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他驟然把車子停在了東二路療養院門前。

守在門口的武警跟他敬了個禮,随即就有個穿着西裝的男人迎了出來,“李先生,您終于到了!”

“安排的怎麽樣了?”

“都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最前邊的那棟別墅,推開窗戶就能看見海……”

療養院的工作人員興致勃勃的介紹,李子川微笑着打斷他,“你辛苦了。”

他發動了車子,工作人員依然在身後熱切的回答,“為李公子服務不辛苦!”

東二路療養院與河北工人療養院只一牆之隔,但這個門口站着武警的療養院明顯區分于那些對外營業的療養。林朵朵清楚的記得東二路療養院的正門那邊似乎挂着一個極小的牌子,宣告着它是隸屬于國務院的療養院。

林朵朵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有張常年出現在新聞聯播裏的臉驟然浮現在眼前。她推開壓在身上興致正濃的男人,雙手撐在他滾燙的胸膛上,正色問,“我記得,這裏是國務院療養院。”

忍了一路,又是劫後偷歡,他的興致異常高漲。即使被她柔弱無力的小胳膊撐着,他也沒停止身下的動作,一邊慢慢的抽.送一邊問,“你之前來過?!”

“唔……”林朵朵吸了口氣,撐着他胸口的手臂并未放松,“是,但當時住的是隔壁那家療養院。”

印象中的療養院就該像隔壁那間工人療養院一樣樸實無華,這裏的別墅小樓颠覆了她對療養院的認識。

來自于身體一波接着一波的快感正在漸漸吞噬着她的理智。窗外的海浪拍打在礁石上,與他們身體撞擊的聲音交疊在一起,林朵朵有種身在懸崖的錯覺,不自覺的摟緊了身上男人的脖子,用最後殘存的理智向他求證,“你爸……唔……是國家……啊……嗯……領導……啊……”

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他看着她嬌嫩的地方,腦子裏不知為何浮現出這樣應景的詞來。他在她的雙腿間全力馳騁,聽着她斷斷續續的問出那樣深刻的問題來,看着被快感淹沒的小女人已經神智渙散,俯身吻住她那張嬌喘不止的粉唇。

“他是誰不重要。”他身體裏淤積了整晚的力量噴薄而出,咬了咬她秀氣的耳垂,趴在她嬌軟的身體上,柔聲說,“重要的是,我愛你,此生不渝。”

作者有話要說:

原諒我對北戴河的執念太深,之前設定是在帝都李子川的家裏……後來腦子裏拼命的往出冒北戴河三個字,于是就改了……一直改到現在終于寫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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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跟過去說再見

懷裏的男人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到沒有一點血色。溫熱的血從他按在傷口的指縫間汨汨流出,綠色的軍裝被血浸濕,硬是給染成黑色。

“陳哥你快點!他快撐不住了!”李子川急急的沖前面開車的男人喊了一聲,随即連忙摸出電話打給醫院。

歐錦天的血型極為稀缺。歐長治跟歐薄雲一再叮囑血庫要随時儲備AB-RH陰性血以備不時之需,他正想打電話讓人提前把血給準備好時,電話那邊的人卻突然說出了一個噩耗——歐錦天的專用血漿,居然在一個小時前被私自挪用來救助一個在車禍中的重傷者了!

“他媽的誰這麽大的膽子連專門為他準備的血都敢用?!”李子川氣急敗壞的握着電話破口大罵,“我們還有十五分鐘就到醫院了,趕緊聯系有記錄的人來獻血!我不管,他今天要是犧牲了我讓你們集體陪葬!”

歐錦天的專用血是歐長治親自批準用來搶救車禍中重傷的病患的,他沒想到血剛輸完,歐錦天就出事了。所有人都六神無主之際,他沉着的批示,火速調集所有記錄在冊的熊貓血供體。

包裏的手機叮咚作響,程澈接起電話的瞬間,本能的攔下了一輛出租車,飛速趕去醫院。她是AB-RH陰性血,每年總會被十萬火急的叫去醫院救死扶傷幾次。

她到的時候,整個軍區醫院都炸了鍋了。放眼望去各種軍牌車橫七豎八到處都是。一輛軍用越野橫沖直撞停在住院部大樓門前,從車上先後下來兩個渾身是血的男人,随即早已候在一旁的醫護人員立馬從車上擡下了另一個已經不省人事的傷患。

檢查、化驗的間隙,程澈聽見漂亮的護士議論那個需要她的熊貓血來挽救的解放軍戰士,據說是個紅貴,據說每年都要英勇負傷好幾次,據說是個鑽石王老五,據說……

“李政委,目前至少需要600CC的血,可記錄在冊的條件符合的人員目前只有一個人趕過來……”

李子川點了支煙,猛地用力抽了一口,掐滅手中的紅芒,艱難的決定,“能抽多少就抽多少,剩下的我派直升機從隔壁市調集……”

“沒關系,需要多少就抽多少吧。”程澈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她不是不知道一次性采血過量會造成什麽後果,只覺得保家衛國的人民英雄不該連點救命的血都沒有。

人影攢動的走廊裏,李子川循聲望去。逆着光,他微微眯起眼睛,視線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身影。小小的身體,此刻看起來卻異常高大。

他深吸一口氣,當機立斷,“別害怕,不會有事的。”

“麻煩你先幫我拿一下。”程澈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遞給李子川,她知道采完血之後會渾身無力,早知道要獻那麽多,她就該輕裝上陣的,“如果一會我暈了,你打我手機上第一個聯系人,會有人過來照顧我的。”

血脈相連的兩個人全都陷入不同程度的昏迷中,但謝天謝地,總算沒有生命危險!她大無畏的奉獻,用自己的血液挽救了危在旦夕的歐錦天。從今天起,她不光是歐錦天的恩人,也是他李子川的恩人。滴血之恩,湧泉相報。

在代為保管她的物品期間,他記下了有關她所有的信息。程澈,Z大經濟管理學院大三在讀,銀河文學網簽約作家以及林烈的女朋友。

不知為何,看到她手機上第一個聯系人的名字,他頭上剛康複不久的傷口再次不受控的疼了起來。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本能的讨厭林烈這個名字。

歐錦天重返部隊的時候,他已經徹底辦妥了轉業手續。遵照之前達成的協議,出任盛世CEO。從軍界轉戰商界的第一次亮相,他就把目标瞄準了銀河文學網。

他也說不出為何,只覺得冥冥之中,他對這個網站的執念驅使着他先得到,再慢慢深究他與銀河之間的羁絆到底是什麽。

自從那天起,那個叫林烈的名字在他數據殘缺的大腦裏陰魂不散。他無法想象,自己曾經跟那個笑容和煦的小白臉有過怎樣的交集,以至于每次這個名字出現在他的腦海裏,他總能聽內心的小黑人不斷在他耳邊帶着蠱惑說,“搶走他的一切,絕對不要手軟!”

第一次約見林烈,是在他接手盛世的第二年。當時他抱着一顆看戲的心态,想要知道豪門私生子歸國小海帶對愛情的态度像不像看起來那樣認真。他知道著名主持人安雪璇跟他青梅竹馬,剪不斷理還亂,只需幾個誰都看不出來的小動作,兩個人中間一觸即發的愛情就會被點燃。

他沒想到,在林烈從精神到身體一路出軌的關鍵時期,有個被愛情蒙了心的傻姑娘跑到追憶去彈琴。他無意中看到坐在鋼琴前那個穿着白色長裙的倩影,嘈雜的環境裏,她卻像是誤入凡塵的精靈仙子一樣,心無旁骛的彈琴,心無旁骛的愛那個沒有經過考驗的人。

他不知道當時自己不禁意間流露出的表情有多驚豔,被身旁的高遠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當時他們正為了搶奪銀河而劍拔弩張,最後遠在帝都的歐錦天不得不趕回來親自擺酒調解。

高遠為了賣他一個順水人情,把在酒吧駐場的程澈調到了頂層新建成的星空去彈鋼琴,那樣貼心的安排,貼心到跟程澈簽了五年的賣身契來換取林烈公司所需的啓動資金。

就是在那個夜晚,程澈帶着高遠親自寫給她的支票到醫院去看望勞累過度的林烈時,血脈相連的兩個人終于相見。歐錦天臨出任務前,突然給他打了個電話,第一次跟他提起怕死。

他跟張英航開車去軍區醫院看望歐長治的路上,漫天風雪中,她帶着一臉傷心欲絕的表情撞倒了他的車上。

雪白的雪,血紅的血。他錯愕的看着地上紅與白的對比,只留下張英航處理事故現場,抱起讓他過目不忘的程澈直奔醫院。

“患者現在急需輸血,誰是AB-RH陰性血?”手術室的門打開的瞬間,主治醫生急切的問,“宮外孕,現在大出血,必須馬上輸血!”

歐錦天的專用血就存在血庫,但這種慌亂的境地中,他破天荒的想要把那兩個兜兜轉轉了四年多卻依然散落在人海兩端的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再次拉近。他留下顧傾國替他坐鎮醫院,自己帶了醫生護士直奔歐錦天家。所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不過如此了。

高遠說的對,凡是他喜歡的,不管是不是他的,他都會不折手段不計一切代價的得到。

他甘心把程澈拱手推到歐錦天身邊,一來,是因為歐錦天是他兩肋插刀的兄弟,二來,他對程澈的感情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直到現在,雖然細枝末節的緣由他仍無從知曉,但當初他之所以會對銀河有那樣深的執念,是因為銀河有林朵朵在。有她在的地方,他就一定要只手遮天。他之所以會對程澈過目不忘,是因為她跟林朵朵一樣愛穿白裙子,她跟林朵朵一樣都是網絡作家,巧到不能再巧還都是銀河的作家。而林烈,透過十幾年前的日記,他可以推測出當年他發誓要斬斷林烈跟林朵朵之間的羁絆,因為怨念太深,所以失憶之後仍舊本能的讨厭那個人。

那段空白的歲月裏,程澈的出現彌補了林朵朵的空缺。他曾不止一次的問過自己,當初是不是喜歡過程澈。但現在答案到底是怎樣已經無關緊要,他找回了丢失的愛情,再也不會讓誰再以喜歡亦或是愛的身份出現在他的心裏。

房間裏的濕氣很重,帶着腥鹹的味道。半夢半醒間,他翻了個身,摸索着将身邊的女人摟在懷裏。

“程澈……”再見。

窗外的海浪聲中夾雜着他的喃喃細語,他下意識的抱緊了懷裏的人,卻沒有察覺到懷裏的嬌軀明顯的僵住,以及林朵朵臉上難以置信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嘤嘤嘤,老爸終于回來替我招呼客人了,我才能脫身來碼字/(ㄒoㄒ)/~~這一章有點短,可我好困啊=_=

感謝北風那個吹同學給我寫的長評,感動得熱淚盈眶,╭(╯3╰)╮加更沒問題,但今天肯定加不了了,于是明天雙更哦,大家記住來看哦!

34、第一次愛的人

昨晚徹夜狂歡,勞累過度的男人睡的很香甜。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從那個漫長的夢裏醒來。懷裏空蕩蕩的,他伸手去抱睡在身側的女人,然後手指所觸及的位置空空如也。他睡意全無,猛地睜開眼,枕邊的女人不知何時已經起床了。

“朵朵?”他坐在床上伸着脖子朝屋外喊了聲,過了半天都沒有回音。難道是等不及他,一個人跑到海邊去挖沙子玩了?

今晚求婚的事情尚未安排妥帖,不能讓她誤打誤撞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跡!風景有什麽好看的,換做是他,絕對不會丢下她一個人在房間睡覺自己跑出去的!

他正要起身去尋找無組織無紀律的林朵朵,視線就被床頭櫃上折射出璀璨火彩的那只腕表手吸引過去。他不以為意的摸索着手機,正想問她在哪裏時才發現手機的界面停留在編輯短信的頁面上,一條未發送的短信,上面寫着兩個字:

【再見。】

一夜激情過後,以這種方式跟他說再見……好好的這是鬧什麽別扭?!最要命的是,她在臨別之前,竟然還把他送給她的那只腕表還給了他,以示一刀兩斷再也不見的決心?!

他靠在床頭上,深深吸了口氣,顧不得計較究竟是高歌還是誰給她灌了什麽迷魂湯,壓制着怒火打給那個突然離他而去的女人。

好你個林朵朵,居然還敢給我關機?!看我找到你怎麽收拾你,不把你折騰到下不了床我絕不停下來,管你怎麽求我!

暴怒中的男人氣急敗壞剛摔了手機,就聽見一陣竭力被隐藏卻依舊十分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飛速朝他所在方位趕來。

衣服呢?!

該死,忘記昨晚脫在哪裏了!

武器呢?!

該死,忘記昨晚扔在哪裏了!

李子川從床上一躍而起,正要扯下床上那塊滾的皺皺巴巴的床單裹住自己時,房間的門已經被人輕手輕腳的給打開了。

這一切發生的速度實在太快,快到叫人措手不及。以至于在特種部隊生活了三年至今仍舊保持着高度警惕感的李子川在從天而降的警衛員面前絲毫沒有保留,裸裎相見。

那一刻,天地無聲日月無光,所有的顏色在某人渾身上下不計其數的草莓印記的印趁下全都黯然失色。

昨晚他們接到命令,去營救首長家那個正被大毒枭追殺的小公子,結果他們光顧着和毒販熱血戰鬥,等戰鬥結束的時候偵查和反偵查能力一樣強悍的小公子已經不知去向了。

而此刻,他竟然以這樣一種色.情的狀态毫無保留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自打斷奶之後,李子川從來都沒有做過這樣丢人的事,而且還是在他父親的貼身警衛面前顏面掃地!被人用那種別有深意的目光看着,他頓時覺得還不如死在昨晚的槍戰中算了!

李子川本就心情不佳,此刻更是怒火中燒,沖着那些把他當成毒枭來瞄準的警衛們氣急敗壞的吼道,“你們都給我放下武器,到外面去等着我!”

“這樣子恐怕不行。”在年輕的戰士們紅着臉面面相觑的瞬間,一直敞開的門被人關上,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立馬從人群之中凸顯出來。

中年的男人懷裏抱着昨晚被他不知遺棄在何方的衣服,緩緩走上前,“不然不知何時,又被你給逃走了。”

李子川逆着光,微微眯起眼睛來,這才看清了帶隊來捉他的人,不禁笑笑,“哦呀呀,不用陪老爺子去會見英國代表團嗎?王秘書怎麽有空親自來抓我回去?!”

王秘書走上前,剛把衣服遞給李子川,就看見他那殺人不見血的笑,知道縱然是奉了領導的命令捉他回北京,也不能和他硬碰硬。他連忙給自己開脫,“李少這次不能怪我,你父親想要找你,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也能把你給找出來。何況你這次住哪裏不好,偏偏到這裏來?!昨晚你剛到,就有人跟他邀功去了!”

李子川穿好衣服,王秘書極其為難的給警衛員使了個眼色,立馬有人從兜裏掏出手铐來,“王叔……這個就不要了吧?要麽你先放了我,我去找個人,回頭我自己回家去跟老爺子解釋?”

“小川,別讓王叔為難。我給你爸當秘書當了二十年,從來沒見他那麽生氣過。”年輕的警衛拿着手铐誰也不敢動手,王秘書接過來,給他看着長大的青年戴上,笑着打消他的顧慮,“我問過工作人員了,林朵朵今天早晨五點就一個人走了。我也幫你查過了,她買了九點的動車,這個時間差不多已經到Z市了。”

“王叔!”李子川眼看着對面的男人親手把自己跟他用手铐铐在一起,“你還來真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王秘書掃了一眼,囑咐身旁的小戰士,“把李少的東西都收拾好了。”

“小川,別怪王叔沒有提醒你。”這些年無數次的用這種方式請李子川回家,十有八九都會被他逃走。王秘書對他的手段頗為頭疼,只好開誠布公的據實相告,“不要想着逃走了,也不要想着策反誰,你父親已經下令,如果請不回去你,我就要被調到工會那種地方了。”

路程本就不遠,他們的速度又足夠快,兩個小時的車程而已,他就已經被繳了武器沒收了通訊工具關了禁閉。

****

像是做了個冗長的夢,從第一次找到他與這世界的羁絆到第一次找到這世界他想要白頭到老的人,到第一次他命懸一線随時都有可能永遠離開這個世界,再到找到那個差點被他弄丢的人……這些年發生的事情走馬燈似的在腦海裏循環出現。

盡管已經筋疲力盡,再也沒有一點反抗的力氣,意識也逐漸陷入模糊。自己的身體已經嚴重透支,在這種沒有食物沒有武器沒有任何通信設施幾乎絕望的境地中,他十分清楚,再強大的意志力也終有土崩瓦解的時候。

他記得有一本書裏說過,在意識近乎全無的時候,如果還可以睜開眼,那麽出現在眼前的那個人就是你心裏對這世界最後的眷戀和不舍。

一直熬了這麽久,終于等到這一刻。他不禁苦笑着,一邊在心裏咒罵着難道是自己和作家們接觸的太多了,所以也沾染了他們那種特有的文藝情節一邊用力讓自己幾乎粘連在一起的眼皮分開。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他的視線卻逐漸清晰起來。離開林朵朵的第七年,他終于重逢了那張魂牽夢萦的笑顏,一颦一笑,會說話的眼睛,幾乎與他合成的那張照片相去無幾。

那時他剛被歐薄雲從“複興計劃”科研組強行抽調到身邊當秘書,碰巧跟歐薄雲來北京開會。期間他破天荒的想要見一見已經考到北大讀歷史系的林朵朵,正巧歐薄雲新認識了一個文工團的女孩子,正是熱戀期,爽快的準了他一下午的假。

活了二十一年,他追求女孩子的方面一片空白。為了見林朵朵,他特意到論壇去求助,參照裏面的建議,他買了一大束香水百合。雖然他不知道林朵朵喜歡什麽花,但他覺得只有這樣潔白無瑕的花才配得上那個能把白裙子穿的那樣好看的女孩子。至于裏面提到久別重逢的戀人必須要做好避孕的措施的建議,他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一切順其自然。反正現在的大學已經可以結婚了,如果林朵朵有了,就生下來,他已經工作四年多,有足夠的能力養老婆兒子!

他一身軍裝出現在北大校園中。帥氣的模樣與他肩膀上的兩杠兩星都足夠引起路過學生的矚目。他鼓足勇氣,叫住了一個正要進宿舍樓的女孩子,托她幫忙叫一下歷史系05屆的林朵朵。

女生只是感嘆了一聲你也是來找林朵朵的呀就痛快的答應了。他忐忑不安的等在樓下,來回踱着步子借以舒緩內心的緊張。

“等很久了?!”

他碰巧回頭,就看到從古老的宿舍樓翩然而出的那個倩影。他的心弦就這樣被那個依然喜歡穿白裙子的女孩子輕輕撥動,彈響了他關于愛的第一首旋律。

秋天的下午,天高雲闊。陽光自周圍參天的大樹透過來,斑駁的光影中,那個白色的身影宛如誤入塵世的精靈仙子,整個畫面好看的不真實。

他笑着迎上前去,正想着到底要不要伸開雙臂給她一個久別重逢的擁抱,就看到那個身影在他身邊翩然而去,與他擦肩而過的瞬間另一個男人的聲音自身後響起,“等你一輩子我都願意。”

他鼓起所有勇氣轉過身去求證,只見那個他等了很多年的女孩子一臉甜甜的笑容,被另一個滿臉都是寵溺的笑容的小白臉擁入懷裏。那個一副花花公子模樣的男生低頭吻在他心目中神聖不可侵犯的女神的額頭上。

戀愛中的女人,眼裏心裏都被那個男人填的滿滿的,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她甚至沒有像其他的女生看他一眼!他遠遠的望着那副郎情妾意的畫面,心裏不知何時傳來了排山倒海的疼讓他意識到,第一次重逢,她不禁意間就撥斷了他心裏的那根弦。

不知在林朵朵的宿舍樓下站了多久,直到懷裏的百合萎了,他方被歐薄雲的電話叫醒。那時他形單影只的站在北大的校園裏,暗暗的發誓,總有一天,他要從那個小白臉的手裏搶過屬于他的女人。

意識與幻象消失的瞬間,李子川挑着唇角,自嘲的笑着說,“果然是你……”

林朵朵。

這個名字躍然心底。他笑笑,負隅頑抗的意識終于得到放松一般徹底松懈下來,整個人沉沉的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更,去吃個泡面然後開始碼第二更!

第二更大概十點左右,不要離開,後面的內容更精彩╭(╯3╰)╮

35、林朵朵的決定,李子川的默認

這一覺并沒有睡太久,随後他又醒了過來,确切的說,他是被人強行的從睡夢中叫醒來的。

他用力的睜開眼,随即就覺得有人用力晃動着他随時都有可能散架的身體。見來人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張張嘴,喊了聲, “王叔叔……”

剛一出聲,他首先被自己的聲音給吓了一跳。可能是因為長時間滴水未進,他的嗓音變得沙啞晦澀。他吃力的吸了口氣阻止王秘書繼續粗魯的晃動他的身體,“不要搖了,什麽事情直說。”

自從一周前奉了領導的命令帶人把李子川“請”回家之後,領導就照老規矩把不聽話的兒子關在小黑屋反省。然後他就陪着領導到國外去考察,行程安排的很緊,他和領導兩個人都把這件事給忘了個幹幹淨淨。要不是負責看守李子川的警衛覺得好幾天過去了還沒得到領導的指示,擔心裏面的滴水未進的二少爺會餓壞,擅自違背命令進去觀察情況,李子川恐怕真的會餓出個三長兩短。

所有的父親對兒子的心情都是相同的,愛之深責之切。一接到警衛員的電話說寶貝兒子昏迷不醒,領導面上不說,心裏比誰都着急,匆匆結束了訪問,連夜趕了回來。

王秘書從參加工作就給李子川的父親做秘書,到現在二十多年了。他深知領導的脾氣,自然不敢擅自做主去多嘴說些什麽。

見李子川已然醒了過來,那顆懸着的心也算落在了肚子裏,沖那個看起來依舊有些虛弱的人笑笑說,“小川,別睡了。快起來,你爸在樓下等你去吃早餐呢。”

一起早餐……真是個奢侈的事情啊!上一次一起吃晚飯還是春節的時候,上一次一起遲早飯距今更加遙遠了,久到他已經要忘記了,原來父親也是要吃早餐的呀!

“到底還是虎毒不食子,沒想到這毒手他究竟還是沒下去呀!”讓人把他直接從床上給綁回來,二話不說直接扭送小黑屋關禁閉。不給吃不給喝就算了,還大禮伺候着,到現在他的手腕上被手铐勒出來的血印子還在,看了氣就不打一處來。他一邊掙紮着從床上起來,一邊揉着傷痕累累的手腕,“只要再晚一天……啊,不,或許幾個小時,他就能永遠不用理會我這個大麻煩了……”

北京的十月已經有些冷了,王秘書慌忙抓起床上的睡袍,匆匆追上李子川。一邊飛速的将他裹起來一邊語重心長的囑咐數次讓領導血壓勇闖新高的青年,“小川,算王叔求你了!這話你對我說也就算了,可千萬別跟你爸說啊……你爸他身體不好……”

難道是自己年紀大了所以腿腳不利索了?王秘書氣喘籲籲的追着那個距離與自己越來越遠的清瘦背影,心裏默默感嘆,這哪裏像是一個差點送命的人該有的精氣神啊!

餐廳裏只有父親一個人,正端坐在餐桌前看報紙。李子川深知每次這種屏退左右的架勢必然是領導有話要說。但此刻,他被人不明不白的生擒了,而且還是在床上生擒的!他的心情很差,滿心都是該怎麽逃出這個地方,一點聽領導說話的欲望都沒有!

可他還是不得不闊步走向正襟危坐的領導,因為領導對面的位置上,擺着他喜歡吃的糖油餅、包子,小馄饨還有香菇雞肉粥!食物對于一個幾天沒吃過東西的人而言絕對是最大的誘惑,尤其那東西碰巧還是你最喜歡吃的!

一切看在這桌早餐的面子上!李子川一語不發坐下,拿起桌子上的包子正要吃,就聽見對面端着報紙的父親悠悠開口了,“見了面連個招呼都不打,我可不記得幾時有這樣的兒子!”

“哦?”李子川放下手裏熱騰騰的包子,抑制着自己掀桌而起的沖動,盡量和顏悅色的說,“連面都沒見,就派人把我五花大綁直接關禁閉。差點讓我去見馬克思,我可不記得幾時有過這樣子的爸爸呀。鬥膽問領導,我到底犯了什麽錯惹領導生氣才會被處于這樣的酷刑啊?”

對面長者的心理素質似乎要比他預想的好,面對他的挑釁與質問,依舊八風不動的看着手裏的報紙,偶爾端起桌上的清粥喝上一口,似乎在等他把要問的都問完。

直到李子川不再說話,父親才放下手裏的報紙,眼裏含笑的望着與自己高度相似的青年問,“問完了?”

見李子川不說話,輕笑着繼續說,“我為什麽會關你禁閉讓你反省什麽,自己犯下的錯誤不用我來提醒你吧?如果不是我派人及時趕到,你以為你還有命能夠坐在這裏惹我生氣嗎?!”

原來父親已經知道了嗎?!姜果然還是老的辣啊!李子川極力不讓自己的驚訝流露出來,避重就輕繼續和父親打太極,“不許體罰孩子不許打罵孩子不許對孩子使用冷暴力,這可是你對全國的家長們說過的話,你都忘了嗎?動不動就關我禁閉,我要到有關部門去反映情況!”

先前還繃着的臉終于在聽到這番話時再也繃不住了,一直假意看報紙的男人笑着放下手中的報紙,眼睛裏滿是寵溺的看着那個永遠都長不大的兒子,沖等在一旁忍着笑意的王秘書說,“小王,給小川拿過來。”

王秘書将早已備好的檔案袋遞給李子川,他被父親那雙滿是笑意的眼睛看得渾身不自在,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他還沒打開就聽見父親悠悠開口道,“當是我送給你二十八歲的生日禮物。”

随即這種不祥的預感再次得到證實。李子川望着那醒目的紅頭文件,抑制着自己把它撕成碎片的沖動,盡量沉着冷靜和顏悅色的不恥下問,“敢問父親大人,我有選擇不接受的權利嗎?”

已經過了不惑之年的王秘書被李子川這句輕描淡寫的話給震住了,心裏抓狂的喊,李公子,我給你擠眼睛擠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你為什麽就這麽信念堅定的一定要惹領導生氣呢!而且既然你都決定一定要頂撞領導,你那明白的眼神和安心的點頭算什麽!

他所有的沉着冷靜和顏悅色都在對面長者那漫不經心的搖頭之間被擊的粉碎。經過一番強烈的心裏鬥争,他最終還是決定服從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感受,效仿父親的一舉一動,面帶笑意搖着頭說,“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你的禮物太大我承受不起。”說着,他将手裏那份紅頭文件攔腰撕成兩半,不顧一旁王秘書拼命的使眼色,麻利的抓起兩個包子飛身離開。

王秘書望着那個消失在晨光中的身影內心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中央辦公廳的任命書啊!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要往裏鑽的地方啊!每年國考這個地方真的是萬裏挑一啊!你有一個姓李的爹不但不知道珍惜還這麽暴殄天物,雖然只是個科員,你也不能就這麽表現的還不如那倆包子來得重要啊!

“小王。”

領導的呼喚讓王秘書從吐血三升的境地中活了過來,他轉身去看坐在原地的領導,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還沒想好該怎麽接領導的話,就聽見領導說,“那晚對小川下手的那個毒枭,徹底清查,連根拔起。”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王秘書感嘆着,連忙應着,想了想還是決定請示領導,“那……那二公子……”

“不用關小黑屋了。”

他剛松了口氣,就聽見領導補充說明,“就讓他在房間裏閉門反省吧!找個國安的同志來檢查一下他的房間,所有通訊設備全都給我清理掉。把窗戶從外面封死,不要留下任何尖銳可以當做武器的用品。一級警衛,沒有我的許可誰也不能進去!”

這分明是由禁閉變成軟禁了……王秘書默默的望着把他所有的想法全都封死的領導,只能祈禱李子川自求多福了。

***

每逢周五下午,林媽媽都會準時打電話來問女兒回不回家吃飯,如果不回家吃飯她就不用在廚房裏煙熏火燎的忙活一下午外加洗半夜的盤子了。

每次聽到這種辛酸無比的說辭時,林朵朵那個“回”還沒說出口就被卡在喉嚨裏再也說不出來。

這時,林媽媽總是帶着不屬于她的那個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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