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美人的複仇（10）

“妾可否随宮人一同前去，萬一這宮人中混有……”

“齊姬是不相信孤？”

楚天歌震聲道，鸩毒一般的目光刺向齊姬。

齊姬抖了下肩，柔聲道：“不敢。”

楚天歌一揮手，大堂上又想起絲竹管弦，樂伶歌姬紛紛獻唱，又恢複了祭祀後一片歡樂的景象。

大堂上樂伶歌姬再美，王子尤也無心欣賞。

他心裏似乎住下了一個人，第一面他為她的容顏所傾倒，第二面，他撫着女子送他的書香雅集，心裏想的卻是晚宴之間她歡愉中帶着痛苦的哭聲……

楚尤可恥地閉上眼睛，禁止自己去回想。

面對來敬酒的門客，楚尤失魂落魄地飲了一杯又一杯……

他看向王兄，王兄的身側此時又坐着另一位美人，美人雖是個好女，但比之嫣染，卻少了幾分靈氣，多的只有那乏味的媚俗。

王兄，根本不喜歡嫣染……那他是否可以請求王兄将嫣染讓給他……

楚尤苦澀一笑，從小到大，除了王位，父王母後樣樣都會允諾他，就連王兄都萬分寵愛他。不是對王座沒有過肖想，但又覺得王兄待他如此之好，他怎可背叛王兄，做那不忠不孝的事。

于是，他遠離郢都，去到塞外四處為楚天歌開疆擴土，後來游歷十國，經歷一些事情，對權利的欲望也就淡了。他有權有酒有美人，還有什麽好渴望，安心做個閑散王爺就好。

楚天歌喝了一口美人喂的酒，又分封了一位獻舞歌姬為良人，

楚尤忍受不了，“王兄，臣弟略感不适。請王兄允許臣弟先行退下。”

楚天歌瞥了一眼楚尤，點頭放他走了。

楚尤抽身便走，将群臣歌女的歡聲笑語抛之腦後，一個人騎馬甩下侍從便往王子府奔去。

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姜珊早就準備好，踏上星辰樓最高的階梯，将披的帛巾拉至臂膀，讓獵獵夜風吹佛起來，宛如一只展翅的白蝶。

楚尤要是這樣都不能注意到她，那真是白瞎了她在高樓上吹了十幾分鐘的風。

似乎預感到有人的凝望，楚尤一邊駕馬，一邊回頭望了一眼。

城樓上燈火通明，在那絢麗的火光深處有一位白衣女子正在凝望他，楚尤握緊辔頭，停駐在原地。

是嫣染。

她怎麽會在那裏，她在看誰，是他嗎？夜深了，她怎麽還不歇下？

白衣女子似乎感受到男子的目光，被發現的恐懼讓她急忙閃躲在城垛下。

楚尤确定了嫣染果然是在等他。

又等了多久？

慢慢地，女子直起身子，她看到了城樓下凝望的青年，女子佯作流淚，用水袖遮住了眼簾，風拂過，白色衣衫包裹着她的身軀，顯得異常消瘦，風一吹她便會倒下。

女子回過身子，下了星辰樓，只留給青年一個背影。

王子尤大為心痛，嫣染剛才是流淚了嗎？王兄卻在宴會上笙歌縱情，與那些美姬調笑。楚尤咬咬牙，下了一個決定。

姜珊走下星辰樓，搓搓臂膀上的雞皮疙瘩，招呼着0129報告目前楚天歌的好感度。

0129默默為楚尤點了一根蠟，心疼他。

“楚天歌當前好感度77。”系統說完，姜珊并沒有反應，索性再報告下被宿主戲弄楚尤的好感，“楚尤當前好感度80，任務進度66%。”

系統奇怪，這楚尤看上去很喜歡宿主的樣子，為什麽好感度很楚天歌差不多。而且宿主為什麽要刷楚尤的好感度。

姜珊不以為然，似乎楚尤的好感度全在她的掌控中。文人自古多情，面對有才情的女子好感度都可以是一見傾心，何況姜珊與楚尤見了數次。

姜珊并不告訴1029楚尤好感度的用處，只是說用處大了。

打了個噴嚏，姜珊還是縮回了長樂宮，任務進度66%了，齊姬的事算是處理完了。

***

夜深。

楚天歌帶着一身酒氣來到了長樂宮。

“夫人，可是歇下了？”

守在殿門口的侍女點點頭。

楚天歌本想推門進入，聞到自己身上的酒味，皺了鼻子，知道姜珊可能會不高興，他轉身去到浴池殿內清洗了一番。

清爽來到姜珊的床榻邊時，女人側躺在床上，蜷縮成了小小的團，放佛如此才沒有人能夠傷害她。

楚天歌翻身上床，大臂一展就将姜珊抱在懷中，姜珊察覺到熟悉而侵略的氣性，在睡夢中，推搡了起來。楚天歌只管将姜珊困在懷裏，睡了起來。

姜珊推了幾下，似乎明白逃也逃不過，又沉眠了過去。

因為這一夜的蠱毒未發作，難得兩人都睡了個安穩覺。

姜珊醒來，0129就告訴她，楚天歌的好感度漲到80了。系統的語氣透露着高興，姜珊卻沒有什麽，只是笑笑而已。

0129道：“其實，這個楚天歌對你挺好的，前些日子，你犯病發熱，他拿着冰塊基本沒有休息。”

姜珊早起就抽了一張冰山雪蓮含在口中，舌頭上傳來冰冷的刺痛感，本來還想賴會兒床的她瞬間就清醒了。

坐在梳妝臺前的姜珊，绾起一頭青絲，丹蔻劃過鏡中俏麗的臉頰，向鏡中施展了一個媚眼。

0129是沒眼看這位精分宿主，好看是好看，就是鏡子裏的美人太邪氣了。

姜珊慵懶道：“是嗎？”

0129歡快說：“對啊對啊，知道宿主不喜歡酒氣，昨夜那麽晚，楚天歌還去洗了個澡才在宿主身旁歇下的。而且，今天一早楚天歌便叫宋太醫來給你診脈。”

姜珊冷笑，“哼。若是真的那麽喜歡我，為什麽還要拿我做藥引？寶貝，你還是不太懂人類。”

0129：“……”把嘴裏那句宿主也不是人類默默吞下。

“我不是說過嗎？他喜歡我這是真的，但比起他的江山，他的生命，他當然更愛他自己。他喜歡我，無非就是因為我身後無權無勢，沒有危險也沒有利用價值，只是一味快死的藥引。對他來說，我是他最心愛的玩物，最能掌控的歸屬品。”

姜珊拾起妝奁內的一只朱鹮金釵，插進雲鬓，又将它放下。這些首飾她很喜歡，可惜為了符合角色卻不能戴。

0129迷茫道：“真的嗎？我感覺不是……”

姜珊卻不說話，只是笑笑。

在長樂宮內待了一會兒，負責治毒的宋太醫便過來給姜珊開藥。這原身的身體煉成藥人之前底子就不好，在慶國國師那裏又讨了不少毒打，身體徹底是虧空了。

害了半月的病症，全靠這宋太醫妙手回春幫她調理着，壓制着焰蠱的毒。

宋太醫給姜珊探了會兒脈，表情便古怪起來，默不作聲改了藥方單子，而後吩咐侍女今日便不給姜珊含那天山雪蓮片，便兀自離去。

沒過多久，下了早朝的楚天歌直接擺駕長樂宮。他的腳步輕快，臉上也帶着極為少見的笑意，連嘴角的弧度都控制不下來。

在踏進長樂宮後，楚天歌又故作沉穩慢下腳步。

在看到姜珊蹲着身子将一摞摞古書搬出來後，楚天歌匆忙走了過去。

“勞累的活兒交給宮人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