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誰想挨着臭烘烘的老母豬?

看看那冷冰冰的竈臺,對了,竈臺是冷的!

她趕緊往竈膛裏點了火,把鍋燒熱,弄出點煙熏的味道。

剛燒完火,大胡子就來了。

高智源帶着一身的寒氣進了屋子。

馬小璇看着這男人高大雄壯的身軀,莫名心裏緊張。

白天還好,晚上看了,真的害怕啊——

尤其他往屋裏一站,頂天立地,腦袋快撞到屋頂了,真的有種泰山壓頂的感覺,讓人喘不過氣。

高智源往炕上看了一眼,看見桌上的飯菜,龇牙笑道:

“我老遠就聞到你做的飯香了,有媳婦兒真好,回家就能吃上熱騰騰的飯!”

大胡子不用招呼,心滿意足地坐到炕上。

剛坐下,又想到什麽,把手伸進口袋。

很神奇的,從口袋裏掏出兩個雞蛋來。

馬小璇見「蛋」眼開,趕緊接在手裏,問:“哪來的蛋?”

高智源小聲說:“有兩只母雞,老是到我們豬圈來偷吃飼料,偷吃了飼料以後,順便把蛋下在豬圈,我每次等它下完蛋,再把它趕走,然後把蛋煮了吃了,以後,這些蛋,都歸你了。”

這羊毛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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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小璇把雞蛋放到碗裏:“我明天早上炒了。”

“好,快來吃飯吧,我早就餓了!”

馬小璇小心翼翼地坐到高智源對面,拿了個玉米餅子,啃了兩口,卻覺得沒什麽胃口。

高智源倒是胃口大開,一口氣吃了四個玉米餅,一邊吃一邊誇:

“丫頭,你做飯真好吃,我從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飯!”

馬小璇皮笑肉不笑地應付兩下。然後,她把後天要去幹家屬工的事,告訴高智源。

高智源皺眉道:“丫頭,你別去幹了,幹家屬工累死人。”

“可是我想去幹。”

高智源很不理解:“哪有人想去幹活受累的,在家歇着多好。”

“可是幹活能賺錢啊!”

高智源又笑了:“咱家不缺你那點工錢,我掙的錢,夠你花的——這幾天豬圈裏有頭母豬要下豬崽,等下了豬崽,我騰出時間,給你扯點布,買點棉花,做件新棉襖,不用你自己賺錢。”

“那我豈不是一輩子要靠人養着?”

高智源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那有什麽不對,男人養老婆,天經地義!”

“可是新社會,婦女能頂半邊天,不是嗎?”

“你那半邊天,我替你頂着!”

“——”馬小璇放下手裏的玉米餅子,一臉鄭重地說,“錢是好東西,多賺一毛是一毛,怎麽能嫌多呢?”

高智源見馬小璇如此堅持,怕媳婦一會兒要生氣,只要服軟:

“好吧,你想幹就幹,不過別太實誠了,反正幹多幹少,拿一樣的錢,跟着磨洋工就行了,活兒是公家的,身體是自己,別把自己累着,知道嗎?”

“嗯,知道!”

馬小璇聽說高智源同意她去幹家屬工,這才重新開了臉,拿起餅子狠狠咬了兩口,準備攢好力氣,好去拔蘿蔔。

雖然大胡子說的對,幹多幹少,拿一樣的錢,但至少也得做出點樣子吧。

別一上來就被人挑出來當反面教材。

吃完飯,擱下碗筷。

屋子裏的氣氛,就突然詭異起來。

高智源也莫名的有些手足無措,不知眼睛該往哪裏看似的。

馬小璇假裝沒有察覺,端了碗筷去刷碗。

刷碗時,高智源幹咳了一聲,仿佛在給馬小璇暗示,然後就開始要脫衣服。

“你幹嘛?”

馬小璇輕呼了一聲,把高智源吓的連忙收回手。

“我,我脫衣服睡覺啊——”

馬小璇想了想,這是人家家裏,人家想要睡覺,也是理所當然。

倒是她自己,顯得多餘了。

她一邊在一個陶土盆裏洗碗,一邊試探地說:“那個,我還不到年齡,咱們還不能真正結婚。所以,我們不能住在一起。要不,你随便幫我找個地方睡,行不行?”

反正她到時候能回自己的空間裏睡,所以睡哪都一樣。

但高智源不幹了:“讓你出去睡?這怎麽能行,那我不成畜生了嗎,不行,你得在家睡。”

馬小璇:完了完了!

高智源又說:“你放心,我知道你年齡不到,不能結婚,我們各睡各的,別的什麽都不做,還不行嗎?”

馬小璇能信他的話嗎?

能嗎?

馬小璇以她前世今生耳濡目染的經驗來看——好像不能。

她趕緊把碗刷了,放到鍋裏,然後說:“不,我還是出去睡吧。”

高智源急了,粗着大嗓門吆喝道:“我怎麽能讓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出去睡,哪怕讓我出去睡豬圈,我也不能讓你自己出去睡!”

馬小璇:高智源愣了一下下,似乎才反應過來:

麻蛋,老子剛才為什麽說要去睡豬圈?!

老子哪也不想去,老子就想睡在小媳婦兒身邊,哪怕忍一夜,也想要挨着香香軟軟的小媳婦兒!

誰想挨着臭烘烘的老母豬?

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大老爺們,吐口唾沫是個釘,哪能說話不算話?!

麻蛋,算了,自己給自己挖的坑,只能硬着頭皮跳了。

他氣哼哼地從炕頭的架子上,不情不願地卷起一床棉被。

一邊卷,一邊在腦子裏抽自己耳光:

叫你滿嘴放炮,傻了吧!

人家有了媳婦兒,都能摟着媳婦兒睡覺覺,就你個傻了吧唧的,非要誰豬圈。

嗬退——

自己坑自己的傻玩意兒,你不睡豬圈誰睡豬圈!

——要不,直接把媳婦兒撲倒了再說?

可是不行,如果第一次把媳婦兒吓着了,以後媳婦兒對他有了恐懼心理,就不歡迎他了。

他希望小丫頭能真心喜歡跟他在一起。

他希望小丫頭以後能粘他、愛他、纏着他。

而不是怕他、懼他、疏遠他。

兩情相悅在一起才有意思。否則,跟抱着個木頭棒子有什麽區別?

算了,反正來日方長,打光棍都打這麽久了,還在乎這一兩個月?

只要等大西南的回信來了,确認小丫頭已經年滿十八,看她到時候還找什麽理由拒絕他?

可是他又有些擔心。

農場裏男多女少,一大把光棍夜裏沒事幹,專門到人家新婚夫妻屋外學鬼叫。

從前他也這麽幹過。

現在農場都知道他有了媳婦兒,說不定,也有幾個膽子大的,到他屋外吓唬人。

關鍵他們家還沒個院牆,人來了,直接走到窗下,戳破窗戶紙,就能看到屋裏的景象。

把這麽個嬌嬌嫩嫩的媳婦兒獨自放在家裏,他是真的有點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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