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蒲公英
◎那是誰先動的嘴啊。◎
晚上回去後,陳景遲大概也看出了她不想去。
進門時,把人抱起來放在了玄關處的矮凳上,自己在她面前蹲下,下巴抵在女孩膝蓋上:“怎麽了,不想去濱陽嗎?”
譚卿手指輕輕繞着他的發旋,沒說話。
他又說:“不過确實快開學了,你不去也沒關系,剛好趁着這幾天好好休息一下,或者提前去A大看看?我有幾個朋友在那,你想去的話我安排——”
“陳景遲。”話音未落,譚卿突然打斷他。
“嗯?”
“能不能換個地方?”
陳景遲知道她說的是濱陽,下巴在她腿上蹭了蹭,手圈着她的腰,擡起頭:“為什麽?”
這段時間的趕進度,他五官似乎清瘦了些,眼底也因為這段時間的熬夜,盤結出幾根血絲。
再漂亮的桃花眼也掩不住裏面的倦态。
譚卿心突然酸了一下,聲音堵在那,只能彎下腰,伸手去抱住他脖子。
陳景遲不知道她這突如其來的情緒為哪般,又怕她滑到地上,索性起身,一把将人抱到了腿上,摁住:“到底怎麽了?”
譚卿搖頭:“沒事。”
其實她心裏也清楚暫時沒有比濱陽更适合的地方了,這部電影對他又至關重要。
前期已經付出了那麽多心血,不可能在就差最後臨門一腳時,還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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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他會很失望的。
譚卿一點也不想他難過。
“就去濱陽吧。”她悶聲說了一句。
“真的?”
譚卿清了清嗓子,語氣放得盡量輕松:“真的呀。”
陳景遲把她從懷裏轉過來,審視了一眼女孩的臉色,沒發現什麽異樣,心裏的不安跟着消下去:“那你在家等我,大概一周,很快的。”
不帶她?可鹿盈不也要去嗎?
譚卿當即搖頭:“我和你一起去。”
“也行,”陳景遲想了想,“不過你媽同意嗎?挺遠的,會不會覺得我要拐走她的寶貝女兒?”
譚卿想說餘惠萍才不會幹涉,但覺得這樣在他看來似乎不太合常理,思考了幾秒:“我會好好和她說,她應該會同意的。”
陳景遲:“那行,用我幫忙解釋嗎?”
“不用。”
他一向思慮周全,怕他又挑出什麽纰漏,最後不讓自己跟了,譚卿擡手攬上了他脖子,在他溫熱的唇上親了一口。
大概是經過這段時間相處,兩人之間在這方面默契度變得異常高。
平時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都能輕而易舉勾起對方的回應。
這次也不例外。
陳景遲攬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她後頸,咬上了那軟得要化的唇。
略去了以往調情似的循序漸進,他難得顯露出幾分急迫,頂開女孩的牙關就長驅直入。
漸亂的喘息聲勾纏出綿細的水聲。
落在安靜的客廳裏,像是被放大了數倍,格外引人臉紅心跳。
她今天穿了一件短T,稍微一擡手,就漏出一截細白的小腰。
這會雙手勾着他脖頸,整個人坐在他懷裏,腰間的肌膚毫無阻隔地貼着他掌心。
灼熱得快要燒起來。
陳景遲顯然也丢掉了平時的進退有度,手循着背上微凸的脊柱,一寸寸往上去,修長的指節摸到被體溫蘊熱的小金屬扣。
一次沒成功。
又較勁地試了幾次,那玩意兒和他作對似的,偏扯不開。
讓他生出一絲躁意的同時,理智也回籠幾分。
陳景遲先結束這個意亂情迷的吻,撤回的手拉下女孩的衣服,下巴不輕不重地壓在她肩上,聲音還帶着□□未纾解的喑啞:“別總勾着我啊,女朋友。”
倒是惡人先告狀,賴上她了。
“我沒有,又不是我,”她聲音還有點喘,“先伸舌頭的。”
“那是誰先動的嘴啊?”
他低低的笑含混在喉嚨裏,一副被占了便宜的委屈樣。
譚卿噎了噎,但想想,确實是自己先起的頭,無可辯駁了:“我...也沒有不讓,誰讓你自己解不開——”
“譚卿,我看過你身份證。”
“?”
“你十八歲生日還有三十三天。”
哦,所以他還特地記着日子?
譚卿覺得他還是為了掩飾自己剛才的丢面:“我那個生日不準,身份證上晚報了幾個月。”
“黑戶啊?”
譚卿捏了捏他的頭發,聲音悶悶的:“才不是。”
“那你生日什麽時候?”
“不知道。”
陳景遲擡起頭,盯着她看了一會,最後在她額頭上吻了吻:“沒事,以後咱就按照身份證上的過。”
就這麽敲定下來。
考慮到去外地不方便帶電腦,譚卿還特意在《Roseriver》的更新帖裏請了個假。
留言一片鬼哭狼嚎。
她沒敢多看,只留下一句“最久十天,回來更新”的承諾,飛快地關閉賬號,開溜。
出發前一天。
衆人去學校整理器材,做最後的清掃收尾工作。
譚卿上午和餘惠萍找好的律師見了一面,把原定的辦手續時間挪到從濱陽回來之後,下午也去了學校。
彼時,陳景遲不在,應該是去和校方的負責人交接了。
老汪和江奇兩個大老爺兒正在一邊搬桌椅,一邊閑聊,見她來,打了聲招呼:“對了,你這次和我們一塊兒去嗎?”
譚卿:“去的。”
江奇揶揄笑道:“我就說嘛,遲哥特地讓我加一張機票,還要他邊上的位置。”
兩人的關系,大家都默認了。
譚卿也沒欲蓋彌彰地掩飾。
江奇:“對了,你暈機嗎?潇哥和飛飛姐都暈機,你要也暈,我今晚回去的時候多買點暈機貼。”
長這麽大,她還沒坐過飛機。
當初從濱陽過來,她是輾轉了一天一夜的大巴,後來,也沒怎麽出過黎川,偶爾有遠一點的比賽或者集訓,也是坐的火車。
“不暈吧。”她思考着,給出個答複。
背後傳來一道細碎的腳步聲,是鹿盈。
她手上拿着兩瓶飲料,是給老汪和江奇的,經過譚卿身邊時,不鹹不淡地瞥了一眼:“我不知道你在。”
譚卿絲毫不在意:“沒事,我不渴。”
江奇見狀,趕緊把自己那瓶塞給她:“你喝吧,我去清點一下道具。”
“不用,我——”沒說完,人已經走了。
老汪擰開瓶蓋,猛喝了幾口,打了個嗝:“那我也先去忙了,譚卿你自己在這等會?陳導去行政樓那邊了,估計還得一會。”
譚卿點頭:“好。”
走廊上,只剩下她和鹿盈。
下午毒辣的陽光灑進來,将地面曬得發白。
譚卿低頭看了眼手裏還在冒冷氣的飲料,遞還給鹿盈,可她沒有伸手接的意思。
兩人對彼此的偏見,心知肚明。
譚卿自然不會要她的東西,只能把那瓶飲料放在身後的窗沿上,然後轉頭,自顧自地往行政樓的方向走。
但剛走到樓梯口,鹿盈也跟了上來,叫住她:“你要和我們一起去濱陽?”
譚卿淡淡地“嗯”了一聲。
沒料到,她臉色立刻變了:“你別去。”
譚卿覺得有點可笑:“我為什麽不能去?機票已經訂好了。”
“你自己心裏清楚。”
“你什麽意思?”譚卿隐隐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沒來得及問,聽她又輕嗤了聲:“你原來就是濱陽人吧?你以為其他人不知道,陳景遲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嗎?”
“你到底——”
“譚卿,你爸爸,”她見譚卿臉色微變,眼裏流出赤.裸.裸的譏諷和幸災樂禍。
譚卿怔了那麽一瞬,但很快又斂下眼睫,默不作聲地越過她,想要往樓下走。
可惜剛邁下一步臺階,就被她一把扯住袖子。
“我說中了是不是?你沒敢告訴過陳景遲吧,你是因為你爸殺了人,沒人要你才被送來黎川的吧,哦,對了,你爸不止殺人,還有精神病,你覺得陳景遲知道了還會和你在一起嗎?”
譚卿垂着的手不自覺握緊:“我爸不是,還有你最好先松開。”
女孩聲音壓在喉嚨裏,低得模糊。
鹿盈反而更得意了,還拽着她的袖子往上用力扯了扯:“陳景遲和你可不一樣,你知道他爺爺嗎?原來是很有名的外交官,他父親也是,還有他外公是萊和醫療的創始人,就算他不介意,你覺得他家人能看得上你這種有污點的身世嗎?”
她一字一句,像針紮進自己耳朵裏。
譚卿眼神冷下來,回過頭盯着她:“這和你又有什麽關系?”
“暫時是沒有,不過你肯定不想他知道吧?如果這次你不和我們一起去,我就幫你保密,怎麽樣?”
自以為很有籌碼的威脅。
譚卿聲音肅冷下來:“我如果說,我不呢?”
“那你就別怪我告訴他了,還有這部戲的投資——”她頓了頓,挑釁地盯着她,“我如果讓我爸撤回的話,你說大家知道是你的原因,會不會恨死你?”
“随便你。”
鹿盈沒想到最後她會是這種反應,一開始的勝券在握的氣勢瞬間倒臺,語氣一下尖銳起來:“譚卿,你不要...”
想說不見棺材不落淚。
但對上她倏然陰冷下來的眼神,突然産生了幾分懼意。
譚卿趁機扯回自己的袖子,拍了拍,準備轉身離開。
但她不知道是沒站穩還是什麽原因,身子突然晃了一下。
她們就站在臺階中央,身邊沒有牆,也沒有扶手。
她今天腳上穿了一雙米色的小高跟。
譚卿看見她眼底閃過一抹濃烈的驚恐,然後一瞬間的功夫,就直直地往下栽。
譚卿手還擡在半空中。
耳邊是一聲撞得人心顫的聲響。
很快,她聽到了身後幾道淩亂的腳步聲,緩緩回過頭,老汪和江奇一臉駭然地沖下來。
而陳景遲,腳步停在她身後,不到一米的位置。
眸光深不見底地盯着她。
鹿盈威脅自己的時候,她不害怕,眼見着人摔下去的時候,她也無動于衷。
可現在,只是一個眼神。
恐懼就如漲潮時的巨浪,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
作者有話說:
陳狗,你女朋友被人欺負了〒▽〒
◎最新評論:
【不會誤會了吧我裂開】
【為啥子沒有更新哩】
【大大快更吧!ballball了!】
【估計要虐了,拜拜吧,中間虐的跳過我就是想看看開頭那篇的接下來故事】
【讓她追!】
【不要這樣對我女兒!陳狗你注意一點!!!】
【我她媽?陳景遲要是誤會我就打死他阿西吧】
【這個露營怎麽還不下線煩死了漏】
【陳你敢誤會譚卿我殺你】
【追妻追妻!!!】
【追妻吧】
【我覺得要虐了】
【這個女的又搞事還是快追妻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