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六十八 愛那麽多

再沒有比這更動聽的話語了。

沈熹不由自主去握周言谕的手,他自知對周言谕的占有欲早就超過了正常尺度,從很早以前開始,他就想牢牢霸占着這個人,但是他卻又不能顯露出來,可一直以來周言谕卻是由着他的,如今他聽周言谕親口對自己這樣說,那一絲絲曾有的妒意和醋意都不翼而飛,他心中的滿足和喜悅之情幾乎難以言表。

沈熹那樣穩重的性子,又從小被迫修身養性,極少失控,最近卻時常控制不住情緒,好在多半是激動和高興,心情好對心髒并不是壞事,還有保護作用,這在前幾次周言谕總擔心他過度激動會不會有什麽問題的時候,沈熹專門連線自己的醫生仔仔細細詢問了一番,當時周言谕就在一旁,當醫生分析給他聽心情愉快對身體的益處,以及給予沈熹的心髒适時的刺激例如做愛時的興奮能讓心髒得到一些鍛煉時,周言谕總算是再不會時常緊張,但前提必須是規律和适度,沈熹的心髒承受不住過度頻繁的床事,總而言之一句話,任何事都不能過度,保持身心愉悅是基本中的基本。

周言谕現在總會因沈熹的注視而微微失神,只因沈熹的視線就像是有溫度那樣,柔柔包裹着他的神經,像極了沈熹每一次的擁抱,那樣暖,那樣深,那樣令他感到安心和平靜。

忽然,樓下傳來一聲女低音的吟唱,兩人同時轉過視線,那是一樓的表演已經開始了,是一名黑人女歌手在薩克斯和鋼琴的伴奏下深情演唱。

女人的聲音婉轉低沉,優雅中帶有濃濃的慵懶感,在好聽的旋律中拖曳着轉折着,富有節奏感和獨特的味道,歌詞唱道:

I Know that I’ve been falling

Into your dream

I saw my tears in your eyes

……

舞臺的小屏幕上,兩人看見了這首歌的名字:《When things Explode》。

他們相視而笑,而後,直到聚會結束,他們交握的手都不曾分開過。

當天晚上沈熹接到了莊栖雲的一通電話,莊栖雲在電話裏怪罪他們這麽大的事怎麽能瞞着他,他居然是在微博上看見兩人結婚的消息,簡直是晴天霹靂!他們居然結婚了!難道不應該是一輩子的友誼嗎?怎麽突然就變成了愛情?而且速度之快令他瞠目結舌,居然比他還利落!為此他特地聯系小優,小優瞬間也炸了,說要來找兩人興師問罪!

“來吧,等我們從羅馬回來,當時小優不在國內我們跟他說也沒用啊。”沈熹笑着說。

莊栖雲在電話那頭又暴躁又好奇,暴躁的是他還有半個月才能從山溝溝裏出來,好奇的是沈熹和周言谕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怎麽就離奇地結婚了?是的,對他來說,可不就是離奇嗎!這都認識了多少年了?如果相愛不應該早就在一起了嗎?沒道理現在突然開竅了呀?

“非要說的話,那就是我和你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我大概比你更有耐心一些。”沈熹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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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栖雲聞言呆了好一會兒,沈熹說和他一樣,那就意味着,沈熹其實是很早以前就喜歡上周言谕了!

原來是這樣!

莊栖雲一下子明白過來,随後就想到,沈熹藏得可真是深啊,換作是他,根本不可能忍得了那麽多年,尤其是對方就在自己身邊,那要怎麽忍耐才能完全不露出一點跡象啊?不過話說回來,沈熹可不就是一直在周言谕身邊而從沒讓人覺察到他對周言谕早就生情的事實嗎?

難怪啊!難怪沈熹一擊即中!他卻追了那麽久都還是一個人。

這就是差別啊!

莊栖雲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沈熹果然是沈熹,任何事都那麽高瞻遠矚,手段高明,他懂得近水樓臺,甘願忍耐蟄伏,最終雷霆一擊,于是手到擒來!

“別想那麽多,乖乖把電影拍好,等你自己覺得差不多了,就去把人追回來吧。”沈熹放柔語調,對莊栖雲說。

莊栖雲“嗯”了一聲,聲音悶悶的,片刻後,他振作起精神來,對沈熹說了一件事,這是他這一次進山前發生的事,他從去年開始就經常去一些福利院、兒童醫院捐款,這次進山前他去了一家福利院,但總覺得那所福利院有點問題,于是就讓陵裳雲幫忙調查了一下,調查結果果然如他所想,就在前天陵裳雲匿名報了警,只是福利院沒了之後,那些孩子又會被分開送一次,他也在公衆平臺上發聲,看看有沒有人願意領養他們,本來沈熹和周言谕沒結婚的話他還沒想到,但現在這兩人突然結婚了,莊栖雲就忍不住開口問問他們有沒有領養一個孩子的想法。

沈熹還真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就算想那也應該是幾年後的事,如今他們二人世界都還沒怎麽過過,一時間還真想不到那麽遠,但另一方面,沈熹心中仍是一動,畢竟很多事的來臨都是緣分,他們剛結婚,就接到這樣一個電話,未必不代表這其中有與他和周言谕有緣分的孩子即将出現。

挂了電話,他就和周言谕說了這件事。

周言谕自己就是被沈家領養的,那個時候他才六歲,失去雙親之後他的天都好像塌了下來,可因為被沈家領養,他又有了不一樣的新生活,盡管父母離世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溟滅的傷痛,但是沈家的溫暖卻逐漸将他帶離了那個痛苦又冰冷的世界。

“去看看吧,我們并不是沒有能力。”周言谕當下就說。

沈熹早就料到周言谕的回答,便說:“好,等我們回去就去看看。”

緣分這東西着實說不清,也看不見摸不着,沈熹很感激老天将周言谕帶到了自己的身邊,就是因為心懷這種感恩的心情,致使他想做一些能給旁人帶去惠澤的事,就如莊栖雲給福利院和兒童醫院捐款,他平時也參加各種慈善活動,周言谕自從有收入開始就一直固定捐款,這些都是因為感恩而發自內心去做的事,也是到了一定時候就覺得自己應該要做的事。

“我好像從來都沒有跟你說過,在我來到家裏之前,曾經在福利機構住過一個月。”周言谕從沒親口提起過當初發生的事,沈家沒有一個人會去問他,都是從旁人口中得知的信息,這時周言谕大約是因為剛剛莊栖雲說到的那所被查封的福利院,忽然就對沈熹說了起來:“就那短短一個月時間,我就知道有三個孩子被放在機構門前,有一個是嬰兒,當晚就沒了呼吸,另外兩個全都是殘疾兒。”

沈熹無言地伸手擁住周言谕,就聽周言谕又說:“我的父母是為了保護我離開的,他們将我托在海面上,一直到救援人員出現,再對比那些被父母親手抛棄的孩子,我其實是再幸運不過的了。”

“沒關系,如果有機會,我們代替那些不要孩子的父母,将無辜的孩子們撫養得更出色,讓他們的父母後悔抛棄了他們。”沈熹輕聲說。

周言谕點頭,那個時候他自顧不暇,現在不一樣了,他有了家,有了給他溫暖的家人,更有一個這樣愛他的人,他得到的數都數不清,他希望也有人能和他一樣,感受到這些,感受到這個世界并不是冷漠的,也可以是溫暖的。

這天晚上周言谕久違的夢到了父母,他們的面容十分模糊,可周言谕就是知道他們是誰,他的爸爸媽媽對着他笑着,看上去很開心,開心裏卻又帶有些許的傷懷,媽媽像從前那樣摸摸他的臉,爸爸習慣性地拍拍他的頭,周言谕覺得他們好像對自己說了什麽,不久後,他們的身影就消失了,周言谕追了幾步,忽然感覺自己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沈熹摟住了。

“你是不是做夢了?”沈熹心疼地看着周言谕眼角的淚水。

天蒙蒙亮,遠不到起床的時候,外面極度安靜,悄無聲息。

周言谕壓根不知道自己流淚了,點頭說:“嗯,夢到爸爸媽媽了。”

沈熹将人抱緊了些,用唇吻去他眼角的淚水說:“沒事了,他們只是來看看你。”

周言谕這時才恍然想起,夢中他的父母應該是來向他道別的。

“他們好像一直在我身邊……”周言谕喃喃地說。

“因他們很愛你。”沈熹輕輕拍着周言谕的背,一下又一下,帶着濃濃安撫的意味。

“……嗯。”周言谕将頭埋進沈熹的懷裏,閉上眼睛,安心地再度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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