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昭王和康王兩位王爺相繼駕臨, 更彰顯了趙府的榮光。
席宴上跪了一片, 趙庸滿臉喜氣地親自陪同兩位王爺入宴, 江景喬瞧見康王江景钰,一改一臉深仇的模樣,笑着迎上前。
“五哥完差回京, 可喜可賀啊。”江景喬笑道, 随後低語道:“五哥,這次回來有沒有淘到什麽新鮮玩意,有沒有我的份呀?若是沒有我可就五哥府上住着了。”
康王聞言笑道:“你啊, 盡耍無賴, 你的那份一早就送到你府上了。”
“還是五哥疼我, 來,來, 五哥, 快入座。”江景喬笑着拉着康王江景钰的手往前走。
昭王背着手道:“十七, 你也太厚此薄彼了吧, 三哥在這站着, 就這樣被你無視了?”
江景喬回頭看去, 笑道:“三哥身邊自有美豔側妃照顧, 我若湊上去豈不是大煞風景麽。”
“哈哈哈哈哈,你啊你啊。”昭王笑着摟着側妃孫氏入座。
趙清芷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江景喬,見對方面對康王喜笑顏開,不由地懷疑剛才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九娘被蘭珂抱回到籠子裏,見靜王和人聊天大笑, 好似沒有很關心她,在鳥籠裏跳來跳去:“要死了,要死了,宣太醫,宣太醫。”
江景喬被逗樂了,回頭看了眼九娘:“讓你白眼狼的,現在知道我的好了?”
“包紮包紮,王爺不老,青春永駐。”九娘叽喳道。
江景喬笑着看向四周道:“來賀壽的有沒有太醫院的人?”
一聲高喊,交頭接耳的人紛紛閉了嘴,少時,出來一個年輕女郎,作揖道:“下官太醫院院判,見過靜王。”
“起來吧,沒什麽大事,本王的鹦鹉受傷了,你給看看開點藥包紮一下。”江景喬笑道。
有言官瞧着眼裏,從袖子裏掏出紙筆寫道:靜王寵畜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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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芷有些着急了,她明明看見蘭珂在江景喬耳邊低語,怎麽這會對方好像沒有要為九娘讨公道的意思,懵了好一會,眼前這個人還是她認識的靜王嗎?
“慶寧公主嫁到!”外頭一聲高喊,剛坐下的人又紛紛站了起來,跪在食案旁。
孟雲英筷子夾的前菜小黃瓜啪得一聲落到食案上,想起昨晚的場景,不禁抿緊嘴,慶寧是來賀壽的還是來找她麻煩的?
趙紫瑩跪在地上低語道:“今兒這個是怎麽了,以往這慶寧公主和靜王向來都不喜歡湊這個熱鬧的。”
孫氏轉頭瞪了眼趙紫瑩:“慎言!”
“臣等,恭迎公主殿下!”
慶寧公主江景心俏眸在衆人腦袋上掃了一眼,瞧見孟雲英跪在不遠處,一張臉黑得趕上青碳了,不由地心情大好。管你平時傲得跟個八只爪子的公雞似的,人前還不得規規矩矩地給她行禮。
“大家都起來吧,本宮無非來讨杯壽酒喝。”江景心說罷看向已經入座的三人,福身,“十九問兩位王兄安,問王姐安。”
江景喬回頭看了眼在忠臣中間的孟雲英,眼珠子轉了轉:“慶寧快入座,難得和你碰一起,待會咱們就玩投壺,你若贏了我府上的好玩意随你挑。”
“那十九可就不客氣了。”江景心笑着入座。
“孟侍郎。”江景喬轉頭看向孟雲英,“你家公主娘娘來了,你還不趕緊上前來伺候着。”
江景心聞言俏眉籠得老高,快別叫她過來,這不是礙眼麽,她待會怎麽吃的下去。
孟雲英也不樂意過去,可衆目睽睽之下,她若不過去,豈不是給這下人茶餘飯後增加談資麽,想了想繃着臉站了起來,走到江景心旁邊的食案前跪坐下。
趙清芷在兩個人身上轉了一圈,待會不會當衆打起來吧?
趙庸此刻端着酒杯站在正中央,笑道:“今日老朽壽辰,有幸王爺公主賞光,諸位同僚親朋賞臉,實在是蓬荜生輝,老朽喜不自勝,先敬三杯。”說罷仰頭喝盡。
連飲三杯之後,趙庸大手一揮:“開宴!!!”
話音落,趙府的丫鬟小厮相繼一桌一桌傳菜,趙庸拎着酒杯走到王爺公主面前敬酒,江景喬笑着碰了一杯便不再言語了,看了眼身後的宋子游,又往趙清芷身上瞧了一眼,人家此刻正淺笑嫣然地小口小口地吃着扣肉,四周的世家小姐沒有一個肯上前和她聊天的,想來也是退婚一事鬧得。只是不知待會瞧見宋子游,這女人還能不能露出這樣令人心裏發癢的笑來。
“國公爺,壽比南山啊。”康王笑着和趙庸碰了一杯。
“多謝王爺。”趙庸笑得額頭上皺起密密麻麻的擡頭紋,敬完王爺公主,趙庸坐回位置上,京城有名的花魁雲兒姑娘帶着幾個靓麗妖嬈的姑娘走到中央,随着後面的鼓聲響起,腰肢便擺動起來。
江景喬端着酒杯美滋滋地看着雲兒姑娘,要說起來,這花魁真不是白選出來的,這腰是腰,屁股是屁股,怪不得能迷倒一片兒郎和女郎。
趙清芷看了一會便低頭夾起扣肉吃,擡頭時瞧見江景喬目不轉睛地看着那雲兒姑娘,不由地一愣,江景喬前世曾親口說過她對這雲兒姑娘沒感覺的,如今這副模樣......趙清芷放下筷子,輕咬下唇。
江景喬感覺有一道目光在盯着她瞧,便從雲兒姑娘身上移開,瞧見趙清芷幽怨之中帶着三分憤怒在看她,不,再瞪她,不由地下意識地低下頭,有一種被抓包的慌亂。
可随後便覺得不對勁,她和趙清芷已經沒關系了啊,江景喬迅速擡頭看去,只見趙清芷饒有興致地在看舞,不由地腦瓜子嗡嗡的,她剛才看錯了?別是這個死女人記恨她當衆刁難她,所以瞪她吧?
江景喬咬了咬後牙槽,賭氣地重新往雲兒姑娘身上看去,餘光瞥見孟雲英竟然也看得目不轉睛,不由地揚了揚眉,這平時跟無欲無求似的,這會‘醜态’露出來了吧。
孟雲英覺得賞心悅目,擡起酒盅遞到嘴邊,抿了一大口後,臉色頓變,拿下酒盅一看,裏面還殘留着菜湯子,不由地轉頭看向江景心。
江景心輕蔑又嘲諷地看了眼孟雲英,小聲道:“虛僞。”
孟雲英的臉蹭的紅了起來,抿了抿嘴,低語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若是公主也能溫柔如水,下官也會盯着公主看得目不轉睛的。”
“你。”江景心咬着牙俏目鋒利恨不得剜死孟雲英,“侍郎若是能像我朝第一女将那樣英姿飒爽英勇果敢,本宮也會對你另眼相看的。”
孟雲英聞言看向雲兒姑娘道:“可惜,天不從人願,公主心中的女将軍馬革裹屍為國喪命了,只能配給臣這樣酸腐的文臣,真是令人同情。”
江景心深吸一口氣,留的美美的指甲狠狠地戳着手心,她恨不得撓死孟雲英。
“本宮遲早把你這個狗官給休了,好讓太後瞧見你這個大貪官的真面目。”
孟雲英聞言笑了:“說臣是貪官,公主還是第一個。臣倒是希望公主快點把臣休了,只可惜臣兩袖清風,公主怕是要跟着臣膝下無女期期艾艾地過一輩子了。”
“你休想!”江景心差點吼出來,深呼吸好幾次,扭過頭,不再搭理孟雲英。
菜陸陸續續換了六次,舞、戲、比劍一個個節目演罷,衆人酒酣興濃,讓人擡了兩個壺,數十把箭。
幾十人圍在四周看熱鬧,江景喬撸了袖子,看着慶寧笑道:“十九,聽說你家侍郎投壺厲害,你要不要讓她代你?”
江景心聞言瞥了眼孟雲英道:“她?文文弱弱得還比不得我自己上呢。”
“那待會你輸了,可不許哭鼻子啊。”江景喬笑道。
江景心聞言眼珠子一轉笑道:“不會,贏了算我的,輸了嘛,算我家驸馬的。”
孟雲英聞言臉頰瞬間鐵青,她一年的俸銀是一百二十兩銀子,一百一十斛祿米,五十兩養廉銀。而慶雲和靜王的賭注是二百兩,若是輸了她這一年白忙活了不說,還得上街要飯。
“那好啊。”江景喬饒有興致地看了眼孟雲英,準備好姿勢剛要投瞧見不遠處的康王和一個大臣在低頭閑聊,眯了眯眼,随後在衆人的催促下笑着投出了第一箭。
第一箭就中了‘有初’,投了最中間的壺口上。
江景喬得意了,笑道:“十九,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哦,不若就讓你家驸馬來吧。”
孟雲英聞言立刻走了出來道:“臣要為公主效犬馬之勞。”
江景心嘴角勾起,急了吧,輸掉你的俸祿,看你還不把髒銀拿出來用,到時候人贓并獲,本公主立馬将你一腳踹開。
“驸馬不要小瞧我。”江景心說罷輕輕一投,沒中,“哎呀,力度沒把握好。”
孟雲英盯着壺邊的箭恨不得上前撿起來放進壺口裏。
“侍郎,看來你今年只能讓十九養你了。”江景喬哈哈大笑,随手扔去,中了貫耳。
江景心有心不中,姿勢卻擺得又漂亮又标準,看得孟雲英恨不得一腳踹在江景心的屁股上,可她不敢,誰叫人家是公主,嘴皮上鬥鬥就算了,真踢了怕是她吃不利兜着走。
昭王側妃孫氏一直在一旁看着,眼看慶寧公主要輸,尋思賣公主個面子,便突然驚呼道:“哎呀,我的金玉耳環怎麽不見了。”
衆人本都聚精會神地看着靜王和公主比試,聞聲紛紛朝昭王側妃看去,甚至不遠處和大臣聊天的昭王也被驚動了。
“愛妃怎麽了?”昭王關心地問道。
“王爺,太後賞賜我的金玉耳環不見了。”昭王側妃哭訴道。
昭王聞言道:“什麽?剛才觀比劍的時候還在啊,是不是掉哪裏了?”
趙庸一聽太後賞賜的東西在他府上沒有了,大駭,忙道:“來人啊,點起火把,大家一起找一找。”
趙清芷下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沒有,随後擡頭看向趙紫莜,只見燈籠下,對方露出駭人的笑,那笑容瞬間和記憶力的笑重合,駭得她後背起了一身冷汗。
冷靜下來後,趙清芷想起了那三本春/宮/圖,她一直在想對方用什麽法子搜她的屋子,原來對方聯合了這位昭王側妃,只可惜,她們開了頭,其結果卻不是她們心中所想的,到時候趙紫莜還能笑得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