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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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會地點設在北揚體育場內。

晚上六點半,夕霞在天邊勾勒出數道光亮,遠處雲層反射着霞光,夕陽晚景,美似動态畫卷。

夏天的風帶着躁熱的勁。吹拂臉上,悶熱非凡。

體育場外擺着許多小攤,賣熒光棒,發箍,周邊之類。

“你喜歡哪個顏色?”祁稚停留在一個小攤前,轉頭詢問許縱承喜好。

許縱承掃了眼小攤上的熒光棒,本欲拒絕,但對上祁稚期盼的眼神後,微頓,不想讓她失望,便道:“你挑。”

祁稚笑一聲:“好啊,”然後挑了根藍色的,遞給許縱承。

已有人陸續排隊進場。

祁稚手裏拿着根黃色熒光棒,笑道:“和我衣服一個色,還挺好看的。”

許縱承聞言,掃了眼她衣服,姜黃色圓領上衣,沒什麽圖案。但這種亮色,很襯膚色,也顯得青春洋溢。

過了幾秒,男人聲音順着夏風吹在她耳畔,清冷,擲地有聲:“嗯,好看。”

兩人視線交錯,祁稚便知道他誤會了,尴尬地抓了抓頭發:“我是說熒光棒,沒自誇。”

祁稚本意是想說黃色熒光棒好看,但不知許縱承為何回錯了意,以為她是在自誇自己的衣服好看。

許縱承嗯一聲,視線淡淡,“我也沒誇。”

都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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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是在真心實意說她衣服好看。

意識到這一點,祁稚耳邊彌漫上一片淡紅。她清清嗓子,看向排起長隊的人群:“進場了。走吧。”

許縱承嗯一聲,祁稚不由自主看向他。天空燒紅了雲,泛着深色紫紅,夕陽光線透過,男人側臉利落分明,渡上層淺淡霞色。

唇色平常是淡色,但今天可能是因為剛喝過水,看上去比平時顏色深些,禁欲又勾人。

一副,很好親的樣子。

祁稚咽了咽喉嚨,撇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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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稚兩張票都是內場前排票,距舞臺很近,觀看清晰。

樂揚樂隊是前幾年紅起來的,四名成員,三男一女。歌曲質量極高,首發專輯銷量就直沖雲霄,在這個浮躁時代,燃起屬于他們獨特光芒。

“我最喜歡盛峪。”

坐在內場座位,像無數個來看偶像演唱會女孩一樣,祁稚笑容真切。雖然能經常來看演唱會,但每一次和盛峪相見,感受都截然不同。

盛峪是樂揚主唱,歌聲獨特,音質清澈,在音樂圈裏粉絲無數,憑借着英俊長相,也成為樂揚人氣最高的一位。

今晚的演唱會,很多人都是為了盛峪而來。

“但我聽說,盛峪之前不是這個樂隊的,他是被替補上來的,”祁稚同許縱承八卦着,小聲說,“這些八卦,你應該不知道吧?”

果然,許縱承掃一眼壯麗舞臺,眼神動了動,似乎掩藏着別樣情緒,語氣低沉:“不知道。”

“哎,盛峪今年也二十五,你們年齡差不多大。”祁稚似乎找到盲點,笑道:“真沒想到,你也喜歡看演唱會。”

許縱承嗯一聲,藍色熒光棒倒影出他深沉雙眸,整張臉看上去比平時還要好看幾分。

不知道為什麽,祁稚看着這樣的許縱承,總覺得和平時的他,看起來不太一樣。

平時的許縱承,冷淡穩重,看上去成熟而內斂。

但今天的許縱承,仿佛揚着少年氣,眉眼都寫着張揚和鮮活。

仿佛,回到了少年時代。

就像是,換了個人。

但仔細端倪,,又不完全是這樣。

燈光光束照在他臉,明明暗暗,時有時無,五官依舊立體出衆,但似乎在這副淡淡表情下,還藏了更多的,她不知道的情緒。

今天的許縱承,落在祁稚眼裏,很矛盾。既覺得鮮活,但又覺得比以往更沉默。

“發什麽呆。”

許縱承聲音傳來,祁稚猛地醒過神來,手裏拿的熒光棒随之一顫,她頓了頓:“沒什麽,”然後看向舞臺。

不知什麽時候,樂隊已上場。身邊的吶喊聲也燥熱起來。整個體育場充斥着叫喊和狂熱。

祁稚這才意識到,她居然為許縱承走神,以至于盛峪上場,都沒任何反應。

中場休息時,祁稚遞給許縱承一瓶水:“等下會有抽粉絲送簽名的活動。我還沒有盛峪單人簽名,”她望一眼只剩主持人在的舞臺,“哎,我運氣一直不好,習慣了,這種抽人的活動,從來就輪不到我。”

許縱承接過礦泉水,熒光棒亮着,點點光亮倒進他眼裏,瞳孔看上去比以往黑,語氣上揚:“很想要?”

祁稚似乎沒意料到許縱承會問這個,愣了下,認真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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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峪留着藍色狼尾,唱歌時,光束根據設計,打在他鼻梁以及嘴唇,營造出一種絕佳氛圍。

吉他手和貝斯手都是男生,二十多歲,高大帥氣。吉他手叫揚延,貝斯手叫梁與銳。

鼓手是一名女生,鄭寒栖。也留着狼尾,敲着鼓面,節奏帶感而有勁。

随着打鼓節奏,身體晃動,看上去熱辣又酷飒。

整場演出全程高能,粉絲們叫喊聲一潮高過一潮。

接着,樂揚帶來他們最後一首歌謝幕。

同時,這首歌也是他們的成名曲《共你》。

盛峪嗓音低沉悅耳,把《共你》這首歌拿捏得十分到位。一首唱畢,成員彎腰,掌聲經久不息。

随之演唱會結束。

主持人走上臺:“感謝樂揚樂隊的演出,相信在場的歌迷粉絲們都欲罷不能吧?”

臺下粉絲們用叫喊替代回答。

随意抽在場粉絲送簽名照是樂揚樂隊的慣例。

祁稚不作希望,盯着盛峪在臺上抽人。

光束照到誰,誰就會收到簽名。

盛峪目光掃過前幾排,忽然在祁稚周圍停下。祁稚楞了下,但盛峪目光只簡單停留幾秒。

祁稚沒注意到的是,盛峪在過後的一分鐘,全程都盯着她這個方向。

似乎,是在看某一個人。

果然。祁稚運氣一向堪憂。

直到最後一輪,到沒落到她這。

她看向大屏幕,卻意外看到被抽到的人,是賀執鶴。

賀執鶴眸似點漆,單眼皮,五官含着股陰郁,但因為皮膚白,又顯得俊美。

當他的臉出現在大屏幕上時,現場爆發出一陣響聲。原因無他。

賀執鶴從小就長得好看,大了更似妖孽,雙眸水靈而漂亮。

出場時,祁稚一直在想,賀執鶴怎麽會出現在這?

因為想得出神,忽然一腳踩空,心一下子重重提到嗓子眼。

許縱承眼疾手快拉她一把,兩個人一下子靠得很近,祁稚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拉住,一直被他帶出了體育場。

心跳如擂鼓,響在耳側,直到出了體育場,許縱承才松開。

出場時人很多,不小心踩空也很容易出現踩踏事故,許縱承這樣做是在保護她的安全。

“你今天怎麽回事?一直心不在焉,”許縱承道,手裏拿着熒光棒,“沒拿到簽名?”

祁稚笑道:“我今天有心不在焉嗎?”她眯着眼,倒打一耙:“你觀察這麽仔細,一直在看我啊?”

“不用看也知道。”許縱承說。

祁稚笑:“你這麽了解我啊?”

許縱承:“我不瞎,”他語氣涼涼,“踩空了,很明顯。”

祁稚:“......”

兩人逐漸走到路邊。

“祁稚!”

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喊。

祁稚莫名覺得熟悉,回頭,賀執鶴正朝她走過來。

賀執鶴眸子裏含着細碎的光,看了眼許縱承,道:“這是?”

祁稚還沒說話,許縱承便開口了:“陪她一起看演唱會的人。”

祁稚聞言,頓了下,掃向許縱承,含笑,轉頭朝賀執鶴:“你運氣很好啊?”

賀執鶴把簽名照遞給祁稚:“是你運氣很好。”

祁稚啊一聲,有點驚訝:“送我啊?”

賀執鶴嗯一聲:“當然送你。”

祁稚擺手:“還是別了,你自己留着吧。”

兩人正說着話,忽然一個工作人員模樣的人朝他們走過來。

準确地說,是走向許縱承。

随後,許縱承朝前走幾步,祁稚莫名覺得這個工作人員眼熟,似乎,在哪見過。

緊接着,許縱承和那人交談了會。那人似乎還想多說什麽,但看向許縱承表情,便沒說話,轉身朝體育場走了。

“祁稚,你真不要嗎?”賀執鶴說。

祁稚把視線從許縱承身上收回,仍是拒絕口吻:“真不用了,你自己留着。”

賀執鶴眼眸閃動,睫毛輕顫,說:“你生日那天......為什麽不來找我說話?”

祁稚啊了一聲,似乎在想措辭,想了一會,說:“你也沒來找我呀。”

兩人又聊了會。

祁稚不知道許縱承什麽時候站在她身邊。

“很晚了。”他道。

“那,再見?”祁稚朝賀執鶴道。

賀執鶴沒再說話,轉身走了。

祁稚當場僵在原地。

這人!怎麽還和小時候一樣!愛生氣!

“不去追?”許縱承偏頭看祁稚。

祁稚悶聲道:“不去。”

許縱承:“那獎勵你一樣東西。”

他拿出一張照片,在燈光下,清晰可見,上面寫着“盛峪”兩字。

強勁有力,潦草但絕對是真跡。

祁稚驚呆,半晌,才道:“哪來的?”

許縱承指了下剛才那位工作人員:“說是随機送的。”

祁稚:“?”

但緊接着,她想到許縱承之前的話,眨了下眼,問:“我不去找賀執鶴,你就獎勵我......這什麽邏輯?”

許縱承理所當然地說:“縮短時間,盡早回酒店。”

祁稚:“......”

祁稚:“我還以為......”

許縱承在燈光下,削弱幾分冷淡,眼神多幾分柔和。

“簽名,你要不要?”他問。

祁稚笑着接過:“當然要,這可是你給我的獎勵,”她得寸進尺道:“那下次獎勵是什麽時候?”

許縱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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