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親臨無憂閣

月清川出了皇宮就直奔無憂閣而去,他必須趕在白君漠到無憂閣之前将唐澤救出來,方可逃過這一劫,否則後果他不敢想。

本以為自己犯了錯,賠了禮道了歉,這事就過去了,可他做夢也沒想到,被自己非禮的小倌搖身一變,成了當朝太子爺,事情戲劇性地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朝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而去。

如果最後真的躲不開,逃不掉,那他就豁出去了自己去面對,可在這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數,只要他速度夠快,就一切都有轉機可言。

唐澤出生入死跟了他十年,沒享過什麽福,吃的苦倒不少,如今這事,說什麽都不能因為自己做的荒唐事連累了他。

月清川到無憂閣的時候是下午申時左右,無憂閣還沒有正式開門迎客,華麗冷清的花廳讓人無法将它和晚上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的場景聯系起來,幾名負責打掃的小厮聚在角落裏八卦着今天柳懷亦綁起來的那個人。

有眼尖的小厮看到月清川進來,倏地站起來迎客,禮貌客氣道:“這位客官抱歉,我們還沒到開門營業的時候呢,要不您晚些時候再來。”

看了眼有些為難但言語客氣的小厮,環視了圈花廳裏的擺設,月清川微微颔首,輕聲道:“我不是來尋歡的,我來這裏找人。”

說得好聽,來這無憂閣的,哪個不是來找人的,小厮在心裏朝月清川翻了個鄙夷的白眼,面上卻始終保持着客氣的微笑:“來我們這無憂閣的,都是來找人的,不知這位客官今日要找的是哪位公子”

“今天中午是否有位公子前來無憂閣送禮,名叫唐澤?”

唐澤?途徑二樓樓梯口的望舒好奇的打量了下月清川,身材健碩,劍眉英挺,小麥色的性感膚色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修長高大卻不粗狂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雄鷹,冷傲孤清,孑然獨立間散發着傲視天地的強勢。

剛才聚在一起八卦的幾人聽到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後紛紛扭頭看向月清川,猜想着眼前人與關在暗閣裏那個人的關系。

前來搭話的小厮有些為難,撓了撓腦袋慢慢将視線落在同伴身上。

“我們這沒有公子您說的這個人,要不,您去別處看看”

望舒款款步下樓梯,揮手屏退了小厮,剛左右為難的小厮如釋重負快速退到了角落,望舒一手環胸一手抵着下巴,一雙杏目上下打量着月清川。

“唐澤不在,那我找你們無憂閣的閣主,水月公子”

月清川聲音清冷中帶着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常年征戰沙場,歷經滄桑,略顯粗糙的小麥膚色讓他看上去健壯凜然,一雙眼深邃犀利,讓人心生懼意,不可侵犯。

望舒淺淺一笑,道:“請問公子您有拜帖嗎?”

“拜帖?”

月清川有點懵,這無憂閣的老板什麽來頭,見他還要先遞拜帖嗎?無憂閣就算再有名氣,也不過就是京城中諸多秦樓楚館中的一個,怎麽想要見個人這麽難,眼前這位細眉杏目,銳利俊美的公子看自己的眼神更是帶着七分傲慢,三分不屑。

月清川心中自嘲一笑,什麽時候起楚館中的小倌都有如此大的排場了,不禁搖了搖頭,“沒有”

“那就不好意思了,如果您沒拜帖,還是請回吧,我們閣主水月公子不見生客”

望舒明眸微動,薄唇輕啓,淡淡的語氣卻似有包含一切,冷淡中透着一股華貴之氣,月清川不禁啞然。

見月清川站着未動,望舒淺笑盈盈,梨渦輕陷,道:“公子還不走嗎?”

“好,不見你們閣主也行,讓他把唐澤放了,有什麽事沖我來,那件事跟唐澤沒關系”

“哦,是嗎?”

“是”

月清川勾唇一笑,定定的看着望舒不再言語,一副我早已看穿一切的眼神,待望舒突然反應過來,心裏抑塞難抑,咬牙切齒的瞪着月清川:“你耍我”

“公子誤會了,在下并非要戲耍公子,不過卻是事出有因,還望公子莫怪,勞煩進去通報一聲,月清川前來拜見水月公子”

“月清川”

望舒喃喃着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須臾,倏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道:“月清川,南越國的鎮國大将軍,駐守邊疆十餘年,前不久剛從邊疆凱旋歸來,江湖人稱戰場上的索命閻王月将軍,月清川?”

望舒顯然對月清川的身份比他自己還清楚,月清川聽得有些愣,怎麽自己什麽時候有了索命閻王的稱號自己都不知道,心中不禁腹诽,邊疆十餘年,天天與将士們在一起,不是戰場就是軍營,都快與世隔絕了,竟不知道自己在說書先生的嘴裏會是這種版本。

其實月清川不知道的還很多,比方自己長得奇醜,身材魁梧超越常人,滿臉刀疤橫肉,兇神惡煞如地獄修羅,光是給戰場上一站,都會吓退好幾波敵人。

顯然,望舒腦子裏月清川的版本就是後者,如今身材健碩修長,五官棱角分明,相貌堂堂的月清川就站在自己面前,說他不驚訝那是騙人的。

月清川被望舒震驚殷切的樣子逗樂,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唇角微勾:“如假包換,月清川”

望舒喉結不自在的滾動了兩下,好奇道:“你跟唐澤什麽關系?”

月清川搖頭,輕笑道:“還請公子能否先進去通報一聲,月清川有要事求見水月公子”

望舒有些為難,以前只在說書先生嘴裏聽過月清川的威名,但因于外界對他添油加醋的特征描述,實在對這個威名在外的将軍沒什麽好感,如今一見,心中不禁升起一抹崇拜之情。

可柳懷亦不見沒有拜貼私自找上門的生客這規矩,自打無憂閣開業就有,柳懷亦今天心情似乎很不好,自己現在可不敢去碰釘子,正為難的時候,柳懷亦輕柔魅惑帶着一絲慵懶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今這是什麽好日子啊,怎得一個個的都這麽迫不及待啊,我這無憂閣可還沒到開門迎客的時候呢!”

柳懷亦面若桃花,一雙媚眼更是妩媚動人,手持羽扇,揮手屏退了花廳中的閑雜下人,望舒想留下來跟月清川套套近乎的心思,柳懷亦看在眼裏,不動聲色間緩緩扭頭,冷眸一轉,眼底一道寒光射出,眼神凜冽的直視着望舒,将人用眼神逼退。

望舒沖月清川點點頭,心有不願的退出了花廳。

望舒看月清川的眼神柳懷亦看的真切,再看月清川,眼中沒有絲毫情感波動,冰冷漠然的就像看一件沒有呼吸生命的物件,柳懷亦無奈暗暗嘆了口氣,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浮上心頭,讓他渾身不自在,莫名地替望舒擔心。

偌大的花廳只剩下柳懷亦和月清川兩個人,見到柳懷亦的時候月清川微微一愣,傳聞都說無憂閣的閣主水月公子出塵絕世,長了一張比女人還魅惑人心的容貌,今日一見,似乎真如傳聞所說,甚至比傳言還要美上三分,難怪無憂閣能穩居榜首,屹立不倒,更是吸引了無數龍陽之好的富家公子,一擲千金,只為一睹水月公子的芳容。

“你就是無憂閣閣主,水月公子?”

“怎麽,月将軍既然點名要見我,卻連我都不認識!”

柳懷亦細細打量着月清川,方才從他進到無憂閣花廳他就有所察覺,他身上別人聞不見的血腥氣太過濃重,渾身上下乃至骨髓靈魂,都散發着可怕的戾氣,這種讓人生畏的強大氣場小時候柳懷亦聞到過,那是身經百戰,戰死沙場上的前任鎮國将軍身上的氣息,那種隐藏在皮肉下的氣息熟悉又陌生。

月清川微微颔首,略帶歉意道:“抱歉,以往只聞公子大名,卻不曾有機會見過,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柳懷亦低頭淺笑,眼睛掃過月清川肩頭已被血染成紅色的白色紗布,卻并不想知道答案,毫無感情道:“你受傷了?”

“無礙,只是小傷罷了”

“說吧,月大将軍找我什麽事?”

柳懷亦說着,轉身坐到一旁的凳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扇着羽扇。

“我來找唐澤的,還請水月公子能放了他”

“唐澤”柳懷亦嗤笑一聲,“月将軍跟他什麽關系?”

“唐澤乃我副将”

“副将?就這麽簡單?”

“是副将,亦是我月清川出生入死的結拜兄弟”

“難怪”

柳懷亦盈盈起身,妩媚一笑,一手握着扇柄來回輕拍着另一只手的手心,反反複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綻放從容自若。

“放了他?可他打傷我閣中公子,損了我閣中之物,這筆賬我要找誰去算?”

“唐澤性情耿直粗犷,卻并非招惹是非,魯莽不講道理之人,若真的因為誤會,傷了貴閣公子,一切損失我願替他一力承擔,還請水月公子莫要為難他。”

“承擔?”柳懷亦收起羽扇,用扇頭蹭了蹭腦袋,故作為難道:“損了我閣中物件,傷了我閣公子,這倒也好說,只不過......”

“柳懷亦,我讓你找的人了?現在在哪?”

柳懷亦話說一半,白君漠內含火氣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打斷了柳懷亦和月清川的對話,剛還氣勢如驕陽的月清川看見白君漠的一瞬間,猶如驟然洩氣的氣球,瞬間緊張的手足無措,他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現在只要看見聽見白君漠,就會緊張的要死。

柳懷亦沒好氣的撇了撇嘴,喏嗫道:“來的可真夠快的”

作者有話說

每天更新,是都沒有幾個人再看嗎?為什麽評論區和吐槽區一直都冷冷清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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