,他還是得想辦法處理掉她,不然他心裏不踏實。

想了想,他摁下桌上的電話,說:“安悠,把人帶進來。”

很快,安悠帶着一個雙眼亂看的男人進來。

正是卓響。

卓響沒來過八層,上回來旗艦還是金主帶他來的,再次進到這裏,他不得不感嘆內裏之金碧輝煌,眼珠子止不住亂轉。

丁志森雙手交叉撐在下巴處,饒有興致看着這個賊眉鼠眼的家夥,他漫不經心問道:“你千方百計想找我,有什麽事?”

聞聲,卓響回過神,他神情閃過一抹狠色,自從上回被金主收拾後,他過得跟狗似的,沒有行程沒有經濟來源,只能到處借錢。

都是因為沈昭玟!

都是因為那個只會靠男人的賤女人!

他雙手握拳,陰冷邪笑,斬釘截鐵道:“我知道丁總你們想對沈昭玟動手,我知道有個辦法能讓她生不如死!”

“她,有個非常在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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