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天堂鳥
第69章、天堂鳥
◎我還有的穿?◎
譚卿不是沒看到他手裏的東西。
嶄新的,外面那層塑封膜都沒撕。
“你早有準備!”她感覺自己現在就是個被蠱惑進狼穴的羊羔,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控訴了一句。
而“罪魁禍首”也大方承認:“嗯,我每天都帶着。”
“......”
譚卿伸手抵了抵他肩膀。
“反悔?”
也不是,主要是她真的挺緊張的。
大概是看出來了,下一秒,男人撐着手臂起身。
這是放過她了?
譚卿覺得他也挺遭罪的,每次都箭在弦上了,又生生止住。
總這麽搞他以後不會徹底沒興致了吧。
正糾結着。
頭頂的燈“啪”一聲,突然滅了下去。
黑暗中,她聽到塑封膜被撕開的聲音,來不及辨別,男人重新壓了下來。
這回,是帶着一種破釜沉舟的氣勢。
“幫我解開。”熱燙的氣息貼着她耳邊,譚卿身子顫了一下,手被他握住。
往下,順着緊實繃緊的腹肌,沒入進去。
在她手心不止一次了。
但今晚,有一種蓄勢待發的強烈存在感。
譚卿碰了一下,被燙到似的,手僵了僵,身後的搭扣被輕輕一挑。
沒了束縛感。
他再也不是七年前那個生疏而不得其法的少年。
而自己,卻依舊會因為他的一點親密觸碰就悸動得不知所措。
是身體對他的本能反應。
像刻進骨子裏的基因迷戀。
包裝袋“刺啦”一聲被撕開,他覆下身,輕輕咬住她耳尖:“幫我戴嗎?”
她呼吸已經開始亂了:“看...不清。”
“行。”
沒有再為難,或者是更重要的事迫在眉睫,他不願意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上,和她糾纏。
真正屬于他的溫度,終于深入進來。
和想象中的還是不同,一開始,她還有餘力去感知,到後面,意識早就被撞得支離破碎了。
自己就好像一尾被海浪拍上岸的魚,粗糙的泥沙磨得那光滑的皮膚幹渴,熱燙。
奄奄一息時,又一個洶湧的浪頭,将她卷回海裏。
如此反複。
最後海浪平息時,她也沒了一絲游動的力氣。
只剩下魚尾不時倦怠地擺動一下,确保自己不會掉進無限的深海。
陳景遲從背後攬着她的腰,指尖撩開她耳邊汗濕的頭發,指腹一下下輕蹭着她的臉。
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只有頻率不一的呼吸聲,提醒着彼此還清醒着。
“累嗎?”他氣息歸為平靜,先開口問了一句,聲音染着情潮未褪的低磁。
譚卿眼睫顫了顫,睜開:“我想去洗澡。”
“嗯,去吧。”他懶懶應了句,手卻沒松開,反而把人往懷裏更深地壓了壓。
又動了一下。
這人是真有點流氓。
譚卿被弄得一下倒吸了口涼氣:“你先...出去。”
“嗯。”無動于衷。
譚卿脹得難受:“陳景遲!”
“知道了,抱你去。”他松開手,将她翻了個身。
譚卿沒要他效勞,扯過一旁被壓皺的衣服,随便套上,摸着黑爬到床邊。
陳景遲跟着坐起來,握住她手腕:“裏面地很滑,你別腿軟摔了。”
“你才腿軟。”譚卿抽回手,扶着床沿,腳尖沾地的那一下。
好像确實有點軟。
不過也沒叫他看出來,只是頓了片刻,就往衛生間走去,“砰”的一聲甩上門。
陳景遲靠在床頭,弓下背,忍不住笑。
出來時,床邊開着一盞昏黃的壁燈。
床單已經換過了。
換下來的也沒疊,就亂糟糟揉成一團,丢在地板上,仔細看,還殘留着兩人的“罪證”。
譚卿瞥了一眼,就別開臉,目不斜視地走到床邊。
陳景遲沒穿衣服,被子松松垮垮地拉到腰間,另一只腿還橫在床沿。
譚卿踢了踢:“讓我過去。”
“嗯。”他掀開被子,屈起腿,很好,下面也光着。
譚卿目光不自覺看向某處,有一瞬間的停滞。
“要不要拍下來欣賞啊?”他也擡起頭,不着調地笑了聲。
“......”譚卿趕緊越過他,爬上床,挪到自己的位置上躺下,忍不住嘀咕,“褲子都不穿。”
“我還有的穿?”
譚卿想到和床單一起丢到地上的內褲,臉又燙了起來,轉過身,背對着他:“你快去洗澡。”
“知道了。”他揉了一把頭發,起身。
“再說誰要欣賞,自戀。”走出兩步,聽到被窩裏的人又小聲吐槽了一句。
他臉黑了黑,又折回去,俯下身,一只手把被子往下拉了拉,盯着她:“你說什麽?”
“說你再不去洗澡,容易感冒,我......”
“你怎麽?”
譚卿閉了閉眼:“我會心疼。”
“嗯。”他似乎滿意了,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替她捏好被角,起身。
身體其實已經很累了。
譚卿沒等到他出來,就地抵抗不住,先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醒來,是在半夜,被熱醒的。
不是她自己,而是身邊抱着她的那個人,身上的溫度燙得過分。
臉也不正常得紅。
這是真的發燒了嗎?譚卿伸手去探了一下他額頭,真的好燙。
“陳景遲?”叫了兩人,他眉心蹙了蹙,并沒有醒。
譚卿趕緊拿下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套了件外套起身,翻出櫃子裏的體溫計,用酒精擦了擦,放到他腋下。
五分鐘後,拿出看了一眼,38.5℃。
果然是發燒了。
自己房間沒有藥,她輕手輕腳地推開門,打開過道的小射燈,在客廳裏搜尋了一番,終于找到一袋感冒藥和消炎藥。
怕待會餘惠萍出來。
她沒細看,去廚房拿了壺熱水,悄聲回房。
陳景遲這個人真的很難伺候,藥喂到嘴邊,怎麽都不張開。
譚卿沒辦法,怕再耗下去就冷了,只能先含進嘴裏,在喂給他。
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一貼上他的唇,就肯乖乖張開了。
離開時,還不肯放地咬了一口,譚卿痛得輕嗤了一聲,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
他大概也疼了,蜷縮着轉過身。
身上的被子跟着卷過去,露出大片的背,譚卿這才發現他拆了線的傷口不知什麽時候裂開了一點。
有淺淺的血絲冒出來。
怪不得之前總避着不讓她看。
該不會是傷口裂開才引起的發燒吧?
譚卿也顧不上生氣了,又找了點消毒的藥,小心翼翼地替他處理完。
在他身側重新躺下後,她沒閉眼。
他生着病,她不敢睡,就那麽靜靜地守着,時不時用手摸一下他滾燙的額頭。
一直到天邊開始泛白。
他身上的溫度終于退下去,背上也出了一層汗。
譚卿眼眶酸痛,松了口氣,幫他用紙巾稍微擦了擦,疲憊地閉上眼。
陳景遲是中午醒來的。
彼時,譚卿正在廚房煮粥,餘惠萍下午有事,先出去了。
她這些年一個人在外面很少做飯,再糾結着應該叫外賣點兩個菜,還是自己炒時。
突然被人從後面一把撈進懷裏。
箍得很緊,緊到要把她嵌入自己身體的那種。
“陳景遲,你——”男人喘息很急,貼着她後背的心跳重得她都能感受到。
“你先放開,我有點疼。”她放緩聲音,禁锢着她的手慢慢松開。
譚卿轉過身,有些震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額前的黑色碎發濡濕,臉色蒼白,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裏,有一股說不清的冷冽。
“你,怎麽了?”她擡手摸了摸他的臉,很涼。
“陳景遲?”
又叫了聲,男人眸光終于動了動,握住她的手,把人擁進懷裏。
這次很輕。
掌心覆在她背上,安撫地拍了拍:“沒事。”
很反常。
譚卿試探問:“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他沉默,她就掙開,擡頭盯着他,有一種勢必要等他說出口的決絕。
陳景遲扛不住,眼睫垂下,遮住裏面的情緒:“我夢見你根本沒回來。”
其實她不在身邊這段時間,他不止一次做這個噩夢,夢到她只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實際上,自己根本沒有找到她。
尤其是一覺醒來,視線裏看不見她,會讓他更懷疑,要翻翻和她的聊天記錄或者聽到她的聲音。
那種強烈的恐慌才會淡退。
譚卿心被鋒利地刺了一下,去尋他的目光:“陳景遲,我真的回來了。”
“嗯。”
想讓他确信,她又握住他的手,指尖穿過他指縫,十指緊緊相扣:“我也不會再走,剛才出來,是因為想給你煮點粥,你昨天晚上發燒了。”
陳景遲不是完全沒知覺。
昨晚她給自己喂藥,擦汗,其實他都有模糊的印象,想讓她別那麽緊張。
但頭疼得又睜不開眼。
“嗯,煮好了嗎?”
譚卿:“沒有,剛煮下去,我不知道你想吃什麽菜。”
“我來弄吧。”
譚卿不放心:“可是你臉色好差,你再休息一會兒吧。”
“沒事,不難受了。”
其實是騙她的,頭還是昏昏沉沉,整個人提不起力氣,但看她眼底的倦意也很明顯。
最終還是将人抱回房。
自己折回廚房,簡單地炒了兩個菜,盛出煮好的粥,推開房門。
床上的人已經睡熟了。
睡顏安靜溫柔,陳景遲在床邊坐了一會兒,還是舍不得吵醒她。
畢竟昨晚她那麽累,又沒怎麽休息。
他自己随意吃了幾口,收拾完,順便把昨天換下來的床單衣服都趁機洗了烘幹。
再次回到房裏,他拉上窗簾,掀開被子,在她另一側躺下。
把人輕輕撈到懷裏。
這一覺,兩人都睡得格外沉。
醒來,外面的路燈都亮起了,餘惠萍也已經回來,但沒進來打擾他們。
譚卿有點尴尬,畢竟這種情況,怎麽看怎麽像是因為縱欲過度才睡到現在的。
陳景遲看她臉上的郁色:“要不,我把晚飯給你端進來吃?”
“不要。”
這樣顯得她下不了床一樣。
“那怎麽辦?”
譚卿:“你先出去。”
行吧,再不聽話,她估計真要惱了。
譚卿換了件藍色的高領毛衣,出去時,陳景遲和她媽正在餐廳裏聊天。
她若無其事地走過去倒了杯水:“睡了一下午,你感冒好點沒?”
問的陳景遲,很刻意。
餘惠萍:“小遲生病了啊?”
譚卿:“對,昨晚突然就發燒了。”
餘惠萍看了眼陽臺上挂着的床單,眼神有點微妙。
陳景遲臉色垮了垮:“沒什麽事,今早醒來就好多了。”
“那就好。”
吃完飯,譚卿不許他再留了。
不然,估計又一夜都不能消停。
“在你媽面前,一點面子都不給我留?”
譚卿送他到門口,關門時,男人鞋尖突然抵住,調侃了一句。
譚卿:“沒有,本來就是你自己,做一次...就發燒了。”
“一次?”
男人的關注點總是格外出人意料。
“兩次?反正差不多。”她聲音淡淡的,好像真是在嫌棄他不行。
陳景遲頭又疼了起來:“搬去和我住。”
譚卿意外地“啊”了一聲:“為什麽?”
“讓我把面子掙回來。”
“......不要,我媽都沒——”
“她同意了。”
“?你問她這種事?”
陳景遲沒覺得哪裏突兀:“總得得到未來丈母娘的同意不是?”
想得倒挺美。
譚卿一開始沒同意,但也沒捱住幾天,主要某人白天總往她這跑。
晚上,就發慢慢的視頻給她看。
拍得還是那種遠景,顯得孤零零的。
譚卿合理懷疑他在利用慢慢賣慘,再加上想起之前他做噩夢,心頓時被攪亂。
不到一周,就妥協了,搬得是他自己房子,一套平層,在黎川市中心。
她帶着送他的那幅油畫,一起搬過去的。
然而第二天,陳家人那邊就聽到了風聲,說想來這看她。
帶頭的必然是陳老爺子。
她不陌生,但陳景遲的父母,她還沒見過,加上曾經還夢到過他媽媽拿着卡讓自己離開他。
心裏是千萬個緊張。
陳景遲也看出來了:“你沒準備好,我讓他們別來就是了。”
可這樣,會顯得自己很沒禮貌吧。
本來就覺得自己的印象分不會太高,再弄這麽一出——
“不行,你還是讓他們來吧。”
“你确定?”陳景遲見她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把人拉到腿上,“算了吧,不急,等正月十五再帶你回去,怎麽樣?到時候,時雨也在,家裏還有幾個小朋友,氣氛會很輕松,你不用緊張。”
譚卿:“那要準備什麽嗎?”
“不用,有我呢。”
他好像真的替自己把一切都考慮周全了。
有他在,真的讓她随時都有一種被人保護着的安全感。
外面多大的風雨,都淋不進來。
譚卿心裏一片溫熱:“那我能幹嘛?”
“能——”他扣着她的腰,往腿間按了按,笑得散漫又勢在必得,“做。”
作者有話說:
陳狗:得證明一下自己(發燒真不代表我不行
卿卿:男人奇怪的好勝心~
快完了,大概兩章左右,似乎沒人發現我們卿卿的暗戀馬甲才是活到最後的(推眼鏡jpg)
ps:33章經一個小讀者提醒有bug修過了,想看的可以重看一下,女鵝是絕不可能犯罪的,這也挺符合賀商的人設,他雖然精明,但絕對是個有原則,信仰司法的人,及時拉了卿卿一把,懸崖勒馬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曦嵑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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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