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江景喬背着趙清芷大步往前走, 不一會就把王敏兒給落後面去了。

王敏兒提着裙擺踮着腳在泥濘的道路上走着, 往前瞧其他人越來越遠,不由地急了, 這是欺負她家郡王不在啊。

王敏兒氣呼呼停了下來, 脫去鞋襪, 将裙子攏住,赤着腳在水泥坑裏大步往前走。

“殿下, 到了, 這就是小女的家。”佃農家的女兒在一戶破舊的房屋前停了下來。

江景喬聞言将趙清芷放了下來, 看向另一個女子道:“你的家呢?”

“殿下,就在那邊第二個房子就是。”那女子朝不遠處指了指。

江景喬點了點頭,見那女孩進了家門,剛要進去,卻見其匆匆走了出來道:“殿下, 小女的父母兄弟不在家裏, 待小女去別處尋一尋。”

“好, 去吧, 本王在這裏等着。”江景喬說罷目送那兩個女孩朝一戶人家走去,一回頭竟然發現趙清芷摘了一些葉子, 攏着裙子蹲在一旁擦拭鞋上的泥土,可一擦難免蹭到鞋面上,趙清芷那好看的眉梢微微下拉,顯然對擦到鞋面不滿意了。

江景喬嫌棄地看着,從靴子裏取出匕首, 清了清嗓子,在趙清芷好奇地看過來時,穩穩地擡起一只腳,用匕首刮掉了鞋上的泥土,整個人金雞獨立沒有絲毫的搖晃,刮完一只鞋又開始刮另一只鞋。

趙清芷瞧見江景喬的側臉,貌似對方的匕首更好用些,只是對方明白着在臭顯擺,她湊上前豈不是遂了江景喬的意?

趙清芷如此一想,愣住了,她幹嘛不随了江景喬的意呢?對方的性格她在熟悉不過,若是湊上去讨個好對方心裏一定高興極了。

江景喬的眸子輕輕往趙清芷身上瞥,刮好自己的鞋,取了袖子裏的白色帕子将匕首上的泥濘擦去,然後對着匕首吹了一口氣,正當她覺得趙清芷不上道,準備将匕首收起來時,瞥見趙清芷朝她走來。

“殿下~”趙清芷笑吟吟地看着江景喬。

江景喬努力壓着想上翹的嘴角,清了清嗓子故意板着臉,也不去看趙清芷,聲音冷淡道:“嗯?什麽事啊?”

“臣女看殿下的法子十分好用,不如借臣女用一用?”趙清芷說罷放大膽子,輕輕捏住江景喬的袖子搖了搖。

江景喬目光驚愕地看着自己袖子上的手,然後擡頭看着一臉笑意讨好的趙清芷,眨了眨道:“這匕首可是能工巧匠打造的,鋒利無比,你又不曾習武如何用的?還有.......松開你的手,拉拉扯扯的,羞不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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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芷聞言給自己壯了壯膽,前世她不曾對江景喬的話反駁一句,如今她不想要那樣的夫妻生活了。

“殿下清晨起來還對臣女動手動腳的呢,殿下都不覺得羞,臣女不過拉了一下殿下的袖子,臣女有什麽好羞的呢?”

“你!!!”江景喬驚訝地看着趙清芷,被頂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清晨她的确把手伸進過趙清芷的衣服裏,兩相對比,的确她不要臉一些。

趙清芷見江景喬吃癟,耳朵都紅了,便笑道:“殿下何苦小氣,一個匕首又用不壞。”趙清芷說着伸出纖纖細手,笑盈盈地看着江景喬。

江景喬忽然覺得這不是她想要的效果,她是想讓趙清芷讨好她,而不是她吃癟不得不給趙清芷,這完全是兩種感受,早知道這樣她何苦顯擺那麽久,金雞獨立也挺累的。

“這麽貴重的匕首用來刮你鞋上的泥土,你不覺得你用不起嗎?”江景喬緊緊地握着刀柄,就差翻白眼了。

趙清芷一愣,悠悠道:“殿下能用得,臣女卻用不得,那将來大婚,殿下的寝榻臣女也睡不得了?”

江景喬聞言想起前世大婚的床榻,抿了抿嘴,梗着脖子不說話,這趙清芷突然能言善道着實讓她有些不習慣。

趙清芷見江景喬不言語,便往前輕輕邁了一步,在江景喬耳邊道:“殿下,求你了~看在我們即将成為夫妻的份上,通融一下呗。”

江景喬微微側頭看着趙清芷的側臉,趙清芷的口音帶着幾分京腔也帶着幾分淮陰的吳侬軟語,一句求你了說得她渾身酥麻,尤其是對方呼出來的香氣輕輕拂過她的脖頸,癢癢的。

江景喬忽然覺得招架不住這樣的趙清芷,不過這樣總好過前世冰冰冷冷的呀。

“咳咳,你站遠些,貼這麽近做什麽?”江景喬內心覺得舒暢,可面上十分嫌棄,背過身将匕首遞給趙清芷。

趙清芷喜笑顏開,雙手接過匕首,右手輕輕放在江景喬肩上,然後輕輕勾起左腳,費力地刮着鞋上的泥土。

江景喬看着自己肩上的手,抿了抿嘴,真是越來越放肆了,就這樣說搭肩膀就搭肩膀,她嫌棄歸嫌棄卻沒有拍開。

“行不行啊?你是不是整天之乎者也讀傻了,連刮個泥都這麽費勁。”江景喬說罷從趙清芷手裏取過匕首,“站好了。”江景喬說罷蹲了下去。

趙清芷聞言一愣,意識到什麽之後對江景喬剛才的話選擇忘記,笑吟吟地看着江景喬為她刮泥。

江景喬用匕首将趙清芷鞋邊的泥刮去,拍了拍趙清芷的左腳:“擡腳。”

“嗳。”趙清芷輕快地應着,看向江景喬的目光也柔了起來。

江景喬自然聽得出對方聲音的變化,微微一愣,這會知道開心了,前世為你做了那麽多還不是半點笑容都懶得施舍。

王敏兒趕上來時,正好瞧見這不可思議的一幕,這堂堂靜王殿下竟然蹲在地上給趙清芷清理鞋?之前她還聞見**味,這會難道和解了?

江景喬清理幹淨後,站了起來,用白色帕子将匕首擦拭幹淨,然後随手将帕子丢都草叢裏,這樣的帕子上面沒有繡任何東西,即便丢了也不會惹人心疼。

江景喬彎腰将匕首放下靴子裏,趙清芷趁機連忙去拾那帕子,剛彎下腰就看見一只手快速将帕子拾去,趙清芷心裏一驚,擡頭一看,王敏兒将帕子放進袖子裏,一臉揶揄地看着她,瞬間臉頰紅了起來。

江景喬放好匕首直起身子便瞧見王敏兒赤着腳,一副逃難的樣子。

“想不到郡王妃這般潇灑啊。”江景喬說着看了眼旁邊的趙清芷,“看看人家,同樣的閨中好友,人家郡王妃可不見半點矯情。”

王敏兒訝染地看着江景喬,虧她還以為靜王和趙清芷和解了,沒想到還是這樣不陰不陽的,一陣一陣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趙清芷理了理發絲,笑道:“臣女本可自己走的,是殿下硬要背臣女的。”

王敏兒聞言同樣訝染地看着趙清芷,怎麽一夜過後她發現趙清芷對靜王越來越大膽了呢?昨晚.......發生了什麽?

江景喬咬着後牙槽看着趙清芷。

趙清芷見江景喬瞪着自己,正想服個軟,卻見那兩個女孩帶着一群佃農朝這裏走來,便道:“殿下,佃農們來了。”

江景喬聞言回頭看去,衆人臉上不怎麽和善,瞬間也顧不得和趙清芷算賬,打起精神來面對。

“爹,這位就是靜王殿下,昨晚是殿下救了女兒。”那女孩在一留着山羊胡的男子身後小聲說道。

那男子聞言連忙上前跪下:“小民叩謝殿下啊!”

“快起來,是本王約束下屬不利,當不得你一聲謝,快起來。”江景喬伸出一只手輕輕扶了一把。

“靜王殿下是約束下屬不利還是縱奴為兇?”人群裏有一男子出聲質問。

江景喬聞言,眸子從上打量起來,絡腮胡,身材粗壯,赤着腳,褲腿挽到小腿肚,手裏握着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的兵器。

“你是何人?”江景喬背着手問道。

那人揚着脖子道:“小民姓劉單字炳。”

“殿下,他是小民的侄兒,聽說表妹被人撸去,便.......便趕過來了。”那山羊胡的男子上前道。

江景喬聞言微微揚眉:“趕過來?趕過來做什麽?既然知道被撸去了,應該報官才是。”

劉炳笑出聲:“殿下說笑了,報官有何用?殿下的莊園,哪個官兵敢闖?”

“這樣說,官兵不敢闖,你敢了?”江景喬眯着眼看向劉炳。

“這有何不敢,俺行得正,沒有不敢的事。”劉炳說着往前走了一步,“殿下的人都能強搶民女,俺進殿下莊園搶回表妹,有何不可?”

江景喬斂眉:“你倒是膽子大,敢進莊園搶人,想來武藝不低了?”

“俺是三年前武試榜眼,殿下以為俺武藝低不低啊?”劉炳反問道。

江景喬沒有料到對方竟然是上一屆的榜眼:“你是武試榜眼?現居何職啊?”

劉炳聞言嗤笑道:“朝廷的吏部見錢眼開,有錢的分個好差事,無錢的就一直拖着,因此俺現在無官無職。”

“竟有這事?”江景喬喃喃自語,看了劉炳一眼道:“朝廷錄才為用,只要有才便不會蒙塵,這件事本王記下了,吏部那裏本王會禀明陛下。”

劉炳聞言沒有半點感恩戴德的神情,嗤笑道:“陛下就算下令徹查,可耐不住官官相護啊,天下烏鴉一般黑,朝廷的官不做也罷。”

“放肆!!”江景喬冷下臉來,直視劉炳,“朝廷的官不做,你要做哪裏的官呀?”

劉炳聞聲愣在原地,細想靜王的問題,後背起了一身冷汗。

“你帶着這群人,各個手裏拿着兵器,見了本王不參不拜,你想做什麽?”江景喬眯着眼,冷聲質問。

劉炳握着鐵鋤的手微微出汗,聞聲梗着脖子回道:“俺就想讨個公道。”

“這是讨公道嗎?本王看你這是要聚衆鬧事。”

劉炳聞聲神情微變:“俺沒有,俺就是帶着俺叔和這十來個苦佃農來讨說法,誰知道殿下.......會不會仗勢欺人。”

“本王若真仗勢欺人,就你們幾個人能奈本王如何啊?”江景喬說罷見劉炳沉默了,心裏冷哼一聲,沒好氣道:“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別公道沒讨到,先帶着人犯下冒犯皇家之罪。”

劉炳聞言沉思起來。

“還不把兵器放下。”江景喬沉聲怒斥。

劉炳聞言見靜王身邊不過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姐,言辭間也沒有包庇惡怒的意思,便彎下腰将鐵鋤放下,身後的人見劉炳放下鐵鋤,便紛紛放到地上。

劉炳看着老了好幾歲的叔叔,劉炳咬了咬呀,跪了下去道:“殿下若真是不知惡奴做惡,如今真相在眼前,就該主持公道為我叔父他們做主啊。”劉炳說着扭頭朝後看,“都跪下,都跪下。”

衆人聞言紛紛跪了下去。

“他們倒是以你馬首是瞻啊。”江景喬環顧左右,想坐下,卻沒個地方。

趙清芷見狀輕步走到那佃農女兒身邊,輕聲嘀咕一聲,那佃農女兒便轉身進了屋,出屋時手裏多了把木凳子。

“殿下,請坐。”佃農女兒放下凳子輕聲道。

江景喬看了趙清芷一眼,抿了抿嘴坐了下去。

“殿下,我叔父他們是沒有活路了,俺好歹有個一甲進士的功名,他們都指望俺給他們找條活路呢,這些日子那姓張的把他們害苦了,家裏一粒米都沒有了啊,俺起初還以為是殿下授意的,如今既然是惡奴欺上壓下,那殿下就該救救我叔父他們啊。”

江景喬聞言點了點頭,剛要說話,身後不遠處一陣馬蹄聲,不由地回頭看去,只見高青岩和蘭珂帶着一衆人前來。

星九騎着馬跟在衆人身後,下了馬便走到趙清芷身後。

“籲!”高青岩勒緊缰繩停了下來,下了馬走到江景喬身前作揖,“青岩見過王爺、準王妃,問郡王妃安。”

“蘭珂給王爺、準王妃、郡王妃問安。”蘭珂随後走上前福身。

“都起來吧。”江景喬說着看向蘭珂,“賬目算清楚了?”

“回王爺,奴婢讓府上的賬房先生全部加入核算,已算清楚了。”蘭珂說着取出賬簿呈給江景喬。

江景喬翻了兩下遞給蘭珂:“按這個雙倍分發給佃農吧。”

“喏。”蘭珂說罷看向身後的侍衛,“王爺有令,将銀子和糧食卸下來。”

江景喬站了起來,看向接頭接耳眼睛瞪得賊亮的衆人道:“都起來吧,本王長久未來莊園,讓惡奴霍亂一方,本王有管教不嚴之過,今日将剝削你們的雙倍償還。”

“靜王殿下英明。”劉炳看向江景喬的眼神微變。

“這個時候拍馬屁了?冒犯本王的時候呢?”江景喬揚眉。

劉炳聞言低下頭,随後擡頭看向江景喬:“是俺誤會殿下了,俺有罪俺認罰,殿下打俺二十板子便是。”

江景喬聞言道:“打就免了,交給你個任務,青岩,把姓張的那群人帶過來。”

高青岩聞言朝後面的侍衛揮了下手,少時那張管事便被押到江景喬跟前。

“殿下就是這個惡人,從小民家裏搶走小女的。”

“就是他把我們家裏的糧食都搶走了。”

江景喬見衆人神情激動,顯然是深受其苦,便對劉炳道:“這個人本王交給你處置,你說是殺呢還是關進大牢呢。”

劉炳聞言忙道:“當然是殺啊,殿下。”

“給你刀,你敢殺嗎?”江景喬問道。

劉炳沒有猶豫回道:“只要殿下首肯,俺有何不敢?”

“好,青岩,給他刀。”江景喬緩緩坐了下去。

“殿下,饒命啊。”張管事瞧見明晃晃的刀慌了。

劉炳接過刀,惡狠狠地看着張管事。

江景喬悠悠的看向趙清芷,揚眉。

趙清芷見狀連忙會意,連忙拉着王敏兒轉過身去。

劉炳大喝一聲,手起刀落,直接将張管事的頭顱砍了下來。

江景喬看了劉炳一眼,是個狠人,刀功也不錯。

“青岩,傳話讓提刑司的人來領走屍體,并将一衆從犯關押定罪。”

“喏。”高青岩領命。

江景喬轉身招來蘭珂:“這兩戶佃農耕的地你查一下,直接把地契給他們。”

山羊胡的男子聞言瞪大眼睛:“殿下是要把地給小民?”

“你們的女兒在本王莊園受了欺淩,本王深感抱歉,這地算是本王的一點補償,另外,兩家女兒日後若是嫁人本王重金送嫁,決不食言。”

山羊胡的男子十分激動,這有王爺送嫁,她的女兒是不愁嫁了,因此連忙跪了下去:“小民叩謝王爺千歲。”

“快起來吧。”江景喬将人扶起,看向衆人道:“諸位,惡奴伏法,今後本王會派忠厚本分的人接管莊園,日後但凡本王的人有作亂者皆可去本王府裏通禀,告發者賞銀十兩。”

衆人聞言臉上笑意更盛。

“殿下英明。”劉炳雙手抱拳,原本死氣沉沉的眸子多了一絲光亮。

江景喬看了劉炳一眼道:“你留下幫你叔父和表妹搬搬糧食,安撫好之後來本王府裏尋本王。”

劉炳聞言雙眸透光,聲音洪亮:“喏。”

“青岩,牽兩匹馬來。”江景喬說着看了眼太陽,想起貢院的事,便看向蘭珂,“你和青岩留下把每戶佃農都安頓好,本王先行回京。”

“喏,王爺一路多加小心。”蘭珂說着上前一步低語道:“雲兒姑娘已經被奴婢派人護送回京了。”

“做得好,這裏交給你和青岩了。”江景喬說罷走到馬前上了馬,見趙清芷不知道和王敏兒在拉扯什麽,便高聲道:“你們二位走不走啊?”

趙清芷聞言看向江景喬,随後埋怨地看了眼王敏兒。

王敏兒握緊袖口裏的帕子得意洋洋地上了另一匹馬:“清芷,快來。”

趙清芷沒有奪回江景喬的帕子,心有些累,再加上想到又要騎馬了,神情便有些抗拒,慢騰騰剛走到王敏兒的馬前便被小九攔住:“小姐,你和靜王殿下共騎一匹馬吧,奴婢怕靜王。”

趙清芷聞言看向江景喬,對方功夫好,騎馬應該比王敏兒穩妥,再加上着實不好讓小九和江景喬共乘一騎,如此一想,便走到江景喬馬前,笑道:“勞殿下捎臣女一程吧,臣女先謝過王爺了。”

“成啊,只要你不後悔便好,踩着馬镫把手給本王。”江景喬說着伸出手,在趙清芷握住她手時,将人用力往上一拉,對方的屁股便坐在馬鞍前。

趙清芷坐穩之後,緩緩将腿挪到馬兒另外一側,剛坐好,就被江景喬摟進懷裏,話都沒來得及說,馬兒便動了。

“駕!!”江景喬加緊馬肚子飛快向前馳騁。

趙清芷緊閉雙眸,兩手緊緊握着江景喬的大拇指。

“殿下,慢些吧?”趙清芷閉着眼睛道。

江景喬聞言笑道:“今後還敢當衆頂撞本王嗎?”

趙清芷聞言壯着膽子緩緩睜開眸子,回頭看向江景喬,在瞧見對方精神氣爽地馳騁時,趙清芷微微一愣,騎着馬的江景喬和平時完全不一樣,好似騎上馬整個人都灑脫自信起來。

“殿下言外之意,莫不是私下裏清芷可以和殿下沒大沒小?”趙清芷被江景喬的笑容感染,便勾着嘴角反問道。

江景喬目視前方,聞言快速低頭看了眼趙清芷:“你做夢呢。”

趙清芷聞言抿了抿嘴,将頭轉了過去,因此她沒有看到江景喬上揚的嘴角和柔和下來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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