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禦玺的傳說(四)
莫傳延見陳希揚對禦玺愛不釋手,生怕他搶了去,态度有些強硬地将禦玺收了回來。
“啧啧。”陳希揚對莫傳延極不友好的态度有些意外,卻也不惱怒,轉而問駱融:“關于靈媒禦玺的咒語,你可問到了?”
“沒有。”駱融顯得十分沮喪,他看了莫傳延一眼,“我父親買下這枚禦玺時,身邊只有莫傳延一個人跟着,現在父親昏迷不醒,唯一知道交易過程的人,只有莫傳延了。”
莫傳延接口道:“駱老先生當初收購靈媒禦玺,完全是出于古董收藏的愛好,根本不曾聽聞‘靈媒禦玺能實現人類願望’這樣的傳說至少我跟着他見證了整個交易的過程,雙方都不曾提及‘咒語’二字。”
蘇澤揣測:“會不會是駱老先生瞞着你……”
“不可能。”莫傳延一口否決,“駱老先生十分信任我,整個交易過程,都是由我出面聯系的,中間的信息傳達人也是我,駱老先生只是在最後交易的那個時間點,與對方見了一面。可以說,關于靈媒禦玺,我所掌握的信息只會比駱老先生多,不會少。”
莫傳延說話間,駱融在一旁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他的說法。
陳希揚默不作聲地看了看這主仆二人,心裏嘀咕着:這駱老先生對一名保镖信任到這種程度,這讓他的親生兒子情何以堪啊……
但是看駱融一臉單純的表情,似乎并不為這件事而苦惱,至少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來。
陳希揚胡思亂想的檔兒,蘇澤卻一門心思琢磨這其中的蹊跷,問道:“當初出手這枚禦玺的人,是什麽來歷?”
“似乎是個古董倒賣商,”莫傳延仔細回憶了一下,“一般這些倒賣商手中的東西肯定都是轉手貨,他們不會透露上家的任何信息,這是他們這一行的潛規則。我們除了知道這枚禦玺是從一個古墓中挖出來的之外,得不到其它有效的信息了。”
陳希揚笑了笑:“我估計那個倒賣商自己也不太清楚這枚禦玺的價值,所以開出的價格也不會太離譜,否則他怎會輕易出手,就算要出手,也會獅子大開口,開出個天價來。以駱氏目前的財力,如果只是純粹的收藏性質,恐怕還不至于為了一個看上去賣相不怎麽樣的木玺而傾家蕩産。”
莫傳延不得不點頭承認:“沒錯,這枚禦玺的價格,在駱老先生的收藏品中,價格只能算中流。”
談話到了這裏,算是基本斷了線索。
駱融急切地問:“那現在怎麽辦,到哪裏去找咒語?”
陳希揚轉頭看蘇澤:“你不是一直對大曜文化很有研究麽,你總該知道些線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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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澤無奈地攤了攤手:“我只是在一些古墓中看到了關于靈媒禦玺的壁畫和文字記載,今天也是第一次看到實物,我實在提供不出更詳細的信息了。”
莫傳延想了想,說:“我可以嘗試再聯系一下那位倒賣商,也許能從他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他是從哪裏得到這枚禦玺的。”
他說着,用手機發了一封郵件,聲稱自己受新老板之托,想從他那裏再淘些有意思的古玩,希望能與他面談。
衆人屏住呼吸等了幾分鐘之後,對方果然回複了郵件,說自己正好又倒騰了一些新玩意,約他們三日之後在西安會面。
“西安?”蘇澤皺了皺眉,從浙江到西安,路程可不短,他沒有想到對方會定在那麽遠的地方碰面。
莫傳延點了點頭:“他的老巢在西安,也許是覺得這樣比較保險。地方得由他們定,我們沒得讨價還價,這是規矩。”
“西安就西安吧!”駱融一口答應,轉而對蘇澤和陳希揚說:“我希望你們兩位也能一起去。”
蘇澤倒是沒什麽意見,他對靈媒禦玺很好奇,肚子裏藏了許多疑問,正好想去一探究竟。
但是陳希揚卻露出不情願的神色:“我就不必去了吧,我可不喜歡出遠門。”
駱融露出哀求的神色:“陳大師,我們這裏只有您懂咒語,我希望您能和我們一起去,幫我們把把關,免得我們被對方騙了。”
蘇澤也望着陳希揚:“你已經在這條鬼街宅了這麽多年了,也該出去活動活動筋骨了,就當是免費出去旅游吧,你的路費我來出好了。”
“不不,”駱融忙搶着說,“你們的路費我包了,我這就去訂機票,很快就能到那裏的。”
陳希揚露出得逞般的笑容:“既然是免費的,那我就不客氣啦。”
蘇澤心中暗嘆:這摳門的老家夥!
第二天中午,四人便在西安機場安全着陸。
莫傳延再度發送郵件聯絡那倒賣商,對方回複他,先在西安等消息,等時機到了,再告訴他們具體碰面的地點。
陳希揚不滿地抱怨:“怎麽搞得這麽神神秘秘的?”
莫傳延說:“他們賣的這些東西不合法,為了防範警方查抄,他們只能臨時約定碰頭地點,過時不候這也是他們自保的一種方式。”
陳希揚撇了撇嘴,沒有再說話。
他們在西安城裏随便找了一家舒适的酒店下了榻,反正閑着也是閑着,駱融便興致勃勃地提議大家一起出去轉轉。
蘇澤欣然同意,對于西安這樣歷史悠久的古城,一向最合他的口味。
莫傳延身為駱融的貼身保镖,自然是主人去哪裏,他便去哪裏。
陳希揚興致缺缺地打了個呵欠:“你們去玩吧,我一把老骨頭了,經不起折騰啊。”說着便往床上倒去。
駱融失笑地看着他,陳希揚外表看上去也不過比自己大了幾歲而已,居然說自己是“老骨頭”,怎麽聽怎麽滑稽。
蘇澤知道陳希揚願意跟着來西安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于是也不勉強他,只與他約好了晚上一起吃飯的時間,便跟着駱融和莫傳延出去了。
三人關上房門之後,腳步聲漸漸遠去。
陳希揚趴在床上一動不動,卻緩緩睜開了眼睛,默默注視着窗外的天空。
西安夏日的午後,蔚藍的天空中漂浮着幾朵白雲,卻絲毫遮擋不住炙熱的陽光對大地的烘烤。蘇澤他們選在這樣的時間出去溜達,簡直是自虐。
但是此刻陳希揚的臉上卻露出了少見的嚴肅,因為在他的眼中,西安的天空黑雲密布,一片暗沉。
他一動不動地注視了片刻之後,又重新閉上了眼睛。他只是來旅游罷了,他什麽也沒看見。
蘇澤等人出了酒店,沒走出多遠,便開始大汗淋漓了。
但是這并不影響他們蓬勃的興致,因為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天半,他們打算利用這空餘出來的時間,好好玩一玩。
駱融買了一份詳細的旅游地圖,想研究一下當地有哪些風景區,那老板見三人是外地人,便十分熱情地塞給他一張旅游公司的宣傳單,上面羅列出A、B、C、D幾個游玩路線,根據不同的需求,提供不同的套餐服務。
他們選擇了A套餐,與旅游公司訂好了明天一日游的行程,然後招了一輛出租車,打算用這剩下的半天時間去落雁塔轉轉。
落雁塔坐落在和平門外四公裏處的大悲寺內,開車需要一段時間。
出租車司機是個健談的人,一邊開着車,一邊自覺當起了業餘導游,滔滔不絕地向他們介紹西安的歷史,駱融聽得津津有味,不時地問幾個問題,引得司機談興更濃。
蘇澤坐在一旁微笑地聆聽,他是研究歷史的,對西安的歷史并不陌生,有時候聽出司機頗為誇張的描述,只是微微皺了皺眉,但是良好的修養讓他保持緘默。
莫傳延則抱着雙臂靠在後座上閉目養神,仿佛對他們的談話一點也不感興趣。
四公裏的路程眨眼便過去了,蘇澤等人下了車的瞬間,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如果一個人打寒顫也就罷了,但是三個人一起打寒顫,就有些古怪了。
駱融擡頭看了看天空,天還是那麽的藍,白雲還是那麽的白,陽光還是那麽的炙熱,但是突如其來的寒顫……究竟是怎麽回事?
“也許是剛才出租車裏的空調溫度太低了吧。”駱融自圓其說地哈哈一笑,“仔細一想,我以前似乎有過類似的經歷,那時候還在讀大學,室外溫度高達39度,我卻被關在23度的教室裏兩個多小時,走出教室的瞬間,我連着打了好幾個寒顫,半天沒緩過勁來。”
蘇澤笑着附和:“這也是有可能的。”他雖口上這麽說,心裏卻有些疑惑。他覺得剛才出租車裏的溫度不算太低,駱融的這個解釋似乎有些牽強。
莫傳延看了兩人一眼,沒有說話。對于這種沒有營養的話題,他一般都沒有興趣參與。
三人買票進入了大悲寺,遇到一群跟團游客,走在最前面舉着小紅旗的導游,正拿着小喇叭向游客們解釋落雁塔名字的由來“相傳很久以前,摩揭陀國一個寺院內的和尚信奉小乘佛教,吃三淨食(即雁、鹿、犢肉)。一天,空中飛來一群雁。有位和尚見到群雁,信口說:‘今天大家都沒有東西吃了,菩薩應該知道我們肚子餓呀!’話音未落,一只雁墜死在這位和尚面前,他驚喜交加,遍告寺內衆僧,大家都認為這是如來佛主在教化他們。于是就在雁落之處,以隆重的儀式葬雁建塔,并取名‘落雁塔’。後來唐朝高僧玄奘去印度游學,瞻仰了這座雁塔。回國後,他在大悲寺譯經期間,為存放從印度帶回的經書佛像,便在大悲寺西院建造了一座仿印度雁塔形式的磚塔,這座塔就叫‘落雁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