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妥協那你就養我一輩子
風起雲動,燭火噼啪燃出聲響,光照在牆上,映出兩道人影。
魏硯盯住她的眼愈發深邃,看清她粉嫩的唇,喉骨不禁滾動兩下,火光中,他離得越近了,“卿卿。”
他低着聲,透着淡淡的啞。
沈瑜卿手要拿下來,忽叫他抓住,撫在他臉側,指腹劃過他的鋒利的眉骨。
“魏硯…”她眼眸波動,将要說話,驀地被他壓住了唇,心口好似畫出一道波瀾。
“以後不論發生什麽,都要相信我。”他眼低着,眸中幽暗一片,幾乎是貼着她的唇在說話了。
她眼動了下,魏硯又問了一遍,她這才應出一個“好”字。
魏硯笑着,沈瑜卿剛啓唇,又叫他含住了,吞掉她喉嚨滾動的話。
腰間的手臂用力,兩下就挑開了衣帶。手心一片灼燙,她一下就明白他要做什麽。
“不行,”沈瑜卿偏過臉,想到白日剛塗抹好的藥,面紅了下,慌亂地推他胸口,“明日一早還有趕路,今夜不行。”
“坐馬車不礙事。”魏硯含住她的唇,燙熱的酒氣都噴薄到她面上。
沈瑜卿想推開他卻沒有力氣,唇倏的咬緊,全身一陣麻意,是他的指擠了進去。
“你先去洗洗。”沈瑜卿呼着氣,無力地伏在他肩上。
魏硯在她的臉側親了一口,“一起。”
“你自己去。”沈瑜卿蹙着眉,眼前只看得清晃動的燭火。
魏硯揉着她,“幫我擦背。”
“我給你找侍從。”
“女的?”魏硯逗她。
“你敢。”沈瑜卿剜他一眼,一把打開他的手,“快去。”
魏硯又揉了幾下,“等我。”
…
魏硯進淨室沒多久,綠荷便送了凝脂膏進來了。
沈瑜卿理好被他弄亂的衣襟,用濕帕子擦了擦臉,想了下,回頭對綠荷道:“明日一早不必備飯了,天亮就出城。”
綠荷怔了下,似是想到什麽,垂頭應聲。
門掩好,沈瑜卿才将裝膏的盒子拿過來,膏脂呈出青松的雪白,她指尖沾了一記塗到臉上。
漠北風沙大,前些日子周折忽略了,臉上叫風割得起了白皮,摸着粗糙。阿娘慣愛疼她,若是回京後看出她在漠北過得這般,必是難應下這樁婚事。
淨室水聲響了半刻就停了,沈瑜卿正細細擦着眼尾。忽涼氣拂身,一雙緊實的臂膀環住了她的腰。
他草草沐浴過,屋內沒備幹淨的中衣,便只裹了大巾,還濕着,是她用過的。
“你這裏怎麽沒備為夫的衣裳。”
沈瑜卿擡眼,透過妝鏡看見他未擦幹的黑發,一雙黑眸幽幽地盯着他。
“你若不喜歡現在便出去好了。”她哼了聲,指尖又沾了點兒,擦着臉側,指腹輕輕揉動,劃過的地方水嫩泛出盈潤的光。
魏硯一笑,“我出去你怎麽漺?”
沈瑜卿揉動的手晃了下,耳側發紅,覺他真是越來越肆無忌憚。
她不說話,魏硯掃了眼妝鏡前的瓶瓶罐罐,各種各樣的瓷瓶匣盒不少,僅落宿一夜也要弄出這些來,還真是嬌。
魏硯臉故意貼過她的手,“給我也擦擦。”
“你擦什麽?”沈瑜卿抹着頸,她只穿寝衣,頸下一片雪白。
“你不是嫌我糙?”魏硯臉又蹭了蹭她,她擦過膏脂的地方泛着淡淡的涼意。
沈瑜卿唇對着妝鏡抿了下,唇瓣盈出一層水光,“那怎麽辦,這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養回來的。”
她擦完,合住蓋子,轉過身朝向魏硯,手有意在他臉側摸了一番,故作為難道:“啧,糙成這樣,怕是要養一輩子了。”
魏硯抓住她的手似笑非笑,“那你就養我一輩子。”
沈瑜卿最看不慣他這得意的模樣,有意激他,“王爺最好一輩子都長得這般俊朗,不然我可要找比你還要好看的人去了。”
“你找不到了。”魏硯低低笑出聲。
他伏在她身後,将她抱到了案上,感受到一陣收緊,全身繃着,眼越發低沉。沈瑜卿倒抽口氣,喉嚨擠出聲,“明天一早還要走。”
“就擀一會兒。”
他吞下她剩下的話。
…
帷幔垂下,沈瑜卿合着眼躺到榻裏,也不知睡沒睡去。
魏硯把被蓋好了,躺回去将人一帶就到了懷裏。他親親她耳根,“還有氣嗎?”
“別碰我。”沈瑜卿啞着聲,心裏氣他卻沒半分掙脫的力。
他說一會兒,現在也不知有多久了,她本就乏得厲害,偏他還沒個度。
魏硯笑了笑,聽出她疲憊,想來真是他做的太過了,可也實在忍不住。
漠北到上京,依着他們現在的速度也就兩月能到。不知她何時會再來,他們只有兩月。
時間短暫,他從未這般渴望過能讓這段路再長點。
燭火暗下,沈瑜卿原本困乏,此刻卻沒了睡意。
腰上的手還在動,她眼垂下,輕輕出聲,“魏硯。”
“嗯。”他也沒睡。
“你能不能陪我到上京一日見見我的父母。”
腰間的動作停住,她感受到耳邊沉沉的呼吸,卻沒有人說話。
…
翌日天亮時,沈瑜卿醒得有些遲了,她翻過身摸了摸身側,背後空着,觸感冰涼,他應是早就離開了。
夏日天光亮得早,一縷清透的光照進屋內,沈瑜卿坐起身,錦被落下,她低眼,看見月匈前的清晰的指印。眼不自然得移開,穿了幹淨的中衣下地。
妝鏡的案上不知何時他已經收拾過,唯獨那盒膏蓋子敞着,仿佛提醒着昨夜都用它做了什麽。
她收拾了案上的匣子,放置到箱裏。對鏡看了看頸上的紅痕,是他親的太重了。
出驿站時馬車已等在外面,沈瑜卿看了眼隊伍前,魏硯不在。
一早就不見了他人。
“王妃。”栗粟打馬從遠處疾馳而來,立即躬身抱拳。
沈瑜卿停住腳步,“出什麽事了?”
栗粟回道:“一早有軍務王爺去處理了,命屬下先趕回來護送王妃。”
“他這就回去了?”沈瑜卿面色稍冷。
栗粟聽出話裏不悅,立即澄清,“王爺天未亮就出了荀姚,抄小路,晌午就能追上咱們。”
沈瑜卿臉上看不出什麽,點點頭,轉身上了馬車。
天色正好,刮南風,走得正是順風路。
差不多快到晌午,沈瑜卿掀開簾向後看了眼,大漠茫茫,風沙吹過,是了無盡頭的沙。
看了會兒,沈瑜卿才收回眼。
綠荷眼尖,注意到小姐此時掀開簾,不禁問道:“小姐是在等王爺?”
沈瑜卿松開車簾,若無其事地說:“誰等他了。”
綠荷笑,“奴婢知小姐還是這樣嘴硬的,既是等王爺,王爺現在必然也憂心小姐,料想是馬上要處理完手頭的事,迫不及待趕過來護着小姐呢!”
聽罷,沈瑜卿不自覺地彎彎唇,想到昨夜他始終沒回的話,唇線又降了下來,“怕是他借口要跑了。”
“說什麽呢?”一道馬蹄聲疾馳而至,沈瑜卿眉梢一挑,手還搭着車簾輕掀了下,擡起眼,正迎上他看來的目光。
綠荷福過身,沈瑜卿才更加确定他确實趕回來了。
兩人視線對上,綠荷不敢說話,退避到一旁。
沈瑜卿轉開眼,“我還以為你跑了。”
“跑什麽?”魏硯打馬過去正騎在她馬車旁。
隔着一扇窗,他挺拔的腰身在她眼裏清晰可見。
“跑回漠北不敢見我父母。”沈瑜卿接着說。
魏硯唇角勾起,“我有那麽慫?”
沈瑜卿語氣不好,“你不慫敢跟我回去嗎?”
魏硯聲音沉了,“不然你以為我回漠北這一趟是為了什麽。”
話語隐有深意。
沈瑜卿眼重新轉到他臉上,“什麽意思?”
“見岳丈岳母總不能空手去。”魏硯看她的時嘴角一抹痞笑,“不然你昨夜豈不是白受累了。”
沈瑜卿一僵,被他這句話弄得耳根霎時通紅,“你還敢提昨夜。”
分明是他纏着她不放。
她咬咬唇,不想再看他,看一眼都覺得心煩,幹脆一撂車簾,将人完全隔絕在外了。
魏硯摸了把嘴,看左右人都避開,又湊到車旁說了句,“昨夜那膏子不錯,我竟不知你還會備這種東西。”
他竟還提那膏子,沈瑜卿恨不得堵住他的嘴。
她沒回應,魏硯知是羞了,唇勾了勾,沒再繼續。
出荀姚的下一城是離頤,當初兩人剛見過一面,夜住離頤魏硯做過的事沈瑜卿可都記得。當時她只覺得這個男人孟浪無度,就是個地痞流氓,而今誰會料想她會嫁給這個自己曾經極是看不上眼的人。
還未至離頤,先一隊人馬騎行而至,為首的是一清俊少年,騎紅馬,穿漠北胡服。
沈瑜卿覺他有些面熟,少年見到他們一行隊伍,立即打馬歡快跑來,先給魏硯抱了拳,聲音铿锵有力,“三哥!”
面又轉向她,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白牙,“三嫂!”
魏硯介紹,“劉弦茼,大婚之日他也來過。”
劉弦茼撓撓後腦勺,“三嫂大約是不認識我,本想第二日給三嫂見禮的,不料離頤當夜出了事,我便趕回來了,三嫂莫怪。”
沈瑜卿倒不是在乎這個,說了聲,“無妨。”
魏硯道:“時間太趕,改日上郡設宴,我帶你見見漠北這人。”
說是改日,但誰都不知是什麽時候。
劉弦茼看他們是要遠行的架勢,問,“三哥這是要去哪?”
魏硯看了沈瑜卿一眼,“回上京有些事。”
“三哥要回上京?”劉弦茼聽此,不可謂是不震驚。漠北誰沒聽說過淮安王離京時發過的誓,鎮守漠北,永不回京。今日卻要回上京了。
魏硯一笑,“又不是以皇室的名頭算不上違背誓言。”
劉弦茼見他不願多說,沒再繼續問了,心中還是詫異不已,看他們一行,料想三哥應是為了三嫂才回京的,心裏對三嫂的敬意又多了一分。能讓三哥妥協回京的人,怕是只有三嫂了吧。
“到離頤時候也該晚了,我讓人收拾幾間院子出來,三哥到我府上歇息一日吧。”劉弦茼道。
魏硯眉梢揚了揚詢問沈瑜卿。
沈瑜卿沒什麽意見,“你來定就好了。”
至夜入了離頤。
劉弦茼是離頤一商戶家的養子。說來也怪,劉家中無子,便将巷口的孤兒劉弦茼抱來養了,到劉弦茼九歲的年紀,劉家卻突然老來得子,小兒子處處嬌慣,長得大了知自己的哥哥是家中養子,越發蠻橫肆無忌憚得欺辱,直到劉弦茼從軍少歸家,得魏硯提拔做了離頤統制,劉家才不敢像以前一樣待他。
到統制府前,沈瑜卿出了馬車,魏硯早下了馬等她。
見她出來與她一同往裏走,近乎是貼靠她的身,将人完全護着。
劉弦茼院子算不得寬敞,但尚在整潔利落,一眼就能看出是武将的住處。
府內的仆從少,僅有一人守門,還有一年邁的嬷嬷。沈瑜卿實在難想象這是一城統制的府上。
“弦玉,我将這些衣裳都洗幹淨了,正好得空給你送來。”溫霜聽到屋外的人聲出了門,迎面就看到沈瑜卿二人,怔了怔,先認出魏硯,屈膝做禮,“民女見過王爺。”
劉弦茼跟在後面,面上一喜,“阿姐你來了。”
溫霜看他跑得滿臉是汗就知是軍中又有事,從懷中拿出帕子給他擦了額頭的汗水,“離頤太平着,那些能讓人做的小事別都總自己攬過來。阿姐昨日來就沒見着你,下次再這樣我可不來了。”
“別呀阿姐,你不是想弦玉能出人頭地嗎,你看我這統制當的多好,連三哥都誇我。”劉弦茼揚笑。
溫霜嗔他,“沒大沒小,那是王爺。”
“是王爺,也是我三哥。”劉弦茼固執道。
溫霜眉眼溫和,點了點他的鼻尖,回身對王爺做禮,“家弟頑劣,還望王爺莫要怪罪。”
魏硯開口,“不妨事。”
溫霜又看向沈瑜卿,“這位姑娘是…”
“阿姐,沈姑娘是三哥的夫人。”
溫霜反應過來,“民女劉氏溫霜見過王妃。”
沈瑜卿含笑點頭。
“阿姐,三哥今夜要在這裏住,你也留下來吧,我去買兩條魚給你打下手。”劉弦茼悄悄拉了拉溫霜的衣袖。
溫霜猶豫,劉弦茼知她性子軟,可憐巴巴地求,“阿姐,弦玉也好久沒吃你做的菜,都饞死我了。”
“好吧。”溫霜拗不過他,“還望王爺莫要嫌棄才好。”
“不嫌棄,不嫌棄。”劉弦茼立即接話。
溫霜到廚房中燒飯,時候已經不早了,一日舟車勞動,再加上昨夜本就沒歇息好,沈瑜卿乏累,梳洗完側躺到榻裏不知不覺就先小睡了過去。
過了會兒,一人撈起她抱到懷裏,沈瑜卿往他懷中靠了靠,迷糊着問出聲,“幾時了。”
魏硯看她困倦的臉,又心疼又好笑,“再睡會兒,用飯我叫你。”
沈瑜卿放心得抱住他的腰,她睡着和醒着就是兩個樣,清醒時對他愛搭不理,睡了又像只粘人的小貓。
睡相嬌憨,兩頰透着緋紅,魏硯低頭吻着她的唇。動作輕,她睡得熟,并沒吵到她。
屋內靜谧,院外忽一陣吵鬧喧嘩聲,院子小,有點動靜屋裏都聽得清楚。
聲音越來越大,沈瑜卿被徹底吵醒了,不耐得睜開眼,“外面怎麽了?”
魏硯道:“你先睡着,我出去看看。”
沈瑜卿想了想,“我與你一起。”
兩人出了屋,原本整齊的宅院已是一片狼藉。
門處站了十餘人,黑衣束身,面目兇煞,為首的是一身寬體胖的男子,賊眉鼠眼,面相難以入目。
劉弦茼站在廚房的門外,臂橫着,清瘦的身形擋住背後的女郎。
“不要以為你是離頤統制我就怕了你。我告訴你,我爺爺是皇商,我們家祖祖輩輩都是皇商,我有上京罩着,你小小的離頤統制算什麽,趕緊把人給我,要不然我今日就讓你死無全屍!”男人跋扈得叫嚣,身後跟着的黑衣人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劉弦茼寒着臉,不同于表面露出的少年氣,反而有種血染過的陰鹜殺氣,“譚興,我阿姐已經與你和離了,現在同你們譚府沒有半分瓜葛,我奉勸你最好別再來擾我阿姐,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不客氣?”譚興冷笑,“當初要不是你這個小王八羔子使詐,那小娘們怎麽可能離開譚府。她既然嫁了我,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我喜歡怎麽耍就怎麽耍。”
劉弦茼拳頭攥緊,骨節咯吱作響。
“弦玉,你讓我出去,阿姐有法子對付他。”溫霜低聲道。
劉弦茼轉過臉時面上的戾氣已然沒了,開口:“阿姐你別管,這事交給我,弦玉長大了,不能總讓阿姐護着我。”
他說罷,将廚房的門一擋,就将溫霜關在了裏。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都給我上!”譚興一揮手,院內十餘人都提刀而出。
劉弦茼也抽了腰間長刀,兵刃相交,光影寒朔。即便劉弦茼是以一敵十,卻也不見有半分落敗。
沈瑜卿站在廊檐下推推魏硯示意,“你去幫幫他。”
魏硯饒有意味,“你讓我去幫別的男人?”
他這話說得有歧義,沈瑜卿沒好氣道:“劉弦茼是你的部下,你難道不該幫?”
魏硯原本只是逗她,眼看着院中打得難舍難分的人沒有要上去幫的意思,“他天生就是習武的好苗子,又勤學刻苦,這些人不是他的對手。”
如魏硯所說,不過一刻,院中的黑衣人已個個癱倒在地,叫苦連天。
劉弦茼提刀步步逼近譚興,滿臉的血,一身殺氣。譚興吓得褲子都濕了,“你…你別過來!”
“我可告訴你,我上京有人,你敢殺我,小心人頭不保。”
刀光閃爍,劉弦茼臂一橫,刀尖就抵住了他的頸,他過去,到他身側停住。
“你做什麽?”譚興吓得兩股顫顫,只差癱坐到地上了。
劉弦茼眼裏是戾氣頓顯,“能娶到溫霜是你的福氣,你與她既已和離,就該識相離她遠點。我不管你在上京有誰罩着,但在離頤就是老子說了算!”
刀逼近,譚興頸間刺痛,再往裏就直接讓他斷氣了。
“劉老弟,啊不,劉爺爺,”譚興哀求,“劉爺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放了我吧!”
“給你一夜收拾好東西趕緊給我滾出離頤,再到溫霜面前添堵,老子不砍了你這個狗東西!”劉弦茼低聲。
“是是是…”譚興連連道:“爺爺饒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快滾!”劉弦茼一腳踢開他,譚興忙招呼人連滾帶爬得跑了。
人都走,劉弦茼對廊下兩人略一抱拳,又趕忙去了廚房。
溫霜終于等他開門,心裏擔憂着,看他滿臉是血吓了一跳,“他們打你了?你有沒有事?”
劉弦茼擦擦額頭的血,“我沒事,阿姐別總把我當小孩子看,我和譚興談妥了,他們再也不會來擾阿姐。”
後面的話沈瑜卿沒再聽,她先回了屋,後面跟着魏硯。
想不到劉弦茼小小少年竟有如此心性,怕是以為他還小,不通世故的人只有溫霜了。
“你們男人還都挺會騙人的。”這麽一鬧沈瑜卿沒了睡意,記起方才的事腹诽兩句。
屋內只置了一張榻,沈瑜卿側着身,魏硯也坐過去,胡服束縛下的身與她相貼,“我騙你什麽了?”
沈瑜卿看見他漆黑的眼,不自然地轉過頭,一時也想不起他騙了自己什麽。怕就真的騙了,他想瞞住,她也猜不到。
她沒出聲,魏硯便有些得寸進尺。
“昨夜的膏子帶了嗎?”他欺身過去,低低問出聲。
沈瑜卿咬了咬唇,道:“你能不能忍着點。”
“我們就剩不到兩月,還不知何時能再見,你叫我怎麽忍着。”魏硯低下了頭。
沈瑜卿躺到榻裏難忍地昂着頭,攥緊他衣角,“這些年了,你不都是忍過來了?”
“那怎能一樣?”魏硯低笑,“沒跋山涉水過,怎能明白其中絕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