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一個人

視頻裏面，程二清在表演一個盲人找東西的情景。

夏瑜只看了幾秒鐘，就關掉了，跟着他打電話給助理，跟助理說要立刻給他換掉這個電話號碼的事。

12年前，他沒有換掉這個號碼是因為覺得沒必要。

那個時候的程二清年輕氣盛、不可一世，好像整個世界都可以是自己所有的一樣，可能根本就沒想過求他這種事，所以分手也是利落幹脆得很，對他糾纏什麽的更是沒有過。

可沒想到12年後再回來的人，竟然變成了這麽個沒皮沒臉的家夥。

他沒興趣去了解這12年中程二清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更沒興趣知道12年後再回來的家夥，想要跟他發生什麽事。

所以換號碼是必要的。

順帶——

夏瑜再吩咐助理說：

“跟‘頂級娛樂’說，立刻解除和程二清的合約。我不想再在我的任何一家公司裏看見程二清的影子。”

他是喜歡演戲演的好的人，越好越喜歡，可程二清演技還沒好到讓他能枉顧從前彼此之間，種種是非對錯的程度。

所以真的不想再看到那種家夥，會髒了眼睛的。

……

“夏瑜就這麽讨厭我啊？”

知道夏瑜處理視頻的過程後，躺在草地上看天空的程二清嘀咕着道。

系統：“趕緊起來。再躺下去你該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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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二清嘆了口氣，還是乖乖的爬了起來，收好墊在草地上的塑料雨衣，問系統：

“你那個什麽‘入戲系統’到底行不行？”

他要“攻略”夏瑜，只有靠演技這一條，才選擇了那個比演技的選秀節目，否則他連跟夏瑜接近的第一步都走不出了。

可他之前沒想到夏瑜對演技要求會這麽高，而演技又是他很沒底氣的一個技能，沒辦法，只好把剩下的所有積分跟系統兌換了比較合适的一個東西，一個名叫“入戲系統”的玩意兒。

據系統說，這東西能讓幫他瞬間入戲。

剛兌換，因為每次使用需在特定的環境中，還得付出相應的積分，所以現在都還沒用過，也不知道好不好用。

想到夏瑜對演技的嚴标準高要求，自然多少還是有點擔心質量。

“放心。本系統不坑人的。”

系統回答：“過兩天就是第一期節目錄制，這兩天你就負責好好休息，到時候‘入戲系統’會幫你搞定一切的。”

好吧好吧，既然系統都保證了，那就聽話，好好睡覺。

不過在那之前，還是得做點什麽事讓夏瑜對他關注度高點。

系統：“……你又想整什麽幺蛾子？”

程二清：“雖然我買了水軍刷流量，但現在不是什麽能爆的點都還沒有嗎？所以得造兩三個。”

正好，也把夏瑜那個沾親帶故可沒有血緣關系的小表弟宋洋的因果給了了，一箭雙雕。

……

當天晚上，一段唱歌的視頻刷爆了整個S國微博圈。

視頻裏是一個臉上戴着面具的男人，抱着吉他，自彈自唱了一首輕快的歌曲。

新歌，所有人都沒有聽過那麽新。

曲風悠揚，節奏明快，歌詞有趣，還帶了那麽一點深意，聽得叫人很舒服。

是首非常好聽的歌。

名字叫做《稻香》。

視頻上傳後不久，微博上各大娛樂V紛紛轉發，半個小時後就進了熱搜前十。

一時之間，線上線下無數人都在問，視頻裏面那個唱歌的人是誰。

聲音又好聽又新鮮，以前從未聽過。

還有那首歌，好聽到爆。

也不知道是誰做出的這麽好聽這麽動人的歌。

幾分鐘後，就有大V貼出信息，說整首歌都是歌手創作的，至于歌手則是該大V從前的一個朋友，多年淡出娛樂圈，現在，王者歸來。

程二清一邊例行吃藥一邊刷微博評論，看到“王者歸來”四個字，忍不住哈哈大笑。

就算12年前程二清靠着努力和天賦塑造過一些不錯的角色，可也稱不上‘王者’吧？

頂多就一個——還算可造之材的評價。

哈哈，這幫家夥，還真是給錢就什麽都敢瞎說啊。

“宿主，夏瑜看過視頻了。看了兩遍。”

系統跟程二清報告。

程二清：“兩遍？看來很喜歡嘛。”

不枉費他拿積分跟系統兌換了另一個時空的歌曲做成的秀。

“對了，宋洋那邊怎樣？”

上輩子夏瑜不止給了宋洋一條命，這輩子要了結因果點，一命換一命之外，還有宋洋“欠”夏瑜的錢。

錢他已經拜托系統“拿”了，不同世界幣種兌換率換算下來，剛好S國本幣一點三個億多一些；至于命嘛，簡單的很。

“搞定了。”

說着，系統發給程二清的意識裏一段視頻。

視頻裏面，戴着面具的程二清正将一把尖刀插進宋洋的胸口。

而宋洋不過微微掙紮，很快就再也不動了。

跟着，畫面中的程二清面對鏡頭晃了晃手，像是在跟誰打招呼，嘴裏說：

“我讨厭別人用跟我一樣的眼光看着你。誰敢這麽看，這就是下場。”

說完，他指了指還在滴血的宋洋的屍體，陰森森的笑了笑。

……

畫面之外的程二清舔了舔嘴唇，有點幹，看吓的。

“這麽重口味真的好嗎？”

系統跟程二清确認自己的“勞動成果”。

程二清聳聳肩。

“沒什麽不好的。一命換一命，上一世夏瑜因為他而死，那這一世他就為了夏瑜而死。很公平。”

“可夏瑜的果倒是了了，你卻沾上了宋洋的果，這個——”

程二清打斷了系統：

“你傻啊。我不是欠着夏瑜因果嗎？打個比方，就相當于別人跟夏瑜借錢，那人沒有直接還給夏瑜，轉交給我，讓我代還，我只要在還款期限之內悉數還給夏瑜不就行了？”

系統：“……感覺哪裏不對。”

“沒什麽不對。”

程二清笑嘻嘻的說，心裏那個念頭卻不想冒出來，畢竟太清晰就會被系統知道。

他不太想讓那麽無聊的計劃被系統知道，沒有必要，而且有點羞恥诶。

哈哈。

……

同一時間，夏瑜接到了宋洋被殺的消息。

因為最近宋洋跟他接觸得比較多，警方請他協助調查。

停屍房中，宋洋的屍體安靜的呆在床上，年輕的過分的面龐看不出絲毫猙獰之色。

就好像宋洋只是在那睡覺，等到第二天陽光燦爛時，他就會再睜開眼睛，嚷着“怎麽這麽早就天亮了”之類的話一樣。

夏瑜默默看了一會兒，然後彎下腰，用自己的臉輕輕的碰了碰宋洋的臉。

從前宋洋說過最喜歡夏瑜的觸碰了，會讓他有幸福的感覺。

現在，他也只能給宋洋這樣的道別了。

“現場被收拾的很幹淨，幾乎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初步分析，兇手是個謹慎而做事老道的人。應該不是第一次作案。”

警察局內，負責辦案的警察這樣對面前臉色陰沉的男人說道。

夏瑜看着桌上攤開的宋洋被殺現場的照片，沒有說話。

警察局二把手白裁站在夏瑜身邊，一臉擔心看着自己的老友。

夏瑜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

——謹慎老道是嗎？

沒關系，他一定會找到那個人的。

然後讓那個人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

早上起來，程二清摸着額頭不高興的嘀咕：

“怎麽發燒了？”

系統涼涼的說：

“草地涼。你現在才知道啊？”

程二清：“……”

不把發燒當回事的程二清結果被發現他發燒的程老大罵了一頓。

超級生氣那種程度。

“去檢查！現在就走！”

程老大的額頭青筋都冒了出來，眼睛紅紅的，聲音有點抖。

鼻塞加流鼻涕的程二清懶洋洋說：

“不用啦。就是個小感冒。”

程老大想動手揍程二清，實在不敢動手——怕真打壞了——握着拳頭氣呼呼的：

“趕緊跟我起來！我不想再在醫院病床上看你睡覺！”

程二清：“……”

好吧好吧，脾氣暴躁的老爹還是要理解的，畢竟不是親爹，不好随便反抗的。

醫院裏，程二清被醫生翻來覆去檢查了個遍，最後得出結論就是個普通感冒。

總算讓程老大吊着的心放了下來。

“崽啊……”

程二清：“……”

程老大撫摸着程二清的背脊沉聲說道：

“還好你沒事。”

系統聲音帶着哭腔：

“我太感動了。多好的爸爸啊。”

程二清：“閉嘴吧你。”

就剩三個月不到的時間了，他更寧願程老大對程二清從來都不好，至少，到了真說分離那一刻，他不用擔心場面會太難看啊。

跟程老大回家的路上，程二清接到了選秀節目組的電話，是專門提醒他第一期節目錄制的事。

時間很近，就是在明天。

節目組為博收視率，就主打了個無剪輯“一鏡到底”錄制的噱頭，所以明天的錄制等于直播，即使對于來參加節目的素有演戲經驗的選手來說，挑戰難度也是不小。

更別說程二清這個妥妥的戲渣了。

“入戲系統”雖有系統承諾擔保，但為以防萬一，程二清還是讓系統把第二個錄好的視頻先是自己在新開的微博上發送，再給了營銷號，叫那幫人趕緊做推送，制造一些話題什麽的，到時候才好一紅再紅。

第二個視頻不是唱歌，而是繪畫。

他還是戴着面具，用一支畫筆，不同顏色和質地的顏料，以極快的速度将一片海洋給畫了出來。

營銷號們紛紛轉發，再次掀起網絡熱議的熱度。

和上一個視頻不同的是，這一次他是自己的微博先發出來的，因此在看到大V轉發之後的網友們都追根溯源的找來了他的微博地址，在他底下留了不少言。

無非都是說他“好厲害”之類的話，當然，也有質疑視頻真假的。

然後程二清再更新了一條微博，內容很簡單：

“9月27日，《誰才是真演員》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