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美人的複仇（11）

姜珊茫然地擡頭，一看是楚天歌眸子裏閃過驚訝。

“王上，今天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以往的楚天歌來長樂宮都是為了夜宿一晚，青天白日看到楚王倒是少見。

“孤……孤來看看你。”楚天歌拉起姜珊，手不自覺往姜珊腰側放，把瘦弱的姜珊抱了個滿懷。

姜珊露出一絲微笑，好似沒有察覺楚天歌的手在她的腹部摩擦。

楚天歌握起姜珊的手，覺得煞是冰涼，“先回去休息吧，你身子不太好。曬曬太陽是可以，就是別幹這些活累着自己。”

反手他便撈起姜珊，抱進了長樂宮殿內。

姜珊被他這一路颠簸得胃裏難受，忍不住捂嘴幹嘔起來。

楚天歌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看你這身子弱的。”腳步倒是穩了許多。

姜珊感到一絲困倦，便把頭靠在楚天歌胸膛。楚天歌的心下猛地熱了起來。

0129忽然在姜珊腦袋內驚叫起來，“楚天歌的好感度突破90了。不對啊，怎麽會抱一下就漲到90了。之前宿主陪他XXOO了幾次，好感度都沒變化……”

姜珊輕笑：“0129，你是不是很久沒有檢測我的身體數據了。”

0129沉默了一會兒，聲音發抖，“宿、宿主你懷孕了！”

姜珊閉上眼，被楚天歌放在床上小憩，由着楚天歌在她身邊轉悠，難得這一日，楚天歌沒有處理公務，什麽也不說陪了姜珊一天。

此後的半月，楚天歌對姜珊的寵愛到了極點，久居長樂宮，未能寵幸一位後妃。庫房裏到的賞賜供奉絡繹不絕，全朝野都知道慶國送來的聖女徹底将楚王迷惑住了。

就連楚尤聽到這個消息，都忍不住為姜珊高興。王兄或許是喜愛嫣染的吧，只是嫣染……沒關系，嫣染過得好就行了。

姜珊這半月可過得不好，孕吐等妊娠反應一出現，直接退掉了她半條命。而且為了保住胎兒，宋太醫也不敢給她用壓制焰蠱的藥物，生怕一個失誤，一屍兩命。

這半月陪着姜珊的侍女都能看出了端倪，卻在楚天歌的脅迫下，默不作聲。

姜珊也故作懵懂，反正她這軀體是個不經事的少女。早早就被國師抓去藥人，又沒什麽姨母姊妹的提點，不知道也合情合理。姜珊也索性就當這是焰蠱帶來的脾虛之症。

0129忍不住問道姜珊對孩子的打算，他是做系統的萌新，還沒有遇到宿主有寶寶這樣的經歷。

姜珊癱在床上，往嘴裏塞糕點，“什麽打算，當然是生下來。”

0129着急：“萬一楚天歌不讓你生下來怎麽辦？還有啊，原身這身子骨太虛弱，能平安産子嗎？可把我給急死了。”

姜珊淡笑，撫了撫腹部，“我覺得會。楚天歌宮妃不少，卻鮮少有人有孕。看秦姬齊姬二女，并不像常年未承甘露，獨守空閨的樣子。之所以無子，大概是楚天歌不想讓她們生吧。”

0129驚訝：“啊？還有這種操作？”

姜珊道：“楚國這個國家是長子立儲。萬一生了王子，便得偏向勢力。所以秦姬齊姬才會多年無子，至于我無權無勢，扶持我的孩子上位，不是穩定朝綱的最好選擇嗎？”

0129疑惑：“楚天歌不是一方霸主嗎？做事不應該随心所欲，還要顧及那麽多。而且宿主就不怕這孩子無依無靠長大嗎，古裝劇裏面都會演這種孩子最容易受欺負了。”

姜珊不解，“古裝劇是什麽？”

0129又跟姜珊解釋了一次古裝劇。

“寶貝，你想的沒錯。所以，在我們走之前，一定要給孩子鋪好路。”

說完，姜珊又往嘴裏塞了一塊糕點，自從懷孕之後，她的食量便擴大了幾倍。以前從來不碰的甜點，現在簡直渴望得要命。

吃飽喝足的姜珊便叫來宮女，将國師大人請進宮內，打算一舉将這個定時炸彈剿滅。

國師來了一趟，就離開了。

當他看到姜珊的第一反應，就覺得這藥人面無血色，怕是不久人世，她的使命就是替楚王解蠱，死了也無所謂。

國師前些日子被楚天歌吓得半死，他和齊國的暗線在齊姬被打入冷宮就切斷了。最近也沒那心思，只是愈加殘暴毆打侍女，如今看到姜珊這病恹恹的神色，只想離得遠遠的，莫沾染了晦氣。

他一走，姜珊就叫宮女将之前剩下的合歡蜜滴了少許，放在熏香爐子裏，對外說道是國師送的安神藥品。

這藥沒剩多少了，大部分都裝進了陷害齊姬的瓷瓶裏，還得多虧了國師贈予她的那個小侍女。要不是小侍女自告奮勇去了齊姬那裏，主動幫她完善了這一出戲。恐怕還不好幫慶國萬千女子報着血海深仇。

小侍女知道聖女也是從藥人堆裏出來的，她不是沒見識過，也看着國師将一位位少女推入毒蛇池中，任由她們被嗜咬啃噬，那令人膽寒的尖叫聲。國師卻笑得痛快歡暢，對于他來說，人命确實不值一提。

***

月上枝頭。

長樂宮。

姜珊捂着肚子痛的死去活來，宋太醫嗅了嗅空氣中殘餘的味道，将視線放在熄滅的香爐上，面色凝重。

楚天歌剛踏進長樂宮，便聞到一股香甜發膩的味道，姜珊的嗚咽聲瞬間讓他知道出了事。

宋太醫低首對楚天歌說道，楚天歌怒氣沖沖地回瞪着宋太醫，一甩袖子将姜珊抱了起來轉到另一處宮殿。

楚天歌怒道：“還不快給她看看，要耽擱到什麽時候！人都死了嗎！”

宋太醫急忙上前，替姜珊把脈，合歡蜜激發了姜珊的焰蠱，姜珊此時被炎毒灼燒。尚且不能亂用藥物，只能替姜珊施了幾針，暫且壓制住疼痛。

楚天歌冷眼掃過一行侍女，“香爐是誰填的，裏面香料從何處來？”

一位侍女垂頭顫抖跪倒在地，道：“是奴婢。用的是國師大人送來的安神露。”

楚天歌攥緊了拳頭，他是沒想到慶國國師的爪子伸得如此長，上次沒抓到他和齊姬勾搭上的把柄，這次，倒想要害他唯一的子嗣。不對，嫣染懷孕的消息密不透風，國師不可能知道。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想通過嫣染來害他罷了。

楚天歌替嫣染擦拭完臉上的密汗，轉頭就向禁軍傳達命令，慶國國師謀害宮妃，收押天監處以刖刑。不，刖刑都太便宜他了，應該叫掌刑的監官好好伺候他一下。

0129道：“宿主，需要我為您降低痛感值嗎？這樣下去，宿主的精神會受損的。”

“暫時不用。等楚天歌走了再說。”

0129看到楚天歌抱住姜珊，桎梏住她亂動的手臂，還不停地沾濕絲帕擦拭姜珊身上的汗水，又是叫侍女找來幹爽的衣物和冰塊，為姜珊降溫。

楚天歌今晚應該不會走了吧。0129默默地替宿主降下了一點痛感值，順便申請了個保護模式，護住宿主體內的小生命。

姜珊疼痛緩解，恢複了神智。受了一晚上的苦，姜珊心情自然不好，連在腦海深處的0129都感受到，姜珊內心世界的低氣壓。

0129默默為楚天歌點蠟，果然姜珊接下來的話就是打算往楚天歌心上插一刀。

姜珊睜開帶着淚水的雙眸，撫向腹部，無聲地問向楚天歌。

楚天歌身子一僵，完全不知如何回答：“夫人，你知道了。”

姜珊見楚天歌承認，閉上眼睛，睜開雙眼的剎那帶着些許沉痛，“王上，為什麽！為什麽不告訴妾身，您、您是不是打算不要這……”

楚天歌握住姜珊的肩膀，生怕姜珊一個想不開，安撫道：“沒有。你不要多想。我沒有這個意思。”

姜珊只是苦笑，“那為何不告訴我？我知道我只是王上的藥引，可是，肚子裏的孩子卻是您的血脈。您真的就這麽狠心嗎？”

楚天歌眼裏閃過一絲愧疚，很快就被姜珊抓住。

姜珊攥住楚天歌的臂膀，如同攥住救命稻草。“王上，妾身知道自己不配孕有王子，但懇請王上允許我留下這個孩子吧。妾身只有他，只有他了！”

楚天歌的臂膀生疼，想不到原本瘦弱的女人竟有如此大的力量。

“孤沒有想打掉這個孩子，孤會好好待他，不告訴你，只是不想你情緒激動。孤也從未把你當作可有可無的藥人，你不要想太多。”

“王上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君無戲言。你快些躺下，莫動了胎氣。宋太醫說你子脈虛弱，有滑胎的跡象。”

姜珊聽着被吓了一跳，無辜地雙眼瞪着楚天歌，在楚天歌的安撫下，躺倒在床上。

楚天歌摸了摸姜珊的額頭，焰蠱的毒熱消了下去。這夜也深了，他躺在姜珊身側，小心翼翼地擁住她，臂膀也不敢使力，害怕壓到她腹部的孩子。

0129不相信姜珊就輕易放過楚天歌了，畢竟任務進度才84，好感度也才96。難道宿主不打算再折磨下楚天歌？

可後來姜珊确實安安靜靜軟倒在床上睡下，背脊還忍不住往楚天歌胸膛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