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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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這句話,祁稚腦袋有一小會的空白。

她靜幾秒,戰術性咳嗽幾聲,而後,對許縱承這種行為進行評價:“你藏得真深。”

許縱承淡淡笑了笑。

“明明那天就看到了相冊的名字,還裝沒看到。”祁稚吐槽道。

“這不是不想戳破你那點心思麽。”許縱承說。

“......”祁稚:“我什麽心思。”

許縱承搖頭:“不清楚。”

祁稚板着臉:“不清楚你就亂說?你要為你的言行負責哦。”

許縱承笑了,把車拐上二環線,車流陡然增加,祁稚便不說話,先讓他專心開車。

在一個紅綠燈面前停下,祁稚彎了彎眉眼:“等下回家,你就清楚我什麽心思了。”

許縱承滾動下喉結:“我心思比你重。”

許縱承的家。

祁稚見識到了心思比她重的許縱承。

她呼吸似乎被掠奪,許縱承吻過來時,他的手還緊緊牽着她。

許縱承主導着這一切,強勢而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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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稚頭部被他手抵着,兩人氣息交纏地吻在一起。

她眼睛閉着,周遭都是黑暗一片,其他感官便放到最大,身體仿佛被他緊緊包裹。

這是一個綿長而不斷的吻。

吻完後,許縱承抹了抹她眼角,啞聲道:“以後不許哭了。”

祁稚把頭埋在許縱承身上,腦袋還有點缺氧,良久後,摸了摸許縱承的手,輕聲應了聲好。

那晚,許縱承十點半送祁稚回了學校。

在校門外的逢青路邊,許縱承又主動親了次祁稚。

而且,這一次,時間還格外地長。

車窗緊閉,不漏一絲風。

許縱承附身過來親她,手肘撐在中央扶手那,眼神參雜情|欲,眼尾上揚,挑人又勾人。

祁稚直直地再次溺進那雙眼,差點喘不過氣來。

幾分鐘後。

祁稚總算再一次見識到了他的心思重。

重極了,不是一般的重。

她以前怎麽沒發現。

接下來的二十多天,祁稚過得都格外順遂舒坦。

學業上順遂,感情上也舒坦,唯一的一點不愉快,便是傅宴和蘇允的那點事。

傅宴情場浪子,浪得沒邊,一直是花名在外。但沒想到一朝卻栽在了蘇允手裏。

他和蘇允分手後,和他玩的那些朋友都說他性情大變,這回,是真栽在一個女人手裏了。但栽了又有什麽用,人女方早另結新歡了。

祁稚問過蘇允,到底是因為賭氣,還是因為真的不喜歡傅宴了。

她記得,當時蘇允回答的模樣。

眼神溫和,聲音卻淡淡:“不喜歡了。”

祁稚便知道,她是真不喜歡了,她和傅宴是真沒可能了。

“你暗戀傅宴這麽多年,卻沒有結果,你甘心嗎?”蘇允有個朋友這樣問過蘇允,在蘇允男朋友酒吧開業典禮上偷偷問的。

那時祁稚在場,聽到蘇允的回答:“甘心。”

有個朋友又問了一句。

“傅宴浪子回頭,聽說他連煙都戒了。”

蘇允笑了笑:“他回他的頭,我走我的路。我哪會一直等他。”

沒有人會願意一直無條件地等一個人的。

暗戀多年又如何,她蘇允又不會一直栽在他傅宴身上。

栽一次就夠了,她一栽就是好多年,現在還不準她醒悟麽。

從來就沒有過這個道理。

祁稚的這點不愉快,當然是心疼蘇允。但看着蘇允确實是走出來了,也替她覺得高興。

人嘛,當然是開心一點好,羁絆不要太多,在一段感情中不舒服,抽身離開就可以。

祁稚其實是個很通透的人,她從來就是把自己排在第一位。

做什麽事都是為了自己開心,追許縱承是,和許縱承在一起也是,另外其他很多事也都是這樣。

她從不缺抽身離開的勇氣,通透點,也輕松點。

得先好好愛自己,才會有人來愛你。

聖誕節那天,祁稚穿着件大衣,圍了條聖誕節應景的紅色圍巾,和許縱承約好了一起逛街。

街道上張燈結彩,節日氣氛濃厚,到處紅彤彤一片。

聖誕樹随處可見,聖誕老人形象也無處不在。

許縱承今天下班晚一點,祁稚下了課後便直接來了逢青路這塊商業街。

她握着杯熱可可,望着玻璃以外的街道,人頭攢動,幾乎人人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笑容。

祁稚彎唇笑了笑,打開手機刷了會微博。

忽然撇到一條微博:【幸運!粉絲在遂北市偶遇到偶像!】

無聊,她劃掉那條微博,過了會,祁稚又折返再看了一次。

點開全文,那名偶像竟是盛峪。

他來遂北做什麽?

祁稚吸了口熱可可,室內開了空調,有點熱,她便摘下圍巾。

直到把熱可可喝完,許縱承差不多已開車到附近,祁稚出了咖啡館。

許縱承走向她時,她眉眼彎彎。

他看到她的第一件事,便是伸出手,祁稚唇角翹起一個弧度,兩人牽了手。

見祁稚沒戴圍巾,許縱承眉心一跳,将她頭發拿在手心,認真替祁稚戴好了圍巾。

祁稚解釋道:“剛才太熱了。”

在一棵聖誕樹下,許縱承彎腰朝祁稚耳朵輕輕吹了口氣:“那耳朵怎麽不紅?”

祁稚捏了捏他吹過的耳朵,紅得滴血,她望了眼正低聲笑的那人,不說話了。

許縱承便拉過她手,又在她手背上吹了口氣:“怎麽還不說話?”

祁稚忍了忍後,忍無可忍,踮腳親了口許縱承,親完後,她舔了下唇:“我不僅耳朵紅,嘴唇也很紅。”

許縱承低聲笑了笑:“嗯,”他頓下,聲音撩人極了:“剛試過了。”

“剛剛那次不算。”祁稚捏了捏他手心,唇角勾起。

“為什麽不算?”

祁稚認真說:“因為我都沒親到你啊,”她踮腳戳了下他臉,複又滑下來,戳了下他唇角:“親這才算。”

街頭人頭攢動,人流不息。

透過聖誕背景裝飾物,許縱承看了她一眼,他下巴收勢鋒,看上去十分冷隽地嗯了聲。

祁稚撥了撥他手指:“你嗯一聲是什麽意思?你是不是不太跟得上年輕人的思維方式?”

“......”許縱承聲線清冷,卻又泛了點笑意:“怎麽跟不上。”

“那你都不回應我?就嗯一聲,我怎麽知道我這樣撩撥你,你會不會上當啊。”像是對他的話有極大的意見,祁稚用力撥了撥他手指,說第一句話時音量比平常高,但後兩句話音量一句比一句低。

兩人路過一個大型商場,有好幾個扮演的聖誕老人站在門口,正在和過路的小朋友合照。

大人站在旁邊微笑看着,時不時讓小朋友換個動作,一分鐘過去,小朋友換了七八個動作。

祁稚随意瞥到這一幕,笑了笑,後收回視線。

“上當。”

忽然旁邊傳來一道聲音,低沉而又熟悉。

祁稚又撥了撥他手指,像是在回應。

遠處恰好有噴泉表演,帶着色彩的波浪直線湧起,斑斓十色,高低起伏,似乎直接勾着天際。

壯觀而華麗。

他的這句話陷入噴泉的五光十色中,祁稚眉眼也陷入水波之中,兩個人在這一刻心跳得一樣快。

元旦那天,許縱承連做了一天手術。下午兩點,她開車去市中心,把車停在停車場,前往市中心那家餐廳。

中途,她碰到一個人。

盛峪恰好在這家餐廳吃飯,他一眼看到祁稚,很快認出她是之前那個在許縱承身邊的人。

看到她排隊,盛峪走到她身後,壓了壓帽檐:“可以聊聊嗎?”

祁稚大概猜到了會有這麽一天。

盛峪坐在她對面,笑了笑:“許縱承一定很喜歡你。”

祁稚喝了口熱可可,沒說話。

“他以前從來不會去樂揚的演唱會。”盛峪說,“那天在北揚看到他,我太驚訝了。”

祁稚凝怔一瞬。

之前她以為許縱承答應和她一起去北揚市看演唱會,是因為喜歡。但現在盛峪告訴她,他以前從來不會去看樂揚的演唱會。

“那他怎麽會有票?”她問。

“幾年前,他上大學那會,”盛峪扯了個笑,“他可是前樂揚樂隊的主唱。一張票而已,再簡單不過。”

祁稚腦袋空白又一瞬,仔細将這一切聯系過來。

他家阿姨說的那句話,挂在牆上的那張照片,以及他看演唱會時的狀态。

盛峪眯了眯眼睛:“不過我很好奇,你到底和他說了什麽,他才會來北揚市看樂揚的演唱會?”

祁稚抿了下嘴,她好像什麽都沒說,許縱承便答應她了。

“不過這也不重要,”盛峪說,“那天他還問啞啞要簽名,”他呵一聲,“以前我向他下跪,他都沒拿正眼看我一次。”

祁稚望着盛峪,微頓,說:“北揚那次?”

“嗯,就那次。他把簽名給你了吧?”

日光照着祁稚,勾得她臉型流暢自然,臉上細小毛絨清晰可見,皮膚細膩白皙。

她點了點頭。

盛峪扯了一個笑:“看來他是真的很喜歡你。”

祁稚靜靜聽着他說話,她有很多話想說,但又什麽都說不出來。

像是被人摁住咽喉。

“我那時候混賬,和女導演上了一次床,但是我也沒想到他眼裏這麽揉不得沙子。”盛峪淡淡說着往事,語氣淡得像說別人的事。

“那事被他知道以後,我還死不悔改,睡一覺換取資源,我覺得很公平,”他笑,“我和他以前是很好的朋友,但我的确是不配做他的朋友。他是個很好的人,我是個爛人。”

“那個時候他十八歲,我十九歲。我不擇手段只想當樂揚主唱。但他只是随便唱一唱,人氣就比我高。我就起了歪心思。後來我和那個女導演睡了一覺後,得了些資源,還是壓不過他。被他知道我走歪道後,他很不理解我。他一個音樂天才,當然覺得不理解。”

祁稚沒發表意見。

她只是很想,去抱一抱十八歲的許縱承。

“但最過分的是,他其實并不太喜歡唱歌,他最喜歡的領域,還是醫療方面。”盛峪說,“他走得很幹脆。因為他從一開始就只是把音樂當作一項樂趣,而不是像我一樣,把音樂當作事業。”

祁稚依舊看着盛峪,但隔着層日光,她仿佛看到了十八歲的許縱承。

但無論是十八歲的許縱承,還是二十五歲的許縱承,都一樣是光輝奪目的人。

也是她,深深喜歡的人。

盛峪:“我是沒有天賦,但我很認真對待我的音樂事業。不像他,主唱說不要就不要了,離身得那麽幹脆。”

祁稚皺下眉,輕輕敲了下咖啡杯邊緣,擡眸看他:“你所謂的認真,就是和女導演上床?”

盛峪一頓,臉色微揚,說:“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你今天找我聊天,到底是要表達什麽?”祁稚迎着淡淡日光,雙眸微眯,眼神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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