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呢。”
榮默挺詫異:“除了你還有人能把他氣成這樣?”
“……”廖桁瞪他,“我不就逗比了一點麽我怎麽了!”
榮默悶笑:“沒怎麽。”
廖桁撲過去揍他。
申越挂了電話才想起來,自己本來想問榮默的事兒來着!次奧!廖桁這個逗比就會壞事!算了,明天再問吧。
西錦之回到會所門口,站在角落裏,靜靜等待着。
不一會兒,陳淼從會所出來,胳膊上搭着他的外套。西錦之瞅準時機,急匆匆地上前,仿佛沒看到她一樣,快步越過。
“哎!錦之!”陳淼拉住他。
西錦之驚訝:“淼淼?你要回去了?”
“是啊……”陳淼盯着他笑,“是不是要回去找這個?”說着便晃了晃胳膊上的外套。
西錦之尴尬地撓了撓頭:“是啊,走到半路才想起來衣服落在這裏……”
“我看你和申越好久不回來,估摸着是有事離開了,只好幫你把外套帶出來,找個機會給你。”陳淼把衣服遞給他,調侃道:“既然我幫了你,你也回報我一下吧?”
“好啊,聽你差遣。”西錦之接過外套,穿在身上,大方道,“說吧,要我做什麽?”
陳淼被他逗笑,飛快地掃了下四周,似乎在找什麽人,不知她看到了什麽,對西錦之說:“那就……送我回家吧,我一個人走夜路,還是蠻危險的。”
“我怎麽能讓美麗的女士在夜晚獨自回家呢?”西錦之彎腰鞠躬,十足的紳士範兒,“陳小姐,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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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你真是……”陳淼歪着腦袋,也像模像樣地提了提裙角,配合地微微躬身,“那就有勞西先生了。”
“請。”
西錦之護送她前行,嘴角的笑容迷人又危險。
他看着這個私底下爽朗而直率的年輕女人,像是看着一個陷入圈套依然不自知的小鹿,目光卻沒有絲毫憐憫。
年紀輕輕就能夠在娛樂圈嶄露頭角的化妝師,怎麽可能單純無知?她身上藏着什麽秘密呢?和自己要查的事情有關嗎?她今天來到這裏,又是在躲誰?
西錦之主動攔下一輛出租車,為陳淼開了車門:“陳小姐,請上車。”
陳淼站在車門口盯着他看了幾眼,他微笑的模樣讓她有了瞬間的恍惚,仿佛昔日也曾見過這樣溫柔而調皮的景象。
西錦之疑惑:“怎麽?”
陳淼卻恢複了笑容:“沒什麽。”
一矮身,鑽進了車裏。
西錦之回憶起對方方才那個懷念而複雜的笑容,隐隐有些不安。
☆、13
“錦之是第一次來中國嗎?”陳淼主動攀談起來,“看你中文說得很好,應該是在國內長大的吧?”
“不,我一直生活在國外。”西錦之回答到,“不過我父親跟我交流時都用中文,所以我的中文比較流利。”
“那怎麽突然想來中國發展了呢?”
“本來是回來看望一個朋友,不料多年不見,人已經不在了。”西錦之有些傷懷,提起這個也只是一筆帶過,“機緣巧合之下,遇見了申越,稀裏糊塗的就簽了合約。”
陳淼看他無意多說過去,便接着他的話點頭笑道:“啊,這倒的确是申越會做出的事。他一向喜歡自己發掘有潛力的新人,當初廖桁也是他在大街上找到的。他一定很看好你,你要好好珍惜機會。”
西錦之第一次聽別人說起申越和廖桁的相識,頓時有些好奇:“申越總是喜歡這樣嗎?我是說……嗯……自己去挑人?”
“那我可不知道,他以前只帶過廖桁一個藝人,你是第二個,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陳淼睨了他一眼,嗔怒,“你聽的什麽重點?我讓你好好抱住申越的大腿!跟着他,你的星途總不會太差。”
這話似曾相識,前段時間舞蹈老師才對他說過。
“哦,此話怎講?”
“申越手裏資源多,眼光又好,手裏又握着榮氏經紀的一部分股權,是經紀人也是股東,所以社交圈子不僅局限在各大公司的演員和亂七八糟的記者身上。”陳淼這話說得真心,“我是看你人好才告訴你,現在廖桁跟榮董成了一家子,申越手裏的資源又不知增了多少,你跟着他,再不濟也能打個高級點兒的醬油。”
“榮董?”西錦之隐約覺得這個不是在說榮拓。
“榮氏的董事長,榮拓的哥哥。”陳淼也有些無語,“你這小子……能不能去補補娛樂圈的基本八卦?”
西錦之投降:“OK我回去補。”
兩人斷斷續續聊了一路,陳淼作為前輩,給他說了些國內娛樂圈的基本現狀。西錦之老老實實聽着,暗自記下。
到了陳淼家樓下,西錦之提前下車,為她打開車門,貼心地提醒:“小心一點。”
陳淼下了車,看着他,感慨道:“我若是早幾年遇見你,只怕要把持不住獻殷勤了。”
“這算是誇我?”西錦之眨了眨眼,有些開懷,“聽淼淼這語氣,是有了男友?”
陳淼淡淡一笑,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說:“廖桁最近在準備一個比較偏門的文藝電影,導演是當初幫廖桁拿到第一個影帝獎杯的人,很有才華,雖然這個電影可能不賺錢,但是許多人關注着,你要是能拿到另一個男主角的角色,對你的事業有幫助。聽說那個電影的試鏡就是這幾天,你記得留意一下。”
這已經不止是透露一點八卦了,這是在告訴他不為人知的內、幕和機會啊!西錦之有些糊塗:“為什麽……這麽幫我?”
“因為我相信申越的眼光嘛。”陳淼似真似假地答,見他不信,又補充一句,“就算我不說,到時候申越也會問問你的,我讨個先機罷了,讓你記着我恩情呗。”
西錦之苦笑,申越根本不想簽自己,那麽好的機會又怎麽會給他?不過這些只在他腦中一閃,面對着陳淼的好意,他還是說:“心領了,多謝。”
“沒什麽。”陳淼搖搖頭,朝他揮手,“我上樓了,你回去的路上小心點。”
“好。”西錦之坐回出租車,向司機報了地址,就拿出手機開始上網。
總是從別人那裏聽到申越消息的感覺很不好,他覺得自己得盡快惡補一下關于申越、廖桁和榮氏的資料。
晚上到家,葉衾已經睡下,桌子上給他留了字條,讓他自己去冰箱找飯吃。
西錦之懶得動,躺在沙發上休息。
回想起在酒吧撞到的那一幕……祁淵……他跟申越居然也這麽熟?
西錦之想起來,那天晚上,他似乎見到了這個人?西錦之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他同陳淼講話時,發現申越遲遲未歸便覺得有些不對,追過去就看到他和祁淵兩個人在走廊裏說着什麽。西錦之不确定那天晚上祁淵有沒有注意到自己,怕他對申越說什麽不該說的話,只好上前打斷他們。
所幸祁淵看到自己時露出的好奇目光表明他并未見過自己,暗地裏總算松了一口氣。當時他開玩笑問起自己的身份,幾乎是下意識地,自己就摟住了申越的腰,故意制造誤會。
很難說清那一瞬間腦子裏閃過多少念頭,等他拉着申越朝會所外走時,腦子裏才漸漸将那沖動之下的想法定下來:僞裝一個更具迷惑性的身份,牽制申越的同時,方便日後的行動。
申越太難掌控了,西錦之每跟他多相處一天,這種感覺就越明顯。他甚至能夠感覺到,申越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靜靜觀察着他,也或許,正在調查他?
申越看起來有些暴躁,公司上下許多人都有些怕他,然而有時候,他們又能跟申越稱兄道弟亂開玩笑,仿佛與申越很是熟悉親昵。西錦之不懂到底是什麽造成了這種現狀,但是他明白了一件事,申越的性格是多面的。
他可以很溫柔又可以很冷漠,他可以很寬容又可以很苛刻,他可以因為一兩句話而輕易動怒,又可以吊着眼角笑着看你在他面前謊話連篇自導自演……申越的反複無常讓西錦之很苦惱,他不知道怎麽樣去猜測申越的內心。
當你以為他對你懷恨在心的時候,他大清早下了飛機連飯都顧不上吃就去向老師們為你說好話,當你以為他一無所知忍辱負重屈服于你的威脅時,他又能暗地裏讓你吃盡苦頭,累得要死要活。
西錦之捂着臉,皺眉:這個人怎麽這麽難搞呢?
好吧……他必須承認,故意裝成是申越男朋友什麽的,的确存了點看對方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的心思。
真是惡趣味的自己啊……
第二天申越睡了個懶覺,在家裏煮了碗湯圓才慢悠悠地開車晃到公司。
一進辦公室的門,就看到廖桁有氣無力地趴在沙發上指着他控訴:“說好的早起呢?!”
申越這才想起,自己昨天一氣之下讓廖桁早上七點半到公司。
“咳咳……”申越幹咳,鎮定道,“不錯,來得挺早。”
廖桁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他把這茬忘了,忍不住哭訴:“申老大你不厚道啊!我連飯都沒吃就趕過來了,你居然不在!!!不在也就算了,你居然現在才來!!!你還記得大明湖畔的小跟班嗎?!”
“沒吃飯啊?怎麽沒到總經理那兒蹭點兒?”申越好心提議,“我記得總經理夥食不錯的。”
“早就去了,可是他今天沒帶盒飯。”廖桁更哀怨了,“餓死我了……”
申越看不下去,踹他:“坐起來,趴在沙發上像話嗎?形象呢?”
“都快餓死了,要什麽形象?”廖桁決心耍賴到底,霸占着沙發不起來,還一副委屈的語氣,“快說,你是不是去寵幸新人了所以就把我給忘了?”
“……”申越默默地擡起了腳。
廖桁默默地爬起來,縮在沙發角落:“嘤嘤嘤有了新人忘舊人……”
申越終于還是沒忍住踹了過去。
廖桁跳起來,躲開,扶着沙發蹬過來:“老大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暴力?!”
“你倒是告訴我,遇見你這麽個欠收拾的逗比怎麽才能不暴力!!!”申越覺得自己積攢了一晚上的怨氣終于有地方發洩了,“一個個的都這麽不省心!勞資為了你們簡直要折壽好幾年!”
“嗯?幾個意思?”廖桁機靈,湊過來八卦,“怎麽,新人也給你添麻煩了?”
申越木着臉:“你這副幸災樂禍的表情是什麽意思?”
“咳,沒有。”廖桁努力板着臉表示清白,“那個,小師弟怎麽你了?”
“小師弟?”
“對啊,我們倆都是你帶的,同門嘛,也算師弟啦!”廖桁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西錦之的身份,繼續八卦,“說起來師弟進公司這麽久,我那天參與考核以後再也沒見過哎!改天正式認識一下!”
“又不是一個公司的,你認識他做什麽?”申越态度冷淡,“組團給我惹麻煩嗎?”
“老大你怎麽能這樣懷疑我的居心!”廖桁很憤怒,“我只是想多個人跟我分擔一下被你壓榨的痛苦嘛……”
申越終究還是揍了他。
廖桁蹲在地上畫圈圈:“有了新寵就是不一樣,連打人都這麽有氣勢。”
申越翻白眼:“你到底還要不要去吃飯!”
“要!”廖桁跳起來,“我快餓死了,我們出外面吃吧!”
申越跟着站起來,攔住他:“先說最近胖了嗎?”
廖桁拍拍自己的肚子,得意道:“六塊腹肌喲呵呵呵。”
申越挑眉:“怎麽瘦的?”
“我有特殊的健身技巧。”廖桁朝外走。
申越吐槽:“滾床單嗎?”
廖桁一個趔趄,撞在門上。
申越:“……”我去居然是真的嗎?
廖桁捂着腦袋開門,差點又撞了人,定晴一看,默默地回頭:“我家帥氣的小師弟來了!不過身高差評!居然比我高!”
申越:“……西錦之?”
☆、14
廖桁拉開門,主動朝西錦之打招呼:“哈喽小師弟!”
申越看見西錦之的臉心情立刻變差,一言不發。
西錦之毫無準備地見到廖桁,也是愣了一瞬,才後知後覺地打招呼:“廖……師兄好。”
“哈哈好乖!”廖桁笑眯眯地邀請,“我們要出去吃中飯,你要不要一起?”
西錦之擡腕看了看表,十點半:“中飯?現在?”
“嗯嗯,去麽?”
西錦之還未開口,申越走過來,說:“除了你哪個神經病這麽早吃中飯?走了。”
西錦之面上一僵,微笑道:“正好我沒吃早飯,一起吧。”
廖桁敏銳地察覺到這兩人之間氣氛不對,連忙打着哈哈溜出去:“我先下樓去看看哪家飯店開門了啊,你們有事先聊!我在樓下等你們哈!”
申越站在門口,擡下巴:“來幹嘛?”
“向你道歉。”西錦之幹脆利落地表明來意,“昨天的事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與其說這些沒用的不如直接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申越盯着他的臉,目光犀利,“你昨天當着祁淵和會所保安的面扯那種拙劣的謊言,我轉頭就可以澄清,你撒謊有什麽用?”
“沒用?”西錦之搖了搖頭,似乎在嘲笑他的天真,“娛樂圈真真假假的事情那麽多,又有幾個人能分清楚什麽是謠言什麽是真相?有人說,就總有人相信。祁淵不信,保安不信,那在場的其他人呢?會所當晚那麽多眼睛盯着,你說……會不會有人傳出去什麽?”
“你!”申越瞪着他,卻是冷笑,“那又怎麽樣?那些事情傳出去,對我而言無關痛癢,反而是你這個新人麻煩比較多吧?抱大腿上位的名聲難道就好聽了?”
“呵呵,那種傳聞當然不好聽,但是……”西錦之有些頑皮地壓低了聲音,湊近他的臉,吹氣,“你別忘了,我抱的是我經紀人的大腿呀!”
申越:“……”對啊,他怎麽忘了,現在他們兩個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西錦之繼續道:“其實我也是為了你好。你想啊,要是以後我運氣好來個一炮而紅,別人問起來,說我怎麽攀到你這個高枝的,被抱大腿總比你被我拿刀子威脅的說法要好聽一些吧?”
“是麽?”申越推開他的腦袋,都被他氣笑了,“西錦之,你以為你利用娛樂圈的小門道耍手段,就能将別人控制嗎?你知道你的這些做法對別人來說是多大的傷害嗎?自作聰明,幼稚!”
西錦之青了臉。
“在你沒學會怎樣尊重人之前,還是老老實實地給我在榮氏呆着吧!”
說完這句話,申越轉身離開。
西錦之随着他的動作側身,能看到對方大踏步走開的背影。明明是生着氣,那姿态看起來卻并不莽撞,甚至步子都整齊規律。明明是比自己還要矮一些的,這氣勢,卻像是冷冷地踩了自己一腳,遠遠将自己抛下的決絕與高傲。
廖桁站在公司門口,看到申越獨自一人下來,好奇道:“小師弟呢?”
申越瞥他一眼:“你現在又不是榮氏的簽約藝人,亂認什麽師弟?以後離他遠點,聽到沒?”
廖桁跟着他,嘴裏嘀咕:“這到底是在嫌棄我還是在嫌棄他?”
“嫌棄你們倆。”
廖桁:“……”
西餐廳。
葉衾一邊吃着牛排一邊懶洋洋地開口:“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居然主動請我吃飯?要不是我下午還得上班,必須狠狠宰你一頓!說吧,什麽事兒?”
西錦之端着杯子,面前的意大利面一點兒沒動,皺着眉頭,十分郁悶:“我好像做錯了一件事。”
“喲,天要下紅雨啦?”葉衾大驚小怪地看了眼窗外的天氣,“你居然也有覺得自己做錯的一天?哎喲喂哪位大神讓你意識到這個的?我得去認識一下!”
西錦之瞥他一眼,沒搭理,繼續說:“可是我不明白我哪裏錯了。”
葉衾一口氣沒上來,披薩也不吃了,扶額:“死性未改……”
“你幫我分析分析。”西錦之也不管他答不答應,把昨晚在會所發生的事兒前前後後說了一遍。
聽完的葉衾:“申越沒殺了你都是他有修養。”
西錦之一片茫然:“怎麽?”
葉衾抽了張紙巾擦手,怒其不争:“哥們兒啊,你知不知道你那種行為根本是在給申越抹黑啊?你知不知道你胡亂扯個謊,還特意到本人面前得瑟的行為簡直又渣又賤啊?”
西錦之忍着火氣:“說點兒我能聽懂的。”
葉衾一副讓哥來教教你的模樣:“第一,榮氏傳媒因為大老板榮默極其讨厭潛規則上位這種事情,而總經理榮拓又十分反感員工私下搞小動作,所以整個榮氏傳媒上上下下,但凡想要好好呆在公司繼續發展的,就沒人敢耍這種手段,別說抱經紀人大腿了,他們連跟投資商吃飯都不敢動手動腳離太近。”
西錦之睜大眼:“娛樂公司什麽時候幹淨成這樣了?”
“想太多,只有榮氏傳媒這麽奇葩而已,當然暗裏地有沒有那就沒人知道了。”葉衾繼續道,“第二,申越這個人在業內的名聲褒貶不一,但是有一點是公認的,那就是他從來不潛規則同公司藝人,對自己帶的藝人更是護短到有些過分的地步。跟其他經紀人比起來,申越的節操簡直滿點!你假裝是他情人,別人知道了,除了大部分認為這是假消息外,其他人只會有兩種想法:一,申越堕落了;二,你們是真愛。”
葉衾伸出手指頭,笑:“你說,你們是一呢,還是二?”
西錦之冷着臉拍掉他的手,不知道說什麽。
他當時只想到利用申越情人的身份自由出入一些場所,或許還能探聽到一些消息,現在看來,自己果然很幼稚,竟然拿申越的名譽開玩笑。
“現在該怎麽辦?”西錦之束手無策,“祈禱時間倒流有用嗎?”
“有用的話我早就選擇不認識你了好嗎?”葉衾翻白眼,低頭切牛排,“既然錯了,就想辦法補救吧。你說你是因為看到祁淵了才情急撒謊的,怎麽,祁淵有問題?”
“我遇到申越的那天晚上,見過祁淵。”西錦之終于拿起叉子開始吃飯,“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知道什麽,當時申越好像在向他打聽消息,我迫不得已才上前打斷的。”
“申越在調查你?”葉衾有些贊賞,“聰明啊,知道從會所查起。你沒有會所的會員卡,想要查那天晚上會所裏都有些什麽人,發生了什麽奇怪的事,你又是怎麽混進去的,倒是不太難。”
“我昨天跟着他進去留意過了,調酒師不是當晚的那一個,保安和服務生也沒幾個熟悉面孔,申越應該還沒來得及向他們打聽。我昨天故意在保安面前跟申越牽扯不清,我想申越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去會所了。”
“原來你還有這個打算在……”葉衾豎起大拇指,“深謀遠慮,手段好壞先不論,我必須承認,還挺有效的。以申越愛面子的性格,近期應該不會去自己出過醜的地方找晦氣。”
“這個只能保證一段時間內的安穩而已。”西錦之還是有些擔憂,“會所那邊,得想個辦法堵住他們的嘴才行。”
“我倒覺得沒必要。那種高級會所的員工嘴巴比一般人嚴,想打聽客人隐私幾乎是打聽不到的。”葉衾道,“你有時間煩這個,不如早點從陳淼那裏把話套出來,也好給我點線索去查。”
“現在還不是時候。”西錦之搖搖頭,“我兩次試探後,總覺得陳淼對我的好有點過頭了,我摸不準她在想什麽,所以暫時不敢輕舉妄動。”西錦之頓了頓,“不過她有跟我說廖桁在準備一個電影,讓我有機會試試另一個男主角,可是……”
“可是你把申越得罪了,這個機會怎麽樣也輪不到你頭上了是吧?”葉衾幸災樂禍,“知道這叫什麽嗎?No do no die啊!”
“嗯?什麽意思?”西錦之還不是很懂這種中國式英語。
葉衾樂了:“不作死就不會死啊哥們!”
西錦之好想把盤子裏的意大利面糊他一臉。
“說正經的,錦之,你最好跟申越搞好關系,這對我們有幫助。”葉衾正色道,“他手裏的人脈比我們兩個圈外人多得多,而且有了他做後盾,你可以免去許多麻煩。”
“我知道……”西錦之不耐煩地偏開頭,“問題是他這樣,我怎麽跟他搞好關系?他每次看見我都一副你個居心不良的家夥少來煩我的表情,你讓我怎麽辦?”
“還不是因為你欠抽?”葉衾吐槽,“你自己回想一下,哪次不是你去招惹他的?”
“我……”西錦之啞口無言,好像……真的是這樣。
葉衾勸他:“你在申越面前盡量收斂點行不行?”
“我覺得難。”西錦之道,“你難道不覺得,申越有一種……讓人一看到就想虐他氣他讓他跳腳的氣質嗎?尤其是看着他那張冷淡又刻薄的嘴臉時。”
葉衾:“你确定冷淡刻薄不是在說你自己?”
西錦之:“……”
真的沒有時光機器嗎?他忽然也很想從頭來過,不要認識這個損友!
☆、15
申越拎着廖桁到試鏡現場的時候,陳謙正在跟幾個副導演圍着桌子開會,助理看到他們,小跑過來打招呼:“申先生,廖哥,你們來啦,陳導他們在開會,要不你們先去化妝間休息一會兒?”
申越四下掃了幾眼,除了他們外,還有許多見過沒見過的藝人排着隊候着。廖桁的角色其實是早就定下的,今天來不過是走個過場,申越記得這個電影還有一個男主演未定,就問:“那些人都是來試鏡的?”
“嗯,陳導說想看看哪個能和廖哥搭戲。”助理給他們引路,“化妝間在這邊。”
兩人跟着助理鑽進化妝間,裏面沒人。
廖桁坐在椅子上感慨:“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拍陳謙的戲啊。”
申越卻不以為然:“你們遲早要合作的。”
說起來陳謙也是個知名導演,有才華,就是一身酸氣,不懂得市場運作,家裏又不像梁銘昭那麽有錢,所以每次拍電影都拍得捉襟見肘。他劇組最大的特色,就是演員裏面幾乎沒有帥哥美女——有實力的美人請不起嘛。他比廖桁要小幾歲,骨子裏有點傲,想法又多,比梁銘昭還喜歡改劇本。
陳謙是真正把廖桁送上影帝寶座的人,當年申越從大街上拉着申越就去給他當男主角,這位導演看見廖桁眼睛都亮了,聲稱這真是他劇組裏最帥的人了!問過申越,得知廖桁的片酬幾近于白送,陳謙當即拍板定下。
電影其實拍了不久,但是後續投資跟不上,剪輯宣傳上檔……通通延後,這電影在手裏壓了三年才上映,要不然廖桁當年一出道就是影帝了。
陳謙手頭沒錢,不敢拍大制作,總是掙紮在文藝小成本電影裏面,但是他電影拍得有靈氣,推出許多有代表性有實力的演員,這幾年情況便好了些,有許多二三線的實力派演員都搶着演他手裏的角色。
這次陳謙找上廖桁還是因為之前廖桁和榮默的緋聞,讓他覺得進入事業轉型期的廖桁說不定願意接他這個争議性略大的角色。申越和廖桁都記着當年的情誼,幾乎沒怎麽糾結合同就把這件事定了下來。
“這次陳謙要是再頻繁改劇本,我怎麽辦?”廖桁對這個比他年紀小的導演向來直呼其名。
“那你就繼續随意發揮啊。”申越很淡定,“只要他不延期,什麽都好說。”
“有沒有點兒同情心?被折騰的是我哎……”廖桁郁悶。
“那你更應該慶幸啊,這次有人陪着你一起被折騰了。”申越翹着腿,問他,“你确定董事長不介意你拍這個同志題材的片子?”
“不介意啊,我問過他了,他說可以。”
就算他介意也不會告訴你的好嗎?申越心裏翻白眼,問他:“劇本還記得吧?”
“記得記得,我記性好着呢。”
這個電影叫《隔壁室友》,講的是一個出租屋裏住着的兩個男人從陌生到熟悉,漸漸産生友情以上親情未滿的暧昧感情,最後卻因為理念不合而分開的故事。
第一男主方顯是一個職業玩家,整天宅在家裏打游戲,看着邋遢,其實賺錢挺多,而另一個男主江天卻是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有着海歸背景,卻屢屢不得志,被公司各種應酬和争鬥搞得精疲力竭。兩人過着完全不一樣的生活,卻擦出了暧昧的火花……
廖桁嘿嘿笑:“我喜歡方顯這個角色,太适合我了!”
申越:“宅男閉嘴!”
廖桁:“……”申老大的爆點真是越來越低了。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助理鑽進來,請他們到前面去試鏡。
試鏡的地點就是一個臨時搭起來的簡易卧室,電腦雜志雙人床還有亂七八糟一桌子零食,陳謙看到廖桁,笑着擡下巴:“不用我說了吧,自己表現。”
廖桁眨眼:“陳導,帥了哦!”
陳謙笑嘻嘻地回他:“沒你帥呀!”
其他人見他們如此熟稔,都會心地笑了起來。
廖桁也沒客氣,直接甩了鞋子,吊兒郎當地朝卧室裏走,一臉不耐煩地把外套脫掉,襪子随意扔地上,先繞到床邊開了電腦,手指娴熟地點擊鼠标敲打鍵盤運行游戲,然後才撲到床上長舒一口氣,甚至孩子氣地蹭了蹭床單。
躺了片刻,萬分不情願地滾了幾圈下了床,四處找水翻食糧。
翻了半天沒翻到好吃的,廖桁有些沮喪,只好蹲下拉開櫃子,動作娴熟地抽了一盒方便面出來,晃着腦袋哼着歌繞到廚房泡面去了。
握着方便面,廖桁湊到陳謙身邊,笑呵呵地問:“怎麽樣呀陳導?”
陳謙擡頭,指着方便面使喚道:“幫我泡一碗,調料放一半。”
這意思就是過了,廖桁撇撇嘴:“真不客氣。”
“那是,咱倆誰跟誰啊?”陳謙笑了一句,轉頭跟其他幾個副導演商量,讓其他演員陸續進來,試江天的角色。
廖桁襪子也沒穿,踩着鞋跑一邊找熱水泡面去了,一副已然入戲別來打擾我的邋遢姿态。
申越扶額,真是丢臉。
廖桁陪着陳謙看了一下午的試鏡,試下來倒是有幾個不錯的,可是一跟廖桁搭戲,那幾個演員就緊張得話都說不清楚了,把陳謙氣個半死。
廖桁一邊喝水一邊刷微博,嘴裏還感嘆着:“啧啧,現在的演員抗壓能力真不行啊,還不如我家小師弟呢,起碼看見我還能正常說話……”
陳謙眼睛一亮:“你師弟?”
廖桁擡頭,就看到申越一記眼刀丢過來,廖桁捂嘴:“我什麽都沒說。”
助理湊在陳謙耳邊說了幾句,陳謙一臉熱情地跑到申越對面,笑得極其狗腿:“我說申哥啊……”
“別,陳導還是直接叫我名字吧。”申越笑,“我可當不起您一聲哥。”
“咳咳咳……那個……聽說你最近帶了個新人啊……”陳謙臉皮厚,也懶得拐彎抹角了,“要不讓他來試試江天的角色?”
申越想也不想地拒絕:“他是外國人,混血兒,眼睛是灰色的,跟你距離要求的江天人設不符。”
“哎呀人設改動一下不就是一兩句話的事兒麽,這個不是問題!”陳謙主動給他倒水,“申哥,幫個忙嘛,要是試鏡不過的話,我也不勉強。讓新人來鍛煉一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你遲早要帶他出去拍戲的嘛。”
申越雖然不想讓西錦之和廖桁走得太近,卻扛不住陳謙磨嘴皮子,無奈之下只好給西錦之打了電話:“在哪兒呢?”
西錦之沒想到申越會主動打電話過來,下意識回答:“公司。”
申越報了一串地址,直接說:“現在過來試鏡。”
試鏡?什麽試鏡?西錦之一臉茫然地挂了電話,打車去指定地點。
到了地方,毫無疑問又受到了全場矚目。他這樣出色的外形,注定無論走到哪裏都是焦點,特別是在陳謙這個急缺帥哥的劇組裏,更是招來一片驚呼。
西錦之迅速捕捉到在一旁坐着的申越和廖桁,隐隐猜到這大約就是陳淼說的那個機會難得的電影。面色如常地越過衆人,停在申越面前,這次不敢再放肆,乖乖地低頭打招呼:“申越,師兄。”
大約是礙于外人在場,申越沒說他什麽,對陳謙說:“我現在帶的新人,西錦之。”
“果然很帥!比廖桁還有看頭!”陳謙笑眯眯地伸出手,自我介紹,“我叫陳謙,是這部電影的導演。”
廖桁插嘴:“喂,見了帥哥就挪不動步了,陳謙,有點節操行不行?”
陳謙白他一眼:“你的臉我早就看膩了,換個人看不行嗎?”
廖桁仰頭假哭:“對這個看臉的世界絕望了……”
西錦之沒他們那麽熟悉,只好規規矩矩地打招呼:“陳導好。”
陳謙不是廢話多的人,指着廖桁說:“讓你師兄給你講講劇本,培養培養感情,準備好了就試鏡,別太緊張啊,我看好你!”說完還煞有介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西錦之有種不詳的預感:這到底是個什麽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