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夏油傑雖然心裏遺憾自己射得不那麽精準, 但他不會那麽沒眼色地直白說出來。他看了佐伯俊雄的成績，有些欣慰地看到他在弓道上頗有天賦，雖然沒有上靶, 但他的箭射進了标靶旁的小丘牆上。相較于射進半途草地上的其他人，夏油傑覺得佐伯俊雄在弓道上有前途。

“我一定會努力的, 夏油大人！”佐伯俊雄提着和弓, 一副幹勁十足的模樣。

夏油傑不禁笑了一下, 道：“那就一起加油吧，俊雄。”

“嗨！”

佐伯俊雄深呼吸，往日裏總是羞怯沉默的臉上此刻盡是堅定的神情。

絕對，不會讓那個白毛有機會再次輕薄夏油大人！！！

***

在晨讀開始前十分鐘, 弓道部早間活動結束。

夏油傑和佐伯俊雄往班級方向走去的時候，有人叫住了他們。

“夏油君，俊雄。”穿着白大褂的美麗校醫笑盈盈地沖他們招手, 是【虎杖香織】，“這裏。”

“虎杖老師, 早上好。”夏油傑和佐伯俊雄走了過去。

“早上好。”羂索用虎杖香織的身體露出一個親和度滿分的笑容來，她将兩個沒有寫标簽的小瓶子遞給夏油傑和佐伯俊雄, “喏, 藥油，給你們的, 練習弓道後，胳膊要是酸疼得厲害，抹在身上揉一揉，會舒服很多。”

“謝謝老師。”

夏油傑和佐伯俊雄沒有拒絕, 因為此刻将這兩瓶藥油遞過來的不僅是帝丹高中的校醫老師, 還是佐伯俊雄有着血緣關系的表姨, 她應該是看在佐伯俊雄的面子上才多準備了一份藥油。

“不客氣呦。”羂索笑眯眯地說道。

夏油傑接過藥瓶，指尖不經意間蹭過羂索的手指，他的眸光忽地輕顫了一下，悄然收緊了握住藥瓶的手指。他擡眸看向羂索，面上保持着禮貌的笑容，說道：“對了，虎杖老師，還沒問，您現在是在米花町住下了嗎？悠仁準備在這邊的保育園上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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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只有我住在這裏，悠仁跟公公還住在仙臺。”羂索笑了笑，十分自然地解釋道，“等我徹底在這裏立足後，再考慮讓悠仁和公公一起搬過來。”

“這樣啊。”夏油傑笑了笑，“還以為能在周末的時候見到悠仁呢。那，就祝老師成功吧。”

“承你吉言，夏油君。”

夏油傑收好藥瓶，跟佐伯俊雄一起離開。

披着虎杖香織殼子的千年詛咒師目送兩人離開，有那麽一瞬，他的眼眸幽深晦暗至極。

咒靈操使嗎？

沒有想到，比可能用做研究破解那個刺青詛咒的佐伯一家，更有價值的東西，竟然是被他一開始誤以為是普通人的夏油傑。

這個小家夥藏得真好，要不是他跟五條家的六眼在學校裏打了起來，他之前竟一點都沒發現他是咒術師，還有着那麽稀有的術式。

要不是夏油傑的實力還不到特級，一旦被他奪取身體後，對方身體的時間和實力都會進入停滞狀态，會毀掉「咒靈操術」的成長潛力，羂索真想現在就奪取對方的身體。

對于了解天元本質的羂索而言，不會有比「咒靈操術」這個術式更适合他成就偉大事業的術式了。更別說，夏油傑還認識這一代的六眼神子五條悟，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何會發生沖突，但沖突之後，那個五條悟明顯對夏油傑十分感興趣。

想到這幾天咒術界的風起雲湧，還有被五條悟破壞掉的多個布置，羂索的神情不禁陰郁了一瞬。

真不知道這一代的六眼在抽什麽風。

咒術界那群老東西當真安逸太久，一個兩個都是廢物，一個才十五歲的六眼都控制不住。要不是因為某種以天元為核心的命運鏈條隐隐鎖定了整個咒術界，冒險殺

死一個六眼只會讓新的六眼誕生，他的手眼也沒有通天到能夠追蹤新六眼的誕生地，可能會失去情報上的先機，羂索真想現在就宰掉五條悟。

在殺未成年六眼神子上，羂索上還是有些經驗的。

只是，得不償失的買賣，他可不會做。

對付六眼，封印是最佳選擇。

可惜特級咒物獄門疆的碎片還差三分之一，天元将碎片藏得太嚴實了，他手上暫時沒有将五條悟徹底封印起來的手段，只能将對付五條悟的計劃延後。

深深地看了一眼夏油傑離去的方向，羂索轉過身，他将雙手揣進口袋裏，慢吞吞地向校醫室走去。

為今之計，只能暫時放棄在咒術總監部高層內的布置，轉入地下，專心将夏油傑這具身體培養至特級水平。他還可以制造一些機會，讓夏油傑和五條悟多接觸接觸。

待得兩人關系足夠親近的時候，想來他将來利用夏油傑的身體封印五條悟的時候也能夠順利許多。

啊，若是能夠看到六眼絕望又憤怒的樣子，他這一番辛苦就沒有白費。

羂索的唇角高高翹起，心情轉晴，全然不知夏油傑拿着他饋贈小禮物轉身的那一刻，眼神就已經沉了下來。

兩人不經意間碰觸的指尖已經暴露了羂索的惡意和心思。

【虎杖香織（羂索）當前好感度：50】

【好感度描述：這是一具正在成長着的、最契合我的容器。】

距第一次見面，虎杖香織（羂索）的好感度漲了50，從漠視進入到了友好等級好感度，高興嗎？

一點都不！

夏油傑只覺得毛骨悚然。

看看【虎杖香織】的好感度描述，什麽叫做最契合她的容器？

夏油傑立刻就想到了“借屍還魂”，這是他從一些恐怖系影視劇小說中得到的靈感。再聯想到第一次見面時【虎杖香織】額頭上的那一道縫合線，這個【虎杖香織】真的是佐伯太太的表妹嗎？

還是說，她其實是一個披着虎杖香織外殼，內裏卻是不斷更換身體來行走人間的惡靈？

是的，惡靈。

在夏油傑看來，除了惡靈以外，應該沒有什麽東西想要得到人類身體做容器了。

這件事，虎杖悠仁和他爺爺知道嗎？

羂索……那個惡靈的真名就是羂索吧。他早該明白，好感度系統對于那些用假名招搖在外的人會将真名放在（）标出，比如安室透（降谷零），比如Zero（？？？）……Zero因為真名未知還特意用（？？？）指代，虎杖香織（羂索）這裏，自然是虎杖香織是假名，羂索是真名。

他當初覺得羂索不像是一個人的名字，才誤以為這是虎杖香織的教名。

一個惡鬼使用佛教法器的名字，還真是諷刺。

夏油傑的臉色變了又變，任誰知道有惡鬼披着人類皮囊，刻意接近還觊觎他的身體，心情都好不起來。

最重要的是，他、夏油傑，擁有着見咒靈和見鬼魂兩種天賦的特殊咒術師，竟然完全沒有看出【虎杖香織】身上的端倪。要不是好感度系統，他肯定會被【虎杖香織】的身份和态度所迷惑。

等等，這個【虎杖香織】，莫非就是五條悟之前說過的，持有相同詛咒印記的第三人？

夏油傑眉頭緊鎖，有可能啊。

雖然被觊觎身體的事情讓他覺得很惡心厭惡，但他的身體無論是本身的素質還是自帶的稀有術式，确實有值得觊觎的地方。

動機有了，然後是手段。

以手機訊息誘騙他成為詛咒游戲的卒子不成，就利用其他人在游戲過程中詛咒他、殺死他，然後占據他的身體？

好感度評價中的“成長中”也讓他在意，或許，【虎

杖香織】沒有立刻奪取他身體的意思，她在等待果實成熟？

不管是哪一種猜測，都讓夏油傑既惡心又憎惡。

“俊雄。”夏油傑招呼了一聲同伴，他低聲道：“将藥瓶給我。”

“是，夏油大人。”佐伯俊雄沒有猶豫地将他那份藥瓶遞給夏油傑。

夏油傑拿着兩個藥瓶，直接将它們塞進自己的儲物櫃裏，然後對佐伯俊雄囑咐道：“俊雄，離【虎杖香織】遠一點，她有些問題，不要單獨跟她見面。”

她給的東西，最好不要用。

這樣的囑咐其實很無禮，畢竟，【虎杖香織】是佐伯俊雄的表姨，他們之間有着血緣關系存在，但夏油傑知道，佐伯俊雄一定會更相信他。

果不其然，佐伯俊雄半點也遲疑也無，他毫不猶豫地點頭，說道：“好的，夏油大人。”

他本來就對【虎杖香織】無感，親戚就親戚，無所謂。別說不要單獨見面，就是夏油傑說要幹掉【虎杖香織】，佐伯俊雄開動腦筋，撸起袖子，也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幹了。

夏油傑慢慢吐出一口氣，他沒有跟佐伯俊雄說出自己有關【虎杖香織】可能被頂替這件事的推測，沒有證據是一方面，還有就是，夏油傑不會低估一個可能已經奪取了一具人類身體還僞裝得天衣無縫的惡靈實力，哪怕夏油傑直接間接幹掉的惡靈不在少數。

裝不知情，那個惡鬼會繼續裝模作樣。一旦撕破臉，肆無忌憚下的惡鬼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而且，這件事潛在的麻煩之處還在于，在其他人眼中，【虎杖香織】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萬一幹掉占據了她身體的惡靈，真正的虎杖香織回不來怎麽辦。

夏油傑可不想因為一個心術不正的惡靈葬送掉自己和俊雄的未來。

他第一次遇到這種已經奪取人類身體的惡靈，他需要一個周密的計劃，最好在動手前試探出這個羂索的實力和潛在的勢力，或許可以拉來甚爾當幫手，确保她死得足夠徹底。

一年A班的教室裏，夏油傑捏了捏手指，表情格外平靜地翻開了英文書。

晨讀時間到了。

他的調查與獵殺計劃，課後繼續。

***

夏油傑不知第幾次感慨，無聊的高中生們當真是八卦的一把好手。

剛下課，就有學生三兩個聚在一起。

于是，在他們口中，昨天下午在米花綜合病院中死于詛咒的南條道三就成了被弓道部前部鬼魂糾纏并殺害的倒黴蛋替身，從他的死向外延伸，俨然就成了針對整個弓道部的詛咒。

對着同伴小聲八卦的學生信誓旦旦地說，南條道三的死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弓道部新晉成員夏油傑：“……”

“等等，可我聽一位前輩說，導致南條那啥的不是弓道部的前輩，而是弓道場旁邊櫻花林裏的妖怪。”同伴表達出質疑，小聲地說道：“因為吸收了南條的靈魂，所以被破壞的櫻花林恢複如初。昨天放學的時候，那個林子還是一副破破爛爛的樣子，一早上就恢複了，草地那麽茂盛，樹上還開滿了櫻花……學校肯定不會有這麽強的行動力，這裏面肯定有超自然力量在！”

率領咒靈小弟辛辛苦苦跑了多個山頭挖坑刨樹再運到學校裏平地種樹順便還栽種了草坪的咒靈操使夏油傑：“…………”

善後得太完美，也是他的錯咯？

“真的假的？”

“我親眼看了，那林子複原得非常完美，花開得太鮮豔了。你沒聽說過那句話麽，‘櫻花開得絢爛是因為樹下埋着屍體’。”

“啊這……難道……”

“真屍體應該沒有，但……南條死了，櫻花林複原了，說不定那林子就是吸收了南條的生命所以才恢複得

這麽好！”

“噫！”

說到這裏，有些被吓到的兩人同時搓手臂。

“好可怕。”

“這、這算什麽，我聽靈異社的學長說，我們帝丹高中裏流傳着不少靈異傳說，什麽‘會傳出嘆息聲的體育館倉庫’，什麽‘被詛咒的樓梯’……”

“啊啊啊，你別說了！”

“明明是你先說的！”

“夏油。”班級門口有人叫夏油傑，“有人找。”

夏油傑擡眸望去，正見到站在班級門口揮手打招呼的工藤新一。

夏油傑深紫色的鳳眸暗了一瞬，果然來了。

***

“工藤，有事嗎？”

“啊，是這樣的，夏油。前天下午放學那會兒，我和蘭遇到你走出教室的時候，你當時說收到一條垃圾訊息，還奇怪為什麽對方會有你的電話號碼……”

夏油傑雙臂環胸，他打量了一下表情管理還算優秀的工藤新一，直接道：“工藤，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才過去兩天，我的記性沒有那麽差。”

“哈，哈哈。”工藤新一幹笑兩聲，臉上露出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來，但眼神卻格外銳利，他死死盯着夏油傑的臉，試圖從他表情的細微變動來判斷他內心的想法，嘴上則很輕快地解釋道：“那我就直說了，那個……我有一個朋友，他在前天下午15:15分接到了一條用意不明的垃圾訊息，那條垃圾訊息可能攜帶虛假鏈接。我朋友回複那條訊息後，對方盜取手機內重要信息，還轉走了他一大筆錢！”

工藤新一握拳，做義憤填膺狀。

夏油傑：“……”

來了來了，這熟悉的#我有一個朋友#句式。

這說謊不眨眼的架勢，難道是名偵探标配？

也就是他早就知道工藤新一的打算，不然，現在恐怕會真的被工藤新一忽悠過去。

這般想着，夏油傑瞟了一眼工藤新一的西褲口袋。

對方校服西褲口袋撐開一條小小的縫隙，露出約莫三分之一的瞳仁來。

這是咒靈隙間女的拿手好戲，只要有縫隙，不管是多離譜的縫隙，它都能鑽進去給他看。

默了默，夏油傑果斷跟着一起演戲，他皺起眉毛，試圖表現得出憤怒與憂慮的情緒來，說道：“竟然……你們報警了嗎？警察怎麽說？能追回那筆錢嗎？現在的騙子，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太可惡了！”

“是啊是啊太可惡了……不是，沒有報警，因為……對方取走他的錢後，那些訊息就自動删除了。我朋友問了銀行那邊認識的人，說是那筆錢的提取完全符合流程，警方來了也追不回那筆錢。”工藤新一努力編故事，他看向夏油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夏油，我想要跟你昨天收到那條垃圾訊息對照一下，看看是不是對方群發的訊息……對了，夏油，你沒有回複訊息吧？”

“當然沒有。”夏油傑配合地掏出手機，在工藤新一炯炯有神的目光中，他打開手機，進入訊息界面，然後戳入了垃圾箱中。

工藤新一：“？？？”

“這種來路不明的訊息，我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當時就拖進了垃圾箱中。”夏油傑戳開那條訊息，然後将手機屏幕轉向工藤新一。

“你收到的也是這個東西嗎？”

工藤新一看着手機屏幕上的訊息。

黑色背景，綠色文字。

【現實已被詛咒。】

【證明你有資格獲取獎勵。】

【珍貴的聖杯就在你的手中！】

【抓住？忽略？】

果然跟南條道三收到的那條訊息一模一樣，而在時間上，夏油傑收到的這條訊息要比南條道三早十五分鐘。但是，夏油傑跟南條道三不同

，他沒有被訊息上的故作玄虛給糊弄住，直接當成垃圾訊息扔進垃圾箱裏了。

不得不說，明智的選擇。

不過，夏油傑的拒絕，會是南條道三手機上彈出與他相關選項的原因嗎？

南條道三收到的第二條訊息上，那個【你的眼睛】還是【夏油傑的眼睛】的選項中，南條道三選擇的是【夏油傑的眼睛】。

聯想到那一日南條道三戳瞎自己眼睛的行為，工藤新一無論怎麽讀那條訊息以及南條道三的回複，他都覺得這個選擇其實對夏油傑惡意滿滿……雖然現實是，傷的是南條道三，而不是夏油傑。

這其中肯定有問題，只是他還沒有調查出來。

南條道三收到的的信息雖然已經複原出來了，但工藤新一試過了，完全沒法向它發送回複，夏油傑手機裏的這條訊息是目前唯一的線索。

工藤新一努力調整表情，他先是點頭：“确實是這條訊息，一模一樣。”頓了頓，他有些遲疑地看向夏油傑，小聲地道：“夏油，你能将你的手機借給我一天嗎？我保證一定會守護好你手機裏的個人信息，我就是想要幫助我的朋友将那個幕後黑手揪出來。”

“賭上偵探的名譽！！”

夏油傑高高地挑起一邊的眉頭，他看向表情有些忐忑的工藤新一，顯然，對方自己清楚，他這個請求很不禮貌。

但對于夏油傑而言，對方這個要求，完全在他的預料中。

夏油傑慢慢斂起面上的表情，他垂下眼，狀似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然後道：“工藤，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說着，他将那只手機放在了工藤新一的手上。

工藤新一的眼睛唰地一下子亮了起來。

“嗨，夏油，你放心好了。”工藤新一握着手機，語氣激動地說道：“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一定會揪出那個潛藏在手機訊息背後的黑手，絕不會讓夏油成為下一個受害人！

夏油傑表情嚴肅地點頭。

他會讓隙間女好好盯着工藤新一，關鍵時刻打暈他，絕不會讓他步了南條道三的後塵！

【工藤新一 當然好感度：60】

【好感度描述：順眼的家夥，配合的潛在受害人，賭上偵探名譽，誓死保護你的安全。】

***

夏油傑原本以為自己日常生活中的麻煩在于隐藏在帝丹高中的詛咒印記以及觊觎着他的身體、不确定是否與詛咒印記事件有關的【虎杖香織】，萬萬沒有想到，今天份的弓道部部活結束後，去真堂部長推薦的那家弓道用品店買了和弓和皮護手的他和佐伯俊雄剛出店鋪就被人給堵了。

他的校園生活到底怎麽了？！

夏油傑不由得在心中發問。

來人是一個大概十五六歲的少年，穿戴很複古，黑色和服上衣、淺色馬乘袴外加足袋木屐，這一身看着就很貴，看着就是那種守舊大家族養出來的大少爺。

但細枝末節上又顯得很潮流叛逆。

他有一頭金發，但發根露出的黑色證明這頭金發是染的。他戴耳飾，不是在普通的耳垂位置，而是耳廓骨的位置，還是兩對耳鉗，比夏油傑目前在周末才會戴的耳釘還要招搖。

少年的長相倒是還不錯，五官俊秀，但臉上那種自大驕矜的表情，看着就惹人厭。

看看金發少年這明顯來者不善的表情和他身後跟着的兩個打手，再看看那正在天空中蔓延聚攏的黑色泥沼……好吧，那叫做「帳」，夏油傑的臉色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