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任務失敗?
第二十八章任務失敗?
溫雲茗一點點蹲下身去,其他人的目光也跟着她緩緩下滑,眼神從起初的驚魂未定到看到她不僅不跑反而伸手要去碰那株鐵線藤時的驚恐。
鐵線藤的觸手在輕顫,它纏着溫雲茗好像不是為了傷害她,而是為了留住她。
眼看着她的手就要碰到鐵線藤,一只手突然抓住她伸出去的手腕,一把将她拽了回來。
“你不要命了?”祈瑾的聲音很冷,細聽還帶着一點不易察覺的緊張,“這植物是變異的,和你研究院裏的不一樣。”
旁邊王童棋和陳傑明還在驚訝他力氣大氣勢強時,他已經冷凝着一張臉擡腿踩在了那根勾纏的觸手上。
“嗚嗚嗚……”地上的鐵線藤疼得縮回藤曼,連哭哭唧唧的聲音都弱弱的,“我好像快要死了,我好疼呀…”
确實快死了,它被剖開的根有源源不斷的青汁湧出,再加上沒了晶核,它連自愈的能力都沒有。
見祈瑾還有補上一腳的意思,溫雲茗趕緊一把攔住他,“別踩了,再踩就真的踩死了。”
聽到她這麽說,地上的鐵線藤又是一聲低咽,有氣無力的女聲傳來:“就是……也太不憐香惜玉了。”
當然,這聲音只有溫雲茗能聽見,她低頭看了眼醜的別有特色的鐵線藤,一時有些無言。
還是一株有文化的鐵線藤呢,就是看不出它香在哪、又哪裏玉了。
祈瑾一言不發,只是那雙還未長開的桃花眼中盡是淡漠,別說是這麽一株變異植物,眼前的就算是個人可能也不能讓他動容半分。
溫雲茗把祈瑾拉到身後,順着毛道:“別擔心,它傷不了我、也不會傷我。”
沒等其他幾人想明白她哪來的自信,她已經動作很快地蹲下身去,白皙纖細的手輕輕搭在了鐵線藤裂開的根部。
“雲茗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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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童棋吓了一跳,又急又不理解地叫了聲,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這時候他恨不得沒大沒小地把溫雲茗罵一頓,怎麽越危險她越要往前湊,還那麽犟!
他伸手要去把溫雲茗拉起來,還沒有動作,陳傑明已經一把拉住了他:“等一下,先別沖動。”
王童棋急了,拔高音量:“明哥,怎麽連你也攔着我!”
要說這性子,陳傑明是出了名的性子急,而王童棋就是和他半斤八兩,一樣一樣的。
陳傑明之前還不能理解基地裏的其他人怎麽總說自己牛脾氣,在他見識到同樣性子的王童棋以後,反倒是能理解了。
他有些無奈地捂住王童棋的嘴,對着溫雲茗的方向怒了努嘴示意他看。
王童棋滿臉着急地唔了兩聲,順着陳傑明的視線看過去時,着急的表情頓時凝固在臉上,取而代之的是不敢置信與懵逼。
只見溫雲茗的手附在鐵線藤上,不知是她做了什麽,鐵線藤流個不停的“血”竟是慢慢止住了,原本被踩得連觸手都舉不起來的變異植物這會兒好像回光返照。
它軟塌塌的藤蔓顫抖着擡起來,小心翼翼地避開倒刺纏在了溫雲茗的手腕,看起來還有些像手環,另外幾條讨好地撫了撫她的手背。
“這什麽情況?”王童棋一臉懵地眨了眨眼,“這變異鐵線藤怎麽這麽聽話的樣子?”
雖說它是受了重傷,但傷了它的就是人,對于這種已經有自己的意識的變異植物來說,不遷怒已經是不尋常了,可這株鐵線藤怎麽還黏黏乎乎地往上貼?
其他幾人沒再說什麽,不過從表情來看,是和他有一樣想法的。
只有祈瑾看着地上那株鐵線藤,神色不明。
說來奇怪,在他還是桃花樹的時候,溫雲茗就能聽到他說話,現在又能聽到變異植物說話,而他則是能聽到這植物叽裏呱啦地叫,卻聽不出它在說什麽。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鐵線藤太低級,哪怕已經有了靈識也沒辦法和他這樣的能力不凡的妖王溝通。
得虧了現在溫雲茗一心在鐵線藤上,要是知道他怎麽想的,估計又得暗中吐槽他妖王大人自戀了。
溫雲茗起初并沒有打算和這株鐵線藤有什麽交集的,也沒準備讓它知道自己可以聽懂它說話。
只是鐵線藤在纏住她腳腕的時候,用懇求的語氣對她說:“救救我……”
它語氣是虛弱又堅定的,顯然不是随便抓一個人,大概是又是溫雲茗被植物所親近的體制在作祟。
不過是一句話,溫雲茗就動了恻隐之心,盡管更多的是因為她在那一瞬間想到了樓上的秋萍,秋萍現在可不就是變異植物的一種嗎。
在這末世,植物也變得不一樣了,她想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對變異體有沒有用。
鐵線藤無疑成了她的小白鼠,只是它并不會有什麽損失,最不濟也只是照常死去。
不過很顯然它還是比較幸運的。
溫雲茗的精神力進入它體內時是不做任何遮掩的,然而鐵線藤好像完全放松了警惕,盡可能地舒展莖脈任她查看。
它看起來是受了重傷,但一查看它內裏的情況,溫雲茗才知道那都是致命傷,藤曼裏的大部分莖脈都已經碎了,最嚴重的是根部,幾乎看不到什麽完整的莖脈不說,生氣還在源源不斷地流失。
鐵線藤本就已經受到感染變異,它體內的細胞大部分發生了異變,現在那些僅存的沒變異的細胞幾乎死光。
溫雲茗的面色有些凝重,她操控着自己的精神力一點點地包裹住了鐵線藤的藤蔓和根。
精神力有治療的效果,許是精神力太過于幹淨,變異細胞都齊刷刷地往旁邊躲了躲,看起來很是畏縮。
一絲一絲的精神力路過碎裂的莖脈後便會留下幾絲填補進那縫隙中,補上去以後,原本透明的精神力就緩緩有了實質性的綠色,沒一會兒竟是将那些細小的裂縫補了起來。
鐵線藤看不到自己身體裏發生了什麽,但它分明感受到自己不斷流失的力氣好像恢複了一些。
頓時,鐵線藤虛弱無力的聲音裏添了幾分看見希望的期許:“姐姐,我…我還有的救嗎?”
那言辭那語氣,和求醫問藥的病人沒有兩樣。
溫雲茗被它這人性化的問話逗得忍不住勾了勾唇,一邊繼續探入精神力一邊問道:“你從哪裏學來的這種話?”
“從我以前的主人家裏……以前我被養在客廳,電視那些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這麽說的。”鐵線藤的聲音軟軟的,和天真爛漫的十幾歲小女孩無異。
溫雲茗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她沒再多說什麽,只是這好不容易有人說話的鐵線藤卻是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
“姐姐你真的能聽到我說話,你…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我主人以前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麽。”
“姐姐,你是不是神仙呀?你在車上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你在,你一下車我就覺得更親切了。”
“姐姐你是醫生嗎…我好像沒那麽疼了。”
“……”
對于鐵線藤喋喋不休,溫雲茗只是很簡單地回了幾句,但哪怕只是幾句,也讓旁邊的陳傑明幾人驚訝地說不出話。
剛剛她的一句“還活着”尚且能當作是自言自語,可現在要是再覺得她是自言自語,陳傑明幾人就是傻子了。
“雲茗姐…你這是在和這株鐵線藤說話?”王童棋看着地上的鐵線藤問,問完他又有些無語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在想什麽呢,哪有人還能和植物說話的,又不是妖怪。”
在他說完這話時,溫雲茗和祈瑾同時朝他看來,眼神不善。
對于妖怪這個詞,兩人都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尤其是祈瑾,要不是溫雲茗還在這,他可能已經動手了。
鐵線藤藤蔓裏細小的傷口已經被溫雲茗治好了不少,至于根部那個大洞她也沒辦法,那本是晶核在的位置,哪怕她精神力強大也沒辦法變出一個晶核。
它的生氣就是從那個豁口流失的,溫雲茗便凝起了一團精神力安在了那空口裏。
眼看着鐵線藤已經有力氣把自己的觸手支起來,溫雲茗才收回了手。
她起身看着王童棋,“你剛剛問我什麽?”
“沒……”
王童棋話還沒說完,陳傑明已經打斷了他,直白地問道:“雲茗,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瞞着我們?”
溫雲茗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你是指什麽?”
陳傑明眼中深意一閃而過,他看了眼地上明顯狀态不同的變異植物。
“它看起來比剛剛好了不少。”他沒有明說,但話裏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在說溫雲茗治好了鐵線藤。
見溫雲茗泰然自若地點了下頭,他又繼續道:“剛剛你是在和它說話嗎?”他伸手指着地上的鐵線藤,語氣有些不确定,“我覺得你不是自言自語。”
說完,除了祈瑾,其他人的視線都落在了溫雲茗身上,就等她一個答複。
“對啊雲茗姐,你就實話告訴我們吧,我們是隊友呀。”王童棋幫腔,舉着幾根手指信誓旦旦:“你要是不想別人知道,我們就一個字都不往外說,保證就只有我們知道!”
這回,連帶着溫灸都一本正經地看着溫雲茗,好像就要靠這個确定她把自己當成隊友。
不過,溫雲茗本來也沒打算一直瞞着他們,要不然也不至于在他們面前就和鐵線藤說話。
見幾人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她也就不再隐瞞,坦白道:“你們猜的沒錯,我确實能聽到它說話,不止是它,只要是養了有一些年數的植物多多少少都會有自己的意識,我就可以和它們交流。”
“就像和你們說話一樣。”
陳傑明:“……”
雖然早就已經猜到了一些,陳傑明和王童棋還是震驚地下巴都快掉下來。
“真…真的能聽到啊?”這這這,也太不科學了!
“嗯。”溫雲茗莞爾一笑,好像這只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
“就像我的精神力一樣,我既然可以查看它們身體的情況,就可以聽到它們說話,大概是随着精神力一起來的異能吧。”
這話半真半假,交流能力和精神力是一起的,不過不是現在才有的,而是與生俱來。
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真的能和植物說話啊!還是變異植物。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溫雲茗和鐵線藤已經有過交流,王童棋這會兒也不覺得怕了,然而滿臉好奇地看着它,興致勃勃地問。
“雲茗姐,它剛剛和你說什麽了?它的聲音是什麽樣的,說的是普通話還是鳥語?”
他問了一連串的問題,溫雲茗也不煩,耐心地解答着他的問題,只是……
“小女孩的聲音?”王童棋一臉不信,看着地上的觸手還有些嫌棄:“看它長得這麽醜殺人這麽兇,我還以為會是摳腳大漢的聲音。”
溫雲茗:“……”不怪你這麽想,我也沒辦法把它的聲音和模樣結合在一起。
見王童棋還想再研究研究鐵線藤,溫雲茗忙扯住了他的袖子。
“走了,不要浪費時間了,我們還有任務。”
王童棋這才想起來,他一拍腦袋哎喲道:“差點忘了,我們快走吧,天黑了就危險了。”
這附近已經沒了喪屍,但有了在宇臨廣場的教訓,誰都不敢掉以輕心,尤其是王童棋,走幾步就要看看天上有沒有喪屍掉下來。
幾人一齊往雞窩牛棚走去,誰都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走出去幾米遠後,鐵線藤撐着藤曼爬起來,遠遠地跟在了他們身後。
它身上還有傷,爬幾步就是一個踉跄,但它也不敢休息太久,生怕找不到溫雲茗。
于是,就有了溫雲茗幾人進牛棚找還能被養殖的牲畜,而鐵線藤扒在門口探頭探腦狗狗祟祟生怕被發現的場景。
——
這個養殖場是這裏規模最大的,但就算是規模大,也架不住這麽多喪屍和變異動物這麽造。
他們搜了一圈下來,只看到雞窩牛棚裏有一具具大大小小的骨架,還有踩碎了一地的蛋殼,幾人快要把裏面鋪着的草都翻了個底朝天,也愣是沒找到一個幸存的蛋,更別說是活着的小牛。
走出最後一個牛棚,看到大家夥臉上失望的表情以後,對于任務結果不問也就明了了。
最難過的不是空手而歸,而是差點豁出命以後還空手。
見幾人興致缺缺,陳傑明忙拍手打氣道:“都別垂頭喪氣的,這任務本來就是不可能完成的,我們雖然沒有完成任務,但是至少小灸的空間已經滿了呀,我出來這麽多回還是第一次找到這麽多物資呢!”
王童棋是個沒心沒肺的,聞言他也立馬高興了起來,“對哦,而且我們還搶了東邊基地!這可比搜物資解氣多了。”
被他這麽一打岔,幾人面色才重新恢複正常,一群人沒再多耽擱時間,朝着越野車走去。
這一趟也算是滿載而歸。
不過,就在他們馬上就要走到車邊的時候,一直在後面躲躲藏藏的鐵線藤終于忍不住跑了出來。
它一下子爬到了衆人面前攔住了他們繼續往前的步子,幾條粗壯的觸手橫着,看起來還真像那麽回事。
陳傑明幾人被吓了一跳,看是它時才收回武器。
“它怎麽跑過來了?”陳傑明看向溫雲茗,視線在一人一藤之間來回看了幾眼,“雲茗,它好像有什麽話想對你說?”
鐵線藤确實有話要說,它是一根聰明的藤,在跟着溫雲茗他們走了好幾圈以後已經大概明白他們在幹什麽了。
它聽不懂陳傑明在說什麽,只顧着爬到溫雲茗面前,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條藤放進她的手心。
女孩子的聲音軟軟的,無害且真誠地道:“姐姐,我知道你們要找的東西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