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風信子
第64章、風信子
◎玩得這麽——野。◎
譚卿其實在有人朝駕駛室這邊走的時候,就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
她下意識地傾身去按駕駛室那邊的車鎖,但沒來得及,脖子就被人從後面勒住。
一下又摔回座位上。
“趕緊上車。”是魏歷華的聲音。
她掙紮着,發不出聲。
另一個年輕的男人應了聲,飛快地鑽進了駕駛室,一腳油門,車子離弦的箭一般揚長而去。
意識因為窒息模糊前,她只來得及看清窗外男人拼命朝這邊跑過來的身影。
臉上,是近乎絕望的驚恐。
再次醒來,周身是一片冰冷。
光線很昏暗,頭昏昏沉沉的,她動了動,才發現手被膠帶纏着綁在了身後。
“魏哥,她不會死了吧?”
“不會,一點迷藥而已,不信你去扒了她衣服把她弄醒看看。”
“別,那男的不是說她要是受一點傷,我們就別想拿到錢嗎?”
“嗯,不能白瞎。”
是魏歷華和那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而他們口中說的“那男的”,是陳景遲?
他們偷偷摸摸地把自己綁來這,又把陳景遲叫來,是為了要錢?
譚卿一時摸不清兩人的意圖。
但事關他,她完全沒辦法坐以待斃,等眼睛逐漸适應昏暗的光線,四周環顧了一圈。
這裏大概是某個廢棄的燒磚廠,很大,很空,四側的牆有不少方形的洞口,一路排列向上。
凜冽的風從洞口刮進,和刀子一樣,刮得人臉生疼。
她沒有任何依托地躺在地上,趁着那邊兩人還在聊天,艱難地用手抵着地面爬起來。
腳也是被捆着的。
她望了一眼後側的一堆廢棄的磚石,因為大多是碎得,斷口比較鋒利。
咬着牙,收着呼吸,小聲地挪過去。
透明的膠帶纏得很緊,但一旦豁開一個小口,用點力氣就撕開了。
她揉了揉手,恢複一點知覺,争分奪秒地去解腿上的膠帶。
大概是操之過急,動作沒收住。
撕到底時“刺啦”一聲,那邊的兩人說話聲頓時停住,回頭看了一眼,腳步匆匆地走過來。
“怎麽,想跑啊?”譚卿還沒站起來,一把鋒利的刀抵上她頸間,魏歷華蹲下看着她。
譚卿停住動作,保持着肌膚離刀刃一絲縫隙,眼神冰冷:“你究竟想怎麽樣?”
“要錢啊。”
“要多少,我給你,馬上放我走。”譚卿壓着聲音裏的痛恨和他商量。
魏歷華:“是嗎?你信不過啊,七年前你就是這麽騙我的,還記得嗎?”
譚卿咬了咬牙。
他又說:“不過你男朋友可比你好說話多了,讓他拿錢一口就答應了,等他把錢送過來,再讓你們走怎麽樣?”
聽着只是一樁交易。
神色也沒有上次的歇斯裏底。
但譚卿心裏更惴惴不安,就算拿到了錢,他會讓自己和陳景遲走嗎?
答案是不可能。
譚卿只能祈求陳景遲別來,但她又很清楚,哪怕前面就是刀尖火海,他踩着刀子也會來。
魏歷華指揮着那個年輕男人重新捆住她手腳,這回還用膠帶封上了嘴。
不知道多久後。
外面傳來一陣輪胎和地面的尖銳摩擦聲。
鏽跡斑駁的鐵門被一腳踢開。
是陳景遲。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沖鋒衣外套,發梢上沾着一層水汽,臉色沉得吓人。
然而下一秒,在見到那年輕男人拿着刀抵在他女朋友脖子上時,眼睫急顫了幾下。
“你放開她!”聲音裏有遏制不住的驚懼,作勢就要走過去。
魏歷華攔住他:“陳大少爺,是不是得先驗下錢啊?”
陳景遲眉心深擰。
“如果你不配合,他的手可拿不穩刀。”
都說打蛇打七寸,魏歷華是準确地捏到了他的心窩。
陳景遲把手裏的箱子丢給他,聲音泛着啞:“這裏面是一千萬現金和五千萬支票,對完快放了她。”
“支票?”魏歷華打開箱子,拿起那張支票看了一眼,“我可沒說要支票,你覺得支票這種東西我能花的出去嗎?是不是我随便去一家銀行,你都串通好了警察的人逮我?”
陳景遲現在不敢跟他作對:“暫時只能籌出這麽多現金,剩下的我之後分次給你。”
“那也不行啊,你走了我還能找的你嗎?萬一你和她——”他指了指譚卿,“一樣不守信用呢?”
譚卿說不出話,只能拼命搖頭。
纖細白淨的脖子随時會擦到刀刃。
陳景遲看一眼,額角的青筋就疼得要爆開:“那你到底想怎樣?”
“這樣吧。”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注射器,丢到他面前,“自己打一針,我就相信你,怎麽樣?”
裏面是一管透明的液體。
陳景遲猜到了:“毒品?”
“嗯。”他也沒否認,“讓我相信你,總得付出點代價吧,而且這不是代價,是讓你快活的東西。”
陳景遲一腳踢開,眉峰冷厲:“少他媽做夢。”
這種劑量的,如果又是高純度,都不是上瘾的事,注射進去很有可能心髒驟停,當場斃命。
魏歷華“呵”了一聲,撿起那支注射器,走到譚卿身邊。
“你想幹嘛!”陳景遲心一下被揪緊,但又不敢上去,生怕那把刀會劃破她喉嚨。
魏歷華:“既然你不願意,就只能給你的寶貝女朋友打了。”
他說着,又從破舊的羽絨服口袋裏拿出另一只注射器,刺眼的血紅色。
“或者你可以選一下,給她打哪支?”
“你先放下!”
“要不就這支吧?”他蹲下,把那支紅色的抵上譚卿頸間,“知道這是什麽嗎?艾滋病病人身上抽的,你見過得這種病的人嗎?最後死的都很痛苦,你不想你的寶貝女朋友也變成這樣吧?”
這話一出,拿着刀的那個年輕男人都不寒而栗。
“魏哥,我們只要錢,不...不傷人性命嗎?”
“你覺得他們出去後,我們還能拿着錢安全走掉嗎!”他臉上的笑意盡褪,聲音一下扭曲起來。
那尖銳的針頭似乎下一秒就要刺進細嫩的肌膚。
陳景遲看得心髒都驟停,咳了聲,暴躁又驚慌地喝住他:“你別碰她,給我,我打!”
“早答應不就好了。”魏歷華把那個毒品注射器扔給他,陳景遲彎折下背脊,撿起。
就算他打了,魏歷華也不可能放過自己。
可他現在已經被逼得沒理智了。
譚卿看着他拉起袖子,露出一截小臂,肌理線條緊實漂亮,冷白的肌膚上是青色微凸的血管,健康,有生命力。
她曾經看過一個關于吸毒人員的紀錄片,那些人最後不僅精神坍塌,生理上的變化也極其駭人,皮膚大片潰爛,體弱完全沒血色......
陳景遲不可以變成這樣。
那個畢業典禮上站在主席臺發言的少年,應該永遠明媚耀眼,永遠意氣風發。
看着那針頭即将刺入肌膚。
譚卿瘋了一樣撞開身邊的人。
年輕男人本來就發怔,這麽突如其來的掙紮,他本能地手抖往後撤,沒傷及分毫。
但魏歷華手上的針頭劃破了她頸間的皮膚,一道小口子,血珠很快冒出來。
注射器也掉落在地。
“陳景遲!”
她生疼地張着唇,從膠帶裏擠出模糊的聲音,瞪着魏歷華,“我當初就該一刀殺了你。”
她眼裏恨意瘋湧。
魏歷華臉色也一下猙獰起來,撿起地上的注射器,按住她肩膀,還想着往下刺時。
一腳狠狠踹在他胸口。
陳景遲拎着他衣領,搶過他手中的注射器,扔向遠處。
魏歷華疼得嗆了口氣,朝年輕男人目眦盡裂地喊:“幫忙啊!你想死在這嗎?”
年輕男人終于晃過神,走上前來,想按住譚卿。
他手上還有刀。
陳景遲看了一眼,松開蜷縮着躺在地上的人,搶先把人護在身後,一拳砸在他肚子上。
趁他彎腰的空檔,三下五除二替譚卿解開了嘴上和手上的膠條。
“進來。”他沖門外喊了一聲。
門被再次推開,七八個穿着便衣的警察持槍沖了進來。
“你,不是說絕對不會報警嗎?”年輕男人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見鬼說鬼話,懂嗎?”
又是一拳,年輕男人被打得退了一步,刀掉在地上。
等着門口的幾個警察即将沖到面前,陳景遲準備轉身去抱起自己的小女朋友時。
他突然從後面死命抱住了他肩膀。
魏歷華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爬了起來,撿起地上的刀,眼神兇狠地沖着他就要刺來。
譚卿看得心驚:“開槍啊!”
他們離得那麽近,要是開槍過程中激烈掙紮一下,開錯人,後果根本無法承擔。
幾個警察沒有絕對的把握,遲疑了一秒。
滾燙的眼淚就那麽順着眼眶砸下,譚卿用蠻勁扯下腳上的膠帶,拼命地朝他跑過去。
只不過,這一次,他比自己更快。
突然掙開了年輕男人,在魏歷華的刀子要刺下來時,背過身,将她壓進了懷裏。
很輕地一聲悶哼,譚卿眼熱地想擡頭去看,腦袋被他一只手用力摁在胸口:“沒事。”
魏歷華動作頓了一下,前面的警察立馬趁機沖上來,将人摁倒。
另一邊的年輕男人也被铐上手铐。
“別哭,沒事了。”陳景遲擡手抹了抹她眼尾,攬着她往外走。
“嗯。”
因為怕驚擾到罪犯,對人質造成人身傷害,警車都停在幾百米外的路邊。
只有陳景遲的車開了進來。
快要走到他車前,他突然停住了腳步:“你先坐他們的車回去。”
“為什麽?”雖然知道自己該聽話,但還是不解問了一句。
陳景遲揉了揉眼眶,眼前越來越模糊。
算了。
“譚卿,能不能抱我一下?”
“嗯。”譚卿擡手,環上他的腰,還沒抱緊,男人的身子往下一沉。
她心一下窒住,手往上移了移,才發現掌心摸到一片溫熱的濕意。
那一刀還是捅進去了。
被送去醫院的一路上,譚卿的心神也随着他閉上的眼,一起被抽走了似的。
握着他的手一直到醫護人員上來強行掰才掰開。
急診室外腳步匆匆,人聲嘈雜。
她蹲在角落裏一動也不動。
好在,只是失血過多,人沒有大事。
淩晨就被送進了普通病房。
譚卿才終于松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的傷口,去了一趟血檢科。
陳景遲是在第二天一早醒來的。
回來後,譚卿一夜沒睡,坐在他床邊,有些發愣。
陳景遲側過身,看得心疼得不行,伸手覆上她細瘦蒼白的手背,指腹輕輕揉了揉。
譚卿終于扯回意識:“你醒了啊,我,去叫醫生。”
“不用。”他輕嘆了口氣,扣住她的手,不讓走,“先拉我起來。”
“哦,好。”譚卿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肩膀,等人坐起來後,又把被子拉高蓋到他身上。
“再幫我倒杯水。”
倒完端到他面前,大少爺又屁事賊多地皺了皺眉:“燙不燙啊?”
譚卿又乖乖吹了吹,自己喝了一小口試溫:“不燙。”
“那再喝一口。”
“真的不燙。”
“你再試試。”陳景遲擡手摸了摸杯壁,“這不是有點燙嗎?”
騙着人喝下幾口,陳景遲終于接過杯子,喝下剩下的一半,把杯子遞給他,抹了抹她唇角的水跡:“現在喉嚨還疼嗎?”
“啊?”譚卿終于反應過來,“不疼。”
只是嗓子還有點啞。
“那坐過來。”譚卿放下杯子,有點猶豫。
陳景遲:“就讓我抱一下。”
聲音藏不住的失落,譚卿真的抵抗不住,坐到他床邊,微微張開雙手,想着就滿足他一小會時。
男人當場出爾反爾,直接擡手扣住了她後頸,咬着那片唇頂了進去。
他今天格外粗暴,想把她整個吞咽下去似的,一下比一下咬得深重。
譚卿本來腦子就還迷糊着,這時候被他吻得有些缺氧,但潛意識裏始終想着那件事。
自己的檢查報告還沒拿到。
他怎麽能——
嗚咽着想要掙開他,但又顧及着他身上的傷,不敢亂動,只能推他肩膀。
換來的是更深入的進犯。
舌尖很快被他吮破,兩人的血腥味混着一起,随着津.液一起吞咽。
直到她手撐不住,陳景遲才放開她。
“你這、混蛋!”譚卿喘着氣,伸手簡直想打他,但又哪處都下不去手。
“嗯,混蛋。”陳景遲順着她,無所謂地笑,甚至還上手撕開她頸間的創口貼,低頭湊近過來。
譚卿一下繃緊,伸手捂住:“你是不是瘋了!我——”
“瘋了?”陳景遲打斷她,“真瘋了,我現在就該把你按在這裏上。”
他第一次說這麽粗暴的話。
譚卿傻眼愣在那。
空氣中好像鑽進幾顆蠢蠢欲動的火星子,即将被點燃。
譚卿低頭看着鎖在自己腰間的手,門突然被小聲試探地敲了敲。
陳景遲:“進來。”
實習的小護士撐着尴尬的笑,看了眼床上的兩人,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種淫.亂場面,稍稍松了口氣。
主要是剛剛那句話聽得她心驚肉跳。
這還在醫院呢!玩得這麽——野。
不過細看女人的唇貌似被狠狠蹂.躏過,而旁邊那個好看得不行的大帥比卻一副極其淡然,根本無事發生的模樣。
這心理素質,真的讓人嘆為觀止。
陳景遲見她磨蹭在那,挑了挑眉,提醒問:“什麽事?”
“哦,這個,譚女士的檢查報告。”
“給我。”
大概是兩人之間的氣氛太濃烈,小護士還是沒敢走過去,怯生生地把報告放在床尾,飛快地溜出了病房。
陳景遲伸手拿過。
譚卿:“我自己看。”
“嗯。”陳景遲這下大方地把報告放到她面前。
雖然連夜打了阻隔劑,但沒有心理壓力是不可能的,她指尖在第一頁摩挲了良久,還是沒翻開。
陳景遲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還是男朋友來看吧。”
他平靜地翻開。
一分一秒,譚卿等得都很煎熬,有些忍不住:“怎麽樣?”
“恭喜你,剛才那種程度的吻,還能再享受一次。”
作者有話說:
奔走相告,姓魏的這次真的要無了。
接下來就是一些後續,還有溫馨又沒羞沒臊的日常了(害羞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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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終于姓魏的要走了】
【苦盡甘來】
【啊啊啊啊啊哇就喜歡沒羞沒躁的
啊啊啊啊直接doi的沒問題(捂臉)】
【嘿嘿,陳狗的幸福生活就此開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