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其實也沒什麽特別重要的事,不過是來談談明天下午作為藝術嘉賓跟油畫課的新生進行坐談以及為雕塑課做演示模特等事宜的具體安排。他故意把時間拖了很久,還讓幾個學生帶他去參觀了教室,最後沒事了還跟他們閑聊了一陣,直到人家都問他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晚飯了,他才推辭說有事和他們說拜拜了。

出來的時候,天色都已漸晚,他本以為蔣南風早該走了,但當他走出大門,發現他被貼了兩張罰單的車子仍然停在路邊的時候,他無奈地嘆了嘆氣,慢慢地向車子走了過去。

人還沒到跟前,車門已經在裏面打開,蔣南風一雙玩味的眼睛盯在他的臉上,似笑非笑地問:“你咋沒吃完晚飯再出來呢?”

是啊,他現在是有點後悔,不如跟那幾個學生去食堂蹭飯了。趙民宇在心裏想。

似乎看出了他心思的蔣南風等他一只腳剛一踏進車子就伸手将他拉進車裏,然後把他緊緊地摟在懷裏,在他耳邊小聲問:“你就那麽怕我嗎?”

趙民宇愣了一下,原來已經被他看穿了心事。他慢慢地推開他,向外面瞅了瞅,關上車門說:“走吧,讓人看見不好。”

蔣南風發動了車子,一路狂奔回到自己下榻的希爾頓酒店。但畢竟路途不近并且交通開始擁堵,到酒店的時候天早就黑了。

下了車,站在燈火輝煌的希爾頓酒店門口,趙民宇有些猶豫了,進還是不進像天平的兩只秤盤在上下搖擺。如果進去,無非又是一夜情,縱然有感情又能怎樣?除了一時的意亂情迷剩下的無非是痛苦。如果不進去,蔣南風就會放過他嗎?會讓他就這樣走掉嗎?他來不就是想得到他占有他嗎?他又能逃到哪裏去?即使他的人逃了,他的心逃得了嗎?

站在他身後的蔣南風并沒有催促他,只是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話:“與其在這裏掙紮不如讓我們好好談談。”

趙民宇愣了一下。确實,他說的有道理,自己站在這裏掙紮也掙紮不出什麽結果。于是,他鼓起勇氣走進了酒店。

在蔣南風訂的豪華套房裏,趙民宇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華燈初上的城市,忽然有一種自己非常渺小,渺小到這個世界誰會在乎他究竟在想什麽的感覺。

蔣南風叫了晚餐的客房服務,在等服務生送餐前的這段時間,他沒有打擾趙民宇,而是坐下來在寫什麽東西。

晚餐送來以後,他把窗前的趙民宇拉到飯桌前坐下,然後把剛才寫的東西遞到他面前,說:“或許你應該在吃飯前先看看這個,這樣可能不至于浪費了今晚的美味大餐。”

趙民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接過他手上那張紙,開始讀上面的文字。

你走了,把我的心也帶走了。

我原本不知道自己也是一個有感情的人,是在你離開以後,我才一天比一天明顯地感覺到你在我心裏有多麽重要。

Advertisement

我用了很長時間想要把你給忘了,但越是想要忘記,就越是強烈地想起你。原來,你真的是我的毒品,我戒不掉了。

我們之間是有很多現實的阻隔。跟我在一起,我沒辦法給你承諾,也不能公開你的身份,更不能為了你放棄我現在擁有的一切,我什麽也不能給你,除了愛。

但是,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地去愛你。請你不要抛棄我。

讀到最後,兩串眼淚從趙民宇的眼裏跌落。手裏那張紙正是自己留給蔣地風那張紙,在紙的背面,是我自己曾經寫下的疼痛而絕情的文字。

蔣南風從他手中取走那張紙,重新折好,又放回自己的口袋,然後俯下身,将自己的嘴唇輕輕地印在他的眼睛上,吮去殘餘的淚水。但趙民宇還是推開了他,置氣地問道:“你什麽都不能給我,憑什麽要和我在一起?”

将南風又一次俯身下去,抱住了他,在他耳邊說:“因為我愛你。”說完,找到他的嘴唇,溫柔地吻了他。

趙民宇放棄了內心最後一絲掙紮,擡起雙手摟住他的脖子,認真又用心地回應着他的吻。

在蔣南風肚子一陣咕碌碌的響聲之後,他們停下了即将要收不住的吻。

“你餓了?”趙民宇嘲笑的口吻中帶着關切。

蔣南風無奈地笑了:“開了一夜的車,今天早上到的上海。在沒見到你之前,我什麽也吃不下。”

趙民宇拉着他坐下,語氣溫婉地說:“那快吃吧,別餓壞了身體。”

“嗯。”蔣南風點了點頭,認真地說:“我得多吃一點,然後好有力氣跟你上床。”

如此j□j裸的對白讓趙民宇的臉有點發燙,他連忙拿起筷子指着一道菜岔開了話題:“這是什麽?我好像從來沒見過。”

“這是核桃泥。”

“嗯……味道還算不錯,不過好像是給小孩子吃的。”

“其實它很适合我們兩個吃。”

“為什麽?”

“補腎壯陽。”

“咳咳……”趙民宇幹咳了兩聲,再次轉移話題。“你今天怎麽找到我的?”

“在上海找一個人不難吧?何況你現在還是名人了。”

“名什麽人?人怕出名豬怕壯,我可不想成為什麽名人,何況是我這種人……社會沒有學校那麽寬容,我還是低調點的好。”

“我看以後你想低調也不行了,今天的場面簡直就像是你個人的新書發布會和簽售會。”

“你都看見了?”趙民宇眼裏跳動着驚詫的目光。

“我一直在現場,你沒看見我嗎?”蔣南風故意問。

趙民宇笑了:“那麽多人我哪能注意到你?何況我一直不敢向前看,那麽多人大概都在猜測我是不是Gay吧?我可受不了那些恨不得把我扒光光的眼神。”

“那……等下我把你扒光光了,你怕不怕看到我的眼神?”蔣南風向他挑了挑眉毛。

言多必失。趙民宇張了張嘴巴,只吃不說話了。

晚餐結束後,蔣南風非要拉着趙民宇一起去洗澡。趙民宇還從來沒有和別的男人一起洗過澡(公共浴池當然不能算了),但說不行有用嗎?硬着頭皮,他跟蔣南風走進浴室。

好寬敞的浴室,好大的浴缸,好奢侈的設施,光這間浴室就比自己在上海住的地方大。他不知道蔣南風訂的這間豪華房一個晚上要多少錢,他只知道到處都彰顯着他們之間的差距。

“你還愣着幹嘛?”已經往浴缸裏放水的蔣南風對還站在浴室門口的趙民宇說:“快把衣服脫了吧。今天搬了那麽多書,應該出了不少汗吧?趕快來洗洗,好好泡一個舒服的熱水澡。”

趙民宇走過去,一件一件将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搭衣架上。看着他那似乎日益精壯的身軀,蔣南風問道:“你最近在健身啊?”

“嗯。”趙民宇輕輕地應了一聲。

“為什麽?原來瘦瘦的也沒什麽不好的。”

“因為老被公司同事笑嘛。”

“笑你什麽?”

“笑我長的像一個極品受。”

“難道不是嗎?”問完了的蔣南風才意識到自己就像個白癡,三個月前的那個晚上也不知道是誰在床上享受的要死要活。

一臉寫滿“你裝什麽失憶?”的趙民宇向他走過來,赤條條在他面前跳進浴缸。蔣南風關上水籠頭,忍着想撲上去的沖動慢慢走到衣架前把自己的衣服也脫下來搭在趙民宇的衣服旁邊。他動作優雅不緊不慢,其實內心早已燒成一團火,恨不得立刻就和趙民宇融為一體。

躺在浴缸裏的趙民宇看了他一眼便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當他感到有一雙溫暖而柔軟的嘴唇落在自己的嘴唇上時,他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就把浴缸外的蔣南風給拽了進來,四下迸濺的水花噴了他們一頭一臉。相互看着對方滴着水的臉龐,他們似乎都有些把持不住了,于是同時捧起對方的臉,猛烈地吻上去。兩個人在浴缸裏親吻、撫摸、翻滾,一時間,天地都已經不存在了,只有被彼此抱在懷裏的這副身軀想要迫不及待地擁有對方。

折騰沒多久,他們同時從浴缸裏跳出來,一人抓過一條毛巾飛快地為對方擦去頭上和身上的水,然後手牽手跑出去,撲倒在那張舒适的大床上繼續翻滾、熱吻。

來回滾了幾個回合之後,當蔣南風又一次被壓在下面想要再翻身壓倒趙民宇時,趙民宇沒有就範,而是撐起身子,抓住他的兩只手腕把他按住了,然後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笑着說:“別告訴我你已經忘了上次被我上的時候有多爽了,也別告訴我你不喜歡那種感覺。今天晚上,還是我攻你受,不過我保證,一定會比上次還能要了你的命。”

“開什麽玩笑……”蔣南風不服氣地說:“上次只是一個意外。今晚無論如何,都必須是我上你。”說着,企圖掙脫開趙民宇的束縛,但他怎麽也沒想到,看似瘦弱的趙民宇竟然力氣大的驚人,特別是現在身體變得更加強壯之後,任他再怎麽掙紮都沒有辦法搬倒他。

處于優勢的趙民宇雖然在力量上沒有做出絲毫的退讓,但他也沒有忽略給他快感。他除了一雙有力的臂膀始終不松懈地壓着他之外,仍然在不斷地吻着他頸項與胸前的各個敏感帶,下身不斷地摩擦和撞擊,更讓蔣南風抗拒不了的是他那雙眼睛,他會時不時地擡起頭看他,用最一往情深和堅定無比的目光,直望到他的心底裏面去。

蔣南風最後還是妥協了,他放棄了掙紮,并慢慢放松了身體去感受他的嘴唇、他的發絲、他的皮膚、他的手指以及他的整個身體。趙民宇在蔣南風的身上留下數不清的吻痕之後,終于再一次成功地進入了他的身體,并極盡可能地往裏深入。他把蔣南風的雙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整個趴在他的身上,瘋狂而猛烈地沖擊着他,同時,他目不轉睛地看着蔣南風的臉,似乎是想通過他的表情來判斷自己是否已經讓他舒服到了極限。蔣南風又一次無法控制地發出一陣陣既痛苦又銷魂的叫聲,他死命地抓着被角和枕頭,想讓自己矜持一些,但趙民宇如驚濤駭浪般的律動完全将他送到了巨浪的頂峰和漩渦的最深處,他控制不了自己本能的吶喊,特別是迎上他那深邃而又深情的目光時,他整個身體都化了融了,快感幾乎沖到頭頂,令他像燒得正旺的噼噼啪啪作響的木炭一樣,在熊熊大火中失去自我。很快,他就不由自由地射了,不斷痙攣着的身體散發出強烈的性感與誘惑,這令趙民宇也忍不住伸直了脖子,喉嚨裏發出一陣呻,吟。但他咬着牙挺着,繼續在蔣南風的身體裏進出。

今晚,趙民宇不只在床上把蔣南風搞得魂飛魄散,而且還轉換了好幾個地方,床下、沙發、地板,他都做了個遍,蔣南風像靈魂出殼般由他在不同的地方用各種不同的姿态插他,并一次又一次無法控制地射出液體,最後精疲力盡地挂在他身上,有種快精盡人亡的感覺。

趙民宇在折騰了他一個多小時之後,終于回到床上,抱着他把自己再也不能忍的一腔熱液釋放在他體內,然後一頭栽倒在床上,再也爬不起來。

兩個人不知就這樣疲憊不堪地躺了多久,才都慢慢地張開眼睛。蔣南風轉頭看着趴在自己身旁的趙民宇,發現他也正看着自己,并帶着一臉的羞澀和狼狽。他不懂,這表情怎麽會出現在他的臉上,剛才明明是他在自己的身體裏面肆虐來着。

蔣南風向他投去不解的目光,于是趙民宇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輕聲說:“只有你才讓我表現得像個野獸,我以前不是這樣的。”

蔣南風也笑了,帶着安慰的口吻說:“我并不讨厭。”

趙民宇這才擡起頭看,不依不饒地問:“只是不讨厭嗎?”

蔣南風幹咳了一聲,猶豫了半天才認真地輕聲答道:“說實話,喜歡的不得了。”

趙民宇笑了,仍然有幾分羞澀,這時蔣南風伸出手來摸着他的臉說:“你不知道我現在有多妒忌以前被你喜歡上的人。”

“都說了,我以前不是這樣的。”趙民宇解釋道。

“但你也愛過不是嗎?比如說……那個大學教授。”

趙民宇這才苦笑一下,說:“只愛過他一個人,但時間很短,當我發現他是個卑鄙小人之後,對他的感情就漸漸地沒了,只想早一天擺脫他。”

“我把他害成那樣,我真的不怪我嗎?畢竟你們曾經相愛過。”

趙民宇看着他,用非常認真的表情,鄭重地回答:“怪你。因為你搶走了我親自報複他的機會,這本來是我自己的事,你不應該插手。”

“傻瓜。”蔣南風掐了掐他的臉。

這時,趙民宇忽然伸過頭來,在蔣南風的唇上吻了一下,一臉歉意地說:“對不起,我的初戀是個人渣。”

蔣南風把他摟過來抱在懷裏,輕聲說:“老實說,我妒忌那個人渣。但是,如果沒有那個人渣做對比,你怎麽知道我有多好?”

趙民宇擡頭看着他,欣慰地笑了一下,然後又換上一副生氣地表情說:“以後不許再提那個人渣了,他沒資格跟你相提并論。”

“好。”蔣南風笑着吻了他一下,然後把他推了起來。“我們去洗洗吧,被你折騰得骨頭都散了,洗幹淨了好睡覺。”

趙民宇跟着坐起來,嘲弄了一句:“不服老不行啊,大叔……”看到蔣南風殺人般的目光射過來,他趕緊推着他往浴室走:“來來,我給你洗,我幫你擦背。”

在浴室又一陣折騰之後,兩人都洗得幹淨清爽了,然後擦幹身體手拉手地出來,重新躺回到床上,四目相對,又吻了一會,便相擁而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