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耿奕這一覺睡得太舒服了,第二天都醒不過來,再睜開的時候身邊已經空了。
她迷迷糊糊起身,看見如玉就問道:“爺呢?”
如玉無奈答道:“貝勒爺一大早已經起來去早朝了,格格怎麽都叫不醒,爺就讓格格多睡一會兒。”
耿奕一愣,看着窗外天色都亮了,身邊的床榻都是涼的,四阿哥離開應該很久了,她居然睡得毫無知覺,連人走了都不知道嗎?
胡嬷嬷在後邊悶聲悶氣道:“是貝勒爺見格格睡得沉,就讓我們別叫醒格格了。”
四阿哥體貼自家格格,耿奕昨晚累了,多睡一會怎麽了?
耿奕想想也理直氣壯起來,又賴了一會床才起來,想到自己居然睡了四爺,而且四爺的技術還很不錯,頓時美滋滋的。
她起來洗漱完開始吃早飯,依舊是粥和包子,另外還有一小蠱雞湯。
雞湯顯示是劉廚子的孝敬,她一覺醒來是誰都知道自己昨晚侍寝勞累了嗎?
耿奕感慨後院真是沒有秘密,雞湯卻是十分鮮美好喝,她高高興興喝了個底朝天,打了個飽嗝,感覺特別滿足。
剛吃完早飯,她已經開始琢磨晚飯吃什麽了。
如玉卻在旁邊小心翼翼提醒道:“貝勒爺過來格格這邊已經兩天了,今晚該是不會過來才是。”
耿奕眨眨眼,回想了一下,四阿哥還真是在後院都很少連續去三天,事不過三嗎?
四阿哥這強迫症也太厲害了一點,她無所謂道:“爺不來,我總要吃飯的,難道我就不能點菜了?”
如玉搖頭道:“倒也不是,只是馬伴伴的菜就不能點了。”
耿奕點頭:“應當的,爺不過來,馬廚子素來是只給爺和福晉做菜的,那就點劉廚子或者其他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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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四阿哥不過來,她一個人也吃不了多少,就不必點很多了。
想了想,耿奕就點了一道爆魚面。
新鮮的河魚放了作料稍微煎一煎,入味後再放入熱油裏炸一炸,連魚骨都是酥的,吃起來脆脆的,一點都不油膩而是非常爽口,再加上用魚湯吊的面條,吃起來簡直快活過神仙!
她跟小祝子一說,小徒弟麻溜回去跟自家師傅說了。
劉廚子摸了把額頭,他還真是服了這位耿格格,天南地北哪裏的菜式都能點出來。
虧得他曾經跟一個江南出身的竈頭學過幾手,不然還真的未必能做得出來!
恰好廚房送來了幾尾新鮮的河魚,劉廚子下午的時候挑了一條不大的,飛快刮了魚鱗洗淨後開始備調料煎魚,很快廚房就傳出香味來。
“好香,劉伴伴這是做什麽?”
小祝子聽見問話一回頭,發現是李格格身邊的丫鬟春芳,趕緊答道:“這是耿格格點的爆魚面,師傅正做魚呢,春芳姐姐是來給李格格點菜的吧?”
春芳連連點頭,聞着劉廚子竈頭上的香味都挪不動腳了:“這個爆魚面,李格格那邊也可以來一份嗎?”
小祝子一怔,轉頭去問劉廚子,後者就點頭了。
反正做一份是做,做兩份也是做,就是材料多準備一些而已,也不麻煩。
春芳這才笑了,又一口氣點了好幾個菜,等她一走,小祝子苦着臉道:“李格格這也點太多了,爺回頭會不會說我們浪費?”
就兩個人居然點了五個菜,還都是不容易做,頗費功夫的菜式。
劉廚子好笑道:“你忘了,這些菜該是馬伴伴來做才是。”
他有點幸災樂禍,畢竟自己就負責爆魚面,其他四個菜都是馬廚子的事了。
馬廚子聽着也是頭疼,李格格居然點了一道飛天。
這菜叫飛天,其實原本叫鳳凰飛,但是這名字有些忌諱就改了。
是用雞肉做的,旁邊用蘿蔔圍成一圈,雕出展翅高飛的樣子。
雞肉不難做,唯獨這雕刻需要時間,這一圈下來十分費功夫。
另外還有一道長相思,其實是一道梅子鴨,要用泡了幾年的相思梅跟鴨肉一起炖至少兩個時辰,鴨肉軟綿,筷子輕輕一掰就能下來。
既帶着鴨肉的鮮嫩,又有酸梅的香氣,酸酸甜甜的相當可口。
另外兩道菜雖然不需要炖煮很長時間,卻需要刀工,這加起來時間就不夠用了。
馬廚子只能讓人去問李格格,能不能只做前面兩道菜,另外加上爆魚面,不然時間實在不夠。
李格格有些郁悶,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
春芳不高興道:“格格,怎麽耿格格那邊要點什麽菜廚房就做出來了,到我們這邊就推三推四的?”
明明自家主子才是後院最受寵的那個,耿格格也就做出點小玩意兒入了四阿哥的眼,廚房就開始巴結她起來了?
李格格瞥了她一眼道:“胡說什麽,是我貪心了,一時想要多幾個菜,如今想來這些菜确實費時間,下次再點就是了。”
春芳還替自家主子有些打抱不平,喃喃道:“爺最喜歡格格了,昨天在耿格格那邊,今兒就過來的。”
李格格沒好氣道:“行了,就你多話。”
她在後院能受寵可不是沒腦袋的傻子,還不是後院的幾個格格的嘴巴跟悶葫蘆一樣,一個比一個沉悶,四阿哥也是不愛說話的,這才喜歡到自己這邊來。
耿格格病了一場後比以前活潑了一些,話也多了一點,四阿哥就多了一個去處,不至于只到自己這邊來。
李格格想着耿格格哪怕跟以前不一樣了,還是不如她了解四阿哥,來得摸清他的心思。
四阿哥下午的時候果然讓人傳話,說晚上到她的院子來。
李格格早早就讓人打掃院子,下午的時候就沐浴換衣,身上擦了香膏,連廚房都交代好了,只等着四阿哥過來。
四阿哥素來勤勉,果然快傍晚的時候才從書房過來,看着心情還不錯,李格格笑眯眯迎了上去行禮道:“爺來了。”
他點點頭進去坐下,李格格就讓廚房上菜。
飛天的造型尤為華麗,四阿哥不由多看了一眼:“這是飛天?”
李格格笑着答道:“是,這是馬伴伴的拿手菜,爺快嘗嘗?”
四阿哥嘗了一筷子,就轉向了旁邊的長相思,鴨肉酸甜可口,但吃多了還是有點膩人。
最後他轉向旁邊的一碗面:“這是什麽?”
李格格被問住了,畢竟這道菜不是她點的,旁邊的春芳趕緊答道:“貝勒爺,這是爆魚面,是江南那邊的菜式,是劉伴伴做的。”
四阿哥似乎有點感興趣,吃了一口魚肉,脆脆的十分可口,再吃一口面條,面條裏帶着魚湯的香氣十分解膩。
他低頭不知不覺把整碗面吃完了,感覺肚子暖暖的,口舌裏一股鮮香久久不散,就笑着贊道:“這面條不錯。”
李格格不免失望,她點的兩道菜四阿哥沒看上,春芳在廚房順勢點的爆魚面居然讓四阿哥喜歡了嗎?
她開始懷疑自己伺候四阿哥好幾年了,其實還不如耿格格來得熟悉?
好在接下來跟平日沒什麽兩樣,李格格這才放下心來。
另一邊耿奕知道自己的爆魚面被複制了一份送去李格格那邊了,不以為然道:“多做一份是劉伴伴的事,有什麽好說的?”
如玉嘟着嘴道:“明明是格格的菜式,卻被李格格送去讨好四阿哥了。”
耿奕好笑道:“怎麽就是讨好了,說不定四阿哥不喜歡這道菜呢!不過劉伴伴這道爆魚面做得真正宗,味道相當不錯。”
就跟她當初在江南吃的一模一樣,甚至手藝更高超了。
耿奕美滋滋吃完一碗面,摸着肚子感覺不要太滿足。
想想她如今一個人住一個獨門獨戶的院子,有兩個丫鬟和一個嬷嬷,還有一個跑腿的小太監伺候,每天吃飯跟五星級酒店一樣可以點菜,當然送來的菜味道也不輸五星級酒店。
錢匣子還是滿滿當當的,晚上一個人的時候耿奕會打開數一數,這錢雖然不能夠富可敵國,但是出去買宅子買田地還是綽綽有餘的,她也是富婆本婆了!
雖然吧她可能沒機會出去買,但是這麽多的錢自己就能變着花樣吃好吃的了!
耿奕想到以前跟着爺爺專門往荒郊野嶺的地方去,不是采摘草藥,就是義診居多。
哪怕在城裏的時候,慕名而來的病人實在太多了,她忙得腳不沾地,別說吃頓好的,經常一整天都沒時間吃飯,最多抽空匆匆扒兩口已經冷掉的外賣,實在太苦了。
不過哪怕耿奕吃冷的,她還是好好給爺爺熱了飯菜,畢竟她爺爺一忙起來也是忘記吃飯,胃也不怎麽好。
如今到了這裏,耿奕再也不用忙忙碌碌的,終于可以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了,這種神仙般的日子就是自己夢寐以求的。
她一覺好眠,還夢見了一桌滿漢全席,饞得不要不要的,可惜一口沒吃上就醒過來的,醒來的時候好在枕頭沒被口水弄濕掉。
今天不用請安,鈕钴祿格格上午的時候就帶着布料和針線過來,要跟耿奕一起做荷包。
鈕钴祿格格提醒道:“快過年了,打賞人的荷包需要很多,丫鬟們哪怕幫着做還是不夠的。”
當然不是平日跑腿那些,而是在四阿哥和福晉身邊重要的幾個丫鬟、嬷嬷和太監才有資格拿她們親手做的荷包。
耿奕這才想到不知不覺這就要過年了,索性也拿起針線開始做荷包打發時間。
她做得很專心,打算做個笑臉在荷包上面。
大過年的就該歡歡喜喜,一張笑臉是最适合不過了。
而且笑臉也容易做,只要縫個圓臉,再來個笑得彎彎的雙眼,上揚的嘴巴,齊活!
“……這是什麽東西?”
忽然有人在旁邊一問,耿奕頭也不擡地答道:“這是笑臉,不像嗎?”
她回答完才後知後覺不是鈕钴祿格格的聲音,擡頭看見旁邊是四阿哥,鈕钴祿格格早就起身站着了。
耿奕趕緊起身行禮:“爺來了怎麽沒讓人提醒妾?”
四阿哥笑道:“看你做得認真就沒讓人打擾,就是你這個笑臉實在太奇怪了一點。”
原本不知道是什麽,說是笑臉,看着也确實是。
就是太簡陋了,就那麽幾條線,不費什麽功夫就能弄出來。
喜慶是喜慶,也太敷衍了一點。
四阿哥放下荷包,坐下後示意兩人也坐下:“我就過來看看,你們也不必太拘束,該幹什麽就幹什麽。”
鈕钴祿格格坐下後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放了,耿奕看她的樣子就知道熱場子的重任落在自己身上,就笑着道:“爺看着心情不錯,是有什麽好事嗎?”
四阿哥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笑道:“這麽明顯嗎?都讓你看出來了?”
他喝了口熱茶,這才不經意道:“皇祖母冬日的時候膝蓋疼得厲害,艾灸之後舒服了許多,夜裏也睡得安穩,臉色好了不少,身子骨也強壯了一些。今天院首去請平安脈,皇阿瑪聽到後十分高興。”
耿奕知道四阿哥接下來的話,必然是皇上高興,于是把他誇了一頓,這才開心了。
這四阿哥也太容易滿足了,被皇帝誇一誇就那麽高興了嗎?
她就順着四阿哥的話道:“那真是太好了,這也是爺的功勞。”
四阿哥含笑道:“怎麽就是我的功勞了?”
耿奕掰着手指道:“爺看看,要不是爺想着太子殿下,也不會得了這個好東西就眼巴巴送進宮裏去。太子殿下也是純孝,得了好東西就送去給皇上。皇上更是天下最孝順的人,有了這個就送去給皇太後了,這麽算下來不就是爺的功勞了?”
四舍五入,要不是四阿哥把東西送進宮,哪裏就有後頭的事呢?
四阿哥笑眯眯的:“你這張小嘴是越發會說話了,該賞。”
耿奕眨巴着眼:“爺要賞妾什麽?”
是金銀呢,還是金銀呢?
四阿哥想了想道:“既然你那麽喜歡馬廚子做的菜,今晚就特許你讓馬廚子做一桌菜送過來?”
耿奕心裏嘆氣,還以為是黃白之物,居然賞菜嗎?
不過能吃到馬廚子的一道菜,也算是恩典了,于是她趕緊起身道謝。
四阿哥看了鈕钴祿格格一眼,轉頭對耿奕道:“我來就是想給你說,外頭的艾灸館子已經物色好地方,人也備好,就等着開張了。”
耿奕滿臉吃驚:“這麽快?那麽多艾灸盒子,爺是怎麽備齊的?另外做艾灸的人也得知道一點穴位,可不是誰都跟爺和太子殿下,還有皇上那麽厲害,一看就會用的。”
四阿哥笑道:“放心,宮裏送來不少艾灸盒,已經讓人在外邊主板一個地方專門做這個。館子裏請了幾個大夫,女館那邊請的是女大夫,男館那邊則是幾個老大夫,都是人品好又經驗老道的,你只管放心就是了。”
耿奕就笑道:“爺辦事哪裏就需要妾操心了,自然是辦得妥妥當當的。就是開張得選個好日子,是在年前開,還是在年後開?”
四阿哥沉吟道:“雖說都準備好了,年前開總歸太倉促了一些,就想着年後開比較好。”
畢竟過年的時候各家各戶都要上門走動或是招待客人,哪裏有時間在外頭做艾灸什麽的呢!
“而且我看過歷法,過年前都沒有好日子,索性挪到年後去。”
耿奕還等着下文,以為自己會有一點分紅什麽的,誰知道四阿哥看着眼巴巴盯着自己的人,只笑着道:“晚上再來看你。”
然後他就施施然走了,耿奕簡直失望壞了。
她回頭看見鈕钴祿格格滿臉羨慕的神色,不由嘆道:“妹妹也太腼腆了一些,爺在的話,你怎麽不跟他多說兩句話呢?”
鈕钴祿格格不好意思道:“爺剛才說的,我都插不上嘴。不過耿姐姐真厲害,都能幫爺在外頭做起買賣來,爺還特地過來跟姐姐說一聲。”
尤其最後四阿哥還說晚上過來耿奕這裏,叫她別提多羨慕了。
耿奕其實想說她更樂意要點分紅,不過如今這年頭自己開口要分紅會不會太驚世駭俗了?
她轉念想到一個問題,四阿哥給了自己一個今晚在馬廚子那邊點菜的機會,他要今晚過來的話,這個獎賞的意義在哪裏,不就白獎賞了嗎?
畢竟四阿哥過來的話,肯定是馬廚子做的菜啊!
大意了!失策了!
耿奕氣鼓鼓坐下,鈕钴祿格格小心翼翼湊過來問道:“耿姐姐怎麽突然生氣了,是我說錯什麽了嗎?”
聞言,耿奕連忙搖頭道:“沒有的事,我就是想到爺剛才的賞賜是馬伴伴的一桌菜,要他今晚過來的話,這道菜是算在裏面,還是另外算啊?”
鈕钴祿格格可能沒想到耿奕居然執着于這菜,一時不知道怎麽說了:“要不姐姐今晚問一下爺?”
耿奕笑着搖頭:“算了,反正能吃到就行,就不問了。今晚得吃個夠本才行,不知道馬伴伴的拿手菜都有什麽?”
這事鈕钴祿格格還真不知道,就搖了搖頭。
耿奕看着天色,這會兒說晚飯似乎太早了一點:“時間還早,我們先繼續做荷包。這個就不要了,再重新做一個。”
她湊過去看鈕钴祿格格做的荷包,上面是一個福字,比自己做的那個笑臉好看還簡單,索性也跟着做了幾個“福、祿、壽”的荷包,另外還繡了個元寶在上面。
這元寶活靈活現的,圓滾滾特別可愛,鈕钴祿格格都說好。
耿奕笑道:“還是妹妹好。”
不管她的荷包做成什麽樣,只撿着好的地方誇誇誇了。
她們埋頭苦幹一個下午,耿奕繡到最後眼睛都要花了,讓如玉收起來,帶着鈕钴祿格格在窗口站一會,看看遠處來放松一下眼睛。
鈕钴祿格格站在耿奕身邊,忽然小聲問道:“聽說耿姐姐看了許多醫書,知道很多藥方,也背了下來,妹妹好奇這些藥方裏頭會有生子秘藥嗎?”
她說到最後聲音很小,只有耿奕聽見了。
耿奕轉過頭來搖頭道:“沒有這個東西,如果以後誰跟你說有生子秘藥,那肯定是騙妹妹的。”
鈕钴祿格格小聲問道:“耿姐姐,真的沒有嗎?”
“自然沒有的,最多只有那種調理身子的藥方。而且未必就是身子不适,而是跟孩子的緣分沒到,妹妹還年輕就不必心急的。畢竟是藥三分毒,沒事喝藥反而對身體不好。”
耿奕也是壓低聲音回答,沒叫外頭的人聽見。
鈕钴祿格格露出失望的神色,很快釋然道:“好,我聽耿姐姐的。”
耿奕看着周圍沒人,聲音壓得更低了:“是誰給妹妹說這個,身邊的還是外頭的人?”
按理說他們身邊的丫鬟都是內務府安排的人,要遞消息來不容易,卻并非不可能,畢竟有錢使得鬼推磨,總歸有願意收錢辦事的。
只要送進來的消息不會害了主子,他們一般都樂意跑個腿。
鈕钴祿格格的聲音也低下去,幾乎貼着耿奕的耳邊道:“是娘家的遠親送的方子,說是服下三帖後就能有動靜。娘家人不敢送外頭藥店讓大夫看,我又不懂這個,就猶豫了下來。”
耿奕皺眉道:“要妹妹信得過我,把藥方給我看兩眼?”
鈕钴祿格格從袖子裏拿出一張疊好的紙,顯然這東西一直帶在身上,都不敢放在外頭,免得被人發現。
耿奕接過方子收在袖子裏就對外揚聲道:“如玉你在門口守着,我跟妹妹說些貼心話。”
如玉在門外應了,果然沒進來,耿奕這才關上窗戶,展開藥方看了一眼,很快就扔在火盆裏燒掉了。
鈕钴祿格格吓得快要跳起來,小聲問道:“耿姐姐?”
耿奕看着門外一眼,沒什麽動靜,這才壓低聲音給她解釋道:“這藥方不能生子,吃過後還會傷了底子。不止會傷了妹妹的身子,還可能傷了爺的身子。”
鈕钴祿格格沒想到那麽嚴重,這次真的吓得臉色都白了起來,耿奕捧着她的臉頰安撫道:“別擔心,藥方一把火燒掉了,誰都不知道。你也不必傳消息出去,免得那些人還往你娘家那邊去,想必你娘家人也不敢對外宣揚,肯定會把此事爛在肚子裏面的。”
聞言,鈕钴祿格格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點,嘆氣道:“幸好耿姐姐懂這個,不然就出大事了。”
傷了她的底子就算了,傷了四阿哥的話,自己怕是在王府再也呆不下去的。
想想那個下場,鈕钴祿格格就不寒而栗。
耿奕簡直氣死了,這藥方也不知道哪個缺德人想出來的,完全是缺德到家了。
而且這人必然還懂一點醫術,不然也不會弄出這樣的藥方來。
學醫術居然用來害人,這是耿奕絕對忍受不了的!
但是這人是誰,在哪裏,會不會還用別的藥方來害人?
耿奕皺着眉頭在房間來回轉悠,一張臉都快皺成一團了。
鈕钴祿格格心下感動,她其實在拿出藥方的時候心裏還是很忐忑的。
哪怕她相處多日,知道耿奕的為人,卻依舊擔心耿奕看到後會不會直接拿着藥方告到四阿哥面前。
誰知道耿奕毫不猶豫就把藥方燒掉了,不但絲毫沒有告狀的意思,還幫着毀屍滅跡,甚至反過來安慰自己,叫鈕钴祿格格心裏如何能不感動?
她抓住耿奕的手道:“此事萬不能連累了耿姐姐,也不好瞞着爺才是。姐姐想必也擔心這人拿着藥方到處害人,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沖着爺來的,晚些我親自跟爺解釋就好了。”
耿奕想了想也是,光靠她們兩個很難把對方揪出來,有四阿哥出手就不一樣了,索性道:“那不如這樣,妹妹等會留下,等爺過來我們一起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