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江景喬小腦袋苦思冥想也沒搞懂她母後為啥就這麽鐘意趙清芷。

“天地可鑒啊皇兄,我把人弄回府和情愛沒有任何關系。”

正德帝聞言一臉不信道:“沒有關系?那能一大早上就跑人家家裏去?連朝都不上直接上折子告假?你可知道今日慶寧的驸馬當廷參了你一本, 說你去工部點了卯就走, 那水利之事半次都沒參與。”

江景喬聞言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嘴裏埋怨道:“這個孟雲英, 天天參我, 我都不知道怎麽把這驸馬爺得罪了。”

正德帝擡手抽出孟雲英的折子拍到江景喬手裏:“她罵你的話你好好聽聽, 上朝參政了也得守規矩, 不過有些罵你的話你可以忽略,連慶寧都說她一根筋,這不還上折子要休驸馬, 剛才被太後訓了一頓哭着鼻子走了。”

“慶寧也夠可憐的, 這和不愛的人在一起得別扭死。”江景喬搖了搖頭,剛感嘆完別人, 想到她自己, 她不和趙清芷成親, 日後又是誰在她身邊呢?

江景喬斂起眉頭, 總感覺枕邊換個人會很尴尬,她也是被傷怕了,不想用盡全力用盡一生再去愛一個不知道心裏有沒有自己的陌生人了。

“你啊,若是真不喜歡那趙家小姐就趕緊去母後那解釋清楚,萬一哪一天母後覺得你愛慘了人家下懿旨賜婚, 你可就沒有地方哭了。”正德帝坐回龍椅上,善意提醒着江景喬。

江景喬一聽連忙告退往外走,走着走着便跑了起來, 跑到長壽宮門口,忽然停了下來,來回在紅牆下踱步。

其實,知道那粥是趙清芷做的之後,她心裏沒有那麽抵觸和趙清芷成親了。況且前世自趙清芷去世後,她縱滿腔恨意卻是抵不過那濃濃的思念,雖然人前她總是罵趙清芷鐵石心腸,甚至從不去憑吊,就連趙清芷的喪禮她都選擇簡辦,可她心裏清楚那份思念有多深,要不然也不會一開始就把趙清芷的墓室裏放兩口棺材。

有一口棺材是留給她自己的,傳說葬在同一個墓室裏,死後可以在地府相見,她那會就想到了地底下問問趙清芷,心是什麽做的,不愛她可以,為什麽連小安都不要了。

江景喬靠在紅牆上,眼眶濕潤了,緩緩蹲在地上,想起小安,江景喬的心似是刀絞一般,趙清芷抛棄了小安選擇去死,而她,活着卻沒有護好小安,小安有她們這樣的母妃和阿君,是多麽的不幸。

江景喬擡手抹去眼淚,看了看天,她真的想小安了,前世她沒護好女兒,內心深處總是迫切地想好好彌補,可小安......

“王爺?”常樂提着一箱冷藏的水果走近。

江景喬聞言看去,笑道:“怎麽,母後又貪涼了?”

常樂笑着走近道:“太後今天突然想吃西瓜,算起來,太後已經忍了六天了,太醫說今天可以少吃一點,便催着奴婢去取,王爺是這要見太後嗎?奴婢去給王爺通禀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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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江景喬瞧着長壽宮三個字,突然看開了,她和趙清芷之間看緣分吧,若是她母後真的哪一天下了懿旨,那也沒什麽不好,她心裏再恨也已經容不下其他女人了,再者她這輩子本來就是要争命,她要和康王鬥要讓趙紫莜千刀萬剮,怎麽就不能讓趙清芷愛上她?即便有一天趙清芷還是要抛棄她和小安,大不了她和小安相依為命,好好地把小安養大成人,将來娶也好嫁也罷,都選個愛小安的,說不定小安争氣能讓她弄孫為樂呢。

“本王還有事,晚些時候忙完了再來給母後請安。”江景喬說罷逃一般地快速離開,這個時候見她母後指定要問長問短,還不如不見。

常樂疑惑地看着江景喬的背影,不解地走進長安宮。

“太後,西瓜來了。”常樂說着打開放着冰塊的箱子,将一碗西瓜取了出來。

太後見狀連忙坐了起來,放下扇子,拿起勺子,看了眼殿門口問道:“常喜說看見靜王那兔崽子在門外轉悠,你瞧見了沒?”

“奴婢瞧見了,可靜王現下走了!”

“走了?”太後擡起頭,抿了抿嘴,“這個小兔崽子今天一大早跑趙家去都沒來向我請安,如今到了殿門口了又走了,真是個小白眼狼,她啊,一定是害怕哀家嘲諷她,當初哀家說那趙清芷好,她不以為然,這會兒自己打臉了,不好意思來見哀家了。”

常樂聞言道:“奴婢說進來通禀一聲,靜王的确是逃一般地離開了。”

“看看,看看,哀家說什麽來着,平日裏她請安最積極,這會子肯定是害羞了,這兔崽子,她是從哀家肚子裏爬出來的,哀家哪裏會笑話她。”太後更加佐證了內心的想法,“派人再去靜王府和趙府蹲着,靜王再去找清芷這丫頭,立刻告訴哀家,哦,對了,讓欽天監的人今天下午來見哀家,這女兒成親得挑個正兒八經的黃道吉日。”

“喏!”常樂領命笑道。

趙紫莜回了趙府,便被趙庸送去祠堂罰跪思過,而趙清芷則被叫去了椅松堂。

見了屋,只見趙庸和老太太坐在主位上,孫氏和她的母親各坐在左右首位,而中央跪了兩個人,趙安德和夢潔。

趙庸捋着胡須問道:“清芷,這夢潔是你的丫頭,适才她招供,是你讓她去誘惑你大堂哥的,你可有話辯解?”

趙清芷聞言挑眉,目光悠悠地看向孫氏,她以為在壽堂上夢潔的表現,會讓孫氏滅口的,沒想到還留着呢。

“回祖父,一個背叛主子的奴婢,她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度呢?再者她早就是大堂哥的人了,自然不會向着我說話。”

孫氏聞言站了起來,指着趙清芷恨道:“你巧舌如簧,這丫頭雖然現在是安德的人了,但在那之前受你指使誘惑安德并無不可啊?”

“夢潔,是這樣嗎?是我指使你的?”趙清芷低頭,淺笑道。

夢潔此刻妝容狼狽,被看押了一夜精神有些頹然,聞言忙道:“小姐怎麽忘記了?奴婢可都是聽你的吩咐行事的,如今奴婢這個樣子了,您不能不管啊。”

“你也是造化,剛才伯娘說你現在是大堂哥的人了,我沒有想到你做出這樣的事竟然還能被大堂哥收房了,以後見面我是不是要稱呼一聲小嫂子?”

孫氏聞言瞪大眼睛:“你胡說八道什麽呢,什麽小嫂子?怎麽就收房了?你個賤/人,竟然還想着辱沒安德的名聲。”

趙清芷聳了聳肩笑道:“伯娘剛才說夢潔現在是大堂哥的人了,難道不是要讓堂哥納夢潔做個小妾嗎?”

孫氏一聽瞬間火大了,吵道:“做夢,她壞了安德的名聲我恨不得勒死她,還想着做小妾?你大堂哥還未娶妻你就這樣污蔑他,簡直不安好心。”

夢潔一聽渾身抖了一下。

老太太聞言咳了兩聲,警告地看着孫氏,這蠢貨被人一激什麽都不顧了。

趙安德擡頭狠狠地瞪着趙清芷,咬牙切齒道:“三妹妹,沒想到你心腸這麽歹毒,我和你無冤無仇,你怎麽能這樣害我?勿怪子游兄要退婚,你這樣的毒婦蛇蠍心腸娶回去必定家門不幸!”

趙清芷揚眉笑道:“大堂哥,你和夢潔兩情相悅,要在祖父壽宴上做那等醜事,與我何幹?難道是要叫你主動寬衣和夢潔茍且的?分明是你被夢潔美色所迷自己忍不住,所以才做下錯事,怎麽能賴在我這個妹妹頭上呢?”

“你胡說八道,我不過是玩玩,何事兩情相悅了?”趙安德深知自己馬上要科舉,私德上不容有污點,這會聽見茍且這樣的話,暴跳如雷站了起來。

夢潔聞言癱在地上,耳朵裏充斥着趙安德昔日的甜言蜜語,忽然覺得諷刺。

“安德,跪下!”趙庸冷聲道。

趙安德聞言悶着頭重新跪了下去。

趙清芷看向趙庸,緩緩說道:“祖父,可還記得昨晚夢潔是向誰求饒的,若是孫女指使的夢潔,她該向我求救才對,為何情急之下會向伯娘求救?祖父不覺得蹊跷嗎?”

趙庸一聽這話,臉色難看起來,他罰了長房之後,二房元氣未傷不說還得了一大筆錢,所以他這次想敲打敲打二房,不料這趙清芷腦筋轉的太快了。

孫氏一聽栽在她頭上了,忙道:“這有什麽,她是你的人,為了保護你才不向你求救。”

“既然這樣忠心,為何又來污攀呢?人在生死存亡之際都想抓住最後的一線希望,自然都是向那救命稻草伸出手。”趙清芷說罷看向夢潔,“夢潔,你說呢?”

孫氏一聽氣得臉發青:“你什麽意思,難道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指使你的丫鬟來帶壞我的兒子嗎?”

“侄女也疑惑,伯娘這樣做是為什麽呢?”趙清芷一臉疑惑地說道。

“你!!!”孫氏氣得眼白了一下。

“好了,就事論事,吵什麽?”老太太出聲了,“清芷,你伯娘到底是你長輩,誰允許你這樣沒有教養頂撞長輩的?”

趙清芷淡淡地回道:“回祖母,趙家向來尊老愛幼,是伯娘一口一個賤/人辱罵孫女在先。”

老太太聞言右手緊緊地握着拐杖:“你倒是有一張利嘴!看來,即便有夢潔的供認,你也不打算承認了?”

夢潔聞言緩緩擡頭看着屋子裏的人,剛才孫氏和趙安德的話讓她徹底絕望了,老太太雖承諾她保她無事,如今看來都是虛的,這事過後等待她的必定是秘密處死,孫氏是不會放過她的,而趙清芷向來心軟,或許.......

“老太太,奴婢,奴婢說謊了,是大少爺看上我奪了我的身子,并承諾日後納我為妾,恰好被大夫人撞見,所以她要我監視小姐,春游入住客棧和小姐落池的事都是大夫人謀劃的。”

趙安德聞言轉身一個巴掌扇了上去:“該死!”

“公公,母親,你們不要信一個賤婢說的話,這都是趙清芷教她說的啊。”孫氏也沒有料到夢潔會突然改口,連忙面朝前跪了下去。

老太太氣得捂起了心口,她沒有想到夢潔真的敢改口,好好的一盤棋都被孫氏這蠢貨給攪合了,若沒有孫氏趙清芷這小妮子哪能鑽到空子挑撥離間?

趙清芷無辜地站在一旁,她剛才故意激動孫氏和趙安德去說一些’撇清關系‘的話,她本來也沒有完全指望夢潔會改口,如今聽夢潔将前事也一并說了,不由地揚了揚眉,夢潔在向她示好,只可惜啊,改了口只會讓夢潔死的更慘,這丫頭還是天真了一些。

“夠了!長房的臉都被你們丢盡了。”趙庸有些失望,既然要尋事就确保萬無一失,如今夢潔改口,他就想要罰趙清芷也不可能了,不由地将怒火發在了夢潔身上,“這個丫頭颠三倒四,滿嘴胡話,她自己想攀高枝,卻污蔑這個污蔑那個,簡直可惡,叫人綁起來立即沉塘!”說罷拂袖而去。

夢潔聞言臉色刷白,雙手抓着趙清芷的裙擺急道:“小姐,小姐我知道錯了,你救救我,救救我。”

趙清芷微微一嘆:“夢潔,人是要為自己犯的錯付出代價的。”

背叛主子已然是大忌,如牆頭草一般跳來跳去,只會讓自己加快墜入深淵。

楊媽媽虎着臉帶着幾個婦人将夢潔拖了出去,夢潔的哭喊聲漸漸遠去。

老太太站了起來,剛想走到趙清芷跟前,突然心口一疼,又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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