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等再次碰面時,一頂帷帽果然戴在了頭上,白色的薄紗遮掩了小姑娘精致絕美的容顏。

對于自己的這張臉林言君還是認知很清晰的,出門在外絕對回頭率超強,縱然沒有什麽惡意,但被人當作個稀奇來看也着實不大舒坦。

再者說京城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豪門權貴纨绔子弟,難免有那麽些個不太聰明的還沒什麽眼力勁兒的,豈不平白影響心情。

故而思索再三她還是決定戴上這玩意兒算了,不方便就不方便罷,總比找麻煩好。

心裏如此想着,但林言君還是下意識撥弄了兩把這礙眼的面紗——很輕薄不假,看東西卻還是不那麽清晰啊,怪難受的。

下一瞬,障礙卻從眼前消失,視線恢複一片清晰明朗。

林言君訝異地擡起頭,滿眼疑問。

“不喜歡咱們就不戴了。”随手就将手裏的帷帽遞交給林家下人,“原就是想着你來京城這麽久卻從未有機會出去看過,故而才想帶你四處溜達溜達看個新鮮,戴着這玩意兒不清不楚的也沒個什麽樂趣,不戴也罷,爺總不至于連個小姑娘都護不住。”

小姑娘霎時眉眼彎彎。

“姑娘!”一個小丫頭匆匆忙忙追了出來,哼哧哼哧直喘粗氣,“還好趕上了,姑娘忘記披風了!在家呆着不覺有什麽,出門在外還是多穿兩件的好。”

在外頭站着的确還是有些涼意。

林言君就任由丫頭将披風給自己系上。

胤禛不禁擡頭望了望那高懸的太陽,又瞧了瞧身邊其他人身上很普通很尋常的秋裝,最後目光落在了面前的小姑娘身上……裏三層外三層,還穿上了尋常人冬季裏才會用的厚實披風,将整個人都裹得嚴嚴實實的,與大夥兒都顯得是如此格格不入。

如今都已到了這個地步,真入了冬可如何是好?

胤禛不禁犯起了愁。

剛好秋季是适合打獵的好時節,要不回頭多打些皮子給小姑娘?這也不夠啊,皮子攢得再多又不能全都穿在身上,那人還能動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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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是愁死個人了。

寬敞的馬車內布置得甚是豪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在裏頭呆着倒也還算舒适。

本就是閑來無事上街溜達罷了,故而走得慢慢悠悠的,倒也并未感到有多少颠簸。

胤禛則騎着馬跟随在馬車旁邊,不時還能透過車窗說上兩句話。

“自打姑娘離宮後皇額娘是日日掰着手指頭算呢,見天兒都在念叨姑娘,身邊的丫頭嬷嬷聽得耳朵恨不得都起了繭子,今兒臨出宮前皇額娘還千叮咛萬囑咐的,叫爺問問姑娘打算何時再進宮呢。”

這話說的倒也一點兒不誇張。

深宮寂寞。

雖說“姐妹”不少,可哪有個能真正說上兩句知心話的呢?其他有女兒的倒還好些,平日裏母女兩個還能作伴說說話,可皇貴妃膝下卻連個女兒都沒有,唯一的養子又是這樣半大不小的少年了,每日裏也不過請安時能見一見聊兩句罷了,并不能時時往後宮裏跑。

這麽多年來寂寞的日子本也都習慣了,可先前身邊突然多了兩個嬌俏可人的小姑娘陪伴,一下子那死氣沉沉的潭水就激起了絲絲漣漪,仿佛瞬間平添了一份生機似的。

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嬌俏可人的小姑娘來了又走了,叫人再如何能忍受這樣的寂寞呢?

無聲輕嘆。

想了想,林言君就說道:“再過個三五日罷。”

不僅僅是為了陪伴皇貴妃,她自個兒的身子也還需要滋養呢,終究是不能在家中長住。

在她看不見的窗外,某人那張冰山臉卻是稍稍融化了些許,嘴角若有似無地顯露出一抹弧度來。

“離着冬季也并不遠了,姑娘在宮裏頭多呆些時日身子恢複得更好些,如此到時候才能更好地應對寒冬,以免受不住寒氣入體……”

元氣大傷必定會使其體弱多病,先前一直在宮裏滋養着倒還好,又有一群太醫仔細看護着,故而安安穩穩的未曾發生什麽意外狀況,可離了皇宮那樣一個寶地就不好說了。

京城的冬季啊……光是想想林言君就不由得緊了緊身上的披風。

估摸着她這整個冬季都只能縮在皇宮裏度過了。

說話間,不知不覺外頭的喧嚣聲愈發大起來,各種商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一股熱鬧的人間煙火氣撲面而來。

“姑娘下車罷。”

踩着小板凳,在靈芝的攙扶下緩緩走下馬車,頭一回置身于京城市井。

就仿佛是那剛剛進程的土包子似的,林言君止不住好奇地打量眼前的一切。

而與此同時,來來往往的行人卻也正滿懷好奇驚豔地打量着她。

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

一雙桃花眼原應是多情妩媚的,然而放在她的身上卻絲毫不見媚色,莫名只覺那眼角眉梢仿佛都充斥着一股憂郁似的,眉尖微微一蹙,便似有無盡的愁思欲訴。

目光再往下落至身上,一件雪白的狐皮披風顯得是那般紮眼。

衆人不免心生疑惑,可等再仔細一瞧她那臉色卻瞬間就明白了。

即使上了妝卻也難掩那份病态的蒼白,整個人站在那兒就如同一尊白玉娃娃似的,精致絕倫卻叫人不敢輕易靠近,只生怕口氣大一點都能将其弄碎了似的。

可惜了。

“姑娘想先去哪裏瞧瞧?”胤禛大步上前來到小姑娘的身邊,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态強勢阻隔了他人窺探的視線,“這條街上賣首飾衣裳胭脂水粉的店鋪應有盡有,雖比不得姑娘日常所用的精美,卻不過多幾分野趣罷了,買些來偶爾用個新鮮倒也合适。”

林言君笑道:“不着急,咱們就慢慢溜達着,逛到哪兒算哪兒。”

顯然,男人并不太懂女人逛街的樂趣。

不過不懂沒關系,由着她的性子來就是了。

于是胤禛很是痛快地點點頭,陪在她身邊四處走走停停當起了街溜子。

道路兩旁擺在外頭的小攤子自然是比不得鋪子裏的東西高檔精美,大多是普通百姓自個兒做點小買賣補貼家用罷了。

有那賣自家地裏種的農作物的,也有一些手藝人賣點什麽頭花木簪子的,還有一些木質家用、陶瓷罐子花瓶、吹糖人兒的……各色各樣瞧得人眼花缭亂的。

過去一直被那一僧一道看管着,從未踏出過外面一步,來了京城之後又只在內宅和深宮打轉,扒拉手指頭一算,這前前後後勉強也算是在這個時代活了兩輩子,卻竟是頭一回逛街呢。

真土包子林大姑娘一時間是看什麽都覺得新鮮,這個也想買那個也想要,不一會兒的功夫身邊跟着的幾個奴才手裏就都拿了不少物件,再回過頭去一瞧,馬車停放的位置都還能清晰可見呢。

“先将手裏的東西放到馬車上去再來。”胤禛擺擺手打發了奴才們,回頭一看那小姑娘……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這些都給我包起來!”

豪氣得很。

少年四爺不禁暗暗慶幸,還好皇額娘有先見之明給他提供了不少“幫助”,否則今兒難保不會出醜呢。

得趕緊長大努力為皇阿瑪辦差才行啊,嬌養一個小姑娘可真不容易。

“糖葫蘆!酸甜可口的糖葫蘆嘞……”

“糖葫蘆?”林言君頓時眼睛一亮,四處張望一下才發現前面一個白發老頭兒正扛着糖葫蘆在沿街叫賣,眼看人就快淹沒在人群中了,趕忙就叫靈芝,“快去快去,買……買四串!”

自己一串四爺一串,還有兩串帶回家去跟玉兒一人一串,完美!

然而胤禛卻是皺起了眉頭,“姑娘素來吃慣了精細的東西,這種鄉野之物幹不幹淨都還不好說……”

怎麽?這是不讓吃?

林言君頓時就小臉兒一垮,柳眉一皺,瞅着他也不吭聲。

“姑娘,糖葫蘆買回來了。”

紅紅的果子外頭裹着一層糖漿,還有些白色的芝麻點綴,酸酸甜甜的味道直往鼻子裏頭鑽,誘人極了。

過去在現代時林言君就特別愛吃糖葫蘆,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卻一次都未能吃上過……平日裏看不見聽不見倒也沒想到,可這會兒都杵在臉上了叫她如何能不饞?

都快饞死了!

一雙眼珠子恨不得都粘在了糖葫蘆上,不時又瞅瞅面前的冷面少年,可憐兮兮的。

就在她猶豫着要不要為了糖葫蘆撒個嬌時,少年充滿無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罷了罷了,少吃兩顆解解饞就行了。”

小姑娘頓時樂開了花,從靈芝手裏拿過一串迫不及待就是一口。

一顆飽滿的果子直接被她咬進了嘴裏,将腮幫子給撐得鼓鼓囊囊,許是滋味兒果真不錯,小姑娘那雙眼睛都愉悅地眯了起來。

就跟那餍足的小貓兒似的。

小饞貓吃得盡興,少年看得目不轉睛,不知不覺一整串糖葫蘆就進了肚子裏。

望着那根空蕩蕩的竹簽,胤禛一時無語。

小姑娘心虛地将竹簽一把塞進丫頭的手裏,欲蓋彌彰地擦擦嘴,說道:“将剩下的包好一會兒帶回去給玉兒吃。”

“……”

你猜我信不信你?我信你個鬼!

胤禛“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脾胃虛者不适宜過多食用山楂,吃這一串盡夠了。”說罷就從靈芝的手裏搶過來兩串塞給蘇培盛。

錯愕地看着眼前這一幕,看着靈芝手上僅剩的那孤零零的一串糖葫蘆,林言君一時無語凝噎,最終滿懷哀怨的目光落在了靈芝的身上。

笨丫頭沒點眼力勁兒的,怎麽不早點收起來?

靈芝:“……”

就剩一串,他就不信這丫頭還能叫自個兒的侄女幹瞧着她吃!

少年四爺揚起了嘴角,可眼角餘光瞥見小姑娘那一臉悶悶不樂的表情時,愉悅的心情瞬間蕩然無存。

擡頭瞧見“尚食園”三個大字,心裏便有了主意。

“姑娘身子弱不宜太過勞累,剛好也差不多到了該用午膳的時候,不如去前面的尚食園坐坐?這尚食園乃是京城最大的酒樓,裏頭的主廚祖上幾代都是在宮裏做禦廚的,手藝着實不錯。”

難怪敢起這個名字呢。

歷史上不少朝代都設有“尚食局”,是專門掌管禦膳的部門,如今區區一個民間酒樓都敢将“尚食”二字拿來用着實膽大,原來果真還有兩把刷子。

一時間林言君心裏頭倒是生起了些許好奇,便點點頭同意了這個提議。

一行人來到尚食園門口就看見裏頭一樓已是滿滿當當座無虛席,各色佳肴的香味兒直往人鼻子裏鑽,弄得在外排隊等候的一些人愈發急不可耐,甚至路過時林言君還隐約聽到有人腹內傳出“咕嚕咕嚕”的敲鼓聲。

才一踏進門便有店小二迎了上來,一臉抱歉地說道:“今日店內已滿……”

蘇培盛當即上前掏出腰牌。

而後就見那小二臉色一變,彎腰笑道:“二樓還有包間,貴客請随小的來。”

一行人随着他往樓上走,外頭排隊的人見此情形卻也絲毫不意外,更無絲毫怨言。

尚食園名氣在外,時常會有一些達官顯貴前來,未免得罪了貴客,故而尚食園的二樓包間向來就是空着的,輕易不會請人上樓,為的就是以防不時之需。

剛開始時也不是沒人對此表示不滿,甚至喧鬧過幾回,但奈何尚食園背後東家有些來頭,鬧事之人往往都沒落着什麽好下場,幾次下來京城裏的人也都明白了,早已是見怪不怪。

誰想一行人才上樓梯,後面便又聽見小二為難的聲音。

“貴客恕罪,最後一個包間方才已經有人了……”

“你可看清楚了你面前這位爺是誰!”

少女的聲音潑辣語氣驕縱,俨然一副不好招惹的樣子。

面前的店小二臉都愁苦了。

這位爺身份尊貴不假,這會兒樓上坐着的絕大多數人都比不上的尊貴,可那又能叫他怎麽辦呢?他還能闖進去一個包間将人攆出來不成?這不是鬧笑呢嗎?還要命不要了?

“算了寶珠,今兒咱們去知味觀将就一下就是了,改日再帶你來。”

胤禛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樓下那一男一女,“老八。”

“四哥?”胤禩一臉詫異。

“上來一起吃罷。”

就這麽着,兩方人愉快地拼了個桌。

“這位是林尚書的妹妹林姑娘。”說罷又對着小姑娘介紹,“這是爺的八弟,旁邊那位姑娘是和碩額驸明尚之女郭絡羅氏。”

就是歷史上的八爺和他福晉呗?

林言君一面笑盈盈地跟二人互相見禮,一面小心翼翼地打量其二人。

方才聽着說話的腔調就覺得這位姑娘是個驕縱的性子,這會兒親眼見着人了倒是與想象中的相差無幾。

模樣生得很是明豔俏麗,整個人就仿佛是那盛開的紅玫瑰一般極其熱烈,同時卻也帶着刺。

時刻微微揚起的下巴彰顯出此人高傲的性格,眼角眉梢處都透着股子驕縱之氣,一看便是那被嬌寵長大的千金大小姐,叫人不敢輕易靠近。

而身旁的八爺卻仿佛與她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異常精致甚至堪稱秀美的五官很是吸睛,雖年紀尚幼,身上的氣質卻溫潤而內斂,眉眼很是溫柔親切,令人不由自主便會心生好感親近之情。

這樣一個人仿佛天生就具備某種吸引力,倒也難怪日後奪嫡之争中會成為四爺最強勁的對手,勢力之大堪稱囊括半個朝堂。

“這才秋季怎麽林姑娘就穿上狐皮披風了?看你這臉色慘白慘白的,難道是生病了?”說着還微微皺了皺鼻子,仿佛有些怕被傳染的意思。

胤禛的臉瞬間就黑了。

胤禩不禁扶額,忙解釋道:“林姑娘不過是身子骨兒嬌弱些,并非得了什麽病。”而後又對着林言君作揖,“寶珠向來心直口快了些,并非有何惡意,還請林姑娘別誤會。”

然而他這話音才落,他身邊的小姑娘就皺起了眉頭。

“你怎麽知曉她素來身子嬌弱?你為何對她如此了解?”

“……”

偷偷瞥了眼自家四哥的黑臉,胤禩只好趕忙拉着她低聲耳語了幾句。

旁人聽不見他在說什麽,卻只見原本眉頭緊鎖一臉不爽的小姑娘瞬間就變了臉色,眉開眼笑。

“原來是四嫂啊!”

“……”

幾人再度無語。

胤禩已經沒有勇氣再去看他家四哥的臉色了,恨不能敲開這丫頭的腦子瞧瞧裏頭裝的究竟是什麽。

他為何要悄悄耳語?還不是因為聖旨未下不好大大咧咧明說嗎?這可倒好,張嘴便是一聲四嫂!

不僅自行将這點事兒點破,還無比愉快地對號入座霸穩了“八福晉”之位,可真真是叫人無力吐槽了。

看着胤禩那紅通通滿是無奈的臉,再瞧瞧他旁邊那個熱情似火大大咧咧的小姑娘,林言君一時沒忍住,樂了。

這莫非就叫一物降一物?

“四……”

眼看她張嘴又是一聲四嫂要喊出來,林言君趕忙打斷了她的話,“叫我林姐姐就好。”

“好吧,那林姐姐叫我寶珠就好。”許是知曉了二人的“妯娌”關系,郭絡羅氏便再沒了方才的高傲,挪着屁股往這頭靠了靠,仔仔細細打量了她半晌,情不自禁感慨道:“林姐姐長得真好看,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女孩子。”

“可是林姐姐看起來身子真的好差,該叫太醫好好瞧瞧才是……林姐姐身上用的什麽香?好好聞……”

林言君有些頭大,好在這家店上菜的速度很快,倒是将這小姑娘的嘴暫時堵上了。

剛要動筷子,手邊便遞來一碗罐焖魚唇湯。

“先喝一碗暖暖胃。”冷眼瞥了眼正埋頭吃得香顧不上說話的郭絡羅氏,胤禛又低頭輕聲說道:“若是不喜不搭理也沒關系。”

林言君微微搖頭,低頭小口小口喝湯。

眼角餘光一掃,就見那小姑娘用胳膊肘偷摸杵了杵胤禩,引起對方的注意後,那小嘴兒就沖着她這頭努努……準确來說,是她手裏的這碗湯。

胤禩先是愣了愣,有些摸不着頭腦。

好在他不是那鋼鐵直男屬性,來回看了兩眼之後猛地靈光一閃,悟了。

面對小姑娘期待的眼神,堂堂阿哥爺也只好認命地親自舀了碗湯雙手奉上。

平日裏都懶得瞧一眼的湯罷了,這會兒到了手裏卻是忍不住樂開了花兒,一口一口喝得香甜,眼角眉梢都盡是情窦初開的甜蜜。

這一幕瞧在眼裏叫林言君也止不住笑了笑。

這個郭絡羅氏雖說性格比較驕縱,但目前來看倒也沒什麽招人厭的,尤其對她表現得還算友好。

不出意外的話将來兩人就是妯娌了,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若能相安無事倒也省了很多麻煩,且相處看看再說罷,還是小孩子一個呢。

幾人都是習慣食不言寝不語的,一時間誰也沒再說話,甚至連餐具輕微的聲響都少之又少,安靜異常,仿佛與外頭嘈雜熱鬧的環境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也恰恰正是因為這份異常的安靜,隔壁包間內的動靜倒是清晰地傳了過來。

估摸着是一群男子在吃酒吧,尤為鬧騰了些,說笑吵嚷聲引得四爺頻頻皺眉,顯然很是不悅。

“奴才去瞧瞧?”蘇培盛小聲說道。

胤禛卻搖搖頭,“吃個飯的功夫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出門在外又哪有叫人處處都按着自個兒的喜好來的道理,皇家阿哥也不能如此霸道的。

原本幾人也沒将隔壁的說笑聲當回事,誰想冷不丁一道熟悉的聲音卻鑽進了耳朵裏。

“先前我跟你們說我家中的姐妹都是極具才情的女孩兒你們都不信,這些日子我将她們作過的詩都整理裝訂成冊帶了過來,你們且瞧瞧我是否誇大了?”

言語之中滿是炫耀之意。

林言君頓時停下了手裏的筷子。

賈寶玉?這是跟誰厮混呢?

還不等她多想,就聽見賈寶玉接着說道:“其中最厲害的就要屬我寶姐姐和林妹妹了,可惜寶姐姐進宮當了宮女,林妹妹也回了自己家中……”

霎時,林言君的臉已是黑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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