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家教白綱]還鄉-7
這次的菲奧雷舞會非同小可,從表面上來看,這是名門貴胄們互相聯絡的絕好機會,某些軍隊子女會相互注意暗送秋波從此一發不可收拾随你怎麽理解,從內裏更深層次來講,在這種三國交戰的時刻,有互相試探之意,也有不觸及底線之暗示。
對於大部分的女孩來講,很明顯表面的那個意義才是最重要的。
晚上八點锺,莊園已經是燈火通明,只有每個國家最官方的媒體進入,卻也不敢大刀闊斧地拍攝,只能選擇幾個較為刁鑽的角度,總體而言,這次舞會基本上不受外界幹擾。
女孩們穿著盛裝,被男伴扶著走下車,然後踩著紅地毯,臉上挂著得體的微笑走進建築物。優雅的音樂,舒适的環境,很難想像這場舞會會和現在的形勢挂鈎。
我們之前說了,這場舞會邀請的都是軍隊高層或者其他的上流人物,除卻一些貴族的兒子,剩下的真正掌握實權又年輕的男人就那麽幾個,而如果再加上長相英俊這個篩選條件,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這些女孩一進門就鎖定了這麽幾個人,在這麽幾個人裏面,又有兩個長著一副明星臉,更是讓人心花怒放。其中有一個黑發黑眸的一直站在角落,旁邊自動形成一個真空區域,幾個女孩過去試圖搭讪被徹底無視後,她們就把目标集中轉向了另一個人──白蘭傑索。
作為本國最有權勢的家族之一的繼承人,白蘭平時受到的歡迎可想而知,加上他時常噙在嘴角的邪魅的笑容,女人緣一直居高不下,但和他保持長期關系的女人,目前還沒有出現。
他花名在外,無論是誰,都有這麽一種心思,讓一個帥氣的花花公子為自己停留,這是多麽值得驕傲的一件事。
房子裏燈火通明,金光耀眼,當音樂快要響起的時候,白蘭才同一個平級的人說完話,他目光掃了一圈,眉梢一挑,向著一個方向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唇角才踏上舞池。這短短的時間,也不知道他腦子裏到底盤算了什麽。
幾個女孩在一旁好像要馬上撲過來,但又故作矜持,終於還是有一個女孩搶了先。
白蘭擡眼,輕飄飄地掃視她全身,但是眼睛最後卻停留在她的眼睛上,他迷人地笑了笑。特蕾薩是彭格列盟國少将的女兒,她自己已經是将所有的利益都衡量了一遍才過來。
“我能和您跳支舞嗎?”她擡頭望向白蘭,湛藍的眼睛無比漂亮。
白蘭又不動聲色地往特蕾薩的後上方看了看,與他平時總是充滿算計的聲音不同,他此刻柔和又魅惑:“我的榮幸。”
特蕾薩興奮了,正準備抓起白蘭的手,白蘭忽然向後退了一步:“但是……”
“但是?”特蕾薩皺眉。
綱吉選中的是二樓的一個封鎖的死角,他靈活地跳了進去,三面都是牆,只有一面對著舞池,真的是絕好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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綱吉緊貼著地面,臉上的脂粉味令他煩不勝煩,他煩躁地裝好子彈仔細觀察著下面的一切。
人聲鼎沸,同時,他還看到了那個招搖的白蘭。
綱吉本來以為對方受了那麽嚴重的傷還要再躺兩天,沒想到這麽快就好了,而且還在舞會上一副完全沒事的樣子。綱吉仔細找過人群,那目标人物似乎要等舞會結束再發表講話,綱吉也樂得如此,這樣就省下了在人群中找人的麻煩。
幾個女孩似乎都對白蘭有興趣。綱吉暗暗咬牙,那個據說私生活混亂的人渣有什麽好的,想到自己中學起就一心仰慕的女神京子,綱吉不禁黯然。
在音樂将要響起時,綱吉已經被貼在腳踝處的裙邊弄得很是不舒服了。他津津有味地看著白蘭和一個女孩開始對話,白蘭似乎游刃有餘,女孩的面目表情開始還算端莊,後來就越來越無法控制地有變黑的趨向。
當白蘭開始狀似無意地往綱吉這邊瞟時,綱吉驀然一驚。又被發現了!!!
綱吉發現自己肯定和這人命裏犯沖,每次都能被發現。
綱吉一動都不敢動,只能死死地盯住白蘭,害怕他有別的什麽動作。直到那女孩狐疑地也往綱吉這邊看時,明明知道他們不可能看清這片黑色區域,綱吉還是不可遏制地緊張了。
在女孩回頭的一瞬間,白蘭一副溫和的笑容馬上變成了邪氣,直沖著綱吉彎彎眼睛。
再這樣下去還怎麽狙擊目标人物啊!綱吉幾乎要吐血,那女孩回過頭,白蘭又恢複了一派氣定神閑的模樣,往這瞟的動作倒是少了,但每次往這瞟眼神都很緊張,綱吉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麽,但很清楚地明白他絕對是故意的!
果然,女孩再次回頭,白蘭似乎要伸手拉住她,女孩卻忽然飛快地往這邊走。
綱吉暗叫不妙,迅速起身把槍扣到腿邊,他看了看下面的人群,感覺自己若是跳出去估計會被發現,正在發愁,忽然發現樓下已經沒有了兩人的蹤影。
綱吉一想就知道他們上樓了,綱吉急得團團轉,他根本不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但一看白蘭就知道沒好事情。
“你!”一個清脆的女生透過牆壁穿過人聲音樂聲刺入綱吉耳膜,“就是傑索先生的愛人?”
綱吉心裏疑惑,莫非白蘭的愛人(也許還是之一)也在這附近?他松了口氣,正準備好好聽一下八卦,就聽見女孩接著說:“躲躲閃閃算什麽!不就是小事就這麽嬌氣,你不要他我要!最起碼別這麽小氣愛吃醋!還不讓他和別人跳舞!”女孩似乎已經完全被惹怒了。
還沒等綱吉消化完這信息量超大的話,就聽見白蘭溫柔到令人心裏發毛的聲音:“親愛的,別躲那了,快出來吧。”
白蘭的愛人還真難搞。綱吉暗嘆。
然後白蘭的一句喚就讓他徹底進入了地獄:“綱子,嗯?”
綱吉大腦一片空白。卧槽啊,綱子,他覺得這附近除了自己,應該還沒這麽巧有人叫綱啊,還是這麽雷人的女性稱呼!最後的那個問句分明就是威脅!這人到底幹了什麽?綱吉心如擂鼓,也猜不透白蘭的用意,這時,忽然看見一只手伸過來撐在了綱吉欄杆上,接著,白蘭整個人都過來了。
綱吉呆呆地看著他,白蘭看見綱吉也愣了一下,忽然噗地笑出聲,他低頭湊近綱吉,低低地問:“誰給你化的妝?”
呼出的氣體全都撲在綱吉眼睛上,綱吉不知道這人和他什麽時候這麽熟了,不禁後退兩步:“我自己,随便弄的。”
白蘭眯了眯眼睛:“不錯。”
綱吉嘴角抽搐,白蘭當真是定力驚人,綱吉想了半天才對上一句:“您審美真是特別。”
“那得看是什麽人化了。”白蘭笑,外面的女孩又咕哝了兩句,他都沒聽清楚。
綱吉又被白蘭的邪氣給驚了一下,白蘭忽然摟住他的腰,抱著他單手撐著欄杆跳到了牆壁的另一邊。綱吉心髒都快吓停了,白蘭的手捏的綱吉的腰生疼,落地後,對方還很惡劣地沖他笑笑。
旁邊的女孩似乎驚呆了,綱吉剛一擡頭,她就像見了鬼一樣僵硬地指著綱吉:“你是說,您的愛人是……她?!”
“……”綱吉沈默,他現在引起的注意越少越好。
“特蕾薩,”白蘭語氣溫和,“我說過了,無論綱子變成什麽樣,我都會……”他後半段沒有說下去,卻讓人浮想聯翩。
很明顯特蕾薩已經将後半段自行腦補了一番,連給綱吉辯駁的機會都沒有:“你長這樣,還是早點放開傑索先生吧。何必苦苦糾纏不放呢。”綱吉掙紮了一會兒,感覺信息量不僅大,而且還自相矛盾。
好像之前特蕾薩還說他是白蘭的愛人,現在就成他自己厚顏無恥抓著白蘭不放了,到處都是槽點啊喂!綱吉沒辦法,只能瞪了眼白蘭,對方一副看好戲的神情,看見綱吉一瞪,立馬變了表情:“別這樣說,親愛的特蕾薩,我就喜歡綱子這樣壯一點的。”綱吉裸露在外的胳膊雖然纖細,但由於長期訓練,只要一用力還是能看出比女孩要明顯的肌肉。
綱吉繼續沈默,聽見“壯”這個字他還是挺高興的。
特蕾薩狠狠地瞪了眼綱吉:“可是她這麽醜!”
白蘭好像很認真地端詳了一下綱吉:“是嗎,可是我覺得她的一颦一笑都很美,尤其是她笑起來,那不斷往下掉的粉還有糊掉的睫毛膏,都顯示出她的天真無邪。還有她愛吃醋的個性,真的太可愛了。”
這話兇殘到連綱吉都聽不下去了,他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惡心的感覺,努力恢複正常。
但特蕾薩不同,她本來心高氣傲,沒受過多少挫折,現在在綱吉手裏栽了跟頭,更何況,這人臉上的粉液很明顯沒有抹勻,白一塊黑一塊的,不出來吓人已經夠好了,一想到自己被這樣的人打敗,就忍不住氣怒,想到這,擡手就要招呼綱吉的臉,綱吉反應挺快,但白蘭反應更快,還沒等綱吉彎腰,白蘭就一把抓住特蕾薩的手腕。
手勁很大,特蕾薩馬上一副要發作的樣子。
“您自然可以喊,”白蘭漫不經心地掃過她的臉,“可是我不保證在您喊過之後,第二天還能不能看到您的那個少将父親。”
特蕾薩的臉霎時間變得驚慌失措。
白蘭眸光泛冷:“能欺負他的,只有我呢。而剛才越不越界,你自己清楚。”語氣漫不經心,卻教人不寒而栗。
他松開特蕾薩,對方吓得馬上跑開了。
綱吉打了個寒顫,白蘭側過頭沖綱吉邪邪一笑,綱吉差點沿著特蕾薩逃跑的方向跑去。
“你怕我,嗯?”白蘭伸出手,手指沿著綱吉明顯還不如從前的臉劃動,綱吉大氣不敢出一下,下意識地點點頭,而後反應過來,又搖搖頭。
白蘭輕笑:“那可怎麽辦,我現在可是對你很有好感啊。”
哪裏像好感了!而且這好感我寧可不要啊!綱吉內心瘋狂地吐槽,他可沒忘記白蘭的變态事跡和風流作态。
綱吉也知道特蕾薩的事情是白蘭存心要整自己,雖然最後的發展有點出乎意料。
舞池中的音樂已經放了大半,綱吉這才想到自己的目的,但這事已經被白蘭給攪和了,萬一他還回到原來的位置,到時候牽扯到的東西就太多了。
二樓走廊上的人很多,已經有不少人注意到綱吉和白蘭這一怪異的組合,他看了眼白蘭:“我先走了。”意思再明顯不過。
“你的目标是威爾吧?”白蘭忽然開口。
目标屬於機密,綱吉不會透露,但白蘭也不需要綱吉開口,他笑道:“太巧了,我找威爾也有點事。”
一個本國的少将找敵國高層能有什麽事?綱吉困惑地看著白蘭,後者唇角一勾:“有興趣合作嗎?你要的是他的命,我要的,只是一個東西罷了。”
若是綱吉冷靜下來仔細想想,也許還能察覺出一些端倪,但偏偏他現在正急著找一個隐蔽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覺地完成任務,考慮到白蘭随時可能會出來攪和,也不得不答應下來。
白蘭也不多言,氣定神閑地轉身開始走,綱吉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也跟著他低頭走著,他還能聞見自己臉上的脂粉味,伴著其他女士的高檔香水,一時間格外刺鼻。
低頭,繞過若幹雙皮鞋和晃動的五顏六色的裙角,槍潦潦草草地別在腿上,硌得生疼。前方白蘭被人攔住寒暄了兩句,他也只能停下來不敢擡頭。
在巨大無比的音樂聲中,他還是聽到了另一個男人輕佻的聲音:“你的新歡?”
綱吉吐血,連白蘭回的什麽都沒聽清。等他們繼續走時,綱吉已經感覺自己的忍耐力得到了驚人的提升。在二樓幾乎是轉了一個圓圈,然後……
兩人下樓了。
綱吉終於忍不住喊住白蘭:“我們這麽下樓行嗎?”
白蘭回頭輕笑:“你不信任我?”
能信任才有鬼啊!綱吉忽然意識到,萬一白蘭把他交給密魯菲奧雷或者Avengers盟國的人,那他們只要稍稍檢查就能看出綱吉狙擊手的身份,到時候就絕對不是他個人的性命之虞了,更多的是彭格列盟國與其他盟國的外交肯定也會受到很多阻礙。
這麽仔細一想,綱吉就理解了其中的利害關系,不禁驚恐地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摔倒在樓梯上。
白蘭看著綱吉的臉色變化:“綱吉君,我都說過了,現在我們兩個立場一致,那麽你就應該給我最基本的信任,在沒要到那個東西之前,我是不會對你有什麽不利的。”
綱吉差點噎住,要到那個東西之後。但白蘭的話很有說服力,他似乎天生就有當領袖的力量,即使綱吉對他惡劣的本性早就熟悉,還是忍不住會聽他的。
綱吉一咬牙,快步跟了上去。白蘭彎了彎唇角,下樓後就繞過諸多邀請他的女孩,綱吉一路上差點被目光捅成馬蜂窩。然後,兩人進了舞池周圍的一個小廳裏,裏面主要提供一些酒和食物。
綱吉剛進門就被食物的香氣迷住了,他已經吃過壓縮餅幹,但味道和這些東西還是有很大差別的。綱吉禁不住擡頭,目光往這些水果蛋糕上瞟,白蘭徑直走到小廳的盡頭,然後帶著綱吉……進了廁所。
脫離了外面的喧鬧,廁所裏反而清靜了不少。
白蘭洗好手,對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綱吉也擡頭,這個天花板是用免漆板做成的,看起來結實,實際上承重并不太大。由於中央空調的開口也在這裏,上面用木條做成菱形作為裝飾,實際上也是封住中央空調的出口。
綱吉正納悶他在幹什麽,白蘭就跳起來将木條硬生生摘了下來。
從下面可以窺見上面的一些管道路線。白蘭又是一躍,雙手抓住免漆板邊緣,一轉眼就整個人跳進了天花板。綱吉如法炮制,也是很順利,只是腿上來的時候遭遇了點困難,他的腿不能彎,只能先把槍卸下來又爬了進來。
白蘭将那塊免漆板又封鎖上,唯一的光源便離他們遠去。綱吉一瞬間什麽都看不見了,只能聽見兩人微不可聞的呼吸聲。綱吉知道他就這樣待在黑暗中是很不明智的,更何況還有一個白蘭,敵方将領。
但他又忍不住去信任白蘭,雖然白蘭總是玩世不恭,除卻兩人第二次見面白蘭變态地想殺掉他,剩下的好像也不算太危險。綱吉痛恨自己優柔寡斷,要是獄寺在的話,估計早就鬧開了。
正在綱吉胡思亂想的時候,白蘭已經靠近他,呼吸近在咫尺。
綱吉吓得差點一拳砸在白蘭臉上,習慣了黑暗的眼睛終於能勾勒出這人的輪廓,挺拔俊秀,和他平時給人的邪邪的氣質相符又相悖。綱吉很難想象會有這麽一種描述,但白蘭就是這麽一個矛盾體。
“綱吉君~”白蘭戲谑地湊在他耳邊說,“雖然我很開心你能看我看到呆,但再不行動的話威爾估計連話都講完了。”
綱吉連忙收起視線:“沒、沒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我們快走吧。”
白蘭嗤嗤地笑開了,呼出的氣體全都噴在綱吉臉頰上,綱吉臉上火辣辣的,也不知道什麽原因。白蘭見他的反應也沒接著逗他,開始靈活地在管道中爬行,綱吉跟在後面跌跌撞撞,爬到一半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被白蘭調戲了。
綱吉臉又是一紅,雖然他現在是女裝,但他自己都知道自己現在的臉有多難看,只能說白蘭審美和定力都很驚人。綱吉想了一下,更加堅定了白蘭的無節操,連穿著女裝化著絕世醜妝的男人,咳,沒錯是男人,都能調戲,還有什麽是白蘭不能調戲的?
想到這裏,綱吉心裏就舒服多了,大約是白蘭的習慣如此,換了別人沒什麽兩樣。綱吉爬行的動作瞬間又變得輕盈起來。
他們爬了沒多長時間就看到一個向上的管道,空間只能容下一人,白蘭也不羅嗦,之間用手撐住管道兩邊利索地往上爬。綱吉就稍微麻煩一點,之前為了方便爬行,他已經把槍拿了出來,現在也不得不握著槍往上爬,很是艱難,爬著爬著,已經習慣了黑暗的眼睛忽然一痛,上面有光透了下來。
綱吉知道白蘭已經上去了,連忙手腳并用爬到二樓的位置,順著光爬入一個水平的天花板間縫。等他匆匆準備好,看著裙子囧了一下,他為了方便,沒脫運動服直接套的裙子,也因此人顯得特別臃腫,現在也算是方便一下。
他毫不避諱地直接跳了下來,已經在地上的白蘭看見裙擺下面寬松的運動褲,綱吉跳到地上時看見白蘭眼裏毫不掩飾的失望,差點吐血。
綱吉默默忍下腦海中的吐槽,打量著他們所在的房間,一片黑暗,只能從玻璃處透出外面的光亮,外面的欄杆沒有人,他們的角度背對著講話臺,大部分人都聚集在舞池左右兩邊靠近舞池的地方。白蘭的臉在外面的燈光下一明一暗:“怎麽樣?”
綱吉內心暗暗驚嘆白蘭的判斷力,嘴裏也由衷贊嘆:“雖然不如我最開始選的位置,但也不錯了。” 而且比他之前的位置離目标更近。
白蘭笑了笑,剛要說話,就看見綱吉已經子彈上膛,聚精會神地關注著窗外,沒再搭白蘭話的欲望。
時間的掌握也很棒,不出二十分锺,威爾就開始了講話。綱吉額頭流下汗珠,隔著玻璃總有些不穩,由於光的折射,他不可能正中腳踝,綱吉只能鎖定威爾的大腿。威爾剛站上去的時候還站的有點動作,後來講話漸入佳境,他本人也安靜下來。
綱吉低嘆一聲,下一秒,威爾就摔倒在地上,從他身後的二樓傳來了玻璃碎裂的聲音。一時間亂成一團。
綱吉迅速別好槍,在喧嘩聲中剛準備下樓,白蘭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套面具和假發,戴在自己頭上,一腳踢碎眼前已經裂了一個孔的玻璃往下跳。綱吉還沒來得及驚呼就聽見了下面的尖叫和槍聲。
綱吉大腦一片空白,但現實已經容不得他多想,他抓起免漆板就就跳上去,剛剛扣好菱形的空缺,就聽見了下面的房間裏急促的腳步聲。綱吉不敢有太大的動作,但又擔心白蘭,他心如擂鼓,白蘭的那個行為是什麽?
綱吉自認為自己之前選的位置也無法保證在這麽多人的情況下一點蛛絲馬跡都留不下,但白蘭選的這個很是絕妙,他們明明可以……綱吉捂住嘴克制住太過粗重的呼吸,神智也一點點恢複過來,白蘭說過他想要威爾的一個東西。
綱吉手腳發虛,小心翼翼地爬過天花板,盡量不發出聲音,事實上,在如此亂的環境下,下面的人也不可能發現什麽。
沒有白蘭帶路,他走起來就磕磕絆絆,下一樓的時候差點直接摔下去,他按照記憶中的路線爬,終於看到了一個松動的天花板,綱吉聽了好一陣也聽不出下面到底有沒有人,一咬牙直接打開跳下去。廁所裏沒人,事實上也不可能有人,外面已經亂成了一片。
綱吉調整好呼吸,他幾乎不敢往外面走,白蘭會怎樣?
最後還是要出門的,他一咬牙走過食物香氣缭繞的小廳,剛出門就被一陣強力往外帶,他忍不住叫了一聲,耳邊的槍聲倒是不見了,他嗅到了白蘭的味道。
跟著抓著自己胳膊的人跑了幾步,外面夜色如洗……額,剛才還是夜色如洗,現在已經是被圍得燈火通明了。帶著面具的金發人忽然攬住他的腰往外帶,一直到了圍牆。綱吉一擡頭就看見後面一堆穿著特種部隊軍服的人齊刷刷地用槍瞄準他身後的家夥。
綱吉努力做出驚慌的樣子,捏細聲音:“救我!”
身後的人似乎笑了一下,然後一陣巨大的力量,綱吉被男人摟住腰,還是那股強力捏得他之前還在痛的腰生疼,上升,跳過圍牆,失重,男人放開他,打開車門,進車,一氣呵成。
綱吉龇牙坐在副駕駛上:“你捏的太重了。”
帶著面具的白蘭聲音聽起來更加渾厚,但笑意不改:“是麽,我本來還想過更壯烈的。”他轉動方向盤,拐入樹林中的小道,速度卻還是非快,綱吉在後視鏡裏看到後面的車窮追不舍,但進了小道,他們就慢慢地甩掉了追兵。
這輛車隔音效果非常好,他什麽都聽不見,反而給人一種很安心的感覺。而看起來白蘭似乎沒事,綱吉一頭栽在座位上,頭靠上舒軟的坐墊,誰知道白蘭在打什麽主意。綱吉已經發現了白蘭一開始就打算把自己拉進來,他的計劃裏,自己是必不可少的一環,否則他不可能這麽順利地逃脫。綱吉暗罵自己之前竟然還擔心這人,明顯他比自己段數高了太多,所有的一切都應該是設計好的。
綱吉放棄了揣測白蘭的用意,開始頭痛地想回去該怎麽交差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