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趙民宇坐在上海一家漫畫公司的會客室裏，看着面前兩個戴着高度近視眼鏡的年輕女孩子翻着他的漫畫手稿，并時不時竅竅私語。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鈴聲讓兩個女孩子擡頭看了他一眼，他抱歉地笑笑，趕緊接了電話，小聲問：“哪位？”

電話那邊的人似乎是沒有想到他接電話的速度如此之快，沉默了半天才開口說話：“是趙民宇吧？”

聲音聽着有點耳熟，但趙民宇一時也想不起來是誰。“是我，你是誰啊？”

電話裏傳來很無奈的回答：“我是蔣南風。”

趙民宇一時呆掉，過了半天才比他更無奈地笑了一下，問道：“找我幹嘛？”

蔣南風一陣沉默，似乎是猶豫了很久才緩緩開口：“你……什麽時候回來？”

趙民宇在喉嚨裏幹咳了一聲，也沉默了一會才開玩笑地說道：“怎麽？想我了？”

蔣南風在那邊噴了噴氣，然後沒好氣地說：“回來記着給我打個電話！”

趙民宇撇撇嘴：“以後沒特別重要的事，不要在這麽關鍵的時刻給我打電話。”

“什麽意思？”蔣南風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地問道：“你現在在幹嘛？”

“關你屁事？挂了！”趙民宇挂了電話，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疏不知剛才講電話的時候，兩個女孩子都在側耳傾聽。

這時，兩個女孩子擡起頭對他笑了笑，其中一個說：“你的漫畫我們都看了，總體來說不錯，是我們需要的體裁和風格。”

“不過……”另外一個女孩子說：“鑒于咱們國內的漫畫家出連載作品的速度太慢，常常慢到等下一期出來的時候讀者已經把他連同他的漫畫故事都給忘了，所以我們希望你的作品不要連載，我們要完整的一套漫畫，一次性出版。”

“對！如果你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們可以給你配助手。”

“但在作品出版之前，你和助手都要每天來公司上班，用最快的時間來完全你的作品。”

“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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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個女孩子正你一言我一語地規劃要出版他的漫畫書的關鍵時刻，他的手機又響了。他拿起來一看，又是剛才的號碼：蔣南風，于是他果斷地按了拒接，示意她們接着說。

“還有，如果我們為你出版你的第一本漫畫書，那麽你要和我們簽一份合同，這份合同最主要的約束條款是……”

手機鈴聲又一次響起，再次被打斷的女孩子在趙民宇準備再一次按拒接鍵之前笑了笑說：“沒關系，你先接吧。”

趙民宇這才按了接聽鍵，但還沒等自己開口說話呢，蔣南風的咆哮聲就已經傳了過來：“你敢挂我電話？你現在在什麽地方？和什麽人在一起？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由于咆哮聲過大，對面的兩個女孩子也能清楚地聽到，趙民宇既尴尬又無奈，只好小聲說：“我在漫畫公司談出版的事，等下再給你回過去。”

“……”蔣南風一時語塞，半天只憋出一個“啊”字便挂上了電話。

收起電話的趙民宇不好意思地沖他們笑笑，于是剛才被打斷的女孩子接着說道：“合同最主要的約束條款是如果第一本漫畫書大賣，你以後畫的所有漫畫作品必須全部由我們公司來出版，版權歸我們公司所有，任何其它商業性的機構不得轉載和宣傳你的作品。同時，你必須保證每年出版一本頁數不少于100頁的完整故事情節的漫畫書，當然，版稅有你的分成。如果做不到，就算你違約，版稅你就一分也沒有……”

她說到這時見趙民宇不但一直沒表态，反而有點心不在焉似地低下了頭，于是看了一眼另外一個女孩子，另外一個女孩子便咳了一聲說：“趙民宇……”

“嗯？”趙民宇擡起頭看着她。

“我們剛才說的你都聽明白了嗎？”

趙民宇點點頭。

“你有什麽不同的意見嗎？”

“暫時沒有，但我要回去好好考慮一下。”

“是我們哪些要求讓你不能現在就決定要不要簽合同呢？”

趙民宇想了想說：“時間。畫畫是我的專業，也是我的愛好，但它……不一定是我謀生的唯一手段，所以我需要好好考慮一下，一年一本100頁的漫畫書對我來說，可能不是多難的事情，但我想畫的東西不只有漫畫。如果每年都要畫一本漫畫書，我會因此而失去很多自由和時間，這對我來說，可能比賺錢更重要一些。”

“好吧，希望你能認真考慮成為我們公司的職業漫畫家，如果你有什麽更好的建議，我們歡迎你随時提出來。”

“好。”趙民宇點點頭，站起來，收起自己的漫畫手稿，客氣地點着頭，跟她們說拜拜。

出了漫畫公司，他立刻掏出手機，回拔了蔣南風的號碼，這回他沒等蔣南風開口就噼裏啪啦地吼了過去：“你有病啊？我在哪裏做什麽關你什麽事？你憑什麽用那樣的口氣跟我講話？我跟你有什麽關系嗎？被誣陷成小偷、被非法拘禁非法搜查被侵犯個人隐私和被綁架的人都是我，我有傷害過你一分一毫嗎？不為自己犯下的過錯道歉也就算了，還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來對我大呼小叫的！請你自重一點好不好？蔣南風！”

說了半天，也沒聽對面有半句回應，趙民宇有點懵，于是連連“喂”了幾聲。

“我聽見了。”蔣南風極度郁悶的聲音終于傳了過來。

“聽見就好！”趙民宇扔下這最後一句便挂斷了電話，然後，心裏突然有種非常暢快的感覺。原來，罵一個不可一世的富家子是這麽地爽！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