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俊雄。”夏油傑輕聲開口。
“夏油大人!”佐伯俊雄立刻看向夏油傑。
“俊雄, 你可以幫我拿一下和弓嗎?”夏油傑将剛從弓道用品店買來的和弓袋從背上解下,标準長度為220公分的和弓,裝在黑色的和弓包裏, 立着比172公分的夏油傑還要高出一大截。
“當然可以,夏油大人,我一定會誓死保護夏油大人的和弓!”佐伯俊雄雙手接過夏油傑的和弓包, 将那個和弓包連同自己那一份一起背在了背上, 語氣堅定地說道。
夏油傑:“……這倒不必,還是以你的安全為上。你先去弓道用品店裏等我,我馬上就好。”
佐伯俊雄用力地抿了一下嘴唇, 他點了一下頭, 背着兩個和弓包,腳步沉重地走向一旁的弓道用品店。
夏油傑則轉過身,冷靜地看向對面那三個放出了「帳」的咒術師。
「帳」的範圍是整條街, 這條街位于帝丹高中旁邊, 可能是因為帝丹高中運動系的社團比較出衆, 這裏漸漸變成了米花町運動用品一條街,間或一兩家冷飲店供挑累了的客人們休息。
這個時間點, 會在這條街上出沒的人都是來買運動用品的, 學生居多, 街道上沒幾個人, 大多都在店裏挑東西。
但是,這不是對面咒術師沒有疏散普通人就直接放「帳」的理由。
将普通人圈在用來隔絕普通人感知的「帳」裏,「帳」的存在就失去了意義。
而且, 以着夏油傑雖然沒有經歷過官方測試, 但基本一級咒術師沒跑的實力, 他并沒有感知到「帳」內的範圍裏有三級以上的咒靈, 這根本就不是一場祓除咒靈的任務。
夏油傑有理由推測,對面那三個人是詛咒師。
咒術師和詛咒師之間其實沒有什麽本質上的差異,都是使用術式和咒力的術師。只是,相較于“咒術師”這個稱呼的中性,“詛咒師”這個稱呼帶着貶義,咒術界将那些違反了咒術界規定、不遵從咒術總監部領導以及那些殺死過普通人的咒術師都定義為“詛咒師”。
夏油傑聽禪院甚爾說過,咒術師喜歡面子工程,要臉要形象,即使要幹什麽龌龊事也要藏着掖着地來。背地裏沒少幹違反咒術界規定的事情,但掃幹淨證據,他們就能自稱清清白白的咒術師。
詛咒師就沒有這個顧慮,怎麽自在怎麽來,從不考慮面子工程……所以,這個放「帳」不規範的咒術師,一定是詛咒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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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這些年,祓除過咒靈,物理超度過惡靈,還時不時打包一兩個變态殺人犯送警局,還真沒對付過詛咒師。
完全不知自己被定義成了詛咒師,金發少年踩着木屐,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緩步走向夏油傑,以着一種格外輕慢的語氣說道:“你就是夏油傑?”
夏油傑目光微冷,果然是沖着他來的!
是詛咒印記後面的人忍不住想要對他直接下手,還是惡鬼羂索的算計?亦或是,沖着「咒靈操術」來的?
經過禪院甚爾的科普,夏油傑早有一種自己是香饽饽優質打手的心理準備。至于另外的“優質種馬說”,不聽不聽,他才十五歲!
不料,金發少年下一句竟然是——
“五條悟的情人。”
夏油傑:“???”
佐伯俊雄:“!!!”
空氣凝滞了一瞬。
夏油傑茫然地看向金發少年,如果對方是想要以此誘他在兩邊對峙時露出破綻,不得不說,這一次,他成功了。
情、情什麽?人什麽?
什麽叫做“五條悟的情人”!!
如果說夏油傑此刻的心情是懵,那麽,佐伯俊雄就是炸了。
“胡說八道!!”日常
羞怯內斂,鮮少在夏油傑面前露出暴躁情緒的佐伯俊雄站在弓道用品店門口,原本想要推門的手頓住,他猛地轉過頭,瞪大了眼睛,黑褐色的眸底咒紋橫生,眼白處更是血絲遍布。
少年單薄的胸膛激烈地起伏着,宛如一個即将破裂開來的風箱,怒火即将沖破一切閘門。
“你怎麽敢如此侮辱夏油大人!”佐伯俊雄憤怒咆哮,殺人似的目光死死瞪向金發少年,如果眼神能夠殺人,那對面那個金發少年已經在佐伯俊雄的目光下碎屍萬段了。
佐伯俊雄咬牙切齒地咆哮道:“別說那個五條悟有沒有資格侍奉在夏油大人身邊,就是、就是有情人,那也應該是那個五條悟有幸當了夏油大人的情人才對!”
微微瞪大的紫色鳳眸瞬間失去高光,夏油傑:“……俊雄!”
窒息,尴尬,還有發自內心的疑惑——
這麽羞恥的話,俊雄到底是怎麽說出口的啊喂!
……不對,就根本不是誰才是情人的問題,而是,他壓根就沒有情人這個東西才對!
金發少年被佐伯俊雄吼得一愣,足足停頓了三秒鐘才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被對方的氣勢所懾,金發少年,即咒術界禦三家之一禪院家家主的嫡子,早已将整個禪院家視作囊中之物的禪院直哉怒了。
既為佐伯俊雄這個被他忽視掉的小卒子突然爆發所驚住的自己而惱怒,亦為對方口中的言論而不滿。
“放肆!區區蝼蟻,竟敢對禪院家主無禮!”
夏油傑一愣,下意識重複道:“禪院家……家主?”
“沒有錯。”禪院直哉擡高下巴,吊梢眼睨向夏油傑,一字一頓道:“在你面前的,正是禪院家第二十七代家主,禪院直哉!”
跟在禪院直哉身後的兩個咒術師護衛同時低下頭,神态恭謹。
“跪下,向尊貴的禪院家主磕頭,我允許你加入禪院一族。”
夏油傑:“……”
***
禪院直哉并不覺得自稱禪院家家主有哪裏不對,雖然沒有家主交接,長老見證,但禪院家第二十七代家主的位置,除了他以外,還能有誰坐得上?
畢竟,現在的禪院家可能都已經沒了。
而這一切,都是拜五條悟所賜!
禪院直哉素來自矜身份和才能,能讓他看得起的人不多,滿打滿算就兩個,其中一個就是被禪院家視作心腹大患的六眼神子五條悟。雖然交集不多,但禪院直哉已經将五條悟視作有資格跟他這個禪院家未來家主平起平坐的男人。
要不是因為五條悟這些天對禪院家做的事情太出格,已經觸到了禪院直哉的底線,他在提起五條悟的時候會不吝謙辭,要稱呼一聲“悟君”才對。
直呼“五條悟”,已經表明禪院直哉對這個人相當仇恨了。
就在兩天前,禪院直哉還是禪院家的大少爺,整個禪院家,除了作為家主的父親以及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不死長老以外,不管是父親的兄弟還是他自己的兄弟姐妹,一律都是他的奴仆,要被他踩在腳下的。
他可是禪院家的天才咒術師,毋庸置疑的未來家主大人!
然而,禪院家陷落了。
傳承千年的禦三家之一,曾為天皇座下禦用咒術師的禪院家,竟然被人攻破了,而做出這樣事情的人,便是同樣出身禦三家的五條悟。
一個人!
禪院直哉的三觀在這樣的沖擊下都要破碎了。
他一向認為五條悟是能夠與他齊名的咒術天才,但要他多推崇五條悟,那不可能,在他眼中,甚爾才是最強的。
但是,禪院家,那麽一個龐然大物,他肆意妄為的底氣,亦是束縛他自由意志的鳥籠,竟然被五條悟一個人碾碎了!
震
驚,茫然,無措……在絕對的力量下,禪院直哉宛如禪院家最底層的廢物們,連一點咒力都用不出來,只傻愣愣地看着以五條悟為主角的一邊倒屠殺。
是屠殺吧。禪院直哉的腦子亂糟糟一片,連被五條悟打倒的人到底是生還是死都分不清,只覺得自己陷入了荒誕的幻境中。
禪院家……禪院家怎麽會如此不堪一擊!
還是父親給他安排的護衛,拼死将他從陷落的禪院家族地救了出來。
禪院直哉無法忍受這宛如喪家犬一般的生活,但現實壓迫着他不得不低下頭。禪院家的糟糕情況随着以咒術總監部名義發布的“秘密”任務而被整個咒術界所知,但這個任務沒能持續幾個小時就被咒術總監部高調宣布為僞造,他們絕無對五條家家主不利的意圖。
是的,在五條悟搞事前,他還只是五條家的少主,時不時要被族中長老說教壓制的後輩。但在他武力壓制了大半世家臣服之後,五條家公開宣稱,五條悟已經是家主了。
雖然五條悟并沒有回應過五條家的這條通告,他正忙着将魔手伸向更多的家族和機構中。
禪院直哉仇恨着這樣的五條悟,但又不得不将他擺在了至高的位置,幾可跟他心目中的甚爾相提并論。他不能讓五條家出身的六眼就這麽統治這個咒術界,不能讓禪院家就這麽成了對方腳下的塵埃,他必須阻止五條悟,但對方強盛的實力讓他感到恐懼與無力。
就在禪院直哉痛苦地想着,他是不是得作為火種潛伏下來,努力修煉多生兒子,等積蓄一定的力量再向五條悟複仇的時候,一條消息通過禪院家的秘密情報渠道,傳到了禪院直哉手中。
五條悟有一個男性情人,那人名叫夏油傑,咒術師,在對咒術總監部動手之前,他還去米花町見過對方。
禪院直哉頓時覺得自己找到了對付五條悟的方法。哪怕五條悟沒有情報中那麽在意夏油傑,只要他露出一點漏洞,他就有信心阻止對方的瘋狂。
所以,禪院直哉來了,他迫不及待地找來了米花町。
禪院直哉不覺得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平民咒術師能有幾分本事,那家夥估計是靠臉迷惑了五條悟,看照片,長得确實還不錯,雖然沒有他英俊。
他的護衛們卻不放心禪院直哉一個人動手,說什麽也要跟着一起來。
禪院直哉無所謂,他并不準備讓他的護衛出手,他自己一人足矣。
他打不過五條悟,還打不過這個平民嗎!
至于被圈進「帳」中的非術師,他們是生是死,就聽天由命吧。要不是五條悟打癱了咒術總監部,連帶着「窗」的輔助監督都倒戈,在禪院直哉動手的時候,本該有輔助監督聯系政府部門進行疏散清場。
動手之前,禪院直哉決定給那個平民咒術師一個機會。若是他主動投誠,禪院直哉也不必動手教訓他了。
看着對面信心滿滿的禪院直哉,夏油傑先看向弓道用品店門口氣得想要撲上去咬死禪院直哉的佐伯俊雄,安撫道:“俊雄,先進去,這裏由我來處理。”
禪院家的家主,應該很不好對付,還是讓俊雄避開戰場吧。
“夏油大人……”佐伯俊雄眸底的黑色咒紋時隐時現,他有些不情願,但對上夏油傑的眼睛,他還是垮下肩膀,低聲應是。
恨恨瞪了禪院直哉和他的狗腿子一眼,佐伯俊雄這才轉身進到弓道用品店中。
店主不解地看過來,他只是普通人,看不到此刻遮天蔽日的「帳」,也看不出街道上那險惡的氣氛,他只是奇怪剛買了弓具的客人怎麽又回來了。
正想問是不是忘記買什麽,佐伯俊雄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道:“店主大叔,我在這裏站一會兒。”
佐伯俊雄的肩膀上,腦袋和身體完全不成比例的咒靈
詭靥看了店主一眼,只一眼,店主大叔的表情就恍惚起來,他喃喃重複着“站一會兒”,然後坐回到櫃臺後,雙眼呆滞。
佐伯俊雄斜眼看了一眼詭靥,雖然詭靥是從川上富江身上來的,但比川上富江這個人有用多了。可恨他沒有足夠的實力,還要夏油大人分心保護他。
可惡可惡可惡!
佐伯俊雄站在弓道用品店的窗口,臉緊緊貼在窗戶玻璃上,黑褐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禪院直哉。
店鋪外,夏油傑雙手揣兜,他審視着對面的三個咒術師,尤其是打頭那個自稱禪院家主的禪院直哉。
禪院家,還真是如雷貫耳呢。
至于來源,自然是禪院甚爾。
在禪院甚爾口中,禪院家被明确形容為垃圾場,而在得知禪院家有着用錢和勢力在全國各地買咒術師的習慣後,夏油傑果斷給它添加了一個“人販子之家”的标簽。
夏油傑對禪院家的态度,既嫌惡又警惕。
嫌惡它光明正大地踐踏着法律,卻因為禦三家的身份和勢力,現世的法律無法将他們制裁。
警惕它明明有着禪院甚爾這麽強大的族人,卻因為他沒有一點咒力而被視作棄子。
“非禪院者非術師,非術師者非人。”
這句話完美體現了禪院家的行事風格,禪院甚爾就是因為沒有一點咒力而被視作棄子。但連禪院甚爾輕松碾壓真正咒術師的實力都看不上,想來禪院家有着更為強大的實力和底蘊吧。
夏油傑是這樣猜測的。
不然,會是什麽原因?
總不能因為是禪院家蠢到沒藥醫吧。
雖然是垃圾場,但到底是可回收垃圾還是不可回收垃圾,這還是有些區別的吧。能傳承千年的禪院家,應該沒那麽蠢吧。
而如今,禪院家的家主就站在他的面前。
年齡不大,十五六歲的樣子。雖然夏油傑沒看出對方有多強,但想想五條悟,這個禪院直哉能夠在這個年紀當上禪院家主,想來有他的獨到之處吧?
并不知道這兩天咒術界內部大地震的夏油傑不免高估了這所謂禪院家第二十七代家主的實力,他下意識拿出了全部的警惕,打五條悟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這麽謹慎,還特意讓沒有多少武力值的佐伯俊雄回避。
做完了這些,夏油傑眉一挑,臉上擺出一個嘲諷值滿分的表情來,措辭格外辛辣地說道:“雖然不知道你從哪裏聽說這麽一個離譜的傳言,還愚蠢地相信了,但我不得不說——就你?禪院家主?該不會是禪院家沒人了才讓你撿了漏吧?”
——激怒這個鼻孔朝天的大少爺,讓他露出更多的破綻來。
雖然夏油傑現在打眼一看就能夠看到對方一大堆破綻,但為了保險,多多益善。最好将他氣到失去理智,實力都發揮不出來。
——不确定這樣挑釁的語言是否能夠奏效,先試試,不行的話,再加一些手勢。
夏油傑狡猾地想道。
禪院直哉:“!!!”
不得不說,夏油傑在不經意間真相了,還正好戳中了禪院直哉的痛處。
“胡說八道!”禪院直哉大怒,枉費他特意給了對方一點考慮的時間,這個大膽庶民就是這麽回報他的?!果然是跟五條悟狼狽為奸的情人,都不是好東西!!
禪院直哉目光冰冷地看向夏油傑,一字一頓道:“一點禮節都不懂,看在同是禦三家的份上,今天,我就替五條悟,好好地教訓一下你吧。”
夏油傑的唇角拉平,五條悟五條悟、五條悟個頭啊,會相信情人說法的家夥到底是哪個犄角旮旯裏的蠢貨啊,難怪甚爾那麽嫌棄禪院家。還有,什麽叫做替五條悟教訓他,五條悟是他爸還是他媽?!
夏油傑不禁冷笑一聲,
原本只是想要故意激怒對方的心思暴漲到了真心真意想要運用語言的藝術來嘲諷唾棄以及身體力行暴打讓他認清這個世界,他直接道:“少廢話,要打就打。還是說,所謂的禪院家主,只會說兩句狠話威脅人?”
禪院直哉腳下的地面,陡然龜裂開來。緊接着,禪院直哉就從夏油傑的視野中消失了。
空間?
不,是速度!
夏油傑表情沉凝,他微微壓低身體,下一秒——
【吼——!!】
擁有着虹色鱗片的巨龍一聲長吟,蜿蜒着龐大堅硬的身軀,牢牢将自己的主人護在身體中間。而不知何時閃現在夏油傑身後的禪院直哉愕然瞪大眼,他附着咒力的拳頭擊中了虹龍的鱗片,連一點傷害都沒有打出,緊接着,一根泛着黑色金屬色澤的長棍從虹龍盤繞的身軀縫隙中探出。
“砰!”
猝不及防間,這勢大力沉的一擊直接将禪院直哉抽飛出去,他宛如斷了線的風筝,身體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重重地撞向街道一側的牆壁上,竟将這面牆撞得半碎,整個人都嵌了進去。
這還沒完!
第一次将咒具對向同為人類的咒術師,還是禦三家之一的家主,夏油傑不敢有絲毫疏忽——雖然對方的攻擊就這麽被他召喚出來的咒靈虹龍擋下,還被他一棍抽飛出去,戰鬥開端順利得讓夏油傑懷疑對方的真實身份和實力,但是,還是那句話,要謹慎,畢竟對方是不知底牌有多少的禪院家主。
夏油傑當機立斷地躍出虹龍的保護圈,腳下一踩,以着自己最快的速度沖向了這會兒還嵌在牆壁上動彈不得,滿頭滿臉鮮血的禪院直哉。
為了不拼盡全力地殺掉對方,只能先将對方所有行動能力都廢掉!
必須立刻補刀!!
黑發紫眸的少年宛如一陣風,裹挾着濃濃的戰意,直逼禪院直哉而去。
他的腰上這會兒正纏着一只嬰兒臉毛毛蟲身軀的咒靈,這是三級咒靈醜寶二世,是非常稀少的、有着空間能力的咒靈,夏油傑手上這把咒具浮岚之前就收在醜寶二世的身體裏。
既然有醜寶二世,自然也有醜寶一世。
醜寶一世是禪院甚爾的咒靈,是他的軍火庫。夏油傑很饞這樣方便的咒靈,但指望禪院甚爾割愛是不可能的。于是,夏油傑退而求其次,利用醜寶的血肉和咒力弄了不少離譜的培養實驗。
更離譜的是,還真讓夏油傑成功了。
雖然那次成功無法複制,醜寶二世自帶束縛和限制,沒有醜寶用着方便,但夏油傑已經很滿足了。
就像是現在,禪院家的人當街找麻煩,看似雙手空空的夏油傑不僅能依靠術式之便召喚出自己的咒靈小弟,還能反手拔出一把咒具,照、臉、掄!
“不好!”
“直哉大人!”
“快住手!!”
事态變化得太快又太超乎一般咒術師的預料,出身禪院咒術師戰鬥集團「炳」的護衛差點沒能反應過來。眼見着那窮兇極惡的平民咒術師還想要對出師未捷的禪院直哉不利,兩人急忙厲聲呵斥,然後沖了過去。
絕對不能讓禪院直哉死在這裏!
“可……惡……”禪院直哉那一下雖然挨得結實,腦袋疼,後背也疼,但他的意識還在,自然看到了握着咒具氣勢洶洶沖向自己的夏油傑。之前發生的事情讓他羞惱,但求生欲讓他拼着陣陣抽痛的腦袋,再一次發動了術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