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陌路
按照平時，禾壯壯絕對是隐忍着不作聲，要麽就是幹自己的活，可是眼下的禾壯壯，除了恬夏那雙似笑非笑的眼以外什麽都看不見。
她怒氣濃度過高，整個肺葉全是瓦斯，就差一個極其微弱的火苗将其引爆。
衆人看到的這個壯壯，沒有穿鞋的白淨腳丫子大踏步跨到了恬夏身邊，伸手一拽毫不費力的将高腳椅上的恬夏扯到了桌子下。
“啊，臭女人，你幹嘛，啊!!”恬夏有點吓蒙了，還沒顧得上腿腳亂蹬就趴在了地板上。
“你瘋了……”藍灰灰回過神來吼了一句，但是聲音在禾壯壯的暴怒中微不足道的被掩蓋了。
壯壯咬着牙一字一頓道：“恬夏小姐，請把我的鞋子還給我!本姑娘從小有腳氣且屢治不好，那雙鞋你可穿不得!”
空氣凝結了十幾秒鐘，大夥連氣都不敢出!
“胡說，我怎麽可能去偷你的鞋子!”恬夏爬起來忙不疊整理自己弄亂的頭發，胸口劇烈起伏，猖狂依舊。
“我是說，把鞋子還給我!”禾壯壯眯眼，“我說你偷了麽，恬夏小姐嗯”
恬夏一怔，繼而大叫：“你個潑婦、無賴、臭不要臉的女人，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一心想着勾搭藍總，灰灰說你心機重，看來你還真是，還污蔑我偷你的鞋子，你說，你配得上我偷嗎”恬夏氣得口不擇言，一通話說完了以後，所有的人都僵了!
禾壯壯凝滞的目光掃了掃藍灰灰，然後瞟了一眼衆人，尤其是在藍灰灰那張五光十色的面孔上逗留了很久，恬夏還想說什麽的時候，藍灰灰将她一把拽到自己懷裏，故作漫不經心的走到禾壯壯眼前。
男人麽，總是不合時宜的考慮自己的面子問題，藍灰灰當然不能免俗!
“禾壯壯，藍氏傳媒，從來不缺你這樣不守本分的人，你怎麽就學不會呢安分做個小職員，別太顯眼，你說恬夏偷了你的鞋子，證據呢”
禾壯壯一時間覺得自己掉進了萬年冰窟，整個神經肌肉全被冰封了起來。
“這裏，沒有和你一樣的人!”藍灰灰笑着補充，“所以，你別想太多，對誰都不好!極品助理!”他從皮夾裏抽出幾張紅色大鈔，一張一張散開去，“一張夠麽兩張呢五張……足夠了吧”
禾壯壯低頭，似乎是想了想，然後擡手，沖藍灰灰那張漂亮的臉蛋揮了上去。
啪的一聲，耳光嘹亮，這一下用力很猛，禾壯壯感到手掌都抽出了血。
她知道，有一個地方，永遠好不了了，從此以後，無法裝作不卑不亢，無法裝作恪盡職守，無法假裝心地純良和視而不見，這是藍灰灰的罪孽!
禾壯壯很想脫口說：藍灰灰，我從來不欠你，所以更談不上一味的讓你!你的人生信條不是我的法律更不是我的天，所以你沒有資格傷害別人!
禾壯壯在衆人吃驚到說不話來的眼神中擡頭挺胸離開了工作室，腳下踩着的鮮紅人民幣刺啦刺啦響個不停，但是拐過彎時，強忍的眼淚就破堤而出，無聲而寂寞地訴說着主人的無奈和悲傷，禾壯壯像鬥敗的小雞，雖然她一直向往着自己擁有老鷹的矯健與勇猛，但事實上，禾壯壯就是一直軟趴趴的小雞!
遇到難過的事情躲到窩裏哭一哭，散發一下郁悶之氣，走出來依舊是豔陽天，這一向是禾壯壯的精神勝利法，在不算很長的生命裏，伴随她渡過了最為難捱的歲月。
小雞沒敢将事情告訴老母雞，照舊是能可憐巴巴獨自舔舐傷口。因為何素此時為藝術展作品的事忙得焦頭爛額差點就累死在小閣樓裏!
巴掌事件過去幾天，禾壯壯依舊是會如約出現在藍灰灰的辦公室裏，做助理應做的本職工作，幫着收拾化妝臺、整理資料、打印文件，還有端茶倒水。
禾壯壯依舊把自己收拾得幹淨利落，何素送給她的高級套裝全部鎖進了櫃子裏不再穿!只有廉價卻得體的西裝套裙，淡淡的唇彩，還有将茶色近視眼鏡換成的隐形眼鏡後重見天日的明亮雙眸!
俗話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脫下眼鏡的禾壯壯有了一種清新的美，雖不濃烈，但也足夠清新到吸引各色的眼球，藍佑被那雙明眸晃了一下眼，寧是忍着繁瑣的思緒執行公務，禾壯壯謙卑恭順，溫吞若骨的性子裏依舊是不悲不喜的淡然。
只是，所有人都發現——禾壯壯，真的、相當不對勁!
首先，禾壯壯會笑了，那種淡淡的微笑，看着溫暖實則散發着拒人千裏的冷漠，藍灰灰讓她出外景，她就出外景，讓她端水擦汗，她也照做，只是在藍灰灰工作的時候她不會像原來那樣目光灼灼驚豔又好奇地看，而是略顯不耐煩的看藍灰灰以外的任何風景。
禾壯壯與藍灰灰的目光交彙次數為零!即使藍灰灰想要和她的目光來個空中對接……根本不可能，禾壯壯不是在跟人客套地聊天就是在埋頭整理文件，就連原來那種極具怨念的電光火石的目光碰撞也完全消失了!藍灰灰覺得這個女人甚至是連與自己生氣鬥嘴的興致都喪失殆盡!
她在躲他!更是在無視他!
藍灰灰有點火光，于是更加變本加厲讓禾壯壯做這做那，一會派遣到倉庫拿服裝，一會又差她陪他做新發型……禾壯壯一一照辦，等藍灰灰終于換好新造型想問問禾壯壯“好看不好看”時，卻發現禾壯壯已經被折騰到精疲力盡杵在椅子上睡着了!
“禾壯壯，你給我起來!”藍灰灰居然去揪壯壯的耳朵。
“唔……”禾壯壯吃痛睜開眼就看到藍灰灰呼着熱氣的鼻息!頓時睡意全無!
“工作時間竟敢睡覺!禾壯壯……”
“對不起，非常抱歉!”禾壯壯起身整理壓皺的衣服，認真的低頭道歉，臉上有點不耐煩，似是不屑于解釋過多。
“你……”藍灰灰還想說什麽，但是看到壯壯不屑與其交鋒的躲閃眼神和疲憊，憤懑地垂下手!
面對禾壯壯，藍灰灰有點想吐血，直到他在化妝間的底層隔斷裏發現了禾壯壯那雙被人可以隐藏的新鞋子，藍灰灰面對壯壯時就有了一絲怯意，有幾次他甚至想質問恬夏，幹嘛沒事做雞鳴狗盜之事，幹嘛欺負禾壯壯，禾壯壯是他才能欺負的，你們誰都不能出手，還有……幹嘛要造謠撒謊壞禾壯壯的名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