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特別醜

顧昭昭出門時，她家的車已經在等在那裏了，外面這麽熱，她真想一個沖刺跑回車裏涼快涼快。

但她手裏捧了個書包，感覺跑起來自己就跟個獻花的人一樣，只得把書包遮在腦袋上。

上車的時候果然被空調治愈到了，一片舒爽。她坐好了才看見她媽竟然也在車上，調侃了一句，“呦，程女士您還來接女兒放學呢！我得給您送個錦旗表彰一下如此感動女兒的行為。”

程慧蘭看她心情好，沒在意她的貧嘴，掃了她一眼，看她手裏抱個大書包，問她，“這誰的包？”

“撿來的。”顧昭昭惬意地不行，靠在椅背上感受着空調的絲絲涼意，春天就這樣了，夏天可怎麽過呀。

顧昭昭她媽眼尖地發現那包明顯是個男生背的書包，心道自家閨女這才剛上學第一天，就和小男生勾搭不清了，忍不住試探她，“這包到底誰的？”

顧昭昭和她媽鬥智鬥勇這麽多年，知道程女士刨根問底的性格，只好答了，“我同桌的。”

程慧蘭回憶了一下，這個一中第一好像是個男孩，又看了眼女兒那鹹魚的樣子，又問了一嘴，“你和你新同桌，關系不錯嘛？”

顧昭昭揮了揮手，心思壓根沒在這話題上，直接點破，“媽，您就放心吧，我和我同桌今天講話就沒超過五句。”

剛才那漫畫還剩了一點結尾，她又翻出來放在大腿上看，知道說這點他媽也放心不下來，幹脆又多說了一點，“一中都是書呆子，都和你說了，這書包我撿來的，恰好我同桌的，我這不發揮愛護新同學的優良精神嘛。”

程慧蘭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見她神色坦然，這才略微放心下來，可看着那個黑書包，心裏總歸有些不太舒服，“你這同桌，長什麽樣啊？”

說到這個，顧昭昭突然就來勁了，連漫畫書都不看，比劃着給她媽形容，“長得特別醜！就那種，豆豆眼，還長青春痘，嘴巴特別大，還流鼻涕，咻咻咻！”

她自然沒給她媽說她被祁年要保護費的事，但是對于祁年外貌的貶低卻絲毫不含糊，她就照着那漫畫裏的大反派形象給她媽形容着，逗的程慧蘭一愣一愣的，“這麽醜啊……”

顧昭昭幅度誇張地點了點頭，一點也不心虛，“巨醜無比，哎呦特別辣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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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年到達KTV的時候，陳曉東一衆人已經玩嗨了，整個包廂裏約莫十來個人，有坐着有躺着的，歌聲凄厲，還有玩骰子的。

他對鬼哭狼嚎的唱歌以及拼酒玩骰子沒興趣，因為這吵鬧微微地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坐在了陳曉東旁邊。

“來了。”陳曉東看他肩上空着，問他，“你包呢？”

祁年輕抿了一口飲料，看着屏幕，聲音太輕，隐沒在一片喧嚣中，“被貓叼走了。”

“啊？”陳曉東沒聽到。

“沒什麽。”祁年閑散地往後仰了仰，陳曉東又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主，也知道祁年的脾氣，沒再追問，跑去和鄰桌的人玩的熱火朝天的，過了好一會兒才發覺老大這樣幹坐着是不是有些無聊，便向他那頭望去。

他就這樣安靜的坐着，手裏拿着手機，摁亮屏幕，又關掉屏幕，因為低着頭，碎發垂在額前，看不見他的表情，有幾個女生大着膽子和他搭讪，這幾個女生不是一中的，是王晨叫來的隔壁女校的學生，估計是看祁年好看，一個個的都想和他接近。

陳曉東心道不好，這幾個姑娘要遭罪，趕緊把手裏的牌一甩，屁颠颠地往祁年那邊走。

果然，人還沒走到，祁年已經漠然地站起身來，這已經是他最禮貌的回絕方式了，陳曉東趕忙拉住他，“欸別走呀，咱來玩個游戲呗，咋樣。”

祁年的腳步頓了頓，勉勉強強給他面子，又重新坐沙發上，陳曉東暗暗給那幾個女生使眼色，讓她們趕緊挪開，那幾個女生面色都不太好，也都乖乖地往旁邊挪了挪。

一時半會的，陳曉東也想不出什麽好游戲，幹脆又是俗套的真心話大冒險，結果這瓶子不論轉向哪個男生，問的話題全是有關于祁年的。

“他叫什麽名字？”

“他喜歡什麽類型的女生？”

這樣的問題對于被作為綠葉們的男生實在太尴尬，後來便都選擇大冒險，一時間場面上倒是熱鬧了些。

祁年冷着神色，有些心不在焉地去看手機，社交軟件裏沒有絲毫動靜，他忍不住問了陳曉東一句，“這裏信號好嗎？”

男神發問，那群女生們趕緊叽叽喳喳地回答他，有大膽地直接問他，“你要不要和我加個微信？加的上我就代表信號好吶。”

“我不玩微信。”

話是這麽說，可他的手裏卻在誠實地刷着微信和短信，但那女生看不見，陳曉東也就心知肚明地沒搗亂。

祁年從進來前就一直在看手機，反常的厲害，于是陳曉東問他怎麽了，可淡定從容地摁黑了屏幕，“沒什麽。”

陳曉東便也不再追問，老大這人吧，話太少，想從他嘴裏摳點字眼吧，真是比登天還難。

游戲進行到末尾，一直坐在不遠處的王晨突然坐正了身子，“欸，你們班是不是來了個轉學生？長的挺好看的那個。”

祁年不動聲色地把手機放在了桌上，朝王晨看了過去，陳曉東點了點頭，“是啊，挺好看的，喏，祁年同桌。”

“叫什麽啊？今天奶茶店我也看到她了，有點可愛的類型的，是我的菜。”王晨吊兒郎當地晃着腿，抿了口酒，“看着就賊想蹂.躏，怎麽長這麽嫩——欸我說，在場的沒有喜歡她的吧？”

王晨把KTV裏的聲音關掉了，場面一時有些靜，他掃了一圈，看沒人應答這才開口，“我問了啊，沒人喜歡是吧？那我要去追了。”

說完眯了眯眼，看向祁年，“不和我搶吧？”

祁年沒理他，微微點了下頭。陳曉東忙接話，“這小姑娘見到我們倆跑的比兔子還快，怎麽可能和你搶，對吧，老大。”

“嗯。”

祁年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他趕緊抓起手機來看，是某軟件的更新推送，他眸子暗了暗，和他們作別，“我先走了。”

這回不論陳曉東再怎麽攔，他也還是執意要走，出門的時候還依稀能聽見陳曉東在那和王晨調侃，問王晨什麽時候去追，他那位置是一手絕佳觀賞位。王晨笑的爽朗，“不急，等我和娜娜分手了再說。”

一群人又爆發出一陣笑。

祁年皺着眉，用力地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