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弄疼你了

無憂閣?找人?找到了?

幾個十分具有沖擊力的字眼飄進月清川耳畔,月清川身子猛地一頓,險些被那些敏感的字眼絆倒,踉跄了一下悄悄放慢了腳步,努力豎着耳朵,仔細聽着白君漠和亭安的對話。

“找到了,什麽時候?”

“說是今天中午,那人自己去的無憂閣,還帶着禮,說是去賠禮道歉的”

“賠禮道歉?想的美,那人呢?現在在哪?”

“過來傳話的人說柳公子将人綁了,等着殿下您過去處置”

“好啊,我不找他,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看本太子不将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了,走,出宮。”

綁了、碎屍萬段、挫骨揚灰,可怕的字眼讓月清川後背冷汗涔涔,頭皮發麻,剛還裝模作樣朝宮門外走的假象現在已變成了站在原地傻愣,腦子裏一遍一遍回蕩着白君漠的話。

白君漠路過月清川身邊,看他神色不安,臉色煞白,不禁好奇:“月将軍剛不是說家中有要事嗎,怎麽不走了?”

“沒沒沒事,只是突然有些腿軟,想休息一下”

為了顧及顏面,月清川嘴角相當艱難的勾起了個淺淺地弧度。

“為什麽會腿軟,月将軍可是身體不适?”

看着月清川有些慘白的臉,白君漠心裏升起一抹微不可聞的懊惱,難道是因為肩膀失血過多,導致的。

“沒事,殿下不用擔心,我休息一下,一會就好”

白君漠撇了撇嘴,沒好氣道:“誰擔心你了,我就是好奇,堂堂鎮國大将軍,受了這麽點傷就腿軟走不動路,可真是浪得虛名。”

“讓殿下見笑了”

月清川怏怏道,想要盡快離開,雙腿卻真的突然一點都挪不動,想到自己進宮前唐澤還未從無憂閣回來,原來是被扣在了無憂閣,明明是自己犯的錯,卻憑白害了唐澤。

腦子接連受到沖擊,加上肩膀确實有些失血過多,這半天下來接連不斷地高度緊張刺激下,天旋地轉的暈眩感突然沖上腦門,腳腕虛軟無力,眼前一黑,向下倒去。

白君漠見狀,急忙伸手去扶,月清川低垂的腦袋無力地抵上白君漠的肩膀,壓着人向地上倒去。

“喂,你怎麽了?”

白君漠焦灼的聲音飄進月清川耳中,強烈的暈眩感讓他聽不真切,只覺得那聲音缥缈中帶着一絲緊張無措。

月清川的額頭抵在白君漠肩窩處,一股好聞熟悉的清香飄進鼻腔,讓人不禁喜歡,毫無意識下本能的伸手環抱住緊張自己的人。

剛才與月清川面對面站的太近,見他身子搖搖晃晃面向自己倒下,白君漠急忙伸手去扶,眼下身體失重,月清川整個人的重量全壓在自己身上,白君漠腳下根本站不穩,出于自我保護,雙手本能的環抱着月清川,雙雙倒下。

好在站在一旁的亭安反應迅速,看着兩人倒下去的身影心髒猛地提到了嗓子眼,這兩人要這樣倒下去,太子殿下鐵定會摔傷,如此那般,自己還不得吃不了兜着走,不管了,為了殿下的安危,疼就疼吧。

亭安冒着可能會被壓死的風險,在白君漠快要跌倒在地時,雙手抱頭,快速趴在地上充當了人肉墊,空曠的宮門廣場上,亭安一聲痛苦的哀嚎,吸引了宮門值守侍衛的所有目光。

兩人的重量全壓在亭安略微單薄的身子上,差點沒将亭安骨頭壓碎吐血,亭安兩眼淚汪汪生無可戀的趴在地上,似乎看到了自己靈魂離體的樣子。

抱着月清川倒下的瞬間,白君漠腦子裏升起一股莫名的似曾相識的感覺,月清川身上似乎有種自己特別熟悉的感覺,可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白君漠雖沒有直接摔到地上,可被夾在兩人中間,滋味并不比亭安好受,月清川衣服上的裝飾硌得他渾身疼。

“月清川,你去死”

月清川的鼻尖貼着白君漠脖頸,溫柔的呼吸灑在白君漠敏感的脖子上,一呼一吸間讓白君漠慢慢紅了臉,剛才被他壓疼的怒氣逐漸消散,緩緩扭頭去看閉眼暈睡的人。

“喂,醒醒”

月清川腦袋天旋地轉,閉着眼趴在白君漠身上緩了好一會才慢慢睜開,一睜眼,見白君漠正定定的盯着自己,如此暧昧的姿勢,那麽近距離的對視讓月清川心髒驟然縮緊,呼吸一窒,驚慌失措的就要起身。

呃~

慌亂起來的身子才起一半,又突然摔了下去,剛才倒下去的時候,白君漠出于本能的環抱着月清川,眼下卻忘了将手松開,月清川猛地一起,又因阻力,再次摔回人懷裏,鼻尖擦着白君漠鼻尖,眼看就要唇齒相撞,情急之下,月清川急忙用手肘撐地,阻止了事故的發生。

白君漠嘴裏溢出痛苦的呻吟,月清川着急又害怕,手肘着地的鈍痛扯到了肩膀上的刀傷,傷口的血液以自己能感覺到的速度向外溢出。

“對不起對不起,殿下,你沒事吧!”

“月清川,你故意的是不是”

“不是不是,殿下您誤會了,您別生氣,微臣有沒有弄疼你?”

兩人臉對臉距離地太近,月清川溫熱的說話氣息悉數噴灑在白君漠面頰上,暧昧的姿勢讓人不禁浮想聯翩。

剛才月清川摔下來時,腰間的禁軍腰牌偏巧不巧的硌在了白君漠跨間的柔軟上,白君漠的耳尖以肉眼可及的速度紅了起來。

“沒有,你先起來”

月清川有些為難的抿了抿嘴,腰間的那抹力量還沒有離開。

“那個......殿下,您能不能先把手松開,您這麽抱着微臣,微臣起不來”

白君漠雙手如觸電般迅速松開,扭頭錯開月清川離自己很近略顯尴尬的臉,喏嗫道:“好了,你起來吧!”

沒了束縛,月清川腰上使力,就要起身。

唔~

白君漠突然“唔”的一聲吓的月清川起身的動作驟然停住,焦灼道:“殿下怎麽了?可是微臣碰到你哪了?”

“沒事”

白君漠打死都不可能告訴月清川,他起身時腰間用力的時候腰牌壓倒了那處,不是痛,又說不出來的感覺讓他下意識的叫出了聲。

白君漠将頭扭到了一邊,不想讓月清川看見他不自然的潮紅面色,卻不曾想,月清川呼吸的熱浪灑進了更為敏感的耳畔,溫熱的氣息鑽進白君漠耳朵裏,酥酥麻麻的,讓白君漠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白君漠羞赧的想死,他怎麽不知道自己的身子何時變得這麽敏感了,奈何月清川反應太過遲鈍,只以為白君漠是被自己撞疼了。

“殿下真的沒事嗎?可你剛明明抖了一下,可是我哪裏弄疼你了?”

“不是,沒有”

這讓人誤會的羞恥對話是什麽鬼,白君漠內心在咆哮,月清川,你他媽到底是不是男人,你身下那麽硬的東西抵着我,你特麽自己沒感覺嗎?

“那你這是怎麽了,臉這麽紅,是生病了嗎?”

月清川愚鈍的伸手去摸白君漠的額頭,“好燙,殿下你這是發燒了啊?”

“沒有”

白君漠快要被月清川的智商氣死了,本就尴尬的要死,奈何這人榆木腦袋,竟還特別沒有自覺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你......你就是發燒了啊,你看你臉都紅了,連耳朵脖子都是紅的,還說沒有。”

白君漠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看着月清川,正欲開口怼月清川,只聽身下傳來痛苦的幽幽之聲。

“殿下,将軍,你們能不能先起來再說,奴才快要被你們壓斷氣了”

亭安可憐委屈的聲音飄進兩人耳畔,月清川這才意識到自己還趴在白君漠身上,保持着讓人羞恥的暧昧姿勢,腦子突然閃過一絲亮光,似乎隐約有什麽正确答案浮出水面。

想到自己剛才的失儀,白君漠一時氣急,不容月清川弄明白心中答案,胳膊使力,一腳将人從身上踹了下去。

“月清川,你給我去死”

被白君漠一腳踹翻在地,那個剛要蹦出水面的正确答案似乎也同時被踹回了水裏,并且沉了底。

月清川揉了揉被踹疼的肚子,從地上站了起來,仍心有不甘,卻連自己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關心,擔憂道:“殿下不妨讓禦醫看看,諱疾忌醫可沒什麽好處,生病又沒有什麽可丢人的,身體健康最重要”

“月清川,你有病吧你”

“微臣沒病”

月清川很委屈,他明明是再關心他啊,不領情也就罷了,怎麽還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咒罵自己有病,這個太子殿下脾氣還真不好,喜怒無常的,以後還是離他遠點,能有多遠躲多遠。

亭安眼神複雜地看着白君漠絕望至極的表情,略帶同情的看了眼月清川,有點擔心他的智商。

白君漠扶額,氣極反笑,點了點頭,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對月清川說:“對,你沒病,是我有病,我有病才會跟你這傻子在這掰扯半天”

“你不是家中還有要事嗎,還不趕緊滾”

“啊,哦哦哦......”

白君漠心潮翻湧,又顧及顏面不能挑明,氣的咬牙切齒,定定的看着月清川快速離開的背影,無奈的閉了閉眼,在心裏告誡自己,以後可千萬別讓自己看見他。

“走啦”

白君漠怒喝之聲吓的亭安一個激靈,将視線從月清川背影上收了回來,惑然道:“殿下您要去哪”

“回東宮”

“您剛不是說要去無憂閣的嗎?”

白君漠感覺自己要被月清川氣糊塗了,定了定神,複調轉方向,朝宮門走去,擡眸看見月清川的背影後突然止步,害的緊跟身後的亭安未來的急剎住腳步,一鼻子撞上白君漠的後背。

亭安委屈的摸了摸被撞疼的鼻子,小心翼翼道:“殿殿殿下,您怎麽突然不走了”

“讓他先走,我不想看見他,不,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月清川”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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