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山游歷去了,怎麽,玄清師姐也聽說過我們法海師兄麽?”

然後莫晴覺得給自己扇風扇成了傷風……

這次去金山寺觀禮,莫晴除了對那個傳說中二十歲修為便超過其師父的法海感到十分好奇之外,便沒有覺得多有趣。上淨真人還沒教她禦風訣,于是她只能靠着雙腿趕路,還好那個頑固的小胖老頭兒說是怕金山寺的夥房虐待自己的寶貝徒弟,把大徒弟也跟着派來,于是一路上莫晴欣賞欣賞風景,談論談論美男,調戲調戲大師兄,倒是也沒覺得用雙腳從錢塘走到南徐有多辛苦。

直到來到了南徐,莫晴才反應過來自己從杭州走到了鎮江……

于是莫晴來到金山寺的第一天是在廂房中躺屍渡過的,回到古代搖身一變成為和諧號的感覺是非常微妙的。

長秋子還以為自己的小師妹水土不服,不管在佛門是不是應該準備葷腥飯菜,當晚就做了一桌子大餐給莫晴補元氣,莫晴掙紮着從床上爬起來拿起筷子顫抖着雙手往那一盤魚香肉絲伸去,然後就聽見一個好聽但嚴肅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今日功課做完了?都在這裏閑着幹甚,回去抄十遍《律藏》給我。”

幾個弱弱的聲音随之響起:“法海師兄……我們……只是想聞聞肉香……”

“還不快去!”

然後莫晴就聽見一陣慌亂逃跑的腳步聲。

……

莫晴弱弱地收回了筷子,然後看向師兄,長秋子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然後說:“師妹,師兄還是給你熬一鍋素粥來吧……”

莫晴又看向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她決定像師父不高興思禪大師一樣,她也要不高興法海這貨了。

第二天,莫晴裝着一肚子的鹹菜素粥去見金山寺新任住持法海,法海很年輕,一身白色僧袍看着淡然出塵,眉眼十分俊俏,但也跟莫晴那個絕色祖師爺一樣,一臉的嚴肅正經,讓人生不出半點旖旎的心思。

看見法海的第一眼,莫晴就湊到長秋子的耳朵邊說:“大師兄,看看,除了是個和尚,人家活脫脫就是個人生贏家啊。”

長秋子一臉莫名地看着她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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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法相莊嚴的法海,莫晴忍不住也正經起來,兩個人分別對坐在蒲團上,法海身後站着一衆月白僧衣的和尚,锃亮的腦門兒在白日裏端端增加了光污染的污染程度,莫晴着杏黃色道袍,身邊坐着同色道袍的長秋子。

幾個人大眼瞪小眼半天,莫晴咳了幾聲先裝模作樣開口了:“幾年前我跟師父下山游歷之時,曾遇見過一只花妖,此妖扮作尋常人類女子的樣貌,甚至還與一名舉子婚嫁。師父将她收服之時,那名舉子痛哭流涕,讓師父歸還他的妻子,可真當師父将已經現了原形的花妖歸還之時,那名舉子卻被吓得逃走,真是可嘆哪。”

“妖就是妖,人就是人。”法海嚴肅着一張臉,“人妖殊途,且妖性本惡,若不及時鏟除,必将為禍人間。”

“法海大師就不相信有善良的妖麽?”莫晴扯了扯嘴角。

“妖無人性,何來善良?”法海道,“就算是人,也有魔性之說。”

莫晴:“……”

這和尚是有多憤世嫉俗啊尼瑪……

晚膳前總算結束了這場坑爹的回話,莫晴從蒲團上站起來,揉揉酸痛的腰,正準備跟着長秋子混進夥房去看看有什麽食材,法海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玄清道長切不可再從山下帶上家禽畜肉來,佛門清淨之地容不得煙塵火氣。”

莫晴:“……”

“也不準偷偷倒在後山菜園裏,會被戒律院養的那幾條黑狗吃掉。”

莫晴:“……”

人不準吃肉就算了,狗也不能吃肉,金山寺的狗狗們你們傷不起啊!

10青蛇

在金山寺待了幾天,莫晴覺得自己都快成為一朵淡淡憂傷的女子了,是的,嘴巴裏面味道淡得憂傷。

盡管她身邊擁有神廚長秋子道長,能把簡簡單單的素粥做出麻辣小龍蝦的味道,但到底是不能代替真正的珍馐美味。除了思念葷菜,莫晴只剩下讀書這一項說是愛好也頗為勉強的事情來聊以自/慰。

莫晴每天早上去講經閣聆聽金山寺年紀最長的思延大師講說佛理,思延大師在江南一帶是有名的佛理大師,雖修為不及其師兄思禪大師,但如果兩師兄弟坐下來平心靜氣地論佛,到最後跳腳的一定是作為師兄本應更加沉穩的思禪大師。是以,除了本寺的僧人,還會有些南徐城的善男信女前來聽道。

莫晴自然是聽不懂高深的佛理的,思延大師講《金剛經》的時候,莫晴只有拿了紙和筆速速将大師之前說的記下來,回到廂房裏面對着死記硬背,晚膳前與法海論人之一生時,像模像樣地說了一句:“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然後法海微微一笑:“你去聽思延法師講經了?”

法海難得不嚴肅的時候倒是頗為溫柔,莫晴受寵若驚之餘點點頭。

第二天莫晴再帶着紙筆去講經閣的時候,就看見一衆聽衆最前方坐着身着潔白僧衣的法海。法海看見莫晴帶着紙筆時候只淡淡說了句:“佛存于心,心有佛,則處處有佛,紙筆無用。”那張嚴肅臉令莫晴想到了當年初中時候人稱午夜兇靈的訓導主任,于是她反射性地丢掉了紙筆,法海見她如此,滿意地點點頭,然後說:“晚膳之前讨論今日所講。”

莫晴:“……”

長秋子在金山寺倒是待得頗為清閑,金山寺夥房的師傅仰慕他威名很久,幾乎是他一上了金山,夥房師傅就迫不及待将他迎至廚房,幾天下來,金山寺衆位佛僧奉他若上賓,進門出門碰見了,都要用歡喜的口氣招呼一聲:“長秋子道長!”然後再加一句“今天中午/晚上吃什麽?”

而莫晴這個苦逼,則每天晚膳前都要跟法海論佛,說是論佛,不如說是單方面被法海教訓。佛理浩瀚,佛之眼觀遍人世百态。說到人性之執念,法海說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談及俗世之愛,法海說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于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然後法海反問莫晴,莫晴正色道:“人生在世如身處盛宴之上,心不動,人不妄動,不懂則不餓;如心動則人妄動,餓其身饑其骨,于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法海:“……”

法海看着莫晴十分認真的表情,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之前默許長秋子道長在你的飯菜裏面添了一道青菜肉絲。”

莫晴熱淚盈眶:“我佛慈悲。”

等到了離開金山寺的日子,長秋子背着包袱看着走在前面的莫晴,揚着嗓子喊道:“師妹,俺發現在金山寺這段日子你更加清瘦飄逸了,像畫裏的仙子似的!”

莫晴扭頭,一臉悲憤地看着自己的天然呆師兄。

離寺的時候,金山寺衆僧人還自發來到寺門口送別,一個個滿臉苦逼地挨個兒和長秋子握手道別,只差搖着小手絹喊戰友啊戰友親愛的戰友當心夜晚北風寒,所以說,一個女人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必須要抓住他的胃這句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長秋子道長雖然修為不濟,但是他抓住了一群人的胃,所以抓住了一群人的心,連號稱看破紅塵的大師們也不能免俗。

于是莫晴想如果當年她去新東方學了點兒手藝回來,那麽也不會淪落到活了幾輩子都嫁不出去這種苦逼境界了。

金山寺衆僧只有法海一個人堅定地抵抗住了長秋子好廚藝的誘惑,長秋子和莫晴離開時,他還一個人在禪房打坐,等一個小沙彌告訴了他那兩位來自太虛觀的道長已經下山之後,他沉默良久,說:“自上回游歷已經兩年,不知如今錢塘縣又是何番景象。”

小沙彌:“?”

法海看向窗外院中的菩提樹,過了很久才說:“我是不是該下山游歷一番?”

小沙彌:“……”

法海翻開自己面前的《地藏經》,喃喃自語道:“既以斬妖除魔為己任,必當游歷世間,鏟除妖禍。”

小沙彌:“……”

法海合上書,站起身,手裏拿着一串純白色的念珠走至窗前:“先去錢塘縣走一遭吧。”

小沙彌:“!!!”

當晚,金山寺衆僧都在傳,看似穩如磐石的法海住持并沒能抵擋住長秋子道長美味齋飯的誘惑,以下山游歷為借口,決定親自趕往錢塘縣太虛觀大吃一番。

而另一邊,莫晴回到太虛觀潇灑之後沒多久,就被上淨真人給攆了出去。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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