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教白綱]還鄉-2
綱吉回到基地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全身都象散了架的骨頭,怎麽都聚不到一起去。他已經連續二十多個小時沒有睡覺,期間只吃了兩口狙擊手專用的壓縮餅幹,雖然可以讓他免受十多個小時的饑餓之苦,但味同嚼蠟,咽下去,又如同被肥皂洗了一遍喉嚨和口腔。
迅速洗洗刷刷,躺在帳篷裏,他卻翻來覆去睡不著了。手指伸入口袋,指尖觸碰到一片松軟的東西,綱吉楞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掏出來。早已熟悉黑暗的眼睛已經看清楚了手中的輪廓,一朵早就枯萎的白蘭花。
綱吉撿的時候花瓣還很水嫩飽滿,也不知道少将是怎麽保存的。
一想到他的笑容,綱吉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翻了個身,正好對上挨著他的獄寺的眼睛。綱吉像做了壞事被逮個現成,還沒等他想好怎麽辦,獄寺的眼睛已經順著他的胳膊看到了他手中的東西。
獄寺為不可見地皺了皺眉,低不可聞地問道:“這是?”
綱吉咽了下口水:“白蘭花。”想了想又補充道:“在魔鬼之森前面,密魯菲奧雷的少将掉在地上的。”
在綱吉的意識裏,這就是一朵普通的花,自己會撿起來還要留到現在,純粹是因為一種對於植物的執念。他們所在的什米克地區大部分都是荒漠,唯一的一個森林還兇險萬分。而這麽一多白色的花朵,在綱吉看來确實是對於正常生活的念想。
但獄寺的反應顯然沒綱吉想象中那般平淡。他幾乎是迅速坐起來,一把奪過綱吉手中的白蘭花,軍人本就淺眠,帳篷裏的有個人不爽地嚷嚷了一句:“給老子安靜點!”
綱吉見獄寺要發作,匆忙拉著獄寺跑出帳篷。晝夜溫差極大,外面的風讓他昏昏欲睡的頭腦清醒了幾分。天幕中是耀眼的繁星,然而綱吉早已習慣這個不發達地區的天空景象,反倒是獄寺的眼睛在這個亮光流溢的夜裏熠熠發光。
綱吉怔怔地看了下獄寺,也不知道戰争結束後,會有多少女孩要争著做他女朋友。
獄寺在夜空下看了下枯萎的花朵,神色認真,綱吉看著也不禁擔心起來:“有什麽問題嗎?”
獄寺搖搖頭,卻沒把花還給綱吉,綱吉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也不好意思接著要,畢竟對一朵枯萎的花有執念,就好像變态一樣。獄寺看了眼綱吉,恭恭敬敬地說:“十代目,為了以防萬一,這朵花還是不能留下來。”
綱吉差點吐血,這就是個普通的花啊。只要一涉及到自己,獄寺總是擔心過度,甚至行為誇張,比如現在,他已經迅速把花埋進土裏,然後用黑色的軍靴狠狠地踩實了才罷休。
綱吉開始懷疑他和白蘭花有什麽深仇大恨以至於此:“你知道些什麽嗎?這個花是一個少将掉下來的。”
獄寺手指伸進上衣兜裏,摸到的确實空空蕩蕩的,他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自從綱吉前段時間叫他戒煙,他就把私藏的煙全都扔了出去。銀發青年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十代目遇上的應該是白蘭傑索。”
綱吉低聲重複這個名字,有點耳熟。獄寺接著說:“傑索家族是密魯菲奧雷盟國的一個著名的政治世家,您可能知道‘老傑索’這個人,他就是白蘭的爺爺。白蘭這個人人……”獄寺猶豫了一下,平時對著外人冷冰冰的眼神看綱吉時充滿了擔憂,“他十多歲便成了密魯菲奧雷盟國的軍官,之後,我了解的也不多,不過據說他手腕極其強硬詭谲,私生活也不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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綱吉聽後大吃一驚,随即內心升起一股不真實感。
老傑索即使是在彭格列盟國也是一個傳奇的名字。六七十年前由於世界形勢的變化,幾個大國形成了不同的共同體,以追求更加有力的對抗,也因此,如何控制盟國之間的關系和協調盟國內部的矛盾變成了一個最棘手的問題。
平白來講,傑索家族本就是世界最著名的幾個政治家族之一,老傑索更是一個裏程碑似的人物。他就是在那個當口一舉進入了世界人民的視野,那時候密魯菲奧雷盟國還不算太強,和獨霸的彭格列家族遠遠不能抗衡,但就是憑借老傑索的一些手段,密魯菲奧雷盟國的經濟和軍事迅速發展起來,在短短的幾十年時間,在經濟方面幾乎要趕上彭格列。
而兩個盟國近些年又由於一些紛争開始了時斷時續的戰争,雖說戰争區域越來越小,但矛盾卻是越積越深。如果說綱吉之前對密魯菲奧雷的印象只是一個不斷追趕彭格列的盟國的話,經過他在部隊和敵方的一些戰場上的接觸,也意識到敵方遠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強。
如果那個少将真的是白蘭的話……綱吉幾乎可以想象自己之後的命運了,他當時明明就知道自己躲在哪個地方卻故意沒說。越想越是恐懼,綱吉努力使自己專心聽獄寺說話。
“如果您遇到的真的是他的話,下次一定要避開他!”獄寺聲音很急促,幾乎已經不能壓低了聲音說話,“如果避不開,就叫上我!該死的!”
綱吉撲哧一聲笑出來:“沒事的,獄寺君,沒那麽嚴重。不過沒想到啊,要是我當時能打傷他,說不定就能創造歷史了呢。”
只是個玩笑,他自己知道,如果自己有開槍的意圖,那麽自己還能不能在這個地方還很難說。獄寺眼睛亮亮的,極其自豪地大聲宣布:“您現在已經是一個偉大的人物了!”
天色還很黑,綱吉在繁星下差點一口血吐出來,獄寺總是對他充滿自信,也不知道他的盲目崇拜是從什麽開始的。
綱吉沖他微笑了一下,對方在夜色下,連表情都顯得很柔和:“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睡覺吧。”
最讓人捶胸頓足的是,綱吉躺下來後,剛迷迷糊糊地睡過去,就聽見了起床的聲音,他極不情願地睜開眼,帳篷裏燈光昏暗,幾個人都在匆忙地收拾著。
綱吉因為疲倦頭部一陣眩暈,獄寺手指搭上他的肩頭,皺著眉:“十代目,感覺怎麽樣?”
綱吉搖搖頭,強忍住疲倦帶來的惡心感,迅速穿好衣服:“怎麽了?”
獄寺還沒開口,旁邊的山本就已經湊了過來,他已經背好了槍整裝待發:“是從上校那裏傳來的警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