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撿垃圾的老人
當老太太拖着黑色麻袋, 路過衆人身邊時，她身上那股惡臭味直沖鼻腔。
阿左阿右兩兄弟離她最近，當即紛紛掩鼻。
尤其是阿右, 他剛才被水鬼拖入水中, 現在渾身濕漉漉, 身體不爽利, 臉色蒼白，略有些虛弱。
此時，陡然嗅到那股刺鼻的惡臭, 他只覺得胃裏一陣陣的犯惡心，立即捂着鼻子, 後退兩步，嫌棄地望着老太太：“你從來都不洗澡嗎？還是天天睡在垃圾堆裏？大晚上的撿什麽垃圾, 滾一邊去！”
周祖聽到手下的咒罵後，頓時臉色一沉，不動神色的從背後踢了他一腳。
平安中學荒廢多年，就算在白天, 一般的普通人都不敢靠近這裏。
現在深更半夜時分，一個來歷不明的老人突然出現, 怎麽想都透着一份詭異。
他自然不想主動招惹這份麻煩！
可惜, 阿右向來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竟然不懂他的提示, 反而詫異地嘟囔道：“老大，好端端的…你踢我幹嘛？”
周祖：“……”
瑪德智障！
雖然他在挑選搭檔時, 一般會特意尋找沒腦子的人, 以便自己把控。但偶爾, 他還是會對自己手下的智商感到絕望。
此時, 那位老太太聽到阿右的惡言惡語，一直垂着的頭顱慢慢擡起，臉上的皺紋層層堆疊，蒼老得幾乎看不到眼睛。
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拾荒婦人，膽小怯懦，她結結巴巴的開口道：“你嫌…嫌棄我……我身上的味道？”
她的聲音十分凄苦，一邊說着，一邊腳步踉跄的走向阿右。
随着老太太的靠攏，那股惡臭越發明顯，阿右被熏得呲牙咧嘴，表情誇張的大叫：“離我遠點老太婆，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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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料，那老人卻是越靠越近，佝偻着的脊背逐漸挺直，臉上的皺紋舒展，幹癟的嘴巴不斷發出質問，聲音漸漸怪異起來：“你嫌棄我身上的味道？”
“很臭嗎？”
“死老太婆聽不懂人話，這麽傻難怪只能撿垃圾！”
阿右一臉不耐煩，看着越來越近的老太太，沒好氣地往黑色麻袋上踢了一腳：“這就是你的垃圾袋？”
“對，這是垃圾袋……”老太太臉上的皺紋顫動，聲音突然變得和藹起來，“因為它只用來裝垃圾。”
下一刻，她猛地向前一蹿！
她佝偻的腰背，陡然間拉長，身體骨骼變得十分怪異扭曲，上半身仿佛一條蜈蚣，柔軟地探到阿右身前。
阿右睜大眼睛，傻傻地愣在原地，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便看到那口散發着惡臭的黑色麻袋，兜頭向他罩過來。
他的身材魁梧，那麻袋也不算大，卻能将他瞬間套進去，連反抗的機會都不留。
而看起來年邁體弱的老太太，此刻卻像是一只扭曲的節肢動物，身後拖着黑色麻袋，發出一道尖利的笑聲，擺動四肢，爬蟲似的沿着地面飛速逃走。
這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站在旁邊的阿左，眼睜睜看着兄弟被擄走，這才恍然回神，慌張地想要去追趕。
就算是早有心理防備的周祖，也被老太太的突然變臉給吓了一跳。
只有伊祁，一直默默關注着這邊的動靜。
他望向老太太離開的方向，看着那道爬蟲似的背影，不禁眉頭微皺。
【別去撿垃圾，遇到老婦快快離。】
順口溜中的一句，恰好與眼前的景象對上。
“老大，阿右他……求您快去救救他！”阿左不敢一個人追過去，只能回過頭，哀求地看着周祖。
乖乖聽話受擺布的手下，也算是少見的。而且當着直播鏡頭，周祖更不想在粉絲面前露怯。
雖然他對手下的愚蠢十分不滿，但最終還是冷哼一聲，和阿左一起追了上去。
“跟上他們。”伊祁沒有猶豫，也招呼武明兩人，一并向老太太追去。
那個撿垃圾的老太太，雖然身體像是爬蟲一樣，但動作卻極其詭異迅捷，即便拖着一口裝有成年人的大麻袋，也能遠遠甩開衆人。
在依稀的月光下，老人的身體骨骼越發扭曲，脊背上凸出的骨節如同刀削一般，尖銳的脊骨高高聳起，肋骨旁邊生着幾坨肉瘤，皮肉下還在不斷蠕動，仿佛有什麽東西随時都會從肉瘤裏崩裂出來。
一行人追着老太太，一路來到校園的垃圾場附近。
就在成山的垃圾旁邊，用鐵皮搭建着一座低矮的小屋，簡陋得仿佛也是垃圾的一部分。
老太太身形詭異地鑽進垃圾小屋裏，剛想把鐵皮屋門關上，卻不料在這關鍵時刻，被困在麻袋裏的阿右，竟然艱難的露出一個頭來。
“救我、快…快救我！救命——”
他像一條蛆似地蠕動，又拼命從麻袋裏掙出一條胳膊，死死地扒住鐵皮大門，哭喊着叫道。
他被套在麻袋裏的大半截身子，已經被老太太拖入屋內，而他的腦袋和胳膊卻剛好卡在門口，讓老人無法關門。
老太太的一只手，幹枯的像是一截樹枝，此時還緊抓着麻袋不放，繼續拖拽着。
可随之追來的衆人，卻在幾步之遙的距離外停下，止步不前。
沒人知道老太太究竟是個什麽怪物，也沒人知道那座散發着惡臭的垃圾屋裏，到底隐藏着什麽！
周祖略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為了一個愚蠢的手下，冒這份風險。
而幾乎要被拖入屋裏的阿右，此時卻已經看見他們。
猶如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他拼命哭叫道：“老大、阿左，救我！”
阿左眼見兄弟遇險，焦急地上前想要解救。可他剛剛靠近垃圾屋，卻見一只枯瘦利爪突然從門後探出，一把向他抓過來。
“卧槽！”
阿左失神尖叫，狼狽不堪地避開枯爪，然後連滾帶爬地遠離鐵皮大門。
老太太的另一只手，沒能撈到阿左，只得悻悻地縮回屋內，從門縫裏露出一只眼睛，不懷好意的盯着門外衆人。
這下子，其他人更不敢輕易上前，而阿右也哭得更加凄慘。
“噓！請你哭得輕聲一些。”
伊祁湊上前，修長的手指豎在唇前，提醒道：“這座校園裏，有一只對光亮和聲音都極其敏感的怪物。雖然那只怪物剛才被我困住，但只是暫時的，它應該很快就會脫困。”
“一旦你大吵大嚷，很容易就會将脫困後的怪物吸引來，到時我們将要面臨兩只不同的鬼怪。”
面對伊祁好心的提醒，阿右卻是越哭越慘，邊哭邊罵：“你丫站着說話不腰疼！我快被一頭老鬼給吃了，現在連哭都不讓哭？”
“你安靜些，我來想辦法救你。”伊祁小心地靠近，試圖安撫這名人類崩潰的情緒。
就在這時，一只手卻突然擋在他身前。
“這是我的搭檔，要救也是我救，就不勞您費心了。”周祖攔着他，陰陽怪氣的說道。
在直播鏡頭前，他不願意自己的風頭被別人搶走，所以處處想要壓制伊祁。
“阿左，你再去接近一次垃圾屋。”
他取出一張脆弱的紙人，反手丢給手下搭檔，冷冷的吩咐道。
可是阿左卻猶豫着不敢上前，期期艾艾地說道：“老大，你剛才也看見了，只要我一靠近那座垃圾屋，就會被鬼抓……”
“你怕什麽，就算是鬼，它也只有兩只手！”周祖恨鐵不成鋼的冷哼一聲，“我給你的紙人，其實是一個迷惑鬼眼的替身。”
“到時你帶着紙人接近門口，老太婆伸出一只手來抓你，你丢下紙人就跑，它就只能抓到紙人替身。”
“接着，我用哭喪棒打過去，老太婆就只能丢掉麻袋，用另一只手來抵禦。”
“到那時，它的兩只手都被占據，不能抓人。你就趁機上前，把阿右那個廢物給拖出來！”
聽了周祖的解釋，阿左瞬間恍然大悟，佩服得五體投地：“不愧是老大，還是您有手段！”
“哼！”周祖嗤笑一聲，眼角餘光不屑地瞟向伊祁那邊。
伊祁眉梢微揚，覺得這個計劃簡直漏洞百出，絲毫沒有預估意外情況。
但對方顯然不可能聽取他的意見。
阿左已經捧着紙人，小心翼翼地接近屋門口。周祖則手持柳木哭喪棒，謹慎地緊随其後。
而還在死撐的阿右，正扒着鐵皮門，感激涕零地看着他們兩個。
果然，兩人剛剛走近，門縫裏的那顆眼珠滴溜一轉，猛然從門後探出一只鬼手，狠狠抓向離它最近的阿左。
阿左渾身一震，一把将紙人丢下，随後沒命地逃向遠處。
那只鬼手，果然死死地按住輕飄飄的紙人，仿佛自己抓到的是個大活人。
而它的另一只手掌，還在抓着那口黑麻袋，試圖把阿右往門後拖。
周祖瞅準時機，提着哭喪棒，一個箭步沖上前，沖着其中一只鬼手狠狠劈下。
果然如他所料，躲在垃圾屋裏的老太太不想挨打，就只能空出一只手，死死抓住砍下來的哭喪棒。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只抓住紙人的鬼手仍在，而另一只拖着黑麻袋的鬼手，竟然也沒有松開。
擋住哭喪棒的，是第三只從門後伸出的手。
周祖渾身一顫，當即愣在原地。
“嘿嘿~”
垃圾屋裏，傳出老太太蒼老的笑聲，還有它越來越哀怨、越來越憤怒的質問：“你們嫌棄我身上的味道？”
“你們都嫌我臭，是不是？”
“我好臭啊——”
伴随着嘶啞凄苦的聲音，一條、兩條、三條……更多的手臂，猶如蟄伏的毒蛇，接連不斷地從門後探出，瘋狂地抓向附近所有人。
撿垃圾的老太太，真的不止兩只手！
“糟糕！”
周祖萬萬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不禁在心裏暗罵一聲，丢下手中的哭喪棒不要，轉身就想逃離此地。
但數條鬼手伸過來，一把抓住他的兩條腿，也想将他拖入垃圾屋裏。
周祖頓時眼神一厲，伸手取出塗着毒的銀絲，往那些手臂上狠狠剮去。
其中一只手臂吃痛，忍不住縮了回去。可是更多的鬼手湧來，陰恻恻的四處偷襲，瘋狂在他身上亂抓。
其中一只鬼手，一個不小心，竟然将他藏在懷裏的日記抓出來。
周祖瞬間大驚，急忙撲上去，想要将日記搶回來。
“老大救我，我快撐不住了……老大！”此時，一直扒着門的阿右，終于到了筋疲力盡的地步。
他望着近在咫尺的周祖，絕望的叫喊着，卻終究雙手無力地松開，被無數只鬼手拖入門後。
“阿右！老大！”
躲在遠處的阿左，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拖走，自家老大又陷入困境，頓時焦急地喊道。
但他畏懼門後的鬼手，不敢靠近，只敢站在一旁，打着燈光向垃圾屋那邊張望。
伊祁突然警覺地擡起頭，微微側耳，像是聽到些什麽，轉身沖阿左喊道：“快熄滅手電筒！”
“什麽？”
阿左愣了一下。
但為時已晚。
一道沉悶痛苦的呼吸聲，從他身後傳來。
阿左怔愣地轉過頭，舉着手電筒向後照去，卻見一只龐大扭曲的怪物，靜靜地潛伏在身後，無聲地張開漆黑的嘴巴。
“啊……”
他的尖叫剛剛喊到一半，便被那只怪物猛然撲倒，用蜷縮的四肢拖拽，往更深的夜色中拖去。
那只被困在禮堂裏的怪物，終于掙脫束縛，再次游蕩在校園中。
驚慌失措之下，阿左連熄滅燈光都忘了，反而本能地将手電筒越握越緊，口中大聲嚷道：“老大，救命！”
嘈雜的聲音和燈光，更加刺激了怪物。
而在垃圾屋前，被無數鬼手糾纏的周祖，卻像是根本沒有聽到手下的求救聲一樣，理也不理。
他拼盡平生所學，用掉無數個道具，終于勉強殺出重圍。
只是丢掉的那本日記，還是被鬼手拖入垃圾屋裏，怎麽也搶不回。
狼狽不堪的周祖，含恨地盯着垃圾屋，最終還是忍痛放棄，再也不敢在此停留，毫不留情的轉身就逃。
他連看也沒看阿左一眼。
已經被拖走十幾米的阿左，頓時愣在原地，望着自家老大倉皇逃竄的背影，連拖拽自己的恐怖怪物都忘了！
完了……
他渾身顫抖，不再掙紮，任由怪物将自己拖走，仿佛已經認定，自己的小命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裏。
正當心灰意冷之時，卻不料眼前突然閃過一道人影。
緊接着，他的手中便是一空，手電筒不翼而飛。
阿左詫異的擡起頭，卻見伊祁拿着他的手電筒，立于怪物正前方，神色凜然，毫不畏懼，猶如黑夜裏唯一的光。
怪物被光線刺激，立刻将阿左丢掉，轉身向伊祁撲去。
伊祁左閃右躲，身形輕盈仿若舞步，輕描淡寫地避開了怪物的攻擊，快速向垃圾屋的方向跑去。
這種漫不經心的态度，再次刺激到怪物，怪物的呼吸聲更粗重，不管不顧的向前撲去。
垃圾屋旁，那些從門後探出的鬼手，依然到處摸索，試圖将周圍的一切活物全都拖走。
伊祁的動作精準絕妙，仿佛經過精心計算一般，每一步都恰好避開糾纏上來的鬼手，眨眼間已經來到門邊。
門縫裏的眼珠轉動，滴溜溜地盯着他，盛滿惡意。
伊祁毫不在意，反而沖它微微一笑，通過狹窄的門縫，揚起手，将刺眼的手電筒丢進昏暗的垃圾屋內。
怪物循着光亮撲來，不管不顧，同樣一頭紮進屋裏。
頓時，一聲尖利的嘶叫，從門後響起。
幾聲巨響過後，原本半掩着的屋門，豁然洞開。
兩只龐大的怪物，互相厮打在一起，仿佛兩坨黏在一起的爛肉，從門後滾出來。
其中一個，是那只漆黑的怪物，被抓撓得遍體鱗傷，卻依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會張嘴喘息，只是呼吸聲越來越痛苦。
而與怪物扭打在一起的，則是一個極其怪異可怖的老太太。
老太太只剩下一顆蒼老的頭顱，依然還保留着人類的形态。
但它的身體，卻被詭異的拉長扭曲，長滿黑色的纖毛，仿佛某種惡心的昆蟲，既像蜈蚣又像蒼蠅。
她的脊背高高隆起，肋骨上鼓起的肉瘤已經全部破裂，每顆瘤子裏都長出一條手臂。
八塊肉瘤，便長出足足八條臂膀，正張牙舞爪的撕撓着，又有點像一只蜘蛛。
随着它們兩個的撕咬，半間房屋倒塌，裏面所存儲的物品就像垃圾一樣滾落出來，散發着惡臭，遍地都是。
其中，就有被裝在麻袋裏，已經被吓昏過去的阿右。
在麻袋旁，剛剛被鬼手搶走的日記本，竟然就攤在地上。
小心躲開兩只厮打中的龐然大物，伊祁走入坍塌的屋檐下，一手拿回日記，另一只手輕松地将阿右這個彪形大漢拖出來。
武明和張美，還有瑟瑟發抖的阿左，也小心地迎上來，接手昏迷中的阿右，架着他，試圖離開垃圾場。
只是幾人還沒走多遠，眼尖的老太太發現他們要逃走，當即從喉嚨裏發出一聲尖利的嘶喊。
顧不得教訓擅闖它地盤的怪物，老太太立即扭動着八條臂膀，迅速向伊祁爬來。
另外一只怪物也停下厮鬥，同樣向他們撲來。
伊祁當機立斷，将其他人往前一推，道：“你們先走，找個地方藏起來。”
“稍等片刻，我馬上回來。”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然後俯身抓起屬于老太太的黑色麻袋，還有怪物最讨厭的燈光，轉身向衆人相反的方向跑去。
剛才在禮堂，他已将符篆燈光用完，戒指上的集成激光儀也被風燭摸走，現在手上只有一塊不知作何用途的琥珀。
所以為了對付這兩只鬼怪，他需要實驗其它方法。
眼見拉仇恨的伊祁離開，怪物循着手電筒的燈光，立刻毫不猶豫的改變方向，向他追去。
老太太也緊随其後，看也沒看其他人一眼，一心想要追回自己的黑色麻袋。
被留在原地的衆人，不禁面面相觑。
“伊哥他……”
武明猶豫片刻，最終狠狠一握拳，咬牙道：“我們馬上躲起來，按伊哥的吩咐做！”
身後兩只鬼怪的喘息聲，已經近在咫尺。
逃跑中的伊祁，再一次調整自己的角度方向，成功和身後兩只怪物拉開距離。
他在心中默默描繪着校園地圖，然後不斷微調路線，最大程度的增加逃亡成功幾率。
得益于最頂尖的身體素質，他不慌不忙的拉長戰線，放風筝一般，将大半個校園溜完，卻依舊呼吸平穩，連心跳都沒加速。
而且他能感覺到，被他帶着繞來繞去的兩只怪物，已經越來越着急。
它們應該是察覺到，自己進入了其它鬼怪的領地範圍。
按照地圖顯示，現在離他最近的建築，就是老舊的男生寝室樓……
突然，伊祁毫無征兆地停下腳步。
就在離他不遠的牆根底下，一個人正躺在爛泥地裏，表情痛苦，滿頭大汗，捂着大腿和腹部，疼得直哼哼。
那人皮膚略黑，染着一頭誇張毛躁的白發，竟是那個外號“模仿者”，之前故意抄襲他的王學之。
只是不知為何，這次在他身邊沒有看到那個小跟班。
王學之癱倒在地，像是受了重傷，根本不能起身。伊祁一直走到他身邊，他才驚覺有人，表情惶然地擡起頭。
“你…你還好好的？沒被剝皮客弄個半死？”他盯着伊祁，十分驚訝的問道。
同樣，不知因何緣故，王學之身邊空無一物，沒有直播攝像頭，也沒有任何聯絡工具，所以也就不知道伊祁那邊的情況。
再看他的傷勢，伊祁瞬間判斷出，對方應該是從高處跌落，從而導致的肋部骨折和腿部骨折。
但此時兩只怪物就在身後，他沒有時間多做解釋，于是默不作聲地走上前，拎起對方的衣領，一把提起，徑直向男寝大樓走去。
王學之頓時慌了。
一方面是因為他被拖拽，從而導致的傷口劇痛；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又一次看到了男寝大樓的入口。
“你要幹什麽？快放開我！我不去男寝…我不去！”王學之的臉色慘白，試圖掰開伊祁的手指，說話的聲音顫抖不已，蘊含着莫大的恐懼。
“男寝裏有…有吃人的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