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他肯定是玩玩啦

于裴是被手機震動吵醒的,但聲響卻不來自他自己兩個手機中的任意一個,他睜開眼撐起身子望去,桌面垂耳兔的邊上,套着奶綠色殼子的手機屏幕亮着。

于裴對這個手機還挺熟悉,昨晚舒有一睡下後,他爬起來把進水的手機修了修,雖然不保證功能完善,但至少能開機使用。

現在看來,網絡社交功能應該沒多大問題。

不過于裴目前并不因為自身過高的動手能力而感到高興,他優越的視力清晰捕捉到亮起屏幕上的信息,或說信息們。

成堆累計的 “聖誕快樂” 折疊起來,不用看發送人都知道是舒有一魚塘裏那群争先恐後想上岸的魚,最頂上那條更是過分。

蘇洱【你今天上班嗎,我過去找你】

聖誕一大早收到這樣的禮物可真是驚喜,于裴面無表情地盯着屏幕兩秒,擡手把手機翻了過來,手機殼朝上,屏幕扣于桌面。

做完這些他把手機推遠點,躺下翻個身,摟住舒有一。

小房間的床本來就不大,兩人光平躺都有點擠,于裴此刻蠻不講理地扣過去,把睡夢中的舒有一都壓得皺了皺眉,但好在睡意還是大過壓力,舒有一無意識地掙了下,最終沒醒。

摟着真人抱枕的于裴心情好了些,他打個哈欠,閉眼又睡了。

這個回籠覺并不安穩,于裴做了個很離譜的夢,夢裏他聽到門鈴,起身出去開門,一拉開把手,一堆男人如岩漿傾倒般湧入,他們此起彼伏在嘴中念念有詞道 “聖誕快樂”,争先恐後往舒有一所在小房間猛沖。

于裴看不清他們的臉,但卻在隊伍裏看到了許初和陸睿明,尤其是陸睿明,這人現實裏占用舒有一的平安夜時間不夠,夢中還一馬當先,扒拉開于裴就要越過去。

于裴哪可能就這麽讓人闖過,他猛地張開手臂,以螳臂當車的姿态擋住陸睿明,以及他身後源源不斷的無臉男人。

然而雖然身處夢境,又雖然于裴的意志力十分堅定,一人的力量也很難抵擋群體,于裴很快被壓倒,人群蜂擁而上,踩着他過去了。

于裴再次睜眼,先感覺頭疼,馬上又覺察胸口有點悶,低頭一看舒有一不知道什麽時候從他懷裏掙了出來,現在正半趴在身上,把胸口壓住了。

于裴松口氣,正要為詭異的噩夢皺眉,忽然聽見門鈴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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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半秒判斷了這不是夢中夢,把舒有一輕輕挪開,踩上拖鞋下床了。

于裴出房拉開大門,門口雖不似夢中恐怖地站着一堆人,但他仍是和一位身着黑紅配色沖鋒衣的男生對上視線。

那男生看起來像大學生,身材高挑,一身運動裝穿得和平面模特似的好看。看見于裴,他愣一下,不确定地問:“這裏是 5702?”

于裴沒搭理他,聖誕節噩夢成真,他感覺頭更疼了。

沒得到回複,男生後退半步看了眼門牌,自言自語句 “沒錯啊……”,他打量下顯然是剛起床的于裴,神色忽地一變,沉下臉問:“你是誰?為什麽在這?我…… 舒有一呢?”

自己還沒發問,這人倒先發制人起來。

于裴終于擡眼,冷冷給他一個沒意味的眼色,然後擡手,把門轟一聲關上了。

他動作幹脆利落,門板震起的風揚飛了門口男生的劉海,把其震得目瞪口呆。

蘇洱張大嘴對着禁閉的鐵門,顯然被這種二話不說關門不放狗的行為震驚到了。他呆愣兩秒,擡手用力按了下門鈴。

顯然不會有人回應。

于是他又按幾下,動作愈發急躁,一邊按一邊大聲地說:“不是,你什麽意思?我大過節的跑過來就為了吃閉門羹的是吧…… 還有你到底是誰,和我哥什麽關系啊!為什麽一大清早在他家裏啊!”

蘇洱感覺莫名其妙,誰一大早跑來拜訪親哥被陌生男人二話不說擋外面都會覺得離譜。想到自家老哥那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柔弱樣子,蘇洱越按門鈴越覺得緊張,心猛然提起來,短短幾秒內,他已經把開門那看起來就不好惹的男人歸到入室搶劫殺人越貨那一類裏。

蘇洱越想越急,就要從按門鈴轉換到拍門,然而他手還沒舉起來,就聽鎖咔嚓一聲,大門又開了。

看起來不好惹的于裴再度出現在門口,這次他表情和緩些,雖然不能說是春暖花開但也能算上冰川解凍。

“你是舒有一弟弟?”

“對啊。” 蘇洱撐個腦袋往裏看,“你把我關外面幹嘛?我哥呢?你到底是誰啊?”

在做全方面的資料調查時,于裴知曉舒有一有個弟弟,但舒有一很少在社交軟件上暴露親人的生活狀況,對于親弟也只發過數年前的一張合影,照片裏的舒有一本人還是個高中生,他弟弟則是個圓乎到看不大清五官的小孩。

不動聲色打量下蘇洱,于裴很難把他和照片中的小胖墩聯系起來。

蘇洱一番話意思明确——舒有一沒和家裏說過自己交男朋友的事。

于裴知道舒有一早早和家裏出櫃了,便對他隐瞞自己與他的戀情産生些細微的不舒适感。

但是舒有一本人沒說,于裴還是不大方便替他說,這倒不是于裴原則感有多強,只是純粹擔心會惹他不高興。

但同時于裴也不樂意再用含糊的 “室友” 概括兩人關系,便避重就輕地側開身說:“先進來吧。”

“哦好。” 蘇洱果真沒再追問,走進房裏。

于裴順手幫忙拉開椅子,說:“不用換鞋,随便坐。”

他一副主人模樣,但蘇洱還是在門關脫下運動鞋,問:“你住這裏嗎,和我哥一起?”

“對。” 于裴說,“我們合租。”

“哦你是我哥合租室友啊。” 蘇洱恍然大悟,“我沒聽我哥講過不知道,剛才在門口不好意思了,認識一下,我叫蘇洱。”

“于裴。”

兩人握了個手,松開後,蘇洱到餐桌邊坐下說:“剛才真對不住,沒打擾你吧。”

“不打擾。” 于裴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你和舒有一是親兄弟?”

“是,好多人這樣問。” 蘇洱主動解釋,“我和我媽姓的,所以名字聽起來不像。”

于裴說:“長得挺像。”

坐下仔細觀察,确實能從蘇洱的五官裏找出與舒有一的相似的特征,但蘇洱更銳一些,舒有一偏柔。

“是嗎?” 蘇洱笑了,“我長得像我爸一點,我哥比較像我媽。”

說到這他頓一下,望向房間方向:“我哥……”

“沒醒。” 于裴說,“要叫他起來嗎?”

蘇洱心中感覺點怪異,他哥那外熱內冷的性格可不容易和人混熟,而且以合租室友的角度講叫人起床也有點太親密了,他摸不準地看下于裴,說:“算了,他有起床氣的,叫起來估計得罵我。”

于裴沒接話,蘇洱又問:“你和我哥很熟?”

“還好。” 于裴說,“他工作比較忙,回來晚,我們相處時間不多。”

蘇洱神色一松,顯然也知道自家老哥的工作狂屬性,擺下手說:“我哥是這樣的,一天到晚都在工作,什麽生活娛樂都要往後稍稍,戀愛也不談,把我爸媽愁死了。今年過年他要再一個人單着回去,我媽鐵定得給他安排相親。”

于裴眉心輕輕一皺,他知道舒有一和家裏出櫃了,這忽然冒出來的相親……

“和女生?” 于裴問。

“哦你知道啊。” 蘇洱聽出他話語裏的意味,又很意外,“不過确實我哥那啥也不是秘密,但我爸媽還是覺得要有人陪着生活比較好,雖然這事聽起來挺離譜的,但我媽還真聯系上幾個條件不錯的…… 同行,說讓我哥去看看,說不定能有看順眼的呢。”

蘇洱說得興起,沒注意到于裴面色一點點黑下去,他等蘇洱說完半響,冷不丁道:“說不定已經有看順眼的了。”

“啊什麽?” 蘇洱一愣,随後精神了,“這話說的,我哥那有情況?”

“沒。” 于裴淺淺扯下嘴角,說,“他忙着工作沒時間,平安夜都在陪領導吃飯,哪來的情況。”

蘇洱失望了:“也是…… 哎算了,就算談了又怎樣,我哥這個人吧,對工作多認真就對戀愛多敷衍,就算現在談上了到過年也分了,而且他都不和家裏說,那談了估計也是玩玩,當不了真,又怎麽會帶回家…… 哎兄弟你怎麽了,嘴不舒服嗎,咬到舌頭了還是怎麽的?”

于裴舔着犬齒,面色依舊冷靜,“牙疼。”

“哦哦那記得及時看醫生。” 蘇洱說着說着忽然想到什麽,面色古怪地再看幾眼走廊,“這個點還沒醒…… 我哥昨晚不會帶人回來了吧?”

于裴低着眸不答,蘇洱當他默認,尴尬笑下說:“哈哈,兄弟,跟我哥做室友辛苦了哈……”

他 “哈” 字沒說完,目光左側緊閉的房門開了,舒有一穿着松垮的上衣,踩着大一碼的睡褲,揉着眼睛走出來。

蘇洱正要叫 “哥”,卻見他眼也不睜地慢悠悠晃到桌邊,手搭上于裴的肩膀,随後人也彎腰下去。

蘇洱目瞪口呆地看着親哥把頭埋到他 “室友” 的肩窩裏,貓一樣蹭兩下,大開的領口裏盡是斑駁的吻痕,隐隐還有幾個牙印。

舒有一蹭了會兒不動了,甕聲甕氣開口:“我好困——”

又蹭兩下,聲音更黏糊了:“你起這麽早幹嘛,吵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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