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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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峪和祁稚眼神倏然撞上,他了然地笑了笑:“沒什麽意思,就是想感嘆一下以前。”

“......”祁稚揚了揚眉:“有什麽好感嘆的嗎?都已經過去那麽久了,你們都已經展開了各自的生活。”

盛峪:“很可惜啊,他本來可以像我一樣,憑借《共你》一舉成名。”

祁稚眼神動了動。

盛峪看到她反應,長眉一揚:“他當初離開樂隊的時候,我還只是個替補。但時過境遷,我現在已經是樂隊主唱。”

“......”像是無話可說,祁稚思忖良久,問:“你們以前真的是朋友嗎?你好像一點都不了解他。”

“我不了解他?”盛峪松了松口罩:“他當初因為生我的氣,一走了之,我到現在都沒有怪過他。反而一直和他道歉,他有接受過我的道歉嗎?”

有一種猜想在祁稚腦中一閃而過,滞幾秒後,她清了清嗓:“他為什麽離開樂隊,你不清楚原因嗎?”

盛峪笑了笑:“許縱承在生我的氣,所以就一走了之。”

祁稚抿了抿嘴,擡頭直視盛峪,目光逼人:“你覺得他是因為生氣才離開樂隊?”

“不然還有什麽原因?”盛峪說,“除了想報複我這個原因之外,我是真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祁稚:“他報複你,所以他離開樂隊?你那時候還只是個替補,他離開樂隊怎麽能報複到你?你邏輯學是體育老師教的嗎?”

盛峪:“我的意思是,他離開樂隊,整個樂隊就像是一盤散沙。沒有任何支撐,怎麽能走得長久?樂隊對他來說不值一提,但對我來說,卻是很重要的存在。”

“......”像是無法溝通,祁稚頓了頓,說:“如果你足夠了解他,你就不會說這樣的話了。”

盛峪:“我比你認識他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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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像是被按下靜音鍵盤,萬籁俱寂似的。

幾個小朋友嘻嘻哈哈地揚着笑走進餐廳,手裏各自拿着個小氣球。

“時間從來不是用來論長短的,你認識他再久又怎麽樣,你一點也不了解他,”祁稚視線停在那幾個彩色氣球那,說:“事情都過去了,又何必重提?”

她長久地頓了下:“我真為許縱承覺得不值,如果沒有他退出,哪裏輪得上你當樂揚主唱?哪裏又輪得上你一舉成名?你是因為他才有這樣的機會,你不謝謝他,反倒怪他?盛峪,我真的很後悔,以前把你當作喜歡的歌手。”

說完,祁稚起身,深深地看了眼盛峪,提着打包好的飯菜,轉身離開。

日光有點刺眼,她閉了下眼,再次睜開眼時,小朋友的氣球恰好從她身邊飄過。

氣球是藍色的,比萬裏長空還要藍。

驅車前往南附醫院,祁稚思緒不斷。

但唯一肯定的是,她不會将遇到盛峪的事,告訴許縱承。

那些過去的事本就不值得再提,他過去的人生,她沒有參與到。

但未來的剩餘時間裏,她一定會全程參與。

元旦那天,許縱承一直忙到晚上十一點多,才脫下手術服。

手術時間持續這麽久,祁稚也是第一次見到。

坐在他科室對面的長椅上,臨近十二點,祁稚清醒地看着他走出手術室。

下班後,許縱承換下白大褂,祁稚自告奮勇送他回家。

許縱承的車便被留在了醫院停車場。

許縱承家樓下。

祁稚透過元旦那晚的月光,掙開許縱承牽她的手,凝一秒,戳了下他手心,兩人目光對上,許縱承疲憊褪去,淡淡笑了笑:“怎麽了?”

“沒什麽,”祁稚聲音有點悶,“就感覺你挺累的,”她盯着他,接着說:“然後呢,我現在,”微頓,“就特別想抱你一下。”

許縱承揉了揉她頭發:“就僅僅是想抱一下嗎?”

“......”祁稚點頭,過一秒,站定腳步,轉身抱了抱他。

抱了一會後,她舔下嘴唇,遲疑幾秒:“可以反悔嗎?”

忽然,就不想僅僅是抱一下了。

許縱承雙手輕輕環着她腰,聲音微啞,沒同意也沒拒絕:“再讓我抱一會。”

祁稚哦了聲,整個人被環住,像是被圍成一堵不透風的牆。

腦袋空白片刻,她捏了捏他衣服一角,幹巴巴地說:“我覺得你剛才的提議挺不錯的,我可以考慮一下。”

許縱承依舊抱着她,像溺在一汪春水裏,惬意得不想松開。

良久,他聲音磁沉:“什麽提議?”

祁稚眨下眼:“你剛剛問我的一個問題——就僅僅是想抱一下嗎?”

許縱承靜待她下文。

“我考慮好了你這個提議,你既然很不想僅僅是抱一下,我倒是可以勉為其難地答應你。”兩人視線交彙,祁稚慷慨大方地說:“讓你不僅僅是抱我一下。”

許縱承微頓,高大身形往右邊偏幾個幅度,凜冽眉眼在月光下顯得冷凝,但眼裏盛着點笑意。

他彎腰,親了親她額頭:“那再親一下。”

二月份時,祁稚放寒假,便在互聯網公司實習。

實習的公司離南附醫院不遠,開車只需要十分鐘左右便可抵達。

但兩個人都太忙,中午根本騰不出什麽時間,而祁稚又處在實習期,加班加點是常有的事。

所以自從她實習上班以後,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便少了些。

一開始祁稚都還沒這樣覺得,她上班一旦忙起來,便什麽也顧不上。許縱承當然也忙,他今年還得開始帶研究生。

但就算許縱承再忙,兩人之間,也是他最早察覺出,并提出不滿的人。

新年剛過,二月裏的一天,許縱承下班早,來祁稚實習公司接她。

祁稚那時正在忙一個項目,整天忙得腳不沾地,直到晚上九點半,她才堪堪看了眼手機。

【在樓下等你】

信息顯示是六點半發的。

祁稚忙回消息:【你還在?】

XZC:【我在。】

祁稚工作忙完,整理下工位桌面,拿着包下樓,在寫字樓底下,一眼看到站在車前的男人。

冬風吹拂,星空明亮,遠處挂着一輪月。周遭都是高樓大廈,鱗次栉比,寫字樓燈光點綴人間燈火。

夜色深沉,看不清他表情。

只看到他像個模特似地立在那,身形挺拔高大,就算在夜色中也顯得打眼。

新買的這雙高跟鞋有點磨腳,祁稚走得有點費勁,許縱承一看到那抹熟悉身影,便朝她走過來,接過包:“吃飯了嗎?”

因着她忙工作忘記吃晚飯的事,許縱承是真生氣過一次,祁稚之前也答應過他,工作再忙也一定按時吃飯,絕不會餓肚子。

但今天确實又忙得忘了,她不想讓許縱承擔心,便撒了個謊:“吃過了。”

兩人上了車,經過逢青路那個十字路口時,祁稚肚子響了一聲。

“......”她把車窗打開,讓風聲和其他嘈雜的聲音灌進車廂,好極力掩蓋她沒吃飯,肚子餓得叫出聲的事實。

車裏開了音樂,祁稚掃了眼許縱承,發現他沒什麽反應。

應該是沒聽到。

她松口氣,低頭笑了笑,準備回家吃點東西随便解決一下就差不多了。

過了一分鐘。

許縱承忽然把車停在了路邊。而後,轉頭看了眼祁稚,沉默地下了車。

祁稚抿下嘴,看着他走向馬路對面的甜品店,還是那家她最愛吃的甜品店。

音樂關停,車廂靜默無聲,車窗緊閉,只有暖氣一縷縷往外冒,祁稚感覺自己像是被關在另外一個世界。

肚子又響了聲,她用手摸了摸,眉眼耷拉着,好餓。

但還是不想讓他知道。

很快,許縱承打開車門,遞給她幾塊蛋糕和一杯牛奶,祁稚接過,牛奶溫熱,蛋糕是她最愛吃的口味。

祁稚因為害怕他生氣,沉默着吃蛋糕和牛奶,看上去乖得不像話,睫毛軟軟地搭着,原本偏妖冶的五官柔和不少。

過了良久。

許縱承被氣笑了。

祁稚吃完,用濕紙巾擦了擦嘴唇,把裝蛋糕的小袋子和牛奶空瓶裝在一起,下車丢到了垃圾桶裏。

上車時,她沒關車門。

這條街路人很少,對面街道商鋪點着燈,兩條街形成明顯對照。

夏天燥熱的風吹在皮膚上,祁稚眼尾上翹,眼睛裏含着細碎的光,一雙媚眼極具風情。

她左腿站得筆直,右腿壓在副駕駛座位上,腰肢細而軟。

朝許縱承那邊附身,祁稚先是拉了拉他的手:“你別生氣了。”

見他沒什麽反應,她把手放在他右腿上,西裝褲布料有點滑,祁稚磨了磨他西褲,笑了笑,把雙腿悉數壓在他身上,手環住他脖頸,親了下他右臉。

這個吻帶着她的歉意。

親完後,她把聲音放柔:“這樣管用嗎?”

許縱承沒理,任由她親,連眼皮都沒掀一下。

祁稚此時美得驚心動魄,眼裏盛着柔情,像是黑夜裏自由生長的一支帶着烈性的玫瑰。

實習後,她換了一種化妝風格,比以前更媚幾分,整個人比狐貍還要勾人。

她頓幾秒,把臉埋在許縱承胸膛,霎時聞到一股清冽味道,以及特屬于成熟男性的氣息。

像是有點着急得口不擇言,祁稚悶聲說話時,嘴唇時不時觸碰到他白襯衫。

“你再生氣,我就以後都不吃飯了。”

祁稚說完這句話,忽然想起之前在某社交平臺上的一句話。

人們總是愛用自己威脅最親近的人,像是小孩總是以離家出走或是絕食來對抗父母。

她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好像真的一步一步愛上了他。

一見鐘情的時候是喜歡,是被他吸引,她不自覺地一步步淪陷。

但在這之後是愛,是被他包裹,她下意識地在他面前袒露最真誠的自我。

喜歡和愛好像從來不用分得太清,但在這一刻,祁稚清楚地意識到她愛上許縱承了。

或許從前早就愛上,但直到現在,她才無比确定,許縱承是她生命裏最光鮮的那一抹彩色。

許縱承聽了這句話,淡淡笑了,用手揉了揉她散在他衣服上的頭發:“祁稚,你最好想清楚再說話。”

“......”祁稚從他身上下來,在副駕駛上坐着,偏頭看着窗外,一言不發。許縱承啓動車,把她送回了祁家。

車停在祁家別墅旁邊,祁稚爸媽這些天都遠在國外,家裏只剩阿姨。

祁稚沉默許久,忽然說話了:“我下次一定不會這樣。”

許縱承偏頭看她,嘴角扯平。

“真的,我保證。今天是因為太忙了,真的是太忙了,所以就忘記吃晚飯了。”

許縱承:“這不是第一次了。”

祁稚認錯速度極快,态度也良好:“......也不是第二次了,我知道。”

許縱承沉默地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

“你別生我氣了,你一生氣,我就感覺很難過,”祁稚說,“我都想哭了。”

許縱承眼神動了動,手指随着蜷縮了下,瞬間卸了全部力氣。

他滾動下喉嚨:“以後按時吃飯嗎?”

“吃,吃,肯定吃,我一定每天按時吃飯,絕對不會再像今天一樣了,”祁稚湊過來,親了口許縱承嘴唇,而後,用手指在他唇上抹了抹,顏色顯得紅,帶着性感勾人的意味。

她望着這樣的他笑了笑:“你真好看。”說着說着,她又情不自禁地親上去,手指勾在他矜貴眉眼處,後又按了按他眉毛。

許縱承到此刻才完全回應着她的吻,他一旦吻起她來,總是帶着情|欲的意味。

不像祁稚,只是單純地沉迷于他色|相。

祁稚眼睛完全閉上,許縱承在黑暗中松下一顆白襯衫最頂的紐扣,接着朝她附身,手肘撐在座椅上,眼睛藏着赤|裸裸的欲|望。

心像是被撩撥,但他的心本來就只屬于她,原本也只該她撥動。

這個吻讓祁稚抓緊着座椅坐墊。她揪住一角,心跳得格外快,呼吸逐漸變得不屬于她一個人,空氣被眼前這個男人悉數擠壓。

冷氣在兩人中相互傳遞交雜,祁稚被親得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仿佛孤身游走在宇宙天際。

但過了幾秒,許縱承聲音把她拽到了他身邊。

“認真點。”

“嗯......好。”祁稚含糊地回答他的話,因為她的嘴唇現在似乎不單單屬于她。

聽到祁稚的聲音,許縱承氣息似乎更滾燙了。

他手很安分地放在座椅上,并未靠近她身體,只有這個吻,狂熱地證明着,她是完全屬于他的。

時間似乎完全靜止下來,一分一秒都變得無比緩慢。在這份緩慢中,許縱承停了下來。

眼裏的情|欲色彩似乎如退潮般消失,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不僅沒有消失,反而在心底滋生更甚。

他無法抗拒這種身體的本能反應,但理智更清晰地告訴他,現在還不行。

祁稚花了三分鐘時間才完全靜下來。

她把空調的冷氣關掉,拉了拉許縱承的手,問:“我剛才難道不認真嗎?你叫我認真點?我已經很認真了。”

許縱承不知什麽時候又把紐扣系好,他回應她的問題,聲音極淡:“我們剛接吻的時候,你沒有牽我的手。”

祁稚無言以辯,笑了笑:“你還挺斤斤計較。”

許縱承牽過她的手,嗯了一聲。

他彎腰,幫祁稚把高跟鞋脫掉,讓她把腿平放在他西褲上。

祁稚照做。

許縱承從小抽屜裏拿出一瓶藥,先是用手揉了揉她磨掉皮的腳後跟,然後用棉簽勻出一點膏體放在手上,接着用手在她腳踝處塗抹上藥。

他塗藥時,從眼睛裏幾乎看不出情緒。但祁稚看到他第一次對她皺起的眉。

上藥很仔細,一點點把膏體塗抹開,手不停地輕輕揉。

祁稚安靜地看着他,說:“這雙高跟鞋是新的,就有一點磨腳,過幾天就沒事了。”

許縱承忽然擡頭,偏頭看她:“照顧自己這件事,你可以稍微認真點嗎?”

“......”祁稚頓幾秒:“我盡量。”

待許縱承上完藥後,祁稚說:“其實我真沒這麽嬌氣。這點小傷對我來說就像過眼雲煙,小菜一碟,根本算不上什麽。”

許縱承把藥膏放回抽屜,靜靜道:“在你那,算不了什麽——但在我這,是天大的事。”

哈哈還挺開心的,終于簽上約了!不過這本也快完結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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