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家教白綱]還鄉-6
綱吉作為一個狙擊手,習慣一向都是只打人腿部,正中腳踝骨頭,在戰場上,一個不能走路的軍官代表的意義是顯而易見的,在之前的戰場上,他的上級已經默認了他這種行為,也不會過分指摘。
然而這次他已經被調離了原來的部隊,新換的上級對於他只傷到了高層的腳踝很是不滿意,将綱吉罵得狗血噴頭,他還得筆直地站在那一字不落地全部接受。綱吉叫苦不疊,但另一方面,也知道被罵多少次他也不會做出爆頭這種事。
他目标游弋,上級是個中年老頭,在那一邊說一邊走,白色的紙條從他的褲袋裏露出一個小角。上面隐約能看見幾個字。上級在不停地走動,綱吉只能厚臉皮地艱難地窺測上面的字體,辨認出“指環”二字後,他眼睛便已經累得看不清其他字了。
但他不敢顯得太過放松,他開始把注意力轉向白天發生的所有事情。白蘭曾經很變态地說過要親眼看見他的死亡,但白蘭自身的行動卻沒有這般,現在腦子裏還是他邪邪的一笑,以及他輕聲叫“綱吉君”的聲音。
等等!
綱吉身上驀然升起一股寒意,白蘭是怎麽知道他的名字的?很明顯對方故意調查過。綱吉隐約猜到自己落入了一個早就鋪好的網中。綱吉幾個小時前回基地才發現幾乎所有優秀的狙擊手都被調到了這裏,似乎老熟人又一次聚集,在大規模的戰争中,有時候,戰争的理由根本無從問起。
但是這次不同。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綱吉現在所在的淩西戰場,淩西本就是一個極為動蕩的地帶,人們信仰太過多樣化,而且資源豐富,除卻廣袤的沙漠,那極少出現的城市卻是福得流油。彭格列和密魯菲奧雷這次卻一直地對上了Avengers盟國。
綱吉之前一直在執行任務,現在仔細一想,似乎有很多東西連起來了。
自己又毫無頭緒。他又站了三個小時的軍姿才被放回帳篷,腳底已經疼得站不住了。還沒走到帳篷前就被獄寺狠狠地抱住,對方聲音裏有掩飾不住的興奮:“十代目!”綱吉身體裏湧過一股暖流,瞧,無論在哪,都有這麽一個到處惹事卻令人安心的朋友。
“十代目?”旁邊的一個士兵困惑了一下。
綱吉嘴角抽了抽:“據說我是獄寺的第十個偶像。”
“那其他九個呢?”士兵好奇。
獄寺雖然不屑和這個士兵交談,但看在綱吉的面子上,還是語氣恭敬地念出了他崇拜的人的名單,每說一個名字,士兵的臉都要抽搐一下,最後看綱吉的眼神已經接近於膜拜。
綱吉扶額。獄寺幾乎是按照世界軍事偉人傳的名單來的,而且念出的名字還是TOP9,也難怪士兵會這麽驚訝了,不知道的還以為綱吉是多麽天才的一個軍事專家呢。
綱吉推著獄寺進了帳篷,山本正坐在裏面一副很神秘的樣子:“哈哈,阿綱來了,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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綱吉一瞬間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戰場,甚至是幾人的學生時代,無憂無慮。山本竟然從被子中間拿出一盒壽司!
綱吉驚訝地看過去,山本一向笑得很燦爛:“我自己偷偷做的,吃吧。”綱吉也沒去細想他是從哪來的材料,吃下好友的壽司,只是感覺幸福無比。在軍營這種千篇一律的生活中,他們向來把命都提在肩膀上,稍有不慎便會掉落,但正是這兩位好朋友的陪伴,綱吉才能一直堅持到現在。否則,他可能早就喪失了在戰場上努力活下去的勇氣。
正吃到一半,就聽見獄寺驚訝地叫了一聲:“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綱吉和山本齊刷刷地看過去。
“淩西這裏出現了一種礦石,”獄寺悄悄搖了搖手中的紙條,這是他的眼線遞過來的,“這種礦石據說有某種比較神秘的功能,所以現在三個盟國都在争取。”
綱吉皺起眉:“神秘?”
獄寺搖搖頭:“調查不到,但是……反正現在各國的主要精銳兵力都已經彙聚在了淩西戰場。”
不安陡然生起,綱吉知道,這種利益相争的事情還會接著繼續,現在各國都在此彙聚,野心勃勃的政客們懷著常人無法揣測的目的開始了無聲無形的博弈。而綱吉他們只是這場博弈中的掀不起大風大浪的蝼蟻。
綱吉掀開門簾,外面月朗星稀,讓這難測的心思無所遁形。
綱吉又去攻擊了幾個敵人後休息了整整一周,新的任務才來。綱吉看完任務內容的時候眼珠子都快彈出來了。
居然是去密魯菲奧雷的中心城市啊!!!而且還是去舞會上狙擊!這難度也太大了吧!
一萬匹草泥馬在綱吉腦海中呼嘯而過,深感現在的生活遠比電視劇還要精彩。舞會的主辦方是密魯菲奧雷,現在三個盟國劍拔弩張,這次舞會請了三盟國的軍事機要人物,也算是表明一個立場:這次的大規模戰争沒有觸及到國家底線。
你看高層都在這裏其樂融融……泥煤!鬼都知道這次舞會會有多少危險!
綱吉幹笑著把任務表遞到上級手裏:“那個,我感覺比我出色的狙擊手很多啊。”
上級笑了笑:“經過這幾天的觀察,我發現還是你比較可靠。”
“……”綱吉欲哭無淚。
綱吉到了淩西戰場還沒兩天的功夫,又火急火燎地秘密前往密魯菲奧雷的中心城市菲奧雷,綱吉曾經不止一次吐槽過,一看就是某人偷懶懶得想名字才出現的一個城市。說歸說,綱吉本人還是第一次來這裏。
不幸的是,還是和雲雀同行……
對於雲雀的軍銜,他已經懶得去猜測了,現實只高不低。綱吉又戰戰兢兢地沈默了一路,對於雲雀不時散發出的生人勿進弱者勿進的氣勢習慣是習慣了,但恐懼也是板上釘釘的。
綱吉醒來的時候,直升機已經将落在了一個莊園的草坪上,螺旋槳掀起的風将周圍的草向外拂去,如同碧綠的潭水間起了一道漣漪。
綱吉嗅到了青草味,混雜著雨後特有的清新,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飛快沖出了直升機,雲雀目不斜視地從他旁邊經過,穿著一身挺拔的西裝走進了莊園。
眼前的建築和他在電視上見到的差不多,但裏面比在外面看還要寬敞,且金碧輝煌。不時有穿著燕尾服的侍者走來走去。建築裏人并不是很多,一樓和二樓中間是整個連通镂空的,形成了一個圓形的區域。在區域的邊緣,二樓特地設有欄杆,用到肘部的玻璃封上,從上面可以清晰地看到一樓已經布置好的舞池。
在舞池邊緣,有幾個人不茍言笑,似在說一些很嚴肅的事情。
綱吉很好奇這些上流階層的人士會有什麽話題,但雲雀顯然看不慣這些群聚行為,他皺皺眉頭,顯然是克制住自己發火的欲望,一閃身就消失在走廊中。
綱吉知道雲雀此行肯定是作為彭格列的軍事高層之一來的,丫的又一有為青年。綱吉深深地郁悶了,同是來這參加舞會,一個不樂意卻必須,一個卻是樂意來這見識見識卻不能讓別人發現同時還要肩負起狙擊人的任務。
綱吉不禁為這次舞會掬一把同情淚,也不知道雲雀能忍到什麽程度。
他之前特地穿了一個寬松的加肥運動褲,将槍卡在腿邊,除了走路的時候會有些不自然,但從外面看依舊很難瞧出端倪。
綱吉的身份是雲雀跟随的保镖之一,雖然他現在一身黑色運動服明顯不符合黑色西服的标準。按照計劃,應當是他躲在某個地方完成任務後再到門口和彭格列的所有保镖待在一起,避免出現什麽紊亂,同時也可以制造出一直都在和其他保镖在一起的假象。
綱吉有些不安,這不安很久以前就開始了。
大約是下午三點,綱吉參加了一次保镖點名,被人吹胡子瞪眼說“你這一身算什麽”,綱吉找到借口溜到了更衣室,外面陽光毒烈,摘下墨鏡後刺得眼睛生疼,他悄悄地打開更衣室的門,裏面果然沒人。
參加舞會的人都會自己拿服裝,但為了以防萬一,更衣室還是會有備用的服裝。綱吉自己知道他穿的運動服到底有多麽不倫不類。更衣室裏散發著一股子黴味,空間倒是挺寬敞,足夠放下一張大床,再加上嵌在牆壁裏面的玻璃衣櫃,到處都散發著一股腐敗奢侈的氣息。
綱吉脫下褲子,小心翼翼地捧著槍放在一旁,開始看衣櫃。他本來是打算穿一件較為寬松的男士西服,因為他自己比較瘦小,按照常理,找一個寬松的西服不成問題。
但他失算了。
寬松的西服褲腳太長,即使挽起來也會自動往下掉,穿成這樣別說還要身手麻利地逃跑,就連走路找一個隐蔽的地方都很困難。而褲腳長度正好的也無法遮住他的槍。
綱吉眼睛越睜越大,正急得團團轉,還沒等冷靜下來,就瞅見了衣櫃裏提供的女裝長裙,看起來寬松無比。掩飾他的M14正合适。
哦對了,綱吉眼睛又一瞟,牆角還有一個梳妝臺。
不過這事想想就蛋疼,綱吉感覺他的心理快要突破特種兵狙擊手,開始向外面的世界無限擴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