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所謂結局
幾乎不由自主的，夏瑜伸出手去，只想抱住近在咫尺的程二清。
他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的四肢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恢複着力氣，他完全篤定自己一定能抱住程二清，可是，他卻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手從程二清的身體中穿過。
再下一瞬，那具近在咫尺的身體就消失在了夏瑜眼前。
只留下地上孤零零的一支筆。
夏瑜難以置信自己所見到的畫面。
以至于他伸出去的手根本不願意縮回去，而是落在了剛才程二清身體倒下的地方，反複摸索着。
就好像通過這樣一個動作，就能讓他再感知到程二清的存在似的。
沒有，沒有，什麽都沒有！
可明明眨眼之前程二清還在他的眼前的。
為什麽？
到底發生了什麽？！
猛然間，夏瑜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新得到的這具身體。
這具身體正在急劇的變化中。
身高越變越矮，四肢越來越短，身體越來越小——
幾乎瞬間，他就從一個成年男子的身形，變成了一個大概五六歲左右的孩童模樣。
小孩版夏瑜身體搖搖晃晃的，不久之前還積蓄滿力量的身體，此時卻像是力量消失了好大一半，連勉強站立都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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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摔倒在地上。
可他的視線卻死死盯着草地上那支筆上面。
那支筆在之前是明晃晃的流光溢彩，光芒四射，此時卻黯淡無光的躺在地上。
下意識間，夏瑜伸出手，握住了那支筆。
呵，筆上果真是有交換規則流轉的痕跡。
——夏瑜懂了。
程二清的身體變透明，乃至消失，而他的魂體有了歸宿，卻瞬間變成小孩模樣，只是因為，因為——
程二清用自己的身體，來交換了他的新身體。
所以，程二清的身體消失了，而他，明明只是一具魂體，卻能有了跟魂體契合度如此之高的原裝身體。
那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程二清的魂體呢？
交換的只有身體對嗎？那程二清的魂體應該還在這裏的不是嗎？
可是——
夏瑜張惶四顧，神識散出最大的程度去探查着。可是四下根本看不見別人，更沒有能算作是人的魂體被神識發現。
只有微風吹過的聲響在提醒他別做夢了。
沒有程二清的魂體。
怔然間，夏瑜手中的筆被他捏成了碎末。
怎麽可能沒有魂體？
怎麽可能就沒有了呢？！
交換規則不是最講公平的嗎？怎麽會這樣？！又不是交換的什麽了不得的玩意兒，不過是具身體——
夏瑜忽的愣住。
“了不得的玩意？”、“不過是具身體”……嗎？
他明白了。
程二清那具身體怎麽看都只是屬于普通的一介凡夫俗子的啊，可他夏瑜呢？他可是飛升失敗卻已是魔界至尊的大魔物！
實力不可謂不強的他在失敗之前的身體豈能是程二清比得了的？
所以，所謂的公平，就是體現在這裏的，對嗎？
程二清一具凡人軀體不夠換的，所以連帶着程二清的三魂六魄一道，給做成了籌碼，跟那筆做了交換，是嗎？
呵呵。
真是……真是……
“蠢死了！”
夏瑜咬牙切齒低聲着。
蠢死了，程二清怎麽能那麽蠢？
他夏瑜，不過就是個飛升歷劫失敗的修魔者，不論何時，于這世間無論修道者還是凡人而言，都是人人喊打為之痛恨的對象，那程二清究竟有多蠢，才會想要對他好，想要用自己那渺小到根本不值一提的魂魄以及身體，來給他這個魔換？
又不是欠他的。
卻為他做這些——
是有多蠢？
是有多蠢！
忽然，半跪在地上的夏瑜撐住了自己的膝蓋，想要站起來。
他要重回密道，回到他來的那個時空，去找三界五行中所有的仙魔妖怪。
只要能夠找回程二清的魂魄，他願意付出任何東西去跟他們交換，去求他們。
只要程二清別這樣死掉就行。
他何德何能需要程二清這種笨蛋這樣對他啊？！
可不管怎麽努力，夏瑜都沒能夠站起來。而且，他發現自己周身的力氣似乎在越發的微弱着。
就在這時，一股深入骨髓的劇痛襲來，退化成小孩的身體對痛的感知度似乎高得驚人，可不管怎麽痛，夏瑜都死死的咬着牙，只想要生挺過去。
但還是沒能抗住。
不過呼吸之間，夏瑜的眼前就一片漆黑。
他昏過去了。
風吹過，就在夏瑜昏過去的同時，剛才程二清和夏瑜出來時的那條密道仿佛是被風帶上一起，在虛空之中徹底消失不見。
……
一個人影在虛空中慢慢出現。
竟是半透明狀的程二清。
“我說——”
程二清默了默，在看到剛才夏瑜那個樣子之後，他覺得心裏很難受。
“新的世界，夏瑜真的完全不記得我了嗎？”
系統回答：
“對。你的身體素質不高，能成功畫出夏瑜的身體來已經是極限了。你應該明白，也正是因為你身體素質不高，放血、受傷對身體消耗太多，所以最後夏瑜才不能夠以成熟形态存世，而是變成了小孩形态。其實，能以人形禁锢住他那麽強大的魂體，這個結果很不錯了。所以你完成的很好。至于他的記憶，這不重要，放心，夏瑜不記得你這件事并不會影響到你接下來的任務開展。”
程二清分辨不清自己聽到這些信息時的心情。
複雜得要命。
算了，不想了，反正，他完成任務之後一定是要離開的，想那麽多做什麽？就當……就當是在打一場比較逼真的游戲好了。夏瑜不過是游戲裏最重要的NPC角色，他只需要攻略夏瑜，打通九個世界的關卡，最後走到終點，自己還能活下來就行了啊。
回家才是第一要務。對游戲中的NPC産生憐惜或者別的什麽，不行的。而且那也很傻。他程二清早就不是中二少年了，可一定不能這麽傻。
不能啊。
“宿主，新的世界正式開啓了，你趕緊開工吧。”
系統提醒道。
随着系統話音落地，程二清發現自己的身體漸漸有了實體的模樣。
“這個世界是機甲時代世界。相關背景資料已傳送至宿主意識裏，敬請熟讀。”
“此次世界目标：找到再生之瓶，使用其幫助夏瑜融合身體和魂魄。”
第二個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