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斯坦科會領情?他甚至還諷刺這小家夥,“大清早你的索少爺就讓你吃這個?”
“沒,我可窮了,身邊就一百五十塊錢,這蘿蔔絲餅三塊錢一個,又便宜又好吃。”可少年根本聽不出對方的諷刺,甚至還坦然地看着他,“你要麽?我剛剛吃了兩個了。”
說完,還偷偷打了個飽嗝。
愣是讓斯坦科想要繼續嘲諷他的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夏墨白的身份他現在也知道了,被壞人掉包,在那家人家裏做牛做馬,早早辍學打工,而那家人的兒子則在夏家風光無限,甚至有了一個在主星非常優秀的未婚夫。
就算爆出那人不是夏家的親骨肉,都不願意放棄對方,倒是在星博上受到推崇。
斯坦科抿緊雙唇,想說夏家既然找到你,怎麽就不給你點生活費?又想每天吃這種破東西所以才會沒營養不良個還瘦瘦小小的。
也,不對。斯坦科微妙地瞟了眼他手上的油炸蘿蔔絲餅,這東西熱量應該不低。
呵,那就是吃了也白吃,完全浪費了熱量!
不過斯坦科也微妙地知道為什麽這小家夥非要跟着索煜焱了,畢竟如果不跟着他,夏墨白連回主星的錢都沒有。
他想了下:“夏家之所以要你回去,是讓你簽訂當初夏家曾祖父還在世時留給他所有孫子的遺産,因為你出生是剛好在戰亂,老爺子心疼你,多給你留了些。”
“我記得那份遺囑,寫明必須是夏家骨肉,所以夏珏眠是沒有繼承夏家遺産的資格。”
夏家子嗣之所以會被換,便在于十八年前的戰亂說起,當時帝國被入侵,再加上有反叛軍突然對主星發起進攻。
不少世家子弟連夜而逃,而當時夏夫人剛好身懷六甲。
在被迫逃離主星的時候,兵荒馬亂中半路出生,這才被有心人趁虛而入,調換孩子的那家男人,見自己的妻子同一天生産,便起了歹念,用妻子剛生下的孩子替換了夏家的孩子。
一招貍貓換太子,愣是讓夏家在兵荒馬亂沒有察覺,自己又随即帶着妻兒連夜逃離後,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Advertisement
“那位老爺爺的遺産我不感興趣,”夏墨白對夏家很疏遠,或許原身曾經熱烈地期盼過,但他得到的卻是無盡的嘲笑和捉弄。
他在那,格格不入甚至還會被自己的親人傷害,甚至沒有人為他主持公道。
夏墨白覺得,既然他們不讓自己好過,那他也不會讓這些人好過。
來都來了,一定要為原身報仇,出口氣的。
“當初把我替換的那人,應該觸犯的是刑事案件吧。”夏墨白平靜地看着身邊的法官大人。
斯坦科有些詫異,但嘴角卻忍不住微微揚起:“是的,所以夏小先生打算怎麽做?”
“刑事案件就不存在調解,原諒,就應該由司法機構秉公執法,否則要什麽刑罰?至于賠償,”夏墨白神情越發冷漠,“我倒是一點都不介意要,不過這筆錢他也給不出,可以讓他兒子給嗎?”
“從法律上來說不行,但如果他自己為了避免長時間的牢獄之災,希望得到你的諒解書,适當的減少刑期,而夏珏眠願意給這筆錢的話。”斯坦科非常欣賞這種腦子清楚,也知道自己要什麽,要如何做,甚至在法律面前具有敬意的人。
“當然,你不接受這筆賠償,那刑期會增加二十年,這畢竟是重罪。”說到這斯坦科那雙銀白色的眼眸審視着夏墨白,“你需要那筆錢嗎?”
“你問一個兜裏只有一百五的人,需不需要這筆錢?”夏墨白把手上的蘿蔔絲餅分給前排那位先生一個,“喏。”
他老覺得對方在努力用餘光看自己手上的餅,夏墨白想對方應該是餓了吧。
然後他又慷慨地分了一個給斯坦科:“真的很好吃,不要嘗嘗嗎?”
助理下意識接過的時候尴尬極了,不過很快他就開始替斯坦科閣下尴尬了。
這畫面,真要命。
最終,斯坦科捏着手上的蘿蔔絲餅,怒氣沖沖地下了車。
助理連忙跟在身後,飛快地往嘴裏塞下餅,還不忘提醒他:“大人,您快點吃,冷了就非常不好吃,油膩還不酥脆了。”
這東西他其實挺喜歡吃的,過去讀書的時候,每次放學買一兩個墊饑,又管飽又便宜。
有些店會賣稍微貴一點的,加點火腿碎,或者肉沫之類的,讓蘿蔔絲餅更是帶上了肉香。
大步走在前面的斯坦科,氣得下意識捏緊了手上的油炸餅,瞟了眼沒來得及跟上的夏墨白,迅速轉身,一把拽住助理的領帶,把這蠢貨拽過來的同時捏住他的下颚,另一只手把還溫燙的餅直接塞他嘴裏!
“吃!”那雙銀白色的眼眸殺氣騰騰地命令道。
“嗚!!”
是!
——
男方,當時有五個子女,都是和他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女方養的,其中甚至還有兩個已經成年,甚至大學畢業,沒去找工作的。
另外三個,當時年紀最小的一個也就十四五歲,另一個十六,就他們倆鬧騰得最厲害。
女方的愛情夢破滅,他們這些子女功不可沒。
但凡他父親長點腦子,就不應該把這些子女全都接過來。
而眼前這些已經成年卻一臉不耐煩的,甚至毫不遮掩自己欲·望地問他,“什麽時候下判決啊。”
“就是,這案子不是明擺着的嗎?”
“怎麽,你們要官官相護?”
“那賤人就是出軌了才想和我爸離婚,但我爸不同意,她才殺了我爸的!我們要賠償哪裏不對了?”
斯坦科不願意和這些沒腦子的人啰嗦,而是開始詢問他們父親死前那幾天是否有異常,死亡當晚的事情。
“哪裏還記得?”最年長那個皺着眉,“都十年了啊,誰還記得那點破事兒。”
“所以你們父親死是破事兒?”斯坦科覺得,那男人既是一切罪惡的源泉,也是最愚蠢肮髒的垃圾。
這話讓那五個子女臉色微微一變,“沒那個意思,你別曲解。”
“對,就是懶得回憶那天的破事兒而已。”
說完,坐直了松了松領帶,“你看這房子這麽大,他們住在頂樓,而那賤人不允許我們去她居住的地盤,所以我們幾個兄弟就聽到爸的慘叫,然後沖上樓了。”
斯坦科看向助理,後者微微點頭。
他們此時此刻就坐在這棟莊園的四樓,女主人的房間外。
過了會兒,他們見斯坦科他們一直沒有開口,反而有些疑惑,“還有什麽要問的?沒事兒我們走了。”
“你們當時的房間距離這裏還擱着兩道門,我現在就隔着一道門,你們沒聽見叫聲嗎?”斯坦科諷刺地看向他們。
“不是,是聽見叫聲的,但也看到了我爸打給我們的通信!”長子目光一變,用非常堅定的語氣說,“你可以調查下,我記得過去案件檔案裏也有這條,我的通訊端上有我爸當時打給我的記錄。”
“那你們怎麽聽到叫聲的?”斯坦科再次訪問。
“可能信息端裏傳來的?”那長子擺擺手,“過去太久了,記憶都模糊了,我其他幾個弟弟妹妹都年紀還小,更是記不清楚。”
“我們幾個大的說聽到父親的叫聲,他們就以為隔着這麽多門聽見的。”說話的是長女,比長子年紀小一點。
但如今警惕地看着斯坦科他們,“你們不審問壞人,居然審問我們這些無辜的受害者家屬?!”
“是什麽居心?!”
“對啊,那老家夥是主星的科學家,你們也是主星來的,是不是要包庇那個賤人?!”那五兄妹中年紀排行老四的年輕人站起來就指着斯坦科的鼻子怒罵,“現在有證人,也有證據,你們還要什麽?啊!”
那咆哮聲震耳欲聾,又歇斯底裏,甚至在看到斯坦科面無表情地掃過自己,完全對他的問題置之不理,又低下頭漫不經心的翻閱卷宗的時候。
暴跳如雷,直接一腳踹翻了茶幾,剛要揮起拳頭。
卻被斯坦科身邊的助理一把扣住手腕,壓在地上,“您是要妨礙司法辦案嗎?”
“放開!你們這群賤。”那暴躁的男人尚未說完。
他兄長立刻出面打圓場,賠不是。
畢竟這時候沒必要弄僵,而是盡快結案,對他們有利。
不過斯坦科卻對這些人的叫嚷和怒罵絲毫沒有興趣,而是看向夏墨白那小子。
他站在走廊盡頭的鏡子前,似乎在看什麽。
眼神有些疑惑,又有些難以捉摸的了然。
斯坦科起身走到他身後,鏡子裏清晰地倒影出自己的身影,而這似乎并沒有影響那少年專注的目光,依舊饒有興趣地看着鏡子裏的世界。
這讓斯坦科有些好奇,低頭問他:“你這看什麽?”
“看?”少年指着鏡子的一角說,“那哭泣的女人和這邊忏悔的男人。”
他又指向了鏡子的斜對面另一處笑盈盈地回頭對他說。
作者有話要說:
團團:嘤嘤嘤,收藏我,不然我要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