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娃娃機
托祁年的福，顧昭昭理所當然地抄了他的作業，寫完作業後她躺在床上吸飲料，心想明天她就去老王那裏舉報他。年級第一竟然誘惑新同學抄作業，罪不可恕，當責罰批評，并且在全班同學面前向她道歉。
一想到祁年聲淚俱下地站講臺邊向她致歉，她就忍不住彎了唇，倒在床上傻笑了很久。
結果第二天到了班裏劇本就不是這麽走了，她早上起的遲，慌慌張張地收拾了書包趕來學校的，結果祁年的作業本全落家裏了。
本來已經雄赳赳氣昂昂準備與他同歸于盡的她瞬間慫了，幹巴巴地守在桌前等着祁年來。雖然讓司機把他的本子送來也不是難事，但她抄他作業這事兒，就瞞不住了。
以程女士那脾氣，要是知道她抄作業，估計能拿個雞毛撣子追着她滿屋子跑。
想到這裏，顧昭昭搖了搖頭，還是決定虐待自己同桌好了，反正他自己要丢給她的，他的作業被她落家裏，她只能負一半的責任。
祁年進班時就感覺到不對，有一股幽怨的目光一直從他進門那一刻，便黏在了他的身上，顧昭昭早就扒在門口看着祁年慢慢地踱步過來，趕緊回座位掏出眼藥水，往自己眼睛裏滴了幾滴。
淚眼朦胧中看見祁年進來，趕緊就帶着哭腔對着他喊，“年年~”
“……”
祁年挑了挑眉，她今天吃錯藥了？
班裏的人還不算多，見顧昭昭喊長年冷淡的年級第一祁年叫年年，有幾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見祁年沒說話，顧昭昭趕緊眨巴眨巴眼，好讓眼淚水淌下來。
祁年已經走到她身邊了，看見自己桌子上的書包，莫名的太陽穴突突一跳。
“年仔，你會原諒我的，對嗎。”顧昭昭見他沒理她，又學着廣東話對着他念叨，“我忘記帶你作業了，對不起啊。”
她喜歡看粵語片，平時也會幾句粵語腔調，但模仿起來又學的有些四不像的。
反正她道歉了，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顧昭昭抹了抹眼，覺得戲碼做足了，還挺開心，心裏盤算着放學回家要不給程女士提個意見，幹脆送她去讀藝校好了，還念什麽語數英啊，就她這演戲功底，不當演員真是可惜了。
祁年不吃她這套，翻開書包，心下就了然了，也沒說什麽，安安靜靜拿了本書出來。
顧昭昭也不想惹他，趕緊也拿了英語書出來佯裝認真地念。
“卡訊。”
“削我。”
……
她振振有詞的，念着他聽不懂的鳥語。
祁年掃了一眼她打開的單詞表那頁，默默的也翻到了那一頁，那上面赫然寫着：“cation、sour。”
“……”真是敗給她了。
早讀課下課的時候，他問她，“你怎麽沒加我微信？”
顧昭昭以為他惦記保護費那事呢，義正言辭地對着他說道：“同學，掌心向上那是乞丐幹的事，我看你骨骼清奇，天資聰穎，好好修煉一番也是個棟梁之才，你就別惦記你那丐幫幫主之位了。”
說完還自己給自己鼓了掌，她這算是不畏強權了吧！
祁年看她那副自鳴得意的樣子，嘴角扯了一下。
陳曉東不知道保護費這梗，耳朵卻靈得很，兩人說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趕緊往前湊了湊八卦，“你們在說什麽呢？什麽乞丐、丐幫，聊金庸嗎？”
顧昭昭努了努嘴，意有所指，“是啊，你家老大特別崇拜洪七公。”
她有些得意忘形，搖晃着腦袋，眼睛一瞥，身邊那人沉着臉色，難道是生氣了？她心裏莫名感覺有點虛，又有些怕了，“哎呀不和你們說了。”
她身子一扭，拉着佟妍又跑了。
陳曉東看了祁年一眼，又看了顧昭昭落荒而逃的背影一眼，一臉懵逼，“她怎麽還躲我呢？”
祁年笑他，“你長得可怕。”
“不該啊。”陳曉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這玉樹臨風的樣子，昨晚還有倆妹子想約我呢。”
顧昭昭損了祁年超開心，拉着佟妍趴在欄杆上往下往，一中的校園環境很好，滿眼望去全是翠綠一片，她正和佟妍說着話呢，樓下探出來個腦袋，對着她喊：“美女。”
一開始顧昭昭還沒注意，和佟妍聊着，可那人不知疲憊，喊了好幾聲，又有幾個男生探出了腦袋，與她們相視。
佟妍趕緊縮回了頭，看了眼走廊，只有她們倆趴在欄杆上，估計是在喊顧昭昭，趕緊扯了扯她的袖子提醒她道，“昭昭，他們好像在叫你，我們趕緊走吧。”
顧昭昭也跟着把身子收了回來，緊跟着佟妍的步伐，不滿道，“你們一中怎麽比我們學校還要亂？”
“哎呀，喊你的那個是王晨。”佟妍跺腳。
王晨？這個名字還挺熟悉的，顧昭昭心想。
好在佟妍也不藏私，趕緊給她科普了下，王晨是校長的兒子，樓下的那群人都是體育特長生，論成績，肯定都是趕不上他們這批人的，但底下那幫人體育成績非常好，每年都能為學校争光的。
昨天在奶茶店，最吵的那桌，也是這批人。
顧昭昭翻了個白眼，“也就是說，他們和小流氓沒兩樣咯？”
“差不多吧，你離他們遠一點。”佟妍不太喜歡王晨，皺着眉頭，“你不要和他們玩，他們那批人膽子很大的。”
顧昭昭點了點頭，深以為然，“和祁年比誰嚣張？”
她畢竟剛剛挑了他們班大佬的刺，逞能的時候非常快樂，但現在想起來又有點後知後覺的心裏發毛。
萬一祁年一生氣以後小心眼，要找她麻煩怎麽辦？
佟妍完全不懂她的擔心，有些生氣，“你怎麽可以把祁年和這種人比！”
“這怎麽了？祁年不是你們班大佬麽，就類似那種，班級一霸這樣的？”
“昭昭！我不許你這樣說祁年！我不知道你從哪裏感覺到他流氓，但是我和他同班了一年多，我敢打包票，祁年是一個好學生，雖然他和王晨也認識，但他絕對是那種出淤泥而不染的存在！”
佟妍說的慷慨激昂的，顧昭昭被她侃的一愣一愣的，還出淤泥而不染，她想了想祁年的臉，和這一群好學生比起來，确實出淤泥而不染。
可佟妍這反應實在有些大，她心道這大約就跟自己愛豆被罵了要護短一個道理吧，便打了個哈哈過去了。
祁年作業沒帶這事兒還是頭一遭，老師們有些驚訝，但畢竟祁年是好學生，加上成績優異，便也相安無事。
顧昭昭把圓珠筆的彈簧蓋按的咔咔響，心裏還是覺得有一點小抱歉，猶豫着等會要不要請他喝杯奶茶安慰安慰他，但想到自己早讀課下課還挑釁了他，總覺得這種時候不招惹她最好，幹脆就不提了。
今天是周五，她才轉過來第二天，就能休個周末，還是挺得意的，等放學了又在教室裏磨蹭了好一會兒，這才屁颠颠的出了門，結果今天程女士不愛做等待女兒放學的老母親了，只有司機在等她。
晚上和原高中同桌林染約着一起看電影。明明在學校裏還感覺累到不行，但一從學校裏放出來，顧昭昭就感覺自己就跟鳥兒被放出籠子一樣，快活的不得了，回家愉快地換上了淺藍色的小裙子，腳上蹬了雙涼鞋，開開心心地出了門。
兩人約在麗星廣場見面，林染一見到她就誇張地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聲音裏滿是憐惜，“昭昭，你瘦了。”
“染染，你也是。”
兩人商業互吹完後手挽着手去買了奶茶，看時間還早，便駐足在三樓的娃娃機前抓娃娃。
顧昭昭看中了一個裝滿了小海豚娃娃，投了幾個幣，抓不上來，林染在一旁躍躍欲試，結果兩人把兌換的游戲幣都花光了，一個都沒抓出來。
“這機器壞了吧。”她沒忍住，狠狠地拍了那機器一下，又怕被工作人員聽見，趕緊拉着林染往後縮了縮。
聽見響聲，祁年的腳步微微地停頓了一下，感覺餘光裏有個身影有點熟悉，順着那聲沉悶的聲響那個方向望了一眼，即使隔得遠，又換了衣服，他也能看見那張俏麗的臉，隐在一堆玩具後面。
“怎麽了？”陳曉東問他。
“去看看。”祁年率先換了方向，沒上電梯，徑直向着娃娃機那塊走去。
陳曉東有些納悶，老大什麽時候這麽娘了，竟然愛上了娃娃機。心裏雖然這樣想着，卻也還是老老實實地跟上了祁年。
祁年走到娃娃機處，果不其然，看見了顧昭昭。
換了自己的打扮的她，變得更好看了，一雙靈動的眼略帶驚恐地望着他。
顧昭昭是真的沒想到出了學校竟然還能在這裏和祁年打個照面，見到他，還戲劇性地往後倒了兩步。林染扶着她，順着她的目光看了過去。
哇靠，這個男生也太他媽好看了吧！
眼前的男生自帶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眸色黝黑，看人的時候很專注，又帶着一點點漫不經心的冷意，但即便如此，林染的心裏還是炸開了煙花，眼睛一亮。
顧昭昭咬着唇，剛剛她又換了幾個幣，佯裝沒看見他，又往娃娃機裏丢。
“顧昭昭。”他出聲喊她，嘴角微掀，那點冷意未散，又略略的帶了些痞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