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打從私心裏來說,她其實很期待能夠看到一些有才華的女孩子也能聲名遠揚被世人贊美敬仰,但現實情況不允許。

經過宋、元、明三朝之後“程朱理學”早已深入人心,甚至到清朝已然開始變得更為扭曲,尤其是對女子的管教、束縛等方面更是苛刻至極,恨不能從言行舉止等方方面面将女子打壓進塵埃中。

簡直堪稱變.态。

對此林言君心裏自是無法言喻的反感厭憎。

可那又能如何?形勢比人強。

想要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時代、掙脫枷鎖沖破束縛改寫規則,那無異于癡人說夢,結果只會被當做異類、被世人群起而攻之。

死無葬身之地。

無法改變,那就只能在這個規則之內小心翼翼地生存。

或許賈寶玉的身上有股子不被禮教所束縛的叛逆勁兒,但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拿女孩子的名聲當兒戲。

跟他厮混在一處的能是些什麽人?不說品行如何,至少都是男人,如今他卻拿着幾個女孩兒的詩稿出來大大咧咧地給這些男人肆意評頭論足說笑逗趣,可有半分尊重?

回頭一傳十十傳百,這幾個女孩兒的名字就要在京城這群浪蕩子的嘴裏出名了!

再有那好事之人将這些詩往扇面上一寫,整日裏拿着在外頭招搖過市,甚至是帶進那煙花柳巷之地……還叫那些個女孩兒怎麽做人?非得一根麻繩吊死以求清白不可!

回回搬家她都要再三叮囑丫頭婆子仔細檢查再三,不僅僅是以防萬一落下什麽貼身之物,這些平日裏的詩詞手稿也是重中之重,就怕一不小心丢出去些東西惹來是非。

再者說,這賈寶玉今日既是能如此随意的将女孩兒們私底下在內宅的作品拿出來給旁人看,從側面來說無疑也在告訴旁人——他平日裏與女孩兒們很是親近,否則女孩兒們的詩稿也不能給到他的手裏。

這叫旁人會如何想?家中嫡親的姐妹姑且也就勉強罷了,可被他着重點名的薛寶釵和林黛玉呢?

果不其然,隔壁那頭就聽見有人笑言,“素來聽聞寶二爺習慣厮混于內帷與姐妹作伴,如今看來果真非傳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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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男人的聲音,卻格外纖細溫柔,甚至隐約還透着股妩媚勾人的意味,混雜着些許酸意。

也不知那賈寶玉是聽沒聽明白,竟煞有其事地親口認證了這話,又道:“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見了女兒便清爽,見了男子便覺濁臭逼人。”

旁邊又有人嗤笑一聲,戲谑道:“果真濁臭逼人?你與琪官勾勾纏纏黏黏糊糊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話落,一衆人紛紛大笑,各種暧昧乃至下流的言語不斷。

愈發不堪入耳。

林言君只氣得胸口疼。

今兒若是叫這樣一群貨色拿了那詩稿回去還能得了?不出三日這幾個姑娘非得豔名在外不可!

想到這兒她哪裏還能坐得住,當即“蹭”一下猛地站起身來。

郭絡羅氏剛咬了一口四喜丸子,冷不丁受驚下意識擡起頭來,眼神呆呆的一臉茫然不解,腮幫子還鼓鼓囊囊的,活像一只白白胖胖的小倉鼠。

“你坐下,這事兒你不好親自出面。”胤禛忙攔住她,“蘇培盛,你去一趟。”

“嗻。”

對面的胤禩也忙招招手,叫自個兒帶來的幾個奴才也跟着去了。

林言君這時也反應了過來,她若親自出面,林家必定就會被推到臺面上,玉兒必定得成為那個出頭鳥,日後縱是明面上不敢如何,私底下也難免淪為他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所以說要解決這事兒,還不能将那詩稿突顯出來,更不能叫女孩兒們突顯出來,得不動聲色地将詩稿這件事抹去方為上上策。

“是我莽撞了,多謝四爺。”林言君認認真真道了聲謝,臉色卻仍是奇差無比。

郭絡羅氏快速嚼吧兩下将丸子吞了下去,拉着胤禩小聲詢問,“林姐姐怎麽突然發火了?”

“……”小吃貨,蠢的你。

想了想,胤禩就解釋道:“隔壁說的那個林家妹妹是林姐姐的侄女。”

事實上郭絡羅氏就只顧着吃了,壓根兒沒聽見隔壁究竟在談論些什麽,只覺得有些吵鬧罷了,故而這回兒胤禩這樣解釋她也聽得雲裏霧裏的。

只是看他也沒有繼續詳細解釋的打算,又見林言君臉色漆黑神情很是難看,索性也很有眼色地不多問什麽了,“蹭”一下起身就朝外頭走,邊走邊還抽出了纏繞腰間的鞭子。

“寶珠你幹什麽去?”胤禩傻眼了,這怎麽好端端的突然就撸起袖子要幹架了呢?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潇灑的一句話,“四嫂的妹妹就是我妹妹,敢欺負我家妹子,我倒要看看這些混賬玩意兒的皮究竟能有多厚實!”

“……”

林言君愕然,瞅着她和胤禩接連消失的身影一時啼笑皆非。

“這姑娘挺……虎啊。”

話是如此說,但瞧她臉上那表情就知曉她心裏還的确是挺動容的。

見狀胤禛卻是暗暗呵呵冷笑兩聲。

郭絡羅氏這丫頭的驕縱跋扈在京城都是出了名的,心情不好看哪個不順眼就抽鞭子那都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不過有一點好——對老八那是真真死心塌地愛得深沉。

若不然“林尚書的妹妹”這個名頭她也是萬萬不會放在眼裏的,真正叫她收斂起那一身的刺乖巧做好姐妹的還是“老八的未來四嫂”這層身份。

不過眼下也就不必掰扯得那麽清楚明白了。

“要不要去将她拉回來?她一個小姑娘別再吃虧了。”

“不必擔心,那麽多奴才都在呢,還能叫她吃了虧?老八不是也追去了嗎。”胤禛很是淡定地繼續給她布菜,說道:“況且你才認識那丫頭不到一個時辰呢,知之甚少也不奇怪,這滿京城能叫她吃虧的可沒幾個。”

林言君還想說什麽,就聽見隔壁傳來郭絡羅氏的聲音。

“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打擾姑奶奶用膳?一個個大老爺們兒那嗓門兒都快趕上一千只鴨子了!若是将姑奶奶驚得噎着嗆着了你們賠得起嗎?你們賠得起個棒槌!姑奶奶忍你們很久了,今兒非得教教你們好好做人不可!”

話音剛落便是一陣噼裏啪啦瓷器碎裂的聲音,伴随着陣陣驚惶吃痛的尖叫。

“哪裏來的潑婦……哎喲!”

“潑婦?你敢罵姑奶奶是潑婦?姑奶奶打爛你這張臭嘴!”

一群男人也不是沒想反抗,奈何蘇培盛帶着一衆太監侍衛往屋裏一杵,任憑誰都能看得出來這是招惹到硬茬子了,哪裏敢硬剛呢?

說句不好聽的,這裏頭別看都是大老爺們兒,可一個個不是生得纖細手無縛雞之力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別說是那腰間挎着大刀的侍衛了,就連那些個太監他們都搞不定呢。

打不過怎麽辦?那就想法子跑吧。

然而還是天真了。

包間的門被關得死死的,幾個人高馬大的侍衛再往門口一堵,真真是痛打落水狗。

“住手別打了!你們知道他是誰嗎?他可是賈嫔娘娘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也不知是哪個臭不要臉的竟一把将賈寶玉推了出來。

看着眼前面紅齒白的俊秀少年,郭絡羅氏一時陷入了沉思,手裏揮鞭子的動作也下意識停了下來。

衆人一看這情形還以為她怕了,一時七嘴八舌。

“賈嫔娘娘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嫔妃,你敢打她的親弟弟,你完了!”

“對對對!賈嫔娘娘還懷着小阿哥呢!”

“勸你識相點快放了我們,否則等寶二爺一狀告到賈嫔娘娘面前你就死定了!”

郭絡羅氏的眉頭愈發緊鎖,“假嫔……是誰?”怎麽會有人的封號是“假”?

“……”

七嘴八舌的衆人瞬間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似的,鴉雀無聲。

場面一度十分尴尬。

面對着小姑娘很認真疑惑的眼神,胤禩險些沒繃住要笑出聲來,連連幹咳兩聲才止住,帶着淡淡的笑意輕聲解釋道:“賈嫔娘娘是榮國府二房的大姑娘……這幾個月你不在京城不知道她。”

也就是說才冒頭的呗?

郭絡羅氏甩手就是一鞭子抽在了賈寶玉的身上。

區區一個嫔罷了,再說榮國府?榮國府又是個什麽東西?

所謂榮國府、寧國府其實早已名不副實,京城內真正頂尖的那個圈層沒有誰還将他們放在眼裏的,就這點來頭還敢拿出來唬人,當是什麽呢。

賈寶玉自幼都是被全家上下捧在手心裏疼着寵着的,一身皮嬌肉嫩,突然挨這一下鞭子頓時疼得“嗷兒”一嗓子,哭了。

郭絡羅氏:“……”

站起來比她個頭還高的一個男兒竟然被一鞭子抽哭了?

孬不孬啊?

小姑娘滿臉鄙夷之色都快溢出來了,忍不住又狠狠抽了他幾下,越抽他越哭,越哭她越嫌惡……

一旁身量修長纖細容顏嬌媚的一個男子這時卻上前兩步将賈寶玉拉到了身後,很有眼色的繞過郭絡羅氏,對着她身旁的胤禩深深作揖。

“小的蔣玉菡,今日拿了索相的牌子前來與一衆好友小聚,兩杯濁酒下肚不免失了分寸,吵擾到貴人用膳委實不該,還請貴人大人有大量,且饒了我等這一回。”

堂堂索相的名頭誰人不知?

這蔣玉菡張嘴便說自個兒是拿了索相的牌子,明明白白就是在告訴他們——他與索相的關系很是親近,是索相的人。

這來頭可比什麽榮國府什麽賈嫔大多了。

一時間胤禩的眼神也微微變了變,上下仔細打量他半晌……目光着重停留于他那異常溫柔妩媚的相貌以及纖細的身段兒。

這還得了?

郭絡羅氏當即柳眉倒豎小臉兒一黑,手腕一發力,鞭子猶如長了眼睛似的直奔着蔣玉菡的臉就去了。

伴随着一聲慘叫,只見那張俊俏的臉蛋兒上瞬間多了一道傷口,殷紅的鮮血順着他的指頭縫兒不停地往外滴落,駭人得很。

再一瞧面前的小姑娘,小小年紀滿臉稚氣,臉蛋兒還有些肉乎乎的嬰兒肥呢,可此時此刻那雙眼睛裏卻滿是戾氣,瞧見那血色竟是一點兒也不害怕,反倒充斥着一股子快意。

真狠啊。

衆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生起,一時間不約而同地都閉上了嘴默默朝裏頭縮,誰也不敢再輕易冒頭了。

“琪官……”眼睜睜看着眼前這一幕,哭哭啼啼的賈寶玉頓時都吓傻了,愣愣地看着蔣玉菡滿手堵不住的血沒個反應,仿佛魂兒都飛走了似的。

正在這時,樓下的掌櫃許是聽見了動靜,慌忙就跑上來敲門。

胤禩索性就拉住了小姑娘的手腕,順勢打開門走了出去,對着掌櫃的抱歉道:“對不住對不住,一時未能忍住……實在是這幾個混賬玩意兒口出狂言有辱斯文,污染了爺的耳朵敗壞了爺的胃口,這才忍無可忍上門交涉一番,奈何好言相勸無果……”

“一時沖動給貴店帶來麻煩還請原諒則個,改日爺再親自前往裕親王府賠罪,至于店內損失……倒不是爺不肯給堂兄一個面子,只是爺以為應當找那挑事者索賠比較好,如此也能起到殺雞儆猴之效,叫人輕易再不敢再貴店放肆。”

“旁人爺是不認識,不過這位榮國府的公子在這兒呢,以他的身份剛好也足以當一回那只‘雞’了。不打攪掌櫃的處理雜事,兄長還在裏頭等着呢,爺先走一步。”

挨打的那幾個大老爺們兒聽見這番話臉都扭曲了。

還好言相勸無果?你們好言相勸過嗎?突然之間一群人破門而入,那小丫頭更是上來就直接甩鞭子了,這也叫好言相勸?要不要臉啊?

明明是你們打壞的餐具擺設桌椅,竟是反過來要叫他們這些受害者賠?真真是沒天理了,太不要臉了!

幾個浪蕩子那是一肚子憋屈敢怒不敢言,只得用期待的目光看向掌櫃的,期望掌櫃的能夠公正些還他們一個公道。

然而……

尚食園背後的東家是裕親王之子保泰,這位爺張嘴就管人喊堂兄……聽底下人說今兒四阿哥八阿哥兩位阿哥爺來用膳,估計就是這位爺和他口中的那位兄長了。

這樣的身份他區區一個掌櫃的敢招惹?別說他了,便是他家主子都不敢輕易得罪呢。

再者說四阿哥和八阿哥這兩位,一個沉默寡言嚴肅剛正,一個更是出了名的好脾氣,生性溫柔內斂幾乎從未與人紅過臉,都不是那仗勢欺人嚣張跋扈的。

這樣的兩個人好端端吃個飯還能打上門去,必定是隔壁這群混賬玩意兒幹了點什麽真将人惹惱了,聯想到八爺特意點出來的那位榮國府賈公子,精明的掌櫃頓時若有所悟。

“各位公子……”

外頭的喧嚣就與屋內的一行人無關了。

一進麽,蘇培盛便從袖子裏掏出來一卷紙,雙手捧給林言君笑道:“奴才趁亂偷偷拿來的,保準兒沒人發現。”

林言君接過來随手翻了幾頁,果真都是幾個小姐妹平日裏的詩作,甚至不乏有那親筆手寫的原稿。

“沒腦子的混賬東西!”

還是那句話,要說什麽壞心那賈寶玉是真沒有,但這人的行事作風太過我行我素。

對那所謂的“禮教”嗤之以鼻原也不是什麽錯,可偏偏他視“禮教”如無物的态度對他自個兒并不會造成什麽傷害影響,只會将他身邊的姑娘都推入萬劫不複之地。

這就不應該了。

什麽思想什麽追求也好反骨也罷,無論如何都不該傷害到其他人。

“林姐姐別生氣了,我方才狠狠抽了他好幾下呢!”到這會兒郭絡羅氏大抵也明白了點什麽,收起鞭子湊上來笑嘻嘻道:“林姐姐放心,這個榮國府賈寶玉我記着他了,日後有機會我定再好好教訓教訓他!林姐姐是不曾瞧見方才他那軟弱無能的模樣,真真是給我惡心壞了,就連胤禩身邊的太監都比他有男子氣概呢。”

這軟乎乎嬌俏可愛的甜妹與方才隔壁那個一口一個“姑奶奶”、兇神惡煞嚣張跋扈的小姑娘當真是同一人?

林言君有些茫然了,不過卻還是打心底感謝這小姑娘仗義出頭,拉着她的小手說道:“今兒過去了便過去了,日後便不必再将其放在眼裏過多關注,他那家裏素來拿他當眼珠子似的,鬧狠了回頭他母親往宮裏告一狀……終究他親姐姐是皇上的嫔妃,不看僧面看佛面啊。”

佛?就憑那什麽賈嫔她也配?

郭絡羅氏心中甚是不屑。

她的外祖父安親王岳樂戰功赫赫,一生為大清立下了諸多汗馬功勞,而她又因幼年父母雙亡故備受外祖父憐愛寵溺,臨去世前還不忘為她向聖上求了個恩典,令聖上對她也多有寬容。

故而她才能在外祖父去世之後還一如既往的嚣張跋扈,一則是習慣使然,性子就這樣已經改不回來了,二則便是仗着已故外祖父在聖上跟前的那一份情面、功勞。

什麽榮國府、賈嫔在她眼裏真就連個屁都算不上,不過幸虧她倒也還知道好歹,知曉林言君也是為她好,因此面上倒也不曾再多說什麽,只笑盈盈地滿口應了。

“去燒了。”胤禛拿了那本詩稿遞給蘇培盛,朝着角落裏的香爐使了個眼色。

親眼看着那本詩稿徹底燒毀,林言君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雖說裏頭一些原稿燒了有些可惜,但被那些個浪蕩子觸摸把玩過後她實在是不想再帶回去給玉兒了,髒得很。

事情告一段落,但林言君已然沒了繼續用膳的心情,氣都氣飽了。

況且今日雖說及時阻止了事情的發展,但誰敢保證沒有下一次呢?賈寶玉又不知是由于這本詩稿引發的災難,難保下回他不會再重新弄一本詩稿出來。

要不回去叫兄長上門一趟?

正尋思呢,耳邊突然傳來一道沉穩的聲音。

“不必擔心,爺會将此事料理妥當的。”

莫名有股安穩人心的力量,滿滿都是安全感。

林言君的緊鎖的眉頭瞬間就松開了,對着少年展顏一笑,“幸虧有爺在。”

這可比一句“謝謝”好用多了。

滿滿當當被需要的成就感令少年四爺不禁歡喜雀躍,一股豪情油然而生。

對面的胤禩見此情形很是識趣的适時補充道:“素來聽聞索相愛聽戲,方才我觀那蔣玉菡塗脂抹粉面容秀氣妩媚,兼之身段兒異于常人的纖細……”

估摸着十有八.九是索額圖養在府裏的戲子罷了。

當然了,索相愛聽戲這件事乃衆人皆知,可更深層次還有個秘密卻是不能為外人道的——索相不僅愛聽戲,更愛那些個唱戲的小戲子,男女不忌。

方才看見蔣玉菡那副模樣胤禩心裏就有了猜測,不出意外恐怕真真是索相的“親密”之人呢,偏有趣的是,那蔣玉菡與那賈寶玉之間又有些勾勾纏纏的。

無論是那些人先前的戲谑之言亦或是後面親眼所見的維護之情,幾乎都印證了這個事實。

因着有兩個小姑娘在,這些污言穢語也不好明說,但兄弟倆都是那異常聰慧之人,旁敲側擊這麽一暗示,胤禛便懂了。

招招手,喚來蘇培盛耳語一番。

當然了,林言君這個老黃瓜刷綠漆的“老妖精”自然也是領悟到了,真正的傻白甜也就只有郭絡羅氏罷了,全然聽不懂內涵的傻姑娘盡顧着吃呢。

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吃得香甜極了,白白嫩嫩肉乎乎的小臉兒看起來手感極好。

從沒有這樣好胃口的林言君看得有趣,便時不時給她添上幾筷子菜,連帶着自個兒都不知不覺又吃了幾口。

一頓不那麽開心順利的午膳用完後,四人便索性結伴逛街去了,兩個小姑娘在前頭東瞧瞧西看看,兩位阿哥爺就跟在後頭負責結賬,半點怨言都不敢有的。

這邊一行人玩……買得很是暢快,然而彼時的榮國府卻又一次迎來了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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