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因為譚躍的信息素問題,這天晚上,從譚躍送向思堯回家,變成了向思堯送譚躍回去。

他又幫譚躍叫了個代駕,站在餐廳門口,跟李東銘說:“你先走吧,我晚點回來。”

“我會把門反鎖,”李東銘惡狠狠地,“把你的東西都扔出去,讓你滾蛋。”

向思堯沒有當真,笑嘻嘻地:“不要啊不要啊,你把我趕出去,我睡哪兒啊,流落街頭了。”

李東銘甩開他的手:“睡你上司家呗,你不早就睡習慣了。”

“我之前是在病房……跟你說了好幾次了。”向思堯還沒澄清完,一看譚躍從門口走出來,“不跟你說了,拜拜!”

譚躍把鑰匙交給代駕,和向思堯一起坐進了車的後排位置。車內空間很小,譚躍的腿完全抵住了前排的靠背,頭也微微低着,才能勉強容身。

代駕也是個Alpha,一關上門,就自然而然地感覺到了同類的氣息。

“哥們兒,”代駕給了譚躍一個了然的眼神,“急着回去辦事兒呢?別着急啊,放心,我保證十分鐘內送你回去,絕不耽誤。”

在這個年代,性變成了一件必須的事,大家也不再那麽避諱。人們總是會需要一個臨時标記,來滿足身體的需要。譚躍這種情況,代駕也不是第一次遇到。

譚躍靠在後座的椅背上,閉着眼睛,聽到這話,眉頭皺了起來:“你怎麽說話這麽粗俗。”

向思堯在心裏點頭稱是。

代駕閑着也是閑着,索性擡杠了起來:“怎麽粗俗了?那你說,應該怎麽形容才文明?你這信息素味道都濃成這樣了,難道不是趕着回去幹一炮嗎?”

“我回去用緊急抑制劑,”譚躍很不高興,“幹什麽幹,沒有愛情的性生活就像一盆散沙,走兩步就散了。”

“咦?”代駕倒是識相,“你們不是一對嗎?不好意思啊,誤會了。”

他又問向思堯:“那你上來幹嘛啊,他這明顯就是易感期到了,我瞅着你也不是Alpha,這樣很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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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思堯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他原本想得很簡單,只是看譚躍不舒服,送他回去而已,但好像在外人面前,這樣的解釋并不能成立。

“省車費,不行啊。你這個人一點也不節約。”譚躍不耐煩了起來,“可以快點開車嗎?”

代駕忍辱負重地開着五菱宏光,不再多嘴,風馳電掣地開到了小區門口。

“你确定是這個地方嗎?”代駕問,“這是你定位的啊,如果選錯了我不負責的。”

負責下單的向思堯說:“真的是這個小區,你往裏開吧。”

正說着,又聽到旁邊的譚躍,很短促地嘆了口氣。

“怎麽了?”向思堯問,“還是難受嗎?”

“沒有。就是想,最近賺了點錢,想換輛車了。”譚躍輕聲說。

向思堯立刻明白了過來,大概是代駕那帶點嫌棄與質疑的語氣,刺痛了譚躍。

可能也不僅僅是代駕,車與表,本來就代表着一個人的部分實力,這段時間,譚躍帶着向思堯去見客戶時,客戶看到譚躍的車,眼神裏也有幾分詫異。

“嗯。”向思堯表示同意,“想換就換吧,不過這車也挺好的。”

“到了!”代駕終于不用再忍受信息素,松一口氣,跳了下來,從後面取出自己的小折疊車,也跟着感嘆了一句:“确實該換輛車了,你這個完全發揮不出我的水平。”

“等我換了車再叫你。”譚躍脾氣還挺好。

向思堯又跟着譚躍上了電梯,這是他第二次來譚躍的家。這個房子依然是那麽簡潔,缺乏生活氣息,像一個只用來睡覺的地方。

打開冰箱,酒倒是少了很多,但也沒有多少食物。

向思堯關上冰箱門,問譚躍:“你剛剛說,你家裏放着緊急抑制劑嗎?”

“是,”譚躍說,“效果比那種通用的強很多。你別擔心了,先回去吧。”

到了家裏,譚躍看起來放松了很多,半躺在沙發上,聲音輕飄飄的,聽起來甚至有一絲倦意,好像沒什麽事了。

向思堯其實還想看着譚躍打了抑制劑再走,但譚躍又催了一遍:“你先走吧,不然你房東要關門了。”

聽着向思堯的腳步聲慢慢消失,門似乎也關上了。譚躍這才撐着茶幾,坐了起來。

他試圖伸出另一只手去拉開抽屜,但突然一個趔趄脫了力,直接從沙發上滑了下來,半跪在地上,汗水滴下來,落在青筋凸起的手背上。

譚躍又試了一次,才把抽屜裏的藥和注射器取了出來,這個藥效果要強很多,但打起來也更痛。針剛紮進去,譚躍還是忍不住“嘶”了一聲,指尖一用力,把液體全都推了進去。

躁動的信息素終于安靜下來,譚躍揉着還在隐隐作痛的太陽穴,慢慢從地板上站起來。

脖子上的檢測器信號燈瘋狂閃動着,手機也在震動,譚躍接起來:“喂,許醫生啊,嗯,是信息素有點紊亂。症狀嗎?心跳很快,然後這次還……”

譚躍突然停住了。

許醫生正在記錄着新出現的症狀,突然沒了下文,問:“還有呢?”

“沒有了。”譚躍說。

“什麽叫沒有了?不是一直頭痛嗎?”

“沒有,其他都挺好的。”譚躍卻在那邊仿佛中了邪,“先挂了,您也早點休息。”

他把手機扔到一邊,手心黏糊糊的,全是汗。

而向思堯正站在門口,用一種譚躍從沒見過的眼神盯着他。

譚躍也看着向思堯,許久,都沒有想出來一句話。

最後是向思堯先開口。

“譚律,”向思堯這次太生氣了,“你把我當瞎子嗎?還是我看起來有那麽蠢?”

汗水又從譚躍的指尖滴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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