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
沒開口說話,氣氛沉悶得尴尬。
周航靜靜地看着她,動動唇剛開口說了“主管”兩個字,張娴忽然停了下來,轉身看着他。周航頓時心裏一緊張。
“周航,你今年多大了?”張娴倚在了樹幹上,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周航坐下。
“二十三。”周航依言走過去,坐定後擡頭望着張娴,“你……不坐嗎?”
張娴卻沒回答,斜倚着樹幹轉頭望着悠長的綠蔭小道對周航說,“周航,我應該跟你明确表明我的态度,”她輕微的搖頭笑笑,“我不喜歡你,你不要再來了。”
周航一愣。
“死纏爛打已經不是你這個年齡段該用的招數了,周航,找個适合你的人吧。我已經有了愛人,只是沒讓我父母知道而已。”
周航沉默了許久,竟然也笑了,“我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張娴挑眉。
“只是不甘心,”周航嘆口氣,“我一進報社就對你有好感,後來的相處中,更是迷戀上了你。我一直知道,你這樣的女人不是我能駕馭的,所以就一直選擇默默喜歡。我努力工作,只希望可以離你近一點。其實,一開始我根本就沒打算追你,只是後來……”周航搖搖頭,“有人給了我希望,讓我覺得你能成為我的女人。想到這點,我都熱血沸騰,所以即使覺得是不自量力,我還是嘗試了。做這些,只是為了,不讓自己後悔。”
“周航,”張娴抿唇感慨的笑笑,“謝謝你。你很努力,也很有前途,我看好你。将來一定會成為一個好男人,好丈夫。”
“只不過不會是你的,對嗎?”周航苦笑了下,“一開始秦大哥找到我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個結局。只不過看你能撐到什麽時候罷了。”
張娴眼皮猛地一跳,“秦大哥?”
“夏經理的未婚夫,”周航說,“也不知道他怎麽會找到我,說很看重我的能力,所以把我挖走了,跟着夏經理工作。秦大哥人很好,他時不時打電話問我工作和感情狀況,我很欽佩他。”
“……”張娴眯了眯眼睛,幾乎咬碎了牙齒。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這些日子秦文一點動靜都沒,原來是已經暗中下了手。他給了周航勇氣來對自己窮追不舍,攪得自己煩不勝煩,那邊夏月然又跟他關系漸漸緩和,等到時機成熟時,他再出點什麽幺蛾子主意,保不定自己和夏月然就會産生誤會。張娴冷笑一聲,好樣的。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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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了周航,日子終于清靜了。晚上的時候張娴去找夏月然,夏月然正在吃晚飯。
“你也舍得過來看看我,真是不容易。”夏月然看見張娴,氣哼哼地撇嘴。張娴笑笑,把鑰匙扔到桌子上,“不過就是兩天沒來,你就生氣了啊。”她走過去給夏月然捏捏肩膀,夏月然瞪她,“你沒聽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兩天,就等于六年了!”
“噗——”張娴忍不住笑,親了親她的耳廓,“哎呀呀,是我不好,讓你六年獨守空房,罪過大了!”
“別鬧,我吃飯呢。”夏月然的晚飯也叫飯,一碗泡面就解決了。
“別吃了,”張娴給她推了推,“怎麽我一不在,你就吃泡面?又喝酒,又泡面,老婆大人,你的胃是真不想要了吧?”
夏月然剛想反駁,忽然聽到她的稱呼登時激一身疙瘩,見鬼一樣盯着張娴,“你……你剛剛喊我什麽?”
“老婆大人啊!”張娴眨眼,一臉無辜。
“……”夏月然嘴角抽了又抽,卻又止不住心裏喜滋滋的,忙扭頭過去,嘀咕一聲,“真肉麻。”
張娴笑而不語,又在夏月然臉上親了親,“我去做飯,你快把那垃圾食品收一收。”
“不收,你收!”夏月然一副大爺的模樣抱臂坐着,撒嬌一樣不肯動。
張娴哭笑不得,順手拎走了,“我收就我收。”
說是做飯,也沒怎麽當真做,不過就是下了面條。她在廚房裏洗青菜,夏月然抱臂站到廚房門口,涼涼地說,“張主管這兩天過得可好啊?”
“好啊,怎麽了?”張娴沒太在意,一邊低頭洗着青菜,一邊回答夏月然。
夏月然心裏酸溜溜地,怒道,“周航人不錯吧?”
“嗯?”張娴手上動作一頓,關了水龍頭擡頭望夏月然。卻見夏月然一臉委屈地望着自己。張娴嘆了口氣,“你是聽秦文說的吧?”
夏月然不答。
張娴說,“已經解決了,我打算過來陪你,能不能收留我呀夏經理?”
“娴兒,”夏月然走過去從背後摟住她的腰,臉貼着她的脖頸,“我知道你一定是我的,可是聽秦文說,周航都見過你父母了,你不知道我心裏有多難受。”
“你都快成我妹妹了呢。”張娴歪頭親了親她,“周航就是給秦文當劍使的,這男人也太不厚道了。”
“嗯?”夏月然不理解。
張娴嘆口氣,“我聽周航說了,是秦文把他從商報挖到你們公司去的。也是秦文鼓勵他去追我的。唉,你這個未婚夫真是……”
“他做的?”夏月然眼神閃了閃,“我以前不知道他是這樣的人。”
“怕也是被你逼急了。”張娴嘆口氣,“你打算怎麽應對他啊?別一個人擔着,跟我說說,我想幫你。”
125一場別人的婚事
“娴兒,等這些事情解決了,咱們一起去度蜜月吧!”夏月然貼在張娴身上不離開,張娴也樂意讓她黏着,随口答道,“好啊。”
“所以,我打算辭職了。”夏月然趴在張娴肩膀上,輕聲說,“我離秦文太遠了,也不清楚他的情況。我打算辭職,去找秦文。觀察一段時間,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唉!”張娴嘆口氣,“你太招人了。不然,秦文也不能這麽固執。”
“我也不明白他為什麽就是不願意放手。我都跟他說了我喜歡你,可他怎麽完全不當回事兒呢?”夏月然懊惱地咬了張娴肩膀,“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其實……我挺能理解他的,”張娴暗自嘆氣,“咱倆耗那麽久,折騰那麽久,我都不舍得放開你,想來,他跟我應該差不多。”
“現在倒是善解人意了。”夏月然不滿的嘟囔,“哼。”
張娴勾唇笑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我以前老覺得對不起我哥,是我害死了他。所以這五年來,我總覺得像做夢一樣,說不定哪天夢醒了,咱們還在學校裏,也沒分開。我哥也沒出事。有時候就總是盼着夢醒過來……”張娴掀開鍋蓋,放調料,“可是,你來找我,我又不想醒來了。慢慢地,好像對我哥的愧疚就沒有那麽重了。唉,月然,你說,我是不是太沒良心了點?”
“那你還想怎樣?”夏月然收緊了手臂,摟住她的腰身,呢喃道,“這五年,你都把自己折磨成什麽樣了?看看你的腰,”夏月然手上捏了捏張娴的腰身,“渾身上下瘦的就剩骨頭了,還差點瘋了,你還想怎樣?難道非得以死謝罪嗎?娴兒,人總是要向前看的,你哥的事情的确是意外,他那麽疼你,肯定也希望你好。”
“月然……”張娴心裏暖暖的,軟聲喚她的名字。
“感激我的話,就好好伺候我!”夏月然捏她的臉,“可以吃飯了嗎?我好餓哦!”
“可以啦,大小姐!”張娴轉身摟住她,一記深吻糾纏。
晚飯畢,夏月然倚在床頭翻雜志,張娴敲打着鍵盤,突然說,“月然,我和你一起去吧。”
“好啊。”夏月然應了,“我本來就打算讓你跟我一起的。”
她們是在說去x城找秦文的事情。
夏月然當真辭職了,她本也就無意于z城的工作,辭職是早晚的事情。兩人悄無聲息地去了x城,本打算暫時租房子住下,不過短期租房有些虧,索性就住了旅店。日子閑散的她們可以每天牽着手在x城亂逛,好像要把過去錯過的那些年給補回來一樣。
晚上逛完廣場兩人找了家火鍋店,兩人鍋的分量也不少,張娴又不小心放多了辣醬,頓時整鍋湯都火辣起來。夏月然吃的熱汗直流,雖然是初秋,但吃火鍋這種事情還是太早了些,熱的她脫了外套,還是不斷流汗。
張娴也好不到哪裏去。可是,這樣吃着實在太過瘾了。
夏月然是食肉動物,她不斷挑着鍋裏的肉塊,張娴卻一個勁兒的泡青菜豆芽,吃的不亦樂乎。
“月然,晚上吃那麽多肉,你不怕消化不良?”張娴涮了根青菜喂夏月然,“吃點青菜!”
夏月然張口接過,邊吃邊說,“你不吃,我當然要吃了。吃光光!”
“誰讓你點這麽多肉的,”張娴撥了撥火鍋裏的肉串,“這還有魚丸,好吃嗎?”
“你嘗嘗不就知道了。”夏月然用勺子舀出來,遞到她嘴邊,“來,試試。”
張娴猶猶豫豫,夏月然瞪她一眼,“張口!”張娴下意識的吃了下去。
“味道怎麽樣?”夏月然笑眯眯的望着她,“好吃吧?”
“我要說實話嗎?”張娴吃完,笑的一臉谄媚。夏月然橫了她一眼,“不能!”
“噗——”張娴忍俊不禁,“實話就是,為什麽你選的,比我以前吃的好吃呢?”
夏月然這才笑了,伸手擰她耳朵,“油嘴滑舌!”
“呼——”張娴悄悄吐出一口氣,小聲嘀咕,“女人的臉,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哪!”
她剛說完,夏月然閑着的左手就掐了她大腿,張娴登時龇牙咧嘴。
“咦,學姐?”張娴正打算求饒,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喊,于是連忙握住夏月然的手,回頭去看,卻見一個很時尚的年輕女人,戴着耳機好奇地望着她。
“你是?”張娴記不起來了。
“學姐,真的是你啊!”那女人一臉驚喜,一步從自己餐桌上跨出來,走到了張娴身邊。夏月然斂了神色,斯斯文文慢條斯理了地吃了起來。那女人卻一把就抱住了張娴,“沒想到還能再見到學姐!”
張娴連忙去看夏月然,夏月然果然臉色冷了下來。張娴趕緊起身,趁勢推開了年輕的女人,“你好你好,好久不見!”
“學姐……”年輕女人正要說話,扭頭看一眼夏月然,忽然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夏學姐?”
夏月然挑眉,對她點了點頭,“你好。”
“你還認識她?”張娴驚訝了。
“學姐,你是不記得我了吧?”年輕女人故作不滿地挑挑眉,“我,校報采編部的賀蘭哪!”
“賀蘭?!”張娴頓時震驚了,感慨不已地說,“真是女大十八變哪!我記得你當初跟個假小子似的,現在變這麽漂亮啊!”
賀蘭不好意思地笑笑,“謝學姐誇獎!”說罷又對夏月然眨眨眼,“夏學姐更漂亮!”她剛聽到張娴聲音的時候,就已經覺得很熟悉了,所以刻意留意了下,然後就讓她看到張娴和夏月然你喂我我喂你的膩歪場景了。
夏月然不由笑了,拉過賀蘭坐在自己身邊,“別站着了,坐下說。”
賀蘭也不推辭,卻故意對張娴說,“學姐,我坐在夏學姐這裏了哦。”
“你坐,你坐。”張娴臉有點發燙,她覺得賀蘭好像看出來什麽了。
夏月然見張娴本就冒着汗珠紅潤的臉上掠過一抹疑雲,頓時心頭一動,勾出笑意來,意味深長地盯着她看。
趁着賀蘭沒在意,張娴瞪了她一眼,夏月然笑的愈發開心了。
“賀蘭,你自己來吃飯?”夏月然笑意深刻地跟賀蘭說話,眼角卻掃向張娴。
賀蘭笑,“不是,我在等人。”
“男朋友?”夏月然望着賀蘭,嘆道,“一定很不錯。”
“唔,不是啦。”賀蘭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是……是你的鐵杆粉絲……”
“什麽?”夏月然不解。
“苗苗啊。朱苗苗,”賀蘭說,“當初上大學時,我很喜歡張娴學姐,苗苗卻是你的忠實擁護者,為了你們倆,我們可沒少吵架呢!”
“我記得她。”夏月然好笑地搖搖頭,“很腼腆的小學妹。”
“她現在可不腼腆。”賀蘭嘆了口氣,“臉皮比城牆還厚!”
“你們……在一個城市工作?”張娴接過話頭,給賀蘭添了碗筷,“先吃着吧。”
賀蘭擺擺手,“可不敢。我要是現在吃了,等會兒苗苗大人來了,能殺了我!”她不好意思地吐舌,又道,“我不是在這裏工作啦。但是,苗苗要結婚了,所以我來做伴娘。”
“結婚?”張娴嘆道,“你們現在不過剛畢業一兩年吧?”
“她家裏人催啦,”賀蘭說,“苗苗也挺喜歡那男人的,反正早晚都要嫁人,所以就同意了。只是可憐我大老遠跑來,天天被她蹂躏。”賀蘭一臉苦相,“她是嚴重的婚前恐懼症患者,下個月十五結婚,現在天天拉着我亂跑,我快被折騰死了。”
“真好。”張娴聽着,卻笑眯眯地望着她,“真好。”
夏月然涼涼地瞥了她一眼,“要不,我結婚的時候,你也來做伴娘?”
張娴頓時臉上一僵,“哪能!”她小聲嘀咕,“我是羨慕朱苗苗可以結婚嘛……”她也想牽着夏月然的手,一起穿上婚紗,舉辦一場屬于她們的婚禮。唉。
“苗苗還沒來?”張娴連忙轉話頭,問賀蘭。賀蘭答,“我們一起出來的,她非要喝礦泉水,還挑剔地只肯喝一個牌子的,跑超市裏去了。我這還等她回來點菜呢!”
話音剛落,就見門口進來一個發梢微卷的女人,戴着副墨鏡,挎着包,手裏拎着兩瓶礦泉水,剛往裏走了兩步,看到張娴時竟然頓住了。
張娴猶豫了下,試着喊了聲,“朱苗苗?”
那人正是朱苗苗。她拿下墨鏡,吃驚地盯着張娴,“學姐?!”
張娴笑着點了點頭。
“啊!真的是學姐你哎!”朱苗苗興奮地快步走過來,還沒剛到,忽然看到一旁的夏月然,于是更加興奮了,“夏學姐!”
“你好,小學妹。”夏月然笑着跟她打招呼。
朱苗苗顯然非常開心,一手揪住賀蘭,“讓開!”賀蘭就被她揪起來擠到一邊去了,朱苗苗抱住夏月然,“夏學姐,真的是你哎!真沒想到還能再見到夏學姐!”
“喂——”賀蘭黑了臉,“你是要把我當空氣嗎?”
朱苗苗這才看向賀蘭,“你先坐對面嘛!”說完,又抱住了夏月然的手臂。看得張娴一臉糾結,忍不住清了清嗓子,笑着開口說,“那什麽,意思意思就行了哈。”
夏月然聞言撲哧一笑。卻也拍了拍朱苗苗的手臂,讓她坐好,“聽說你要結婚了?”
一提“結婚”,朱苗苗眉毛就擠成一團,重重嘆了口氣。
“我就說她是婚前恐懼症,”賀蘭見狀即刻接口,對張娴說,“學姐,你看哪有新娘子一提到結婚就跟要去死一樣的?”
她話剛說罷,朱苗苗就瞪了她一眼。
賀蘭連忙抿緊雙唇,閉口不言。
“這樣吧,你們也不要另坐了,咱們難得聚一聚,這頓飯,我和張娴請你們。”夏月然揮手招來服務員,拿來菜單開始讓她們重新點菜。
“那多不好意思,”賀蘭摸了摸鼻子,“該是我和苗苗請學姐才對。”
夏月然卻是看着賀蘭的舉動愣了愣,那抹鼻子可是張娴的招牌動作。她一頓,又看看朱苗苗,這才發現,朱苗苗的這一身行頭,似乎……多多少少有些自己的影子?
夏月然挑眉,覺得自己想太多。
“我們請學妹,應該的。”張娴寬和的笑笑,“別客氣。點菜吧。”
看張娴和夏月然的神情,朱苗苗打量着她們倆,卻忽然抿住了唇,眼神閃啊閃的,似乎想說什麽,卻又竭力忍住了。
126一場算不得數的賭注
四個人相聚,這頓飯吃得更盡興。
朱苗苗要喝酒,張娴本來和夏月然兩個人是沒要酒的,夏月然被張娴勒令戒酒,除非必要不許沾。如今朱苗苗開了口,張娴只好叫了酒。
賀蘭連忙說,“苗苗,你別瞎鬧騰。就你那酒量……”
“我的酒量怎麽了!”朱苗苗聽言很不滿地皺眉,“我酒量很好!”
“……”賀蘭一腦門黑線,三杯就倒的酒量也敢說自己酒量好。她哼哼了下,卻撇嘴道,“你酒量好,你酒量最好。”
“你一臉看不起我的表情是什麽意思!”朱苗苗似乎很狂躁,尤其針對賀蘭,“我今兒就跟你拼酒,看誰喝得過誰!”
“別!”賀蘭連忙擺手,“大學的時候,哪次出去聚會,不是我把你背回來?我可不敢跟你喝酒。”
“今天不把你喝倒,我就不嫁人!”朱苗苗一拍桌子,怒氣沖沖地盯着賀蘭。聽得夏月然和張娴一臉愕然,這個賭注……
賀蘭被她吓了一跳,連忙拉住她,“艾瑪,朱大小姐,你可別!這責任大發了,叔叔阿姨要是知道你是因為喝酒喝不過我,才不願意嫁人的,說不定能把我腿打斷了!這伴娘伴娘,再把新娘伴沒了……”
朱苗苗哼了聲,扭頭不看她。
夏月然眼尖地發現朱苗苗眼睛有些紅。她眉頭一緊,若有所思。
張娴卻是看着這倆人鬧,忍不住笑了笑。她掏出手機,給夏月然發了個短信:你看到朱苗苗,有沒有覺得我很偉大?
夏月然打開手機,看到短信眉頭一挑,似笑非笑地盯着張娴看了看,回道:我覺得你很需要吃藥。待會我帶你去買。
看到這個信息,張娴頓時黑了臉,撇嘴打字:你沒覺得當初你和朱苗苗一樣喜怒無常孩子氣嗎?
夏月然勾唇笑了笑,卻把手機收了。她擡頭望向張娴,做口型道:回家再算賬。
“……”張娴暗自咽了口水,怎麽就變成“算賬”了?自己什麽都沒有做啊!
夏月然拍了拍朱苗苗的手背,“別生氣,你喝不倒她,還有我呢。”
賀蘭頓時一驚,“夏學姐,十個我也不敢跟你比啊!”誰不知道當初的學生會副主席夏月然是交際的好手,喝酒就沒醉過!
“你這是可算找到喝酒的借口了,是不是?”張娴聽言,十分想磨牙。她禁止夏月然喝酒,是因為夏月然胃不好。但夏月然的工作性質又決定了她不能不喝酒,所以張娴就盡可能地減少她喝酒的機會。這下可好,她倒會見縫插針,還跟賀蘭拼起酒來了。
“我來跟你喝。”張娴抓住夏月然給賀蘭倒酒的手,轉頭對賀蘭說,“你負責苗苗就好。”出來這麽多年,張娴的酒量也不是蓋的。
夏月然眉頭一挑,笑意盈盈地說,“好啊。”
于是四人你一杯我一杯的拼起酒來,夏月然喝一杯,張娴陪一杯,但是有要求,兩人劃拳,張娴贏了,夏月然喝,輸了,就自己喝。
劃了半天,張娴就沒贏過。
夏月然又是好氣又是無奈地按住了張娴又要倒酒的手,壓低音量柔聲說,“好了,別喝了。我不喝就是。”
“說話算話?”張娴故意輸的。
夏月然扶額,“要是不算話,你打算一直輸給我,把這瓶白酒自己喝完?”
“不好說。”張娴撇嘴。
“你真是……”夏月然給她倒了杯水,“你贏了,我不喝了。”
張娴這才笑嘻嘻地坐回原位,轉頭一看,朱苗苗十分清醒地站着,賀蘭已經喝得滿面通紅了。
“這是……”張娴還沒說話,就見朱苗苗又和賀蘭劃拳,她出了“三”,賀蘭出了“五”,輸的是朱苗苗。可還沒等朱苗苗動手,賀蘭又給自己倒了杯酒,臉龐紅通通地說,“我又輸了……”
張娴頓時抽了嘴角。
夏月然卻橫了她一眼,“都是跟你學的!”
哪料朱苗苗長長嘆了口氣,奪過賀蘭手中的酒,仰頭一飲而盡,笑道,“好了,你別喝了。我又不是真的不嫁人。”
賀蘭這才輕輕吐出一口氣,“媽呀,喝得我頭暈。”
張娴忙跟她遞了杯白開水。
朱苗苗笑笑,給夏月然和張娴敬酒,“兩位學姐,這杯,我敬你們!當初在學校對我和賀蘭的照顧,先幹為敬!”她喝得爽快。這是第二杯。
賀蘭嘴角一抽,偷偷對張娴說,“學姐,怎麽辦?她真的是只有三杯的量……”
“別擔心,”張娴勾唇笑笑,“那酒被我動過手腳了。”
“什麽?”賀蘭很驚訝。
張娴笑而不答。
朱苗苗又喝了一杯,“不知道兩位學姐有沒有時間,下個月十五能不能來參加我的婚禮啊?”
“唔,恐怕沒時間吧……”張娴皺眉,“我們是路過這裏,過幾天就走了。”
“唉!真可惜。”朱苗苗說着,又一杯酒下肚。
賀蘭看着,咕哝咽了口水。又低頭跟張娴咬耳朵,“學姐……”
“放心,那瓶根本就基本等于白開水。”見賀蘭實在擔心,張娴暗自嘆口氣,“我剛剛去叫酒的時候,那瓶是專門給月然準備的,你看,瓶身有一條黑杠,我畫的。哪知道服務員放在了朱苗苗旁邊……”她剛剛的确是幹了挫事。夏月然最近飲食不規律,總是胃疼,張娴哪敢讓她喝酒!可是朱苗苗開了口,她又不能不讓夏月然喝。于是就跑出去到服務臺要了兩瓶酒,把其中一瓶倒掉大半,摻了涼白開……
只不過夏月然沒機會喝那瓶酒了。
賀蘭擡頭不可思議地看了眼張娴,她可沒想到看起來“忠厚老實”的張娴能幹出這種事兒。
迎上賀蘭的目光,張娴聳聳肩,“對付這種人,就得智取。”
“……”賀蘭頓時佩服地五體投地。這種神經病的事情,也真虧張娴幹得出來!
朱苗苗說,“賀蘭,你看,我醉了沒?”
賀蘭連忙賠笑,“沒醉沒醉,大小姐您海量!”
朱苗苗哼了聲。
夏月然盯着不時咬耳朵的賀蘭和張娴,她端過朱苗苗的酒杯放在鼻尖嗅了嗅,眼睛一眯,危險地看了眼張娴。張娴登時心裏一咯噔。
“賀蘭,苗苗的老公人怎麽樣?”張娴連忙裝作和賀蘭說話的樣子,躲過夏月然的眼刀。
“挺好的,”賀蘭嘀嘀咕咕說,“房地産公司搞銷售的。人長得還不錯,人品應該還不錯,我不是很熟悉。”
“房地産?”張娴眯了眯眼睛,不經意地問了句,“哪個房地産公司?”
“鴻運。”
連夏月然聽到這個公司名稱,都驚了驚。
“怎麽了?”賀蘭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竟然讓張娴和夏月然同時望向自己。
“嗯,沒什麽。”夏月然率先回神,對兩人笑笑,“這個公司挺大的。”
“規模挺大,”張娴笑,“在裏面工作的人,都很有前途。”
“這倒是真的。”賀蘭說,“苗苗她老公收入挺高。”
朱苗苗聽見,瞥一眼賀蘭,涼涼地笑,“收入再高,高的過秦總?”
“秦文是總經理,還是海龜,”賀蘭皺眉說,“你和他比什麽?再說了,鴻運老總的女兒不是看上他了?要是你家那位也被老總的女兒看上,肯定升職也特別快。”
“那還說什麽收入。”朱苗苗顯得心煩意亂,猛地又灌了自己一杯酒,賀蘭看着,這會兒多慶幸張娴對那瓶酒動了手腳。
她們說者無心,卻叫夏月然和張娴兩個聽者暗自交換了眼神。夏月然舉起透明地玻璃杯,喝了口白開水,這才一副很有興趣地模樣問,“聽你們說的挺有意思,老總女兒看上誰?”
“秦文。是鴻運市場部總監,留學歸來的,人長得又帥氣又陽剛,品性又好,聽說不少他們公司的未婚已婚女青年對他芳心暗許。”賀蘭賊兮兮地笑,“苗苗和我還專門去圍觀過,秦總真是太對得起觀衆了!”
“你們又不是鴻運的員工,怎麽知道人家這麽多事情呀?”張娴狀似漫不經心,卻暗自看了眼夏月然。
“苗苗老公不是他們公司的嘛!所以,苗苗也就認識了他老公的一些女同事。”賀蘭幾乎要星星眼了,“以後要是我老公也那麽既帥氣又有錢就好了。”
“你去追啊。”朱苗苗沒好氣地瞪一眼發花癡的賀蘭,“誰攔你了?”
“追個鬼。”賀蘭撇嘴,“老總女兒坐鎮,誰還能搶得過。那女人叫什麽來着?譚琳琳?”
“看見你發花癡我就煩。”朱苗苗又灌酒,可能真有點暈了,竟然倚在了夏月然肩頭,喃喃說,“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就突然不想嫁人了……其實想想也沒什麽啊,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雙方父母也都滿意,總體看起來,都好啊……可是,為什麽我總覺得少了什麽呢?”
“婚前焦慮症。”賀蘭果斷給了結論。朱苗苗瞥了她一眼,連瞪她都沒力氣瞪了。
“讓你別喝酒吧。”賀蘭給她倒了杯水,嘆口氣說,“你最近脾氣特壞,換成別人我早撂挑子走人了。要不是看在你結婚的份兒上,我真是早走了。”
“我是不是特別惹人煩?”朱苗苗聽着賀蘭的話,卻抱住夏月然的手臂對她說,“學姐,我讨不讨厭?”
“唉!”賀蘭聽着,深深嘆氣。她覺得朱苗苗最近很不正常。
“不是。”夏月然摸了摸她的頭,“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你能考慮清楚更好。事情多了,脾氣不好,能理解。你這麽漂亮又可愛,怎麽會惹人煩呢?沒人會讨厭你的。”說着,夏月然擡頭問賀蘭,“賀蘭,是不是?”
“是是是,”賀蘭連忙應道,“我們苗苗最可愛最漂亮最招人喜歡了!真是便宜那小子了!”
朱苗苗撲哧一笑,卻不管賀蘭,頭一歪,臉埋在夏月然肩頭。沒一會兒,夏月然覺察到她在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夏月然看一眼絲毫未覺察的賀蘭,她突然覺得朱苗苗這眼淚是為賀蘭而流的。
夏月然心頭一軟,暗自嘆口氣,攬住朱苗苗,輕輕拍着她的背。
對面坐着的張娴看看夏月然,又看看賀蘭,不由皺起了眉頭。她雖然看着夏月然當着自己的面抱朱苗苗心裏有些吃味,但看看完全狀況外的賀蘭,張娴也只能暗自嘆氣。
“賀蘭,你先回去吧。”朱苗苗趴在夏月然懷裏不肯動,卻突然出聲道,“我跟學姐好好說說話。”
“你喝了酒,我怎麽放心讓你一個人回去?”賀蘭皺眉,緩了聲音說,“苗苗,你最近心情不好,情緒也不穩定。阿姨說了,讓我好好陪着你。”
“我媽要是不說,你就放心走了,對不對?”朱苗苗有些頭昏腦漲。賀蘭卻說,“唉。我脾氣不好,老實說,要不是因為阿姨囑咐,我還真受不了你一天三鬧。”
“那你走吧。”朱苗苗悶聲說,“先回去吧。今天是最後一次,以後就不鬧了。”
“苗苗……”
“走吧。”朱苗苗仍舊悶在夏月然懷裏,“我說話算話。今晚是最後一次。”
見兩人情形不對,張娴忙道,“賀蘭,要不,你就先回去吧。待會兒我和月然送她回家。”
賀蘭猶豫了會兒,看着朱苗苗搖了搖頭,無奈地嘆氣,“好吧,我先走就是。”她拎了自己的包,徑自走了。
然而,賀蘭的身影剛剛消失沒多久,朱苗苗就抱着夏月然哭了起來。
張娴和夏月然相識一望,頓時有種心有靈犀的感慨。
127結發為夫妻
夏月然輕輕拍着她的背,朱苗苗哭了會兒,擦了擦眼淚,對夏月然和張娴舉杯,“學姐,這杯我敬你們!”她一飲而盡,眸子裏滿是羨慕地望着兩人,“你們……真好。”
聽言張娴看一眼夏月然,兩人極默契的勾唇笑笑。夏月然拿了紙巾來,遞給朱苗苗,“哭多了對眼睛不好。”
朱苗苗接過紙巾,卻對二人笑,“學姐,你們……是情侶吧?”朱苗苗眸子中閃動着水澤,看起來尤為讓人心生憐惜。張娴看看夏月然,卻沒有答話。夏月然抿唇笑笑,不置可否地“嗯”了聲。
“真好。”朱苗苗迷蒙着淚眼說,“你們真好。”她是不知道張娴和夏月然經歷過什麽,現在又在為難着什麽。表面上看起來的幸福,卻往往并非那麽容易就能得到。
張娴感慨的微微嘆了口氣。
“她……她從來不知道……”朱苗苗笑容裏滿滿都是苦澀,“她不知道……”
夏月然挑眉,和張娴對視一眼,兩人心知肚明朱苗苗說的是誰。
“不過這樣也好,也好……”朱苗苗擦了擦眼淚,“我要嫁人了。她以後也會嫁人的,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并不是所有有情人都能終成眷屬。
“經常聽她說,哪個男的好帥,哪個男的好居家,她要嫁個什麽樣的男人,”朱苗苗眸子深得不像話,看得人不忍望進去,“她真當我是最親密的閨蜜,什麽都跟我說。”朱苗苗無奈地苦笑,“可是,我聽着好難過哦。又不得不裝出很感興趣的模樣,幫她挑哪個好。”
“她招人,總有追求者,我一點都不想看到。”
“很多次,我都想告訴她,我……可是,我都沒有勇氣。她不是啊,我知道她不是。”
“聽說我要結婚了,她比我還高興,隔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