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二個人
程二清從夢中驚醒，大汗淋漓。
“崽啊，吃飯啦！”
耳邊傳來程老大的呼喚聲，親切又溫暖。只是這稱謂有點怪。
程二清洗了把冷水臉，跟餐桌邊坐下正準備開動，被程老大伸手摸了摸額頭。
“不燒啦？好好好，再燒我就送你去醫院再檢查。”程老大仿佛劫後餘生般拍了拍胸口說。
程二清悶頭悶腦吃着飯，沒敢看程老大，說：
“陸冰阿姨給我打電話，問我你的情況。你待會給她回個吧。”
程老大：“……回她做什麽？無聊的很。”
一邊說一邊低着頭扒拉着飯，明顯很緊張。
注意到這個細節後，程二清心裏那塊石頭沒那麽重了。
他本來是希望自己三個月後的離開不會給這個世界的任何人留下不開心或者遺憾，曾經想過要幫程老大找個歸宿之類的，但随着計劃一點點完善，他才知道其實只需要給程老大三個月的快活就勝過一切。
畢竟，可能三個月的時間一到，整個世界都會在他的計劃中——
嗯，算了，還是不要想那麽多，免得煩。
至少，他現在能夠确定程老大真有除他之外會擔心的人，就能覺得好像心情也好許多呢。
系統提示：“如你所料，夏瑜發布偵探懸賞任務了。”
程二清：“別廢話，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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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初炮制那個殺人視頻的時候讓把所有線索都抹掉，就是不想給警方任何找到他的機會。
但他相信夏瑜不會放過殺了宋洋的人的，所以發布找尋真兇類的任務就是肯定的。
系統：“匿名接了。”
程二清：“行，今晚把白裁殺了吧。”
——系統傳給他看的關于夏瑜在警局的視頻裏，白裁立于夏瑜身邊，讓他看的明白。
也算合适。
白裁也在13人的名單裏，還是警察副局長的身份。殺了他，應該能讓計劃往前推一大步吧。
系統：“……”
“我覺得你最近有點膨脹啊。說殺就殺。”系統評價。
程二清跟意識裏笑：“反正都是個平行時空，我都經歷四個世界了，殺人被殺我也感受好幾次，早該膨脹了。”
系統：“可我總覺得你瞞着我什麽。”
程二清：“是有點。不過你還不是瞞了我一些事？誰都該有點小秘密，對不對？”
系統：“……”
——宿主長大了，不好管了。
……
當晚淩晨，S市警察局副局長白裁被發現死于家中，被放幹血致死。
消息最先被警方得知，新聞媒體那邊雖然也跟着就知道了消息，可誰也沒敢立刻報出來。
畢竟這次死的不是尋常身份的人，而且明顯不是正常死亡，但是幹這一行的，都還是心裏有點逼數的，知道什麽能碰，什麽最好先別碰。
否則，怎麽被搞的都不知道。
夏瑜再次被請到警局協助調查。因為他剛好又是死者死亡當天接觸過的幾個人之一。
正在演員候場臺候場的程二清看着系統傳給他的畫面，想了想，跟系統說話：
“換個東西。”
“什麽？”系統問。
“養胃的食物，适合夏瑜的口味那種，最适合那種。”程二清回答。
系統：“……有是有。你想做什麽啊？”
程二清笑：“給他送個午餐吧，總得提醒一下他我的存在。”
這時，主持人笑吟吟的對着觀衆區說道：
“現在，請歡迎我們下一位選手将為大家帶來的表演！”
程二清腳下的升降臺啓動，他頭上的移動板打開，絢爛的燈光射進來，照在他身上。
光芒之下，将他襯的十分奪目。
BGM聲緩緩逸出。
伴随着很悠揚的音樂，程二清站在了舞臺上。
不過一些簡單場景的舞臺之上，大幕緩緩拉開，跟他競技的那位選手站在距離他幾米遠的地方，臉上表情已經是在角色中的模樣，靜靜的看着地面。
只待開始。
這場戲負責起頭的是程二清。
第一次演戲的程二清手心冒汗，有點緊張。
好在，他有“入戲系統”。
……
辦公室裏，吃夜宵的朱明明随手點開了一個直播視頻。
視頻裏面，是兩個演員當着底下數百觀衆和幾名專業評委演戲的場景。
其中一名演員朱明明認識，是孫泵，一個小有名氣的二線藝人，獲過一些很有分量的演技獎項，在演戲這一塊兒上也頗有建樹，觀衆緣蠻好的，是個實力和顏值并重的好演員。
而另一個——
朱明明仔細看了看，臉……不出衆，不熟悉，不認識，不知道誰，然後演的嘛——
鏡頭裏，那個陌生的男演員正在跟孫泵對視，說着臺詞。
應該已經演了一陣了，看兩人的表情和服飾，以及說的那些話，好像兩個人演的是追殺者和被追殺者。
陌生的男演員在對孫泵說：
“好師弟，師兄求你了，放師兄一條生路吧！師兄一定會報答你的！”
求人的人捂着左肩，那肩膀耷拉着，似乎是受了重創，使不上力似的。
求人者臉上帶着乞求的笑，那表情是既卑劣又可憐，看得人會想就原諒一回，又實在叫人十分厭棄。
那聲音也很妙。
抖着，幾不可聞的抖動感，卻真真的在那兩句話裏，聽在耳中，真就聽得明白那清晰的對死亡由衷的畏懼，和對眼前人，對自己可能遭受的結果無法确定所産生的害怕。
明明是一種心情，卻似乎生出兩個情緒層次。
簡直——
簡直絕了！
朱明明懷疑自己的眼睛，又懷疑自己的耳朵。可皮膚上生出的那層雞皮疙瘩，實在叫她很明白自己的确是在看直播，不是真在一個懸崖邊，提着滴血的劍，冷眼看着曾經高高在上的師兄，半彎着膝，在那一大幫師兄弟的面前，要跪不跪，哀笑求生的模樣。
又可恨。
又可憐……
“我今天看到了叫我無比驚訝的畫面。”
不等視頻結束，著名影評人朱明明就在工作電腦上敲下了這樣一行字，并激動萬分的開始了關于《誰才是真演員》的觀影評價論述。
從守在門口等着采訪的記者堆裏出來，程二清總算坐上了臨時找的取代馬一的助理的車子。
“程老師，你臉色不太好，身體還好吧？”
駕駛位上的助理關心的問道。
程二清将口罩戴好，四肢放松，躺在後座上，閉上眼睛。
“還好。開車，去瑞松城。”
助理：“好嘞！”
車輛啓動，開往瑞松城。
系統：“我沒騙你吧？只要有了‘入戲系統’，什麽戲你都能演，還保管演好。”
——是沒騙他。可也沒說，這個系統是這樣幫人入戲的？
只要一啓用，全世界立刻進入系統所締造的真實情境中，要山有山，要水來水，就算是受傷，都能在該情境裏真的受傷。
傷哪兒？多重？流不流血？有多痛？
都是實打實的效果。
而且，在該系統中，他如果演得出戲了，即使只有一點點的不符合劇本人設規定，除他之外整個世界立刻停止，他會被禁锢在該世界裏，同時出現一個虛拟的導演，不斷的糾正他的錯誤，讓他一直演一直演，一直演到不出戲，時空才會解除停止。
換句話說，在真實世界裏別人看到的是他一次性過的結果，可實際上，他是在“入戲系統”所締造的世界裏演過不知道多少遍才有這樣的效果。
在那種效果下，想不演好都不容易。
可也真他媽能痛死累死順帶重複死個人啊！
系統：“先別埋怨，至少，這個回報好啊。就剛才，網上都快鬧翻天了。那些影評達人真是真情實感的給你表演的段落超級好評，都說你所演出來的角色，有骨有魂有血有肉，堪稱絕了。”
程二清：“呵呵，我不關心別人，我只關心夏瑜。他看了嗎？”
系統：“……夏瑜現在沒有心情關注別的，找出兇手暫居首位啊。”
“那不行，我重回娛樂圈可不是浪費積分給普通網友樂呵的。”
程二清沉吟半晌，對系統說：
“用我的偵探號給夏瑜發第一個線索。”
系統頓了頓：“這麽快？”
——會不會打草驚蛇？
程二清嘆氣：“必須了。再不發他可真就不搭理我了。”
再說，這個也算要做的事之一，早做早了，還是早點做。
于是，夏瑜在幾秒鐘後收到了一段視頻解析資料。
視頻中，是一個戴着面具的人在那磨刀的畫面。解析資料顯示，那把刀就是插在宋洋胸口的工具。
資料最後，化名為“C++偵探”的家夥寫道：
視頻是個不知名的人昨天寄給他的，附了一封信，信上面說——
“歡迎來到夏瑜的死亡世界。在這個世界中，存在規則只有一個，那就是：所有接近夏瑜的人，都該死。”
……
半個小時後，程二清從助理車上下來，讓助理開車先回去了，自己則拿着剛兌換的食物，利用系統給的暫時隐身福利，混上了夏瑜所在辦公大樓的高級電梯。
他給夏瑜帶了一食盒超級美味，完全符合夏瑜口味的那種。
系統：“夏瑜不想見你。”
程二清：“我找點存在感，不需要他想不想見我。”
再說，他也有一點想夏瑜了。
嗯，就有一點點。
走出電梯，按照系統給的路線圖程二清來到了夏瑜的辦公室外。這才發現辦公室門口還有兩個秘書坐在那裏，不好現身。
好在等了半個多小時，午飯時間都過去好一會兒了，夏瑜才走出了辦公室，到樓下餐廳吃午飯。
程二清跟上，然後在餐廳角落現身，臉上帶着笑，走向夏瑜。
“夏瑜，給你。”
夏瑜帶着點詫異的擡起頭。
雖然他跟員工說過，可以直接叫他的名字，可公司裏從上到下，還沒有一個人直接稱呼過他。
想不到，在員工餐廳裏，他能聽見自己的名字不帶任何後綴或者前提的叫出來。
然後他看見了程二清，後者正一臉笑眯眯的看着他，手上端着一個食盒，遞給他面前的樣子。
夏瑜：“……”
程二清打破了沉默，笑着說道：
“請你吃。我自己做的。”
夏瑜嘴角微扯，露出一抹冷笑。
“滾。”他說。
程二清将食盒放在夏瑜面前的桌上，說：“我滾就是了。你記得好好吃飯啊。”
說完，他轉身就離開了餐廳，半點都不含糊。
系統：“這個世界夏瑜怎麽那麽讨厭你啊？”
程二清氣不打一處來：“不是你弄的嗎？混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第211、212、213、214、215位小天使的收藏。
嗯，大家都猜到了結局對嗎？
好聰明，給這麽聰明智慧的可愛朋友們鼓掌啊~
感謝許許多多小可愛的評論，你們想的比我通透多啦，你們好棒~
各位，下周會照常更新，假設評論沒有及時回複的話請相信我那是因為我在山裏哈哈哈哈暫時抽不出時間回複……
歡迎大家腦洞大開，你們的腦洞比我厲害多啦。
你們最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