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又給元元物色了一個對象,聽說條件還不錯,離過婚,但沒有孩子,囡囡,你有空勸勸元元,好歹讓她去看看。”李元元一直是張家人心頭的愧疚。

“我……盡量。”張娴暗自嘆口氣。

晚飯畢,一家人閑聊時,陳秀果然提起了這個話題。

“元元啊,你媽跟我說了,這次那個男人條件挺好,你就順着你媽的意思,去看看啊。”

“阿姨!”李元元無奈地笑,“阿姨,您這是嫌棄我了麽?想着要趕我走?”

“阿姨不是這意思,”陳秀嘆口氣,“你這孩子,明知道阿姨不是這意思,還非要拿這話來堵我。”

“阿姨,”李元元挽住了陳秀的手臂,“您和叔叔的心意,我都知道。我媽那邊,我也明白。只是……我已經有了樂小果,覺得,這樣就夠了。”

“哪兒能!”陳秀故意虎着臉瞪她,“你年紀輕輕的,就這樣自己一個獨守空房?阿姨是過來人,知道一個人的苦。元元啊,你也給囡囡做個榜樣。有時間你也幫着給囡囡瞅瞅,這丫頭也是倔,都那麽大的人了,別人家的女兒這年紀孩子都該出生了,她到現在連個男人影都沒讓我們見過。”

“媽!”張娴哭笑不得,為什麽每次都要扯這個話題,“我不會嫁人的。”

“別胡說!”陳秀瞪了她一眼,“年紀輕輕的,搞得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是想幹嘛?什麽都沒經歷過……你少跟我扯你那套單身主義的理論啊,我年紀大,聽不懂也不想聽。這麽大的人了,還沒有樂小果懂事。”

“媽……”張娴扶額,“您以後要是再總是說這個,我和元元姐就不回家了,把樂小果寄回來就好。”

“你敢!”陳秀拍了張娴一巴掌,“我現在就你一個孩子,你要是敢不回家,我就打斷你的腿,把你栓家裏!”

“媽……”張娴一腦門黑線,“您也太殘暴了……”

“對付不聽話的姑娘,就得殘暴點!”李元元眨眨眼,對張娴笑,“張娴,你趕快帶個男朋友回家吧!不然,阿姨該怪我沒帶個好頭了。”

“哎,這孩子,阿姨可沒這個意思啊,”陳秀握着李元元的手,“阿姨心裏也把你當女兒,比囡囡還親!你是個好孩子,阿姨真心希望你能過得好。”

“阿姨,放心,我過得很好。”李元元笑笑,看一眼張娴,“張娴的事情,我會放在心上的。”

Advertisement

……張娴傻眼。

“元元姐,你不會真打算給我找男朋友吧?”回去還不到三天,李元元就當真給張娴拿了一沓男人的照片來,讓她選。

“阿姨都發話了,我可不是得盡點心力麽!”李元元把照片攤開,放在張娴書桌上,“你快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類型?”

“元元姐!”張娴無奈極了,把照片扒拉到一旁去,“不可能有的。你別聽我媽的,我說不嫁人,就不會嫁人。”

“這麽多款,”李元元重又拿着照片遞到張娴面前,“你看都沒看,就知道不可能有喜歡的?”

張娴攤手。

李元元閃着眼睛,忽然說,“張娴,今天家裏座機接到一個女人的電話。”

見李元元有話沒說,張娴心裏頓感不妙,“……找誰?”

“你。”李元元笑笑,“你有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張娴猶豫了下,搖了搖頭。

“你認識羅亞吧?她問你知不知道一個叫月然的女人,有未婚夫的事情。”李元元盯着張娴的眼睛,“還說,知不道一個叫做田怡然的前女友。”

張娴心裏一驚,“……元元姐……”

“唉。”李元元嘆了口氣,“我不是故意要聽的,只是羅亞好像特別急,我剛拿起電話,她就開始說個不停。張娴……”李元元也欲言又止。

張娴覺得頭疼,“元元姐,那不過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我們單位杜總的外甥女。”

“羅亞是同性戀。”李元元沒留口,“她是我下屬,這點眼力我還是有的。”

“元元姐,”張娴淺淺一笑,“跟我沒關系。我就是喜歡一個人,過得自在。”

“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李元元嘆氣,“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張娴點點頭。

一個星期後,羅亞再找到張娴時,一副很驚慌的模樣。

“娴姐姐,你竟然跟我上司住在一起!~”羅亞哭喪着臉,“我真是沒臉再見李總了……”

“沒事。”張娴心內好笑,這都過去多久了,才來說。

“娴姐姐,”羅亞壓低了聲音,“聽我小姨說,花釀将要聯合商報搞一個線下活動,由你和夏經理負責……”

“嗯?”張娴一頓,敏銳的捕捉到羅亞稱呼的變化,“你怎麽又改稱她為夏經理了?”

“唉。”羅亞沉沉嘆氣,“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出什麽事情了?”張娴有點緊張。自從上次的事情後,她就沒再見過夏月然了。即使知道夏月然就在這座城市裏,她也絲毫沒有勇氣去找她。

而且,就算找了又能怎麽樣?

什麽都不會改變。

“夏經理生病了,”羅亞意興闌珊,“她卻不讓我靠近,竟然有個未婚夫跑來照顧她。我……我被打擊的夠嗆。”

張娴眼睛一跳。她好像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生病了……”張娴有點走神,“現在怎麽樣了?”

“胃病,談不上好壞,”羅亞一臉心疼,“對了,娴姐姐,她不讓我照顧,你是她老同學,你出面,她總不會拒絕吧?”

聽言張娴心裏一跳,苦笑道,“只怕她會直接把我踢出去……”

“什麽?”羅亞沒聽清。

“沒什麽,”張娴嘆氣,“我抽空會去看看的。”她說的潇灑,其實已經恨不得現在飛過去了。

“別抽空啊,”羅亞抓住了張娴的手,“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好了。”

“哎——”沒等張娴回神,羅亞就已經拉着她上了車。小姑娘開車都是飚,那車速飚的張娴面色慘白。

“慢着——”快被羅亞拉着到夏月然家門口了,張娴竭力站住腳,不肯動了,“羅亞,你別聽風就是雨啊,我們空着手,看什麽病人啊!”

“這時候還顧什麽禮數,”羅亞好像很急,“快進去吧。”

張娴又被羅亞推着前進了一兩步,忽然覺得羅亞不對勁,連忙喊停,“慢——”

“怎麽了?”

“羅亞,你怎麽這麽急?”張娴皺眉,“急的……不合常理。”

“我……”

“而且現在是中午,夏經理說不定去上班了。”

“她家裏有人。”羅亞咬唇,“我要把他趕出去!”

84最好不要提當初

“既然夏經理不在,我就沒必要進去了。”張娴不顧羅亞的挽留,轉身走。

“別啊別啊,”羅亞連忙拽住張娴,“娴姐姐,你得幫幫我!那男人住在夏經理家裏,實在讓人心裏堵得慌。”

“你太沖動了,”張娴臉色有點冷,“你知不知道,你這麽莽撞,會讓秦文發現端倪,讓月然難做?”

羅亞一怔。

張娴深呼吸一口氣,冷聲說,“月然不想出櫃,你要是想跟她在一起,就要接受她無法出櫃的事實。還有秦文——”張娴目光有點深遠,讓羅亞看得幾乎出神,“她既然讓秦文住進去,就自有她的道理。你要追她,這沒錯。但你不該妄自行動,尤其在她還不知情的情況下。你只是在追她,你還沒有立場去幹涉她家裏到底住什麽人。”

“那男人叫秦文?”羅亞咬唇,“我知道了。”她擡眸看了看張娴,咬牙說,“娴姐姐,你突然變得好嚴肅……看起來挺吓人的……”

張娴不說話。她心裏也堵的慌,為羅亞,為夏月然,為秦文,更為自己。

她有什麽資格去教訓羅亞,當初,自己不也是這樣走過來的?可她終究控制不住自己的私心,她不想讓羅亞靠近夏月然,但是張娴又不是一個暗算人的人,因此積攢的情緒便以這次冷冽的嚴肅出了場。

羅亞走後,張娴一個人回到單位想了很久,她終于給自己找到一個定位,來靠近夏月然。

晚上下班,張娴去了夏月然家。

開門的人,是秦文。

“你是?”當初匆匆一瞥,只是背影,秦文不認識她。

“你好,我是夏經理的大學同學,張娴。”張娴對秦文笑笑,“聽說她病了,過來看望一下。”

“誰?”房間裏傳來夏月然略顯虛弱的聲音,聽得張娴心頭一緊。

“你老同學。”秦文一邊開門讓張娴進來,一邊回答夏月然,“來看望你的。”

張娴順從地走進去,到卧室時,見到夏月然裹着被子縮成一團,有氣無力地模樣讓張娴咬了咬牙。

“夏經理。”張娴禮貌地跟夏月然打招呼,“你病了?”

“……”夏月然怔了會兒,然後強撐着自己的身子就要坐起來,“張娴啊。你怎麽會想起來看我,我還好,沒死。”

見狀,張娴一個箭步沖到夏月然面前,把她按回了被窩,“病了,就好好躺着。”

“然然,你就好好休息會吧。”秦文嘆口氣,“既然你朋友來了,你好歹也吃點東西,成不成?”

張娴聽言一愣,看向夏月然,“你沒吃飯?”

“吃了。”夏月然蒼白着臉,對張娴笑。

“夏經理,你也太不會照顧自己了,”張娴忍着掐死夏月然的沖動對她笑,“秦先生,你準備吃的了嗎?”

“準備了,”秦文說,“我這就去熱一熱,端過來。”

他走了,卧室裏安靜的有些過分。

“嘿,”張娴笑笑,“你看起來半死不活的。”

“……”夏月然動動唇,看向她,半晌也笑了笑,“是啊。我以為自己要死了。”

“哪有這麽容易死。”張娴垂眸,見夏月然捂着胃,轉而說,“你揉一揉吧。動作輕點,揉揉暖胃。”

夏月然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張娴說的什麽,友好地笑了笑,“你倒是有經驗。”

“久病成醫。”張娴不看夏月然,望着遠處,不經意地說,“當初還說,讓你好好養胃,別弄得跟我似的,沒想到現在你比我嚴重多了。”

當初。

最不該提起的一個詞兒。張娴說完,驚覺後悔。

夏月然倒是無所謂的模樣,“我以為你是說,你會幫我好好養着,原來是讓我自己養。原來誤會了你的意思。”

“……”張娴啞然。你沒有誤會,我當初……的确是說好好管着你。可是……

“好啦,陳年舊事了,”夏月然拍了拍張娴的手臂,“別走神了,過去的就過去吧,我都忘啦。”

“……”張娴聞言一怔,輕聲笑笑,“忘了好。”她輕描淡寫一句話,解了張娴心頭百味。

“嗯,的确挺好。”夏月然意義不明地說着,張娴卻心口堵地厲害。

秦文适時地端來一碗粥,就要喂夏月然。

張娴起身,給他讓位子。站起來的時候,卻瞥見秦文粥裏的綠豆,張娴連忙攔住了秦文,“哎——”

“怎麽了?”秦文不明所以。

“你這是什麽粥?”

“綠豆粥啊,清熱去火。”秦文笑笑,“你要不要喝?”

“嗬!”張娴哭笑不得,“她是胃病,不适合食用不易消化的食品,尤其是豆類。你……”

秦文臉色有點僵。

“家裏還有沒有別的可以吃的東西?”張娴嘆氣,知道夏月然不會照顧自己,沒想到秦文也是個不會照顧人的。

“有……還有一些泡面……”秦文有些不好意思,“和冷藏的牛排,雞腿……”

“都不能吃。”張娴臉色有點不善,“你們先等會兒。”她說罷氣恨地瞪一眼夏月然,知道夏月然是吃貨,但是這貨有個毛病,愛挑食,還懶。又是個肉食動物。她拎起包就要出門,夏月然回神,“……你要走了?”

張娴動作一頓,回頭看一眼夏月然,“不是。”她又走了回來,問秦文,“有沒有開水?”

“有。”

“在哪兒?”

秦文指給她看。

張娴倒了杯開水,又問,“有沒有熱水袋?”

“……沒有。”

“你有沒有不隔熱的密封水杯?”她索性轉頭去問夏月然,夏月然猶豫了下,指了指床頭的玻璃杯。

張娴拿了過來,倒滿一杯水,擰好。一手拿着水杯,一手端着水,都遞給了夏月然,“這杯,先喝着,暖胃。這瓶,放在胃上,捂熱。我現在出去給你買吃的,你最好乖乖躺着。”

她心裏窩着火,惱恨夏月然太會糟蹋自己的身體。

夏月然沒有反駁餘地的只能看着張娴匆匆離去。

秦文坐在了她床邊,“然然,對不起。我太粗心大意了。”

“秦文哥,別這麽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夏月然笑笑,“很少有男生像你這麽細心的。知道我得吃流食,專門買了粥來。很難得了。”

“呵,”秦文苦笑,“你是在諷刺我嗎?”

“我是感激你,”夏月然雙手緊緊捧着水杯,“感激你這麽照顧我。”

“唉,”秦文嘆氣,“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麽一點都不知道照顧自己呢?你看看你冰箱裏的東西,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女人住的地方。簡直像是貧民窟。”

“你不是給我添置了很多食物嗎?”夏月然抿唇笑,“真的很感謝你。”

“……”秦文沉默了一下,半晌開口說,“你一定要跟我這麽客氣麽?”

“應該的,”夏月然笑的甜,“這麽麻煩你。”

“你是我未婚妻。”秦文鎖住夏月然眼睛。

“你知道,那不可能。”

“為什麽?”秦文沉沉嘆氣,“你得給我一個信得過的理由。”

“沒有為什麽。”夏月然看一眼自己手裏的杯子,“也許曾經可以給你一個理由,但是現在,沒有為什麽。就是不會。”

“不給我個理由,我不會放手的。”秦文直視着夏月然的眼睛,“總有一天我會等到你。”

“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遍了,”夏月然抿了口白開水,“你執意還要等,就跟我無關。好了,”夏月然咽下水去,“秦文哥,你已經為我浪費很多時間了,不必專門請假過來照顧我,我一個人可以的。你還是回去工作吧。”

“你不好,我不會走的。”秦文盯着夏月然,“要想讓我走,你就快點好起來。”

“唉。”夏月然嘆氣,閉上了眼睛。

張娴去的時間并不久,回來時就看到夏月然閉着眼睛躺在床頭,秦文坐在床邊守着她。那暖黃色床頭燈籠罩下的溫馨場景,登時刺傷了張娴的眼。

讓她有點走不動路。

不過,有什麽呢?夏月然都說了,都過去了,都忘記了。

就是個朋友,同學而已嘛。

張娴輕輕吐出一口氣,走到床邊,輕聲問,“她睡着了?”

秦文擡頭,還沒說話,夏月然卻睜開了眼睛,“沒呢。餓死了。”

張娴不由笑了,“這是小米粥,你湊合着吃點。”把飯盒遞給夏月然,張娴左手還拎了一大包東西。夏月然接過飯盒,掃一眼張娴手裏的東西,“這是什麽?”

“熱水袋,米,面條,蔬菜。”張娴挑眉,“沒有肉。”

夏月然抽了嘴角。

秦文目光有些複雜地看着張娴,“到底是女人心細。”

“男人有男人的好。”張娴笑,“秦先生……”

“我比你們大,不嫌棄的話,可以直接喊聲大哥。”秦文笑,“先生先生的,挺別扭……”

“大哥?”張娴一愣,立刻想到了張廉,手上一軟,東西差點掉了下來。

“怎麽了?”夏月然喝着粥,張娴的動作也沒逃過她的眼睛。

“沒事,”張娴對夏月然笑笑,又對秦文說,“抱歉,我還是覺得喊先生比較順口些。秦先生不會介意吧?”

秦文挑眉,無聲笑了笑,“既然這樣,随你吧。”

“嗯,不好意思。”張娴歉意地笑笑,把東西全部遞給秦文,看向夏月然,“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她突然心神不寧,想要遠離夏月然。

85聽說你們在一起

“……好。”夏月然望着張娴,聽她說要走,只順從地應了她。雖然,現在,正脆弱的夏月然,很想讓她留下來。

可是,夏月然一向不是個愛勉強的人。

“哎——”倒是秦文喊住了張娴,“不如麻煩你留下吧,”秦文笑笑,“女人照顧人比較細心。”

張娴一怔,反倒去看夏月然。夏月然沒說話,甚至都沒有看她。

見狀,張娴搖了搖頭,“我會常來看她的。家裏還有個孩子,我不能在外面留宿。”

“孩子?”秦文驚訝了,“那就不強留你了,你路上小心。謝謝你來看然然。”

“不客氣,應該的。”張娴笑笑,跟秦文道別。

房間裏只剩下夏月然和秦文的時候,秦文啧啧嘆,“真看不出來,這麽年輕,就有了孩子。”回頭時,卻看到夏月然雙目無神地在發呆。

聽到秦文的話,夏月然扣緊手中的飯盒,沒應他。

張娴說會常來看她,但自從那晚後,卻再沒出現過。夏月然身子漸好,張娴都沒出現,倒是羅亞一天三次的往夏月然家裏跑。

“夏姐姐,這是我親手做的胖頭魚,你嘗嘗味道怎麽樣?”羅亞手持飯盒,笑眯眯的給夏月然送飯。夏月然每天下班剛到家門口,就能看到羅亞提着食盒站在門口,讓她感激又心中嘆息。

“羅亞,以後不要專門來送飯了,太麻煩。”夏月然喝了口魚湯,覺得味道竟然還不錯,“你挺會做飯的啊。”

“那當然!”羅亞一臉驕傲,“我是天才,學什麽都是一學就會!”

夏月然笑笑,“真厲害。”

“夏姐姐,你放心,以後你晚飯就包給我吧!”羅亞拍拍胸脯,“我保證把你養得白白胖胖!”

“你把我當豬了麽?”夏月然莞爾,對羅亞的好意來者不拒。

“我也覺得一直做葷菜不好,”羅亞嘆口氣,“可是娴姐姐好像一直都在教我做葷菜,我前天還跟她說要學做清淡點呢。”

夏月然手上動作一停,“娴姐姐?”

“額……”羅亞連忙捂嘴,“……一個很閑的姐姐。”

夏月然眯了眯眼睛,差點咬碎了牙齒。她用勺子攪了攪湯,“都是她教你的?”

“唔,”羅亞連忙說,“夏姐姐,你別怪她。是我求她幫忙的!”

“嗯,不怪。”夏月然喝了口湯,“她也是好心,我怎麽會怪呢。”她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看得羅亞把心放回了原位,“那就好。夏姐姐,你千萬別跟娴姐說知道是她教我的,娴姐說,不能告訴你。”

“不說。”夏月然從善如流,問羅亞,“你跟她關系很好?”

“我是覺得不錯啦。”羅亞笑,“算起來,我和娴姐還真是有緣分。她和我們李總住在一起,但是我小姨又是她上司,真有意思。”

“李總?”

“我們傳媒總策劃,分管廣告這塊。”羅亞說,“我經常看到娴姐去接李總,兩人一起,看起來很親密的樣子。”

夏月然靜靜聽着,面無異色。

“李總今年都三十一歲了,卻連個男朋友都沒有。要不是知道她有個兒子,我還真以為她跟我一樣喜歡女人呢。”羅亞對夏月然簡直無話不談,“嘿嘿,我有時候都懷疑李總跟娴姐是一對。不過上次問娴姐,娴姐說她不喜歡女人。”羅亞撇嘴,“真是可惜了。李總為人大方又随性,娴姐娴靜又溫和,很搭的一對啊!好可惜!”

“她們住一起多久了?”夏月然表情淡淡的,好像事不關己的問。

“四五年了吧,”羅亞皺眉想了想,“我才來這裏不到一年,知道的不是很清楚。聽別人說,娴姐還幫李總帶孩子,有時候還會到公司來給李總送飯。唉,越說我越覺得,她們像是一對,”羅亞咂咂嘴,“也許真的是一對,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能理解的嘛!”

四五年。真是個很巧合的時間點。夏月然捏緊了手裏的湯勺,問,“李總有孩子?”

“嗯,現在好像都五歲了。”羅亞嘆口氣,“聽公司的元老們說,李總的老公在她們準備結婚那周去世了,婚禮都還沒辦呢。這些年,要不是娴姐幫着,李總的日子,恐怕不好過吧……”

夏月然眼神一閃,“在一起五年了?”

“應該是吧。”羅亞嘆息說,“同甘共苦五年,真是難得的情誼。她們要真的是情侶,該多好!”

夏月然笑笑,沒回答。羅亞的手機響了。

“啊,娴姐下次教我做紫菜南瓜湯!”羅亞看了眼手機,“需要買蝦皮,黃酒,紫菜,老南瓜……”她念了一會兒,擡頭對夏月然說,“這個看起來比較素,夏姐姐,你喜不喜歡?”

“……”夏月然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展顏對羅亞笑,“不如,你來我家做吧。”

“真的?”羅亞眼睛都亮了,随即皺眉,“娴姐肯定不願意。”

“她願不願意關你什麽事,”夏月然擦擦嘴,淡淡一笑,“你來了,我教你。不用她教。”

“好!”羅亞欣喜異常,翻了下張娴給她發過來的食譜,“娴姐上次教我的木瓜鲩魚尾湯我還沒學會呢,她說這個一定要學會,很有用。”

“木瓜鲩魚尾湯?”夏月然唇角勾出不明的笑,“我不喜歡吃木瓜。”

“還有參芪猴頭炖雞呢?”

“我喜歡吃素。”夏月然一臉淡笑。

“啊?”羅亞傻眼了,“可是……娴姐說,你是肉食動物……”

“我們已經很多年沒見了,很多習慣,我都改了。”夏月然收拾了碗筷,“別讓她費心了。”

“這樣啊……知道了。”羅亞起身,幫夏月然一起收拾東西。

花釀集團和商報聯合舉辦的線下活動排上日程。商報這邊的負責人張娴,就無可避免的和花釀這項目的負責人夏月然頻頻接觸。

“山野尋寶大賽,其實是新品推廣的項目。”夏月然翻着文件,對商報過來洽談的張娴和顏煙說,“旨在通過這個活動,打出山釀新品的知名度。具體操作流程,項目報告裏有詳細介紹。這個比賽的關鍵點就在于獲取參賽資格,和活動中的消費者安全問題。”

“你們是想先讓我們在報紙版面上刊登報名流程,給你們造勢?”張娴翻過這個項目報告,她對山野奪寶大賽其實很感興趣。這是一個真人益智游戲,指定地點在本市鳳頭山,由花釀集團提供一萬元現金兌換券放在“藏寶盒”裏,作為被尋之寶藏在鳳頭山,每個參賽者可以在商報報紙、網絡或者花釀的官方網站掃描二維碼,然後下載奪寶地圖。在三天內,依據地圖的指示和鳳頭山各個關卡暗藏的線索,來搜尋那裝了一萬元現金大獎兌獎券的木匣藏在何方。可分組行動,也可獨自行動。但是,要獲取參賽資格,就必須購買花釀新品山釀,“包裝有圖”,只要拆開山釀的外包裝,就會得到下載奪寶地圖的密碼,也有可能得到數額不等的外挂設施。現金大獎會在花釀集團新品發布會上實行現場兌獎。

“我知道是市場部負責商報的電子版和網絡論壇,在上面加強推廣,影響力度遠比報紙刊登來的大。”夏月然微微一笑,合上文件對張娴說。

“也就是說,這次你們想要的,不僅是我們報紙版面,還有網絡平臺,”張娴淡淡笑了笑,“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們只願意拿出五萬塊的廣告費,這未免強人所難了吧?”

張娴打開會議室的ppt,“先不說我們人員對花釀推廣的維護,和線上線下聯通所需要耗費的人力物力,單只說版面,按照你們項目裏的介紹,我們商報不僅要在紙質版面刊登新聞,還要在網絡平臺開辟話題,還有微博即時互動,”張娴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三項,無論哪一項專門拿出來,低于五萬塊的廣告費,都不可能實現。現在,你們要我們做三項,卻只願意出一項的廣告費,還是最低價,夏經理,”張娴低頭笑了笑,“你們是在開玩笑嗎?”

“廣告預算,只有這麽多。”

“那,我只能說,抱歉。”張娴不肯相讓,“因為花釀是老客戶,所以我們要求才放低了許多。不然,單是在版面上登一則軟文,這個費用至少得要五六千。我們願意相讓,免費刊登軟文,但是你們其他的條件,實在是,讓人沒法接受。”張娴不看夏月然,只說,“說你們的廣告預算只有五萬塊,夏經理,這個實在不可信。一個山野奪寶的獎金就已經高達一萬塊,廣告預算只有五萬?我不知道是誰給你們做的評估,但是……”張娴嘆了口氣,“按照你們提供的項目計劃裏的要求,花釀至少得給商報三十萬的廣告費,合作才能有達成協議的可能性。我雖然一向數學差,但也不至于這點譜兒都沒有。夏經理,你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夏月然嫣然一笑,點點頭,“沒錯,我在開玩笑。”

“……”張娴無奈地望天。

顏煙還沒見過主管這麽無力的模樣,她看一眼一臉哭笑不得的張娴,又看看閑閑坐着的夏月然,眼神閃了閃,頓時想到了什麽。見張娴不說話,顏煙接口道,“夏經理挺幽默。花釀和商報的老夥伴,我們主管也和您關系匪淺,雖然說在商言商,但是情面也不能一點不顧,夏經理,不知道花釀到底打算在我們商報投放多少廣告費?”

“三十萬。”夏月然喝了口茶,“剛剛張主管也說了,至少三十萬,合作才有可能達成協議。真巧,我們不多不少,就打算投放三十萬。”

“這……”顏煙啞口無言。

張娴嘆了口氣,她是看出來了,夏月然是故意刁難自己。如果按照正常的談判程序,以花釀所要投放的廣告項目,價位談在五十萬左右是比較合适的,可是夏月然一開始就存了捉弄自己的心思。張娴又對夏月然止不住心軟,把底牌掀了出來,這下,連反駁都沒有餘地了。

商報這次虧大了,這麽多的項目,結果利潤少的可憐。沒有利潤的項目,就等同于廢品。張娴認命地嘆了口氣,心中哀嘆連連,只盼着杜染這次別把她罵個狗血淋頭。

作者有話要說:。。。。。。是不是很多人都不愉快。。。。

我有這種感覺。真奇怪。

86端倪

“主管,我怎麽覺得,那個夏經理是利用了你?”顏煙猶豫了很久,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張娴淡淡一笑,“是她比較會談判。”

“不對,”顏煙不服,“您以前跟花釀合作的時候,也從來沒有這麽弱過。以前你還跟我們說,談判時切忌亮底牌,按照您以往的手段,這次花釀的廣告費,至少得要四五十萬,可竟然讓夏經理用了三十萬的最低價拿到了合約。主管,您這面子,給的是不是太大了點?”

“顏煙,的确是夏經理比較會綜合利用各方面條件,”張娴淺淺嘆息,“是我不如她。”不如她可以這麽坦然處之,心無芥蒂。張娴這次談判失敗的最大一點在于,真正在談判的只有夏月然,張娴根本就不是在跟談判對象說話,她只是在跟夏月然說話。

“可是,價格這麽低,幾乎沒有利潤和分成,”顏煙不滿的皺眉,“我們不是虧大了……”

“吃一塹長一智,”張娴笑笑,“花釀和我們是長期合作關系,這次的虧,以後會争回來的。”

“……”顏煙見張娴一點都不失落,反而像是很坦然的模樣,心裏很是奇怪。吃了這麽大虧,生生少了一二十萬,主管竟然還能這麽面不改色……果然是杜總帶出來的人。

她可不知道,張娴心裏其實在打鼓,不知道杜染會怎麽對待這次的合約……可是,贏利的是夏月然,張娴心甘情願。這是她負責的案子,提成主要給自己。她保證了三十萬左右的基本運營費,沒有給自己的提成,也無所謂。

杜染拿到合約的時候,臉色不是一般的黑。

張娴坐在她對面,默然不語。

“跟你談判的,是夏月然?”哪料杜染牛頭不對馬嘴,沒開口罵她,反而問了些別的事情。

“是。”張娴愣了下,點了點頭。

“周瑜打黃蓋,”杜染面無表情的收起了合同,“沒有損害報社的利益就好。你自己願意吃虧,是你自己的事情。”

張娴驚訝地看向杜染,杜染竟然沒生氣地罵她!

“你回去吧。後面花釀提供的平面廣告,拿來給我看。”杜染眉目清淡,似乎真的沒有責怪張娴的意思。

張娴悄悄松了口氣,“好,杜總。”

本來在真正刊登之前,也是一定要杜染審核的。似乎沒有什麽不對。

然而,很快,張娴看出苗頭了。

花釀的工作效率極高,想必在談判之前,它們的廣告就已經出臺了。張娴把合同給杜染後不到一個小時,花釀集團負責人就把廣告發了過來。

但是……

到如今,一周的時間內,花釀的廣告界面改了已經不止一次,還是在杜染那裏通不過。

第一次,杜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