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3)
薇接着打了個圓場,大家哈哈一笑也就都過去了。
徐深是宴會的主辦人,自然是代替徐成招呼賓客們入座。
只是李老爺子怎麽也不肯上坐,非得跟孩子們坐在一起。人老了,倒越發的幼稚起來了。徐深也不好駁他,只好臨時換了座位。
陳薇畢汾自然是陪着徐母和名媛夫人們,巴文過雲和同輩的學者們就和徐成坐了主賓上坐。
徐深也是帶着小字輩的排開一桌桌坐了下去。臨時在過臻旁邊給李老加了個座位。
徐家把能減免的俗禮算都減免了。衆人見主家都平和随意了。自然也盡了興。
巴元坐在徐深的旁邊,圓的八仙桌又正好在過臻的對面。
她的臉依舊紅撲撲的,不敢正眼看他。看一眼就…羞。看一眼就…羞。
但到了上菜的時候,巴小三就恢複正常了。
對面一直陪着老爺子唠嗑的某人,抿了抿嘴角,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一旁的徐深笑着囑咐她慢點吃,慢點吃。可巴小三哪裏聽得進去。
李老爺子也樂呵呵地笑了起來:“能吃是福能吃是福啊!”
飯後,徐母邀請大家去了偏廳。親自為大家煮茶。一并把巴元拉了過來幫她。
徐深陪在左右。
過某人斂着眸子低頭聽李老爺子說話。
那邊巴柯老遠看着三人的動态,擠了擠巴旗:“唉,你說過老三怎麽還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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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急什麽?”巴旗笑着故意往前走了一步。
巴二小姐一下子失去了着力點,慣性往前沖了一下。失态了。她整了整衣服,伸手在巴旗背上拍了一巴掌:“急着看戲啊!”
聲音很大。安安靜靜的偏廳茶香環繞,勿地被這聲音打斷。有些掃了文人雅客的興致。
巴柯的性子本就這樣,大大咧咧的,有什麽就嚷嚷什麽。到徐家的時候已經被囑咐了收斂。但是方才和巴旗嬉鬧,一不小心又嚷嚷了聲。
旁邊一位穿着黑色長袖連衣裙的女人瞪了她一眼:“教養呢?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不好意思。”巴柯往旁邊退了一步。
這女人是陳薇同事萬州的夫人。萬州是個明白事理同情達理的人。但她這妻子可就不是什麽善茬了。
當初,萬州的女兒就是被徐深微笑着拒絕的。她看着巴家和徐家走得近,心裏火。
而剛剛名媛圈子裏聊天的時候,各個看見巴家的三個閨女都誇。要樣貌有樣貌,要學歷有學歷,各個頂尖兒的。這女人一晚上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戲臺子上唱戲也敢來這裏,也不看看什麽地方!”她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萬州站在她身旁,皺着眉私下拉了拉她的衣袖。
誰想這女人:“拉我幹嘛?我說錯了麽?”
巴柯吐了口氣,她聽得出來,話裏話外都是在諷刺她當演員這件事。要放別時別地,她一定上去就是兩大耳光子,這麽個當紅大腕也是随便什麽人都能埋汰的麽?
“巴旗,我們走。”但這裏是徐家,就算過林寵她什麽事都由她,可父母的面子還是要顧得。她可不想叫別人背後裏說巴家的閨女潑蠻任性。
“大門在那邊兒,走了就不要回來了。被狗仔拍見了白白拖累了徐家的名聲。”
這一聲,連那邊煮茶的徐母的聽見了。她的眉間輕微皺了起來,冷冷地問了句:“什麽事?”
☆、夢想
萬州抓住自家妻子的手腕,往後拖了一把:“你夠了。”
自家的妻子, 萬州自然是知道的, 不是什麽名門大家的女人。但是又愛慕虛榮的很,一張研究生的學位證書還是花錢買來的。天天想着往名媛世家跟前湊,借此提高自己的社會地位。從來不想自己多讀書多學習。
巴旗拉着巴柯的手:“柯兒, 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當明星還有怕被罵的麽?”巴柯揮揮手。
那邊聽到動靜的過林趕忙過來,問有沒有事?
巴柯怕過林沒約住,在這裏給那個女人臉子看。就搖搖頭什麽沒說。
周圍的人也是自動往後退了一步,他們都不喜歡萬州的那位夫人。自是不願攪在這俗事裏面, 不問不說權當沒有看見。
這下倒好, 萬州的妻子頓時感覺羞恥心被侮辱, 一把推開身邊的萬州。指着巴柯,巴巴地湊了上去:“這種在電視上抛頭露面出賣色相的女人哪裏好了?看那一臉的狐媚樣子?像我女兒才是大家閨秀……”
話還沒說完,就被外面兩個黑衣保镖給“請”了出去。
是徐家大宅的保镖。徐深做了個手勢, 讓他們把人給架了出去。好在這女人還有些底線廉恥, 沒死活賴着,瞪了徐母一眼, 怒氣沖沖地走了。
過林的拳頭已經握在一側,怕是徐深晚個一秒,過二少爺也不介意打女人了。
巴柯兩手握在他的手腕上,看着他搖了搖頭。
這邊巴元看看徐深,笑着點了點頭,算是為他幫巴柯解圍道得謝。
落在了過臻的眼裏,卻怎麽看都不是滋味。巴小三轉頭的時候,不小心和他眼神撞上了。
What?
過臻狠狠瞪了她一眼。
鬧哪樣,一晚上沒看她一眼,居然瞪她?還狠狠地瞪了一眼。
巴元仗着這麽多人在場,他鐵定不敢怎麽着。鼓足了勇氣給回瞪了過去。也狠狠的瞪了過小少爺一眼。
燈火通明,看得清清楚楚。過臻嘴角的肌肉在輕微抽搐,看着巴元的眼神恨不得現在就吃了她。
誰知巴小三好死不死非得自己找死,還故意禿嚕舌頭向他示威。頗有些調戲的意味。
徐母靜下心來,舒了口氣:“巴元,請各位品嘗吧。”
按照道理,品茶應該坐下的。但是偏廳太小,放不下這麽多的方桌軟墊。而且衆人過來主要事為了一睹中國茶藝大家煮茶時的風采。便不多計較了。
品茶之餘,便是賞玩字畫。一書房的藏品,近在清明時期,遠到唐宋的真跡。也算是開了衆人的眼界。
徐成考慮到李老先生的身體,就讓過臻陪着他留在了偏廳繼續品茶。待宴會結束,找人送老先生回家。
可沒一會兒,那邊就有人過來,說是李老先生不會煮茶,想請剛才徐母身邊的那位女孩子去幫忙講講茶道。
徐成聽後看了巴元一眼。巴元看了徐母一眼。她不過是閑來幫忙打打下手,哪裏就會什麽茶道了?
可徐母微微點頭,示意她可以去:“你這麽聽話,李老先生會喜歡你的。”
陳薇也沖她擡了擡額。
巴元沒轍,已經被推到前線了,只好硬着頭皮扛槍。跟着來人往偏廳去。
推門進去的時候,只見過臻和李老已經脫了鞋坐在了榻榻米上。
過臻在烤茶,烤茶要講究遠近、茶色和時間長度,以保證餅茶香高味正,他的手法不能說是像徐母一樣娴熟,但是他懂。在烘幹餅茶冷卻後,将其敲成小塊,再倒入碾缽碾碎,用籮篩選出粗細适中的茶顆粒,這樣煮出的茶湯清明,茶味純正,不會生苦澀味。
巴元掃了一眼他的側臉,碎聲嘟囔:“這不是會麽?”
她也脫了鞋子,輕手輕腳地走近:“李老先生好,我是巴元。”
可是老爺子低着頭不說話也不應聲。
她看了過臻一眼慢慢坐下去,從這個角度俯視,他的睫毛好長,在茶氣中潺潺而動,飽滿的額頭和立體的五官尤為的……美味。
“你會的還挺多啊?”她這話絕對沒有任何嘲諷貶義或者調侃,在李老先生面前她也不敢。
可某人反駁的話卻能讓人吐血:“不多,但是比你多多了。”
巴元冷笑一聲嘲諷自己,果然美色只是美色,說上兩句話就能抑制人所有的“沖動”。
當她坐下之後,才細微地聽見微弱的鼾聲。再定睛一瞧,老先生原來是睡着了。
果然…..本來還以為能得到文壇泰鬥的賞識是多麽的榮光,現在想來說不定只是他假傳聖旨。
“剛才,”過臻頓了一下,擡眼看她。
巴某人不自覺的,連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你瞪我了?”
果然。
“沒,沒吧。”說話沒有底氣。
“我覺得有。”過臻想笑,又憋了回去。這樣逗她挺有意思的。
巴元一手扶着坎肩,一手拿起木鑷子。把方才衆人用過的瓷杯夾到溫水裏:“有,那也是因為你先瞪我的。”
“我是瞪你了。”
“你……”過小少爺最讓人來氣的就是這裏,什麽事情他做就是光明正大,別人做就是得罪他。
…….
巴元睜得滾圓的大眼睛盯了他片刻之後,決定放棄。跟他鬥嘴,那完全是雞給黃鼠狼拜年——找死。
靜。
過臻袖口的白襯衫解開,挽了上去,白皙修長的手指這會兒子誘惑的要命。
“你喜歡徐深?”
巴元斜了他一眼,語氣有些沖:“不喜歡。”
“那以後離他遠點兒。”
“我不。”巴小三覺得那時候的自己一定是中毒了,不然才敢當着過臻的面說這種話。
某人手上的動作停下了:“你說什麽?”
“我說我不。”她一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但是這樣逗他也挺有意思的(巴元畫外音:咦,我為什麽要說也?)。
過臻擡起頭來,一手抓住巴元的手腕,收回到自己的面前。旁邊茶器上的水汩汩地沸騰了起來。
冰冰涼涼的感覺從手掌的神經裏傳來。
對面那炙熱的眼神,又讓她開始恍惚,昨晚到底是夢還是真的……
“巴元,我們……”
“巴元。”門外徐深突然推門進來。
這邊巴元趕忙把手收了回來。過臻平靜,轉頭看着門口。
倒是坐在旁邊一直睡覺的李老先生,突然“哎兮”一聲:“進來的真不是時候。”說完,縮了縮脖子,佯裝閉着眼睛繼續睡。
巴元看了過臻一眼,把頭探到老先生近處:“老爺子,你是裝睡吧?”
這邊不理,幹脆裝傻。
門口的徐深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該看見的都看見了,他勉強笑笑:“過臻,父親叫你。你先來一下。”
過臻看了巴元一眼,什麽也沒說。穿上鞋子跟着他就走了。
煮沸的水咕嚕咕嚕的響,巴元把過臻方才搗碎的茶葉用紗網過濾,放進了水裏。瞬間茶香味,滿溢了出來。
可心裏的感覺總是對不上。
巴元一只手捂着胸口喃喃自語,方才冰涼的餘溫還在:“好像,确實進來的不是時候。”
過臻去的時候,書房裏只剩了徐成一人。徐深陪着徐母到門口送客。晚宴這樣算是結束了。徐成這時候把過臻叫過來,他同意徐深幫他辦這場壽宴的目的也就明了了,不能說百分之百。但是有百分之七十,徐成就是想在這場壽宴裏收過臻為徒。想過臻接着他的學術研究繼續鑽研發揚下去。他還年輕,日後一定能大有所為。
“這些真跡都是中國千年文化的結晶,我……”
“徐先生,”過臻方才解開的袖口已經扣好,兩只手交叉放在身前,“很抱歉打斷你,但是我想在你闡述過程之前,再次強調我的結果。然後由你決定是不是仍有再說下去的必要。”
徐成伸伸手,意思請。
“我是學管理的,更準确的說是旅游管理。我甘心這麽多年一直待在國外也是為了這個。我有夢想,只是志不在此。”他兩眼認真地看着徐成。
“哦,我倒是第一次聽你說起關于自己的夢想,能不能說給我聽聽。”
過臻是猶豫的,但是他今天若不說明白,徐成肯定還是不會死心。
“我從小生活長大的地方叫做南城。比起新城,它只能算是一個落後原始的村莊。因為城市規劃失誤,導致大量的人口流失。那裏完完全全變成了一座空巢城。留下的都是些孩子和老人……”過臻是從不說煽情話的人,偶爾提起一兩句還是會別扭的,“我要改變那座城市,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南城的美麗。然後和我心愛的人一起回去。”
徐成聽後,久久沒有言語。應該是從沒見過這樣的過臻。徐成,堂堂徐大家居然被一個二十多歲男孩子的氣場鎮住了。
現在二三十歲的孩子沒有幾個是能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什麽的。他們在堅持不了的時候選擇聽父母的,父母唠叨久了就認為自己堅信的是對的。每天一個主意,都最後什麽注意也沒有了。
“徐先生,這就是我的夢想。”
徐成理了理中山裝,挺挺背:“好樣的,我沒有看錯人。”
過臻颔首抱歉也順便道別:“徐先生,我先走了,還有人在等我。”
他出來的時候正好碰上徐深和徐母。
“你徐伯父很多時候固執的很,你要多擔待些。”徐母禮節性的問候了過臻兩句。
過臻點點頭也以禮還禮。
話不投機也不能多說。先不談徐深對過臻的印象,反正過小少爺是對眼前這個男人充滿了敵意。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開始雙更
☆、巴柯
“老先生。”徐成一家來偏廳的時候,只剩了裏老爺子一個人。
煮好的茶香滿屋子一樂開來。
“可遇不可求, 當真可惜。”徐成脫了鞋盤腿坐在對面。自家夫人相依着坐下。
徐深是小輩, 幫長一輩的人把茶斟滿。
“不可惜不可惜,我與那孩子聊了很多。”老先生睜開眼睛從徐深的手上接過茶杯,“還是覺得我們深兒比他合适。”
徐成和夫人都看了徐深一眼, 又轉頭追着老爺子問:“何以見得啊?”
李老先生突然臉頰泛紅,面帶羞容:“那孩子現在的心思全在……泡妞上,啊哈哈~不過我喜歡。哈哈哈,哈哈。”
偏廳內的徐家三口相顧無言, 又不好薄了他老人家的面子, 也跟着尴尬地哈了兩聲。
巴元和陳薇撒了謊, 說是等下徐深會專門送她回去。陳薇笑嘻嘻地囑咐晚點回家。在外面多呆一會。
結果這不争氣的好閨女轉眼就尾随着過臻去了地下車庫。
到了之後也不說話,開了副駕駛的門就坐進去。
過臻站在外面盯着裏面看了兩眼,不知怎麽得就笑出聲來了。方才把自己所想的一口氣全都告訴給了徐成, 心裏像是撂了塊大石頭, 輕松多了。
巴元轉頭照着車窗看了看,臉上沒東西啊?那神經笑什麽?
再回頭的時候, 某人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坐了進來,整個身子幾乎壓在她身上,氣息柔柔的,悉數吞吐在她的臉上。
“你,你想幹嘛?”
“巴元,你想不想回南城?”
“啊?什麽?”
“想不想回南城?”
“想,不想,想不想有什麽關系麽?”巴元兩手抽出來,用力把他往後推了推,但是他的力氣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叫人無法反抗。
過臻邪惡地咧了咧嘴角,在她唇邊輕輕啄了一下:“我們現在就回南城。”說完順帶幫她系上安全帶,娴熟地把車倒了出去,往新城高速上開。
巴元兩手捂着嘴巴,撇頭看窗外。心裏低估着,混蛋,想親就親,好歹給個名分啊?
這感覺怎麽像私奔啊!
完了完了,心跳又加速了。
巴元把窗戶打開。俏皮的短發一下子在風中打散開來。沒忍住,沖着窗外“哦吼~”喊了一聲。
過臻寵溺地轉頭看看她。想着晚上在徐家沒能開口對她說出來的話,回到南城之後,就要告訴她。和七年前一樣,騎着自行車爬到南城山頂,然後呼啦地沖下來,不按剎車。
在風裏大聲地對她說:巴元,我愛你。
然後聲音順着風傳到海上,流向全世界。
就在這時,陳薇突然一通電話打了進來:“三兒,你在哪兒啊?快回來,你姐姐出事了!”
流言傳出的時候,正是徐家晚宴結束的時候。微博頭條上,立刻就上傳了一組巴柯和徐深在徐家老宅門口拉拉扯扯的照片。
聲稱當紅影星巴柯外遇,棄老公孩子不顧。
随後,同樣的賬號,每隔兩個小時就曝出一張巴家和徐家,巴柯和徐深在一起的照片。樣貌都清晰可見的生活照,光線昏暗的私密照。甚至是不堪入目的床/照。有真有假,雜在一起混淆視聽。
以往拿巴柯婚姻炒作的新聞也有,但是都沒有這一次性質惡劣。一來事情牽扯到了徐家這樣一個,一舉一動都被半個新城關注着的書香世家,正中吃瓜群衆的興趣點。二來,和南關影視有合作的幾家網絡媒體紛紛倒戈。大肆宣傳這件事空穴來風,絕對有理有據。
新聞傳出的第二天,巴柯就被媒體和粉絲圍堵在家裏那裏也去不了。
上傳消息的Ip地址被加密了,工作室那邊什麽查不到。事情來的太突然了。不僅是巴柯的聲譽和安全受到影響,順帶着也給了南關影視一個措手不及。正在拍攝中的兩部喜劇大電影,投資人紛紛撤資。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吃瓜群衆們,趁亂把所有和巴柯合作過的男演員都扒出來造謠了一番。
從片場暧昧,說到私交密切。
緋聞傳出的兩天之後,不僅沒有降溫的趨勢,反而愈燒愈旺。
巴二小姐倒是心大的很,正好推了戲,落得清閑。
“唉,三兒,你來看,這人居然還說我和xx有關系?我最讨厭他了好不好,拍戲的時候,嘴裏一股子的臭煙味兒。”
“唉唉,三兒,這個這個,這個居然說我女女,連女人都不放過,唉,你說她們是不是都寫小說的啊,想象力真不得了。”
……
巴元聽完狠狠瞪了她一眼:“巴柯,你消停點兒行不行?你現在是被封殺啊。這……已經被黑出翔了,你就不能悲傷些麽?”
巴柯嘴裏叼着個星球杯,側頭問:“為什麽?我是我,她是她,”巴柯指了指電腦上那張驚豔絕倫的臉蛋兒,“她被黑,正好我自由了。不然總是被過林逼着去接戲。”
“你要死啊?”巴元把她往旁邊推推,把她屁股底下的髒衣服揪了出來,“被過林聽到,你還想活麽?”
“他忙着形象公關,可沒功夫理我。”巴柯舌尖舔了舔唇邊的巧克力,“對了,卡西法呢?”
“終于想起你的寶貝兒子啦?”巴元在衛生間裏洗衣服,穿着粉色的圍裙頗有些從良的感覺,“被媽接走了,這兩天學校肯定是去不了了……”
“唉,巴元,我就發現吧,自從過臻回來之後,你就越來越有女人味了哈?”
……巴元不想理她了,實在是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的腦回路是什麽鬼樣子的。
“我下午要去上課,冰箱裏有吃的。你自己搗鼓搗鼓。”她收拾了衣服關門要走,“巴柯,我警告你啊,老老實實在家待着。這裏是你僅剩的安全地帶了。”
沙發上張牙舞爪的人,突然正緊:“yes,madam!”
徐深也因為被牽涉其中,一直沒有去上班。徐家對整件事情都是冷處理。莫須有的事情,他們不屑和任何人解釋。
因此,過,巴,徐三家很默契的達成一致。不回應。等過了風頭,再清理這些□□。
南關影視這麽多年打下的底子也不是能輕易推到的。換句話說吧,過林和過橋也不是吃素的。除了國內的市場,他們這些年費勁心血打下海外市場的優勢就在這時顯現了出來。
國際聯合制片的電影電視劇依舊正常運行。
只要巴柯和徐深都先忍一忍,風波一過,這場炒作也就過了。
可就在這時,讓所有人都不能再忍得事情發生了。
“中午11:30分左右,巴柯的母親和最近走紅的萌神卡西法在小區內被三名女子襲擊。最後重傷住院……”
巴元收到邱晨發來的視頻的時候已經下午3點多了,她正在上課。視頻小窗上放了小區裏監控攝像機拍下來的畫面,畫質不高。但是巴元認得出來,那确實是陳薇的衣服。她弓着腰,沒看見卡西法,約摸着是被她死死地抱在了懷裏。
她的心陡然一震,立刻播了陳薇家裏的電話,沒人接聽。随後播了巴柯的手機,也沒有人接聽。
所有人都亂了。
巴柯握着手機的那只手掌心裏,都是汗。陳薇現在怎麽樣了?卡西法現在怎麽樣了?
過臻的電話打了進來:“新城三院506病房,現在過來。伯母和卡西法都沒有事情……小心,不要被人尾随。”
最後一句說得格外寒心。
巴元無力地把自己摔在計程車的後坐上。兩眼呆滞地看着前方。她并不是什麽軟弱的女人,巴柯出道這麽多年,什麽事情也都碰到過。什麽世面也都見過。
但是還是發自心底地感到悲傷。人性什麽時候已經無聊到了這種地步?
炒作,營銷,娛樂,緋聞…他們非得玩/死一兩個人才知道自己錯了。然後開始認錯,忏悔,反省,贖罪。
用這種代價成長下去的社會,真的是健康的麽?
她趕到醫院的時候,只有巴旗和過臻在。卡西法沒有受傷,只是受了驚吓睡着了。倒是陳薇後背上處處可見淤青。好在沒有傷到經骨。
“你和大嫂在這裏照顧阿姨。”過臻把巴元往旁邊拽了拽,“這次的事情不僅是緋聞這麽簡單了。其中牽涉了公司和私人的恩怨。你把自己照顧好,明白麽?”
巴元點點頭,很鄭重地問他:“要不要報警?”
“要,但不是現在!”
與此同時,另一面發生的事情又讓事态快速焦灼,惡化。
巴柯在看到視頻之後,立刻确認了陳薇和卡西法的安危。
再此之後,她瞞着過林擅自做主讓工作室召開了記者發布會,聲稱會澄清自己,站出來表個态。一來巴柯态度強硬誰也攔不住,二來如果繼巴母和卡西法被襲擊的事情之後,巴柯再站出來裝個可憐服個軟,說不定媒體就會倒邊。工作室抱着試一試的心态,勉強算是答應,但是也瞞着巴柯把邀請記者的名單砍了一半,留了些平常和南關影視走動較多的。防止萬一。
只是沒想到的是:
“第一,我愛我的丈夫,我的兒子,我的家庭。第二,傷害我母親的人你們聽好了,你打我母親的一棍,就是日後砍在你身上的一刀。既然你們都不懂什麽叫法制社會了,我何必要浪費口舌……”
巴柯的經紀人怎麽也沒想到巴柯會這麽亂來,在公衆面前說這樣的話,不就等于自掘墳墓麽?他上臺一把搶過巴柯的話筒,生拖硬拽要帶她下臺。
臺下的記者看人要走了,一窩蜂地全都湧了上來:
“請問,你是不是和徐深私交過密?”
“請問,為什麽一心只想報複攻擊你父母的人,卻對你和徐深的□□不做任何解釋?”
“你是不是真的為了攀龍附鳳,抛棄自己老公,依附徐家?”
被經紀人拖着的巴柯怒不可遏,順手抄起桌上的玻璃水杯就砸了下去:“他/媽/的,我媽媽被人攻擊,我憑什麽要去解釋和一個沒有半毛錢關系的男人有什麽關系?攀附徐家?去尼瑪的,我老公要錢有錢要顏有顏,我他/媽攀附個鬼啊?別他/媽一天到晚用你們的腦子來思考我的事情。”
經紀人死活攔着,也沒能阻止的住。這一段滿口大放厥詞的話全部被記者拍了下來。
過林和過橋那邊接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會場已經一片狼藉。說是巴柯已經被經紀人帶回公司了。
過林看現場的狀況,生怕巴柯受了委屈,二話不說踩着油門就往公司飛。
到的時候,巴柯蹲在沙發上在哭。經紀人跟在後面遞紙巾。
過臻站在她的對面,雙手插/在兜裏冷着臉。
她一看見過林來了,二話沒說就撲了上去,嚎啕大哭,梨花帶雨的。
“怎麽了,是不是那些記者欺負你了?”過林沒轍,抱起她又走回沙發那,順道看了眼過臻。
巴柯“哇”得一聲喊了出來,片場那樣子,只有她欺負人家記者的,哪有記者敢欺負她啊?
“不是,不是~”她搖搖頭之後又接着哭。
過林接着哄:“那是怎麽了?”
巴柯手掌一伸,眼淚鼻涕一把抹掉:“他欺負我!”
手指着過臻。橫眉冷眼。
“他這個小兔…..憑什麽教訓我?”巴柯覺得過林回來了,她就有靠山了。
可到頭來“崽子”兩個字也沒敢說出口。
☆、過橋
過橋捂着嘴,沒哼出聲來, 慢慢走到過臻的身邊嘀咕:“你罵她了?”
“罵了!”過臻從容。
是該罵, 做事不過大腦,沖動任性,還愚蠢。
本來等娛樂風波冷靜一下, 打張同情牌,至少能先脫困。調查的事情可以滞後,慢慢商量對策,這下倒好, 巴二小姐鬧了這麽一出, 所有的後路都封死了, 說不一定還連帶着還得罪了徐家。
巴柯趴在過林的懷裏:“你看他,還瞪我。”餘光看過去,過臻的眼神冷靜的有些吓人。
“過臻, 你可以了啊。巴柯是你嫂子。”過林對她的寵愛向來到了溺愛的程度, 但是這次巴柯确實沖動過了頭了,他也不好太強勢。
過臻沒有立刻接話, 從兜裏掏出自己的工作證:“我是她領導。”
工作證上赫然印着:執行總監。
“你要這麽說,我還是你領導呢?”過家的三個兒子,哪一個又是善茬了?哪一個是肯在口舌上占下風的?吵起架來也一個比一個幼稚。
“你……”
“行了,你們,該消停了啊。”過橋瞪了過林和巴柯一眼,到底是老大,說話還是有分量的,“正好過臻新上任我們南關影視的執行總監。眼下這燙手的山芋,你也該接了吧?好讓我們看看你這麽些年在國外都學了些什麽東西?”
過臻轉頭看了過橋一眼,最奸詐的就是他了,笑裏藏刀。
“既然委托我了,就交給我,你們…..”他尤其看了過林一眼,“誰也不許插手。”
“William,召集公司骨幹,”過橋側頭吩咐助理,然後笑着轉回來看着過臻“過總,要開會。”
南關影視的反擊,從當天晚上就開始了。
先是微博熱搜,置頂一篇“世界以痛吻我,我報之以歌?”的博文。
大致思路:1.辟謠,廢話不多,簡單明了的說明老娘的相公多金美貌,老娘不稀罕別人。反正記者會上都撒了潑了,堅持“巴柯”式的野蠻風格勝算更大。2.道歉,向記者會上的記者道歉,向所有看到那個視頻的群衆粉絲道歉,并承諾明早就會去警察局自首,走法律途徑,該受到的懲罰,我們一個也不躲。3.責任追究,也是這片博文的重頭。卡西法和母親受傷的事情絕不放過。惡意重傷栽贓的事情絕不放過。
并且,這片博文不能由巴柯來發,而是由過林,以南關影視董事的身份來發。
文末加上一句:我過林将賭上南關影視和我個人所有的人力,物力,財力,為我的妻子,兒子,母親讨回公道。無論是與我們南關競争的影視公司,還是憤世嫉俗無賴的股民,或者與我們過家巴家結怨的豪門世家。不該放過的你一個也別想跑。我們一起等待法律。
署名則是過巴夫婦一起。
先由南關影視官方微博轉發,稱:所有的演員明星都有自己的底線和尊嚴,我們保護。
爾後,由巴柯的經紀人轉發。
并如約在次日淩晨陪着巴柯前往警察局,認錯。
“以上這些做完,你們就可以休息了。”過臻坐在會議室頂頭。握着筆。愁容依舊。
過橋和過林對視了一眼。
這一擠□□打得是好,由過林出面直接反擊出軌緋聞,主動承認錯誤的同時,又強硬态度。但是打得再好後續的調查、證據不跟上,反而會自己給自己挖坑。
“過臻,我們休息,那……”
某人擡起頭來,看了看過橋:“大哥你心裏應該明白這次給我們南關使絆子的誰?你覺得憑着南關現在的法務部門,有能力扳倒他?”
在應下過橋要來南關上班之後,過臻用半天的時間了解了所有關于南關的生存環境。
這家公司是從過橋畢業之後的開得一家工作室發展而來的,從最初十一、二十的規模變成現在五百員工的上市公司。過臻不禁由衷的嘆服一聲,不愧是自己的大哥。
從內部來講,部門分工明确,企業文化濃厚,公司的骨幹更各個是跟了過橋過林七、八年的老人,信任默契都是毋庸置疑的。他也總算能明白過橋為什麽總是找親近的人進公司了。出了事情,最起碼內部不會先亂。但是唯一不能讓過臻滿意的就是南關的法務部。根本就像是個空殼。和國內大多公司一樣犯了教條性質的錯誤。
從外部講,南關影業和另一家藍威影視,并稱新城影視的兩大龍頭企業。藍威主要鋪國內市場,玩弄市場和國內票房,每次照樣賺個瓢滿鍋滿。而南關則是國內與國際兩條路走。影片保質為先,所以口碑上佳。這很好理解,都是資本主義操縱影視市場。只是過橋本身就是導演出身,對藝術又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