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太後出行雖然低調, 可沿途早安排了大內高手秘密護駕,前面有便衣的大內侍衛提前開路,後面又有四名便衣侍衛騎馬随行, 這樣既不會太引人注意, 又有可靠的保護措施。

到了寺廟, 師太只率兩個小僧尼在寺門迎接,隐晦地引着衆人往觀音廟走去。

趙清芷一眼便瞧見了趙紫莜,對方輕蔑地看了她一眼, 便乖巧地跟在師太身後。趙清芷抿了抿嘴, 之前她沒空出時間來對付趙紫莜,眼下, 她已嫁入靜王府, 有大把時間籌謀如何複仇, 她是一定要趙紫莜償命的。

衆人進了觀音廟,兩個小僧尼将大門關上, 師太畢恭畢敬地帶着兩個小僧尼跪了下去, 磕頭道:“貧尼攜徒兒恭請諸位貴人大駕。”

太後聞言單手扶起老師太, 笑道:“快起來,你是出家人,跪我要折我福氣的。”

“貴人福澤綿長,貧尼自當跪拜。”師太恭敬地說道。

“師太是出家人,竟也會說哄人開心的話。”太後一臉笑意,“今日我帶着自家的幾個媳婦來祈福,我還是要誦讀那《大悲咒》, 至于她們三個,給她們尋一些少一點的,年輕人坐不住,早點誦讀完讓她們在寺廟随喜随喜。”

“是。”師太應聲看向趙紫莜,緩緩道:“快把《大悲咒》呈給貴人。”

趙紫莜聞言連忙捧着佛經走到太後跟前,跪下,雙手舉起《大悲咒》。

“有勞小師傅了。”常喜接過佛經,放在蒲團前面的支架上,打開一頁。

皇後扶着太後坐在蒲團上,常樂則從錦盒裏取出太後專用的佛珠呈給太後。

趙紫莜從佛臺上取下木魚,擺放在太後膝前:“太後,請用木魚。”

此話一出,佛殿上的人除了趙清芷全都愣住了,太後來此以我自稱,師太雖知身份卻也稱呼一聲貴人,如今一個小小的僧尼開口便呼太後,不由地讓人注意起來。

趙清芷在一旁勾了勾嘴角,不安分的人去了哪裏都不會安分的。

太後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僧尼,緩緩開口:“師太,此是何人?瞧着怎麽有幾分眼熟呢?”

趙紫莜聞言,不等師太回答,自行跪下道:“回太後,臣女是趙太師的孫女趙紫莜,幾月前曾進宮拜谒過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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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太後聞言不由地一驚,“既是趙府的千金,怎麽到這寺廟出家了呢?”

趙紫莜聞言溫聲道:“回太後,臣女祖母常常昏厥,臣女在此為祖母早晚祈福。”

“你倒是孝心可嘉。”太後笑着點了點頭,“只是到底是千金小姐,整日待在寺廟恐惹人閑言碎語,還是早點回去侍奉在你祖母床榻,此也是盡孝心。”

趙紫莜默然不語。

趙清芷将趙紫莜的神情看在眼裏,對方打什麽主意,她也看得清楚,前世趙紫莜明着幫你說話,可話一說出來便能讓他人的處境更危險幾分,趙紫莜的這招,她也會。

趙清芷走上前,聲音溫婉地對趙紫莜說道:“大堂姐放心,待小妹歸寧時代你向祖父求情,求他老人家早點寬恕你讓你早日回府。”

趙紫莜聞言驚愕地擡起頭,惱恨地蹬着趙清芷。

太後瞬間明白了,打量眼趙紫莜,随後道:“師太,哀家要誦經了,其餘人等都退下去吧。”

師太聞言揮了揮手,讓趙紫莜退下。

趙紫莜半低着頭退了出去,轉身時和趙清芷四目相對,眼中恨意十分明顯,徐怡兒将一切都看在眼裏,嘴角微微上揚,看起來不喜趙清芷的不只她一個。

太後見人走了,輕聲道:“清芷,這趙紫莜犯了什麽錯,怎麽被罰到寺廟裏來了?”

趙清芷聞言附在太後耳邊道:“大堂姐私看的春/宮/圖在大庭廣衆之下被搜出來,祖父不得不将其送到寺廟靜思己過。”

“哎呦,那也太不小心了,其實看看也不是什麽大錯的。”太後搖了搖頭,“你大堂姐運氣也太背了。”

趙清芷聞言一愣,太後總是語出驚人。見師太還在,便扯了扯太後的袖子,提醒道:“太後,師太還在呢。”

太後表情閃過一絲窘迫,連忙坐好,拿起木魚道:“哀家要誦經,皇後你們選個佛經自行去誦,誦完就可以出觀音殿散心,不必陪哀家。”

“喏。”皇後帶頭,從師太手裏挑選佛經,随後便在後面的蒲團坐下,認真誦經起來。

趙紫莜站在寺廟的放生池旁,氣憤地揪着樹葉往池子裏扔,康王讓她在太後面前露臉,加深印象,好讓太後送她回府,可這原本計劃的一切都被趙清芷給破壞了,她焉能不氣。

此時,朝散,江景喬下朝回了王府,高青岩拿着雲六的信息呈給江景喬。

“殿下,康王的人在寺廟周圍,一直沒有瞧見您去見趙家大小姐,康王已經開始懷疑是否用錯棋子了。”

江景喬看了雲六傳回來的消息,背着手看着窗外的梧桐樹,忽然想起自己母後去了寺廟,她現在跟過去,完全可以再迷惑康王一陣子。

“青岩,跟蘭珂說,晌午若有學子登門給本王賀新婚之喜就讓他們晚上再來,你去備馬,本王換好衣裳就去寺廟。”

“喏。”高青岩聞言連忙去準備馬匹。

江景喬走到屏風後面,換了一身銀色常服,拿了扇子便出了府。

此時皇後和徐怡兒相繼念完經,在師太的引領下,在寺廟逛了起來。

徐怡兒的宮女在不遠處看了徐怡兒一眼,徐怡兒見狀便道:“皇後娘娘,臣妾想去如廁一下。”

皇後早将徐怡兒和其宮女的小動作看在眼裏,笑道:“淑貴妃最近好似很忙啊。”

徐怡兒一愣,笑道:“皇後娘娘哪裏話,臣妾能有什麽好忙的呢?”

“忙什麽淑貴妃心裏清楚。”皇後說罷繼續扶着宮女往別處走。

徐怡兒在原地看着皇後的身影慢慢走遠,抿了抿嘴,皇後這個人,她一直以來就沒有看透過,有些時候覺得對方什麽都看透了,可偏偏不追究,就如剛才那樣。

徐怡兒的宮女見皇後走了,連忙走上前,在徐怡兒耳邊嘀咕一陣。

徐怡兒聞言大驚:“你說的可屬實?”

“咱們的人從靜王府打聽的清清楚楚。”宮女回道,“靜王殿下曾在大婚時兩次抹了靜王妃的面子,靜王府上下不少看笑話的呢。有人說之前靜王殿下單獨留下趙家大小姐共進午膳,還親自送趙家大小姐回府,都在猜測靜王喜歡的是趙紫莜,之所以對靜王妃下馬威是因為沒有娶到心上人。”

徐怡兒輕咬下唇,她被騙了?江景喬喜歡的是趙紫莜,不是趙清芷?可今天早上在長壽宮,她明明看到江景喬和趙清芷兩個舉止親密呀。

徐怡兒緩步走到樹下,不管江景喬喜不喜歡趙清芷,趙清芷都已經是靜王妃了,死也不冤。至于趙紫莜,那更得死。

宮女瞥見趙紫莜在遠處的放生池,便小聲提醒徐怡兒:“娘娘,趙紫莜在放生池那裏。”

徐怡兒聞聲看向趙清芷,果然亭亭玉立,是個美人兒,徐怡兒眯着眼,忽然眼前一亮,既然兩個人都該死,那不如借趙紫莜的手除去趙清芷,再借趙清芷的死讓趙紫莜伏法。

徐怡兒想罷,臉上洋溢着笑容,朝趙紫莜走去。

“這不是趙家大小姐嗎?”

趙紫莜聞聲回頭看去,見是淑貴妃,連忙站了起來:“參見貴妃娘娘,娘娘吉祥。”

“快免禮。”徐怡兒走上前,将人扶起。

“這是哭過了?”徐怡兒佯作驚訝,“是受了什麽委屈嗎?”

趙紫莜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道:“臣女只是思念親人。”

“那便回府啊,靜王妃不是說歸寧日會央求國公爺接你回去嗎?”徐怡兒說着牽着趙紫莜的手,坐到放生池邊。

趙紫莜聞言剛想說話,聽見外面一聲馬鳴,緊接着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她驚喜地站起來朝外看去,果然見江景喬意氣風發地朝她這裏走來。

徐怡兒瞧見江景喬,心裏一驚,明明說有公務要忙不來寺廟的,如今怎麽來了?再看趙紫莜,一臉欣喜地站起來,那小模樣說對江景喬沒有動心,是不可能的,徐怡兒握緊粉拳,看向趙紫莜的眼神充滿了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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