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三十五

在入冬的第二個月，永州終于迎來了第一場大雪，好像一瞬間按對了按鈕，天氣終于恢複了正常，只是前年就已經下了好幾場雪，雖然糧食還是短缺，但是農民們終于有了些盼頭，盼着明年能正常種地收獲。

柳大哥一大早就趕着馬車回了村裏，柳老爹和柳老娘也一起跟着回去看看，有一段時間沒回來了，柳大哥還是挺惦記自家的房子的，回去看看自己的房子，再有給家裏親戚拎了些年禮，之後年前就不回來了，再回來就得等明年春種的時候了，大雪漫過了膝蓋，馬車吱嘎吱嘎的往前行，幾個人坐在馬車上聊着明年春種的事，"去年地裏也沒什麽收成，明年的種子就得買了，若晖這事定好了嗎，這得提前定下來"

若晖手裏拿着鞭子，"阿爹放心吧，大伯說他家定好了，買的上好的種子，我已經和大伯說好了到時候給咱們家的帶出來，銀錢已經給了大伯了，到時候年後我就去取回來"

"那好，你心裏有數就行，到時候臨時買種子不好買不說也怕沒有"

"阿爹放心，我也不是第一次種地了，看着今年雪下的這麽好，估計明年是個豐收年"

"但願吧，怎麽也得給咱們老百姓留一條生路"

柳二哥剛掃完院子裏的雪，跺着腳，"真冷啊，這雪可真厚"

二嫂做着針線，"去炭爐那烤烤，成天也沒什麽活，就讓你掃掃院子還怕冷"

柳二哥烤着火，"冷就是冷啊，我都掃了多久的院子了，凍死個人了"

"那大哥還趕車回老家看院子呢，若昀也是，一大早就冷着年禮出門了，又沒讓你起早掃院子，瞧把你委屈的"

"好了好了，我不念叨還不行嗎，一點都不知道向着我"

二嫂白了他一眼沒說話，這木頭真是得寸進尺，就不能理他，"對了，今年咱們在鎮上待了大半年了，我想給安欣和安逸做兩身衣服，畢竟吃住都是若昀的"

"好的，你說了算"

"還有南南明年應該就能去學堂了，你有時間問問若昀，看看什麽時候送去，可別晚了，到時候又得拖到明年"

柳二哥點點頭，"這是個大事，到時候你在提醒我一下，明天有時間我就說了"

過了一天一家人正在吃飯呢，柳二哥醞釀了半天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若昀看着哥半天也不說幹脆自己問了，"二哥是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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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二哥呼出了一口氣，自己還真是不知道怎麽開口，問了就好辦，柳二哥也不拐彎抹角的，直接就問了，"我是想說，過完年南南也能去學堂了，若昀有時間幫着問問，看看什麽時候送南南去"

"好的，二哥放心，等過兩天我送悅兒回娘家就問了，耽誤不了的，可真快，一晃南南都要上學堂了"若昀又逗了會南南和西西。

若昀并不覺得二哥提的要求過分，供幾個小家夥上學堂是自己提出來的，自己也樂意，也确實是這麽想的，家裏的小家夥都上學堂，不管讀的怎麽樣也得去試試，念過書的人怎麽都是不一樣的，就算學的不好也可以學學簡單的為人處世，若是有幾個讀書讀的好那就更好了，柳家也能稱得上一句耕讀之家了，慢慢的柳家就會越來越好，才會一代更比一代強，這才是興家立業之本。

安欣和安逸在床上玩若昀給帶回來的陶瓷小動物，兩個小家夥嘻嘻哈哈的樂個不停，悅兒給若昀擦頭發，"這雪可真大，你今天都去誰家了，明天還出門嗎"

"今天走了兩家，去了碼頭陳管家和青山那，明天還得出門，還有幾家平時的大主顧得送個年禮，再有兩天就差不多了，還好之前年貨買的早，要不還得頂雪出門都不一定買的到，安欣和安逸今天沒鬧吧"

"她們倆你還不知道，好着呢，瘋玩了一會，體力可比我好的多了，這雪下的都快看不到路了，真希望明年是個好年頭，今年真是太吓人了"

若昀拍了拍悅兒的手，"放心吧，會好的"

"你快去烤烤火吧，我已經用棉布擦的比差不多了"

"行啊，你看着安欣和安逸，玩具是陶瓷的，別碰傷他倆"

柳悅又趕緊去看着兩個小祖宗，真是累人。

新年的晚上，若昀定下來吃鍋子，若昀把火熱的鍋子端上桌，又端上來溫好的黃酒，再次為吃貨大國鼓掌，只要是吃的，吃貨們就能把吃的研究出來。

火熱的鍋子，中式的炸雞腿炸土豆條炸雞塊，木炭烤的串串，天知道若昀看到這些吃的的時候是什麽心情。

柳老娘還是覺得奇怪，"年年過年都吃餃子，怎麽今年過年還吃鍋子，可從來沒聽說這麽吃的"

"阿娘~，團圓飯最重要的是團圓，只要是一家人團聚在一起，吃什麽就是一個意思"

柳老爹高興，端着酒杯，"孩子們高興，就讓他們吃吧，一家人團團圓圓才最重要，他們吃着高興就行"

鍋子一開一股辛辣的香氣沖進來鼻子，柳二哥感慨，"這鍋子就是好吃，怎麽吃都不膩"

說完往嘴裏塞了一大塊肉，柳大哥也是吃了一口肉，喝一杯酒，"真是暖和，火鍋配黃酒真是太配了"

幾個孩子也争搶着夾着自己喜歡的食物，一家人圍在一個大桌旁邊，吃着熱乎乎的食物，說着新年願望，若昀露出了八顆牙齒，笑的一臉滿足，家人團聚幸福美滿，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了，真是最美之事了。

若昀散着頭發躺在床上，悅兒玩着若昀的頭發，"若昀，我發現你在最近懶懶的，怎麽了"

"沒什麽事，就是過年了又沒什麽事幹，不想動，安欣自己住的怎麽樣，還生氣嗎"

"早就好了，我說你今年十五領他們去看燈，高興着呢"

"那就好，去年過得不太平，今年的燈會縣衙裏已經有說法了，要大辦，各個商家都得參加，估計今年的燈會能熱鬧，安欣可高興了"

"可不，她還沒去過呢"

"好了，早點睡吧，明天還得哄安逸呢，也不知道這姐弟倆倆随了誰這麽能鬧騰"

"安欣要是知道你這麽說又該生氣了"

初三這天若昀領着悅兒和安欣安逸回了娘家，帶了好些年禮，柳悅大姐和姐夫也是這天回來，把柳悅阿娘高興的不行，也不去做飯了，把活交給了兩個兒媳婦，就在屋子裏逗這些小家夥，一家兩個三個的小崽子，聚在一起簡直就是一群小魔星的聚會，在院子裏抓狗攆雞的，瘋的尖叫聲連連，一大家子人真是熱鬧極了，吃飯的時候也是叽叽喳喳的，還好小家夥們的教養還不錯，都是乖巧可愛的小包子，若昀問道，"大哥打算什麽時候回鎮上啊，聽說今年的燈會要大辦，是縣令老爺發了文的"

"是嗎，我年後就回去了，還真沒聽說這個消息"

"是真的，我們商鋪已經接到通知了，阿爹阿娘，你們到時候去嗎，要不要我過來接你們，到時候也在我家待幾天"

柳悅阿爹道，"不用了，我們自己有車，到時候要是想去就在你大哥家住了，不用去你那了，到時候還得麻煩親家公親家母"

"那阿爹要是有事就派個人到鋪子上告訴一聲"

"好，你大哥家就在鎮上，我們要是去就直接住那了方便着呢"

若昀也是禮貌的問問，想也知道自家兒子就在鎮上，也是不太可能去女兒家，"大哥，今年的書院還開嗎，都已經停了半年多了"

"開，我們接到通知了，全州的所有的書院都開，書院的救濟款也到了"

"那就好，我二哥家的南南也要上學堂了，我現在問問"。

柳致遠一邊倒茶一邊笑，說道，"若昀還挺注重小孩子的學業的"

"是呀，哪怕考不上秀才舉人，也能通才情明事理，也是個好事"

"那要是書院開了女子班呢，你也打算送安欣去嗎"

"女子班，書院要開女子班了嗎"

"我只是聽說，據說京都那邊已經要試行了，如果反響不錯，可能要在其他州府也實行"

"那可不錯，要是開了就把安欣送去，雖然安欣是女子，但是能去書院肯定是好的，無論男女都應該是獨立的人，應該多學一些東西，到時候咱們安欣也是個小才女"

"好，若昀開明，女子一樣的可以做學問，如果安欣學的好，長大了做個先生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咱們柳家的孩子沒有不行的，致遠以茶代酒敬若昀一杯"

說着柳致遠端起茶杯，若昀趕緊端着茶杯回敬，吃過午飯若昀就領着幾人回去了，還在新年不便在娘家多待，柳悅打算過完年再回娘家多待些日子，若昀柳悅兩人在車上還說着書院可能開女子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