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耳墜·劇情風暴

窮人丁昭昭的債最終還是還上了,她又一次在理事堂接到了養魚的任務,而且這次意外得到了來自大佬的照拂。

要知道,丁昭昭向來是個很公平公正的人,不管原著裏怎麽把男主吹得天花亂墜,不管現實世界裏多少人崇拜他,在她上學堂的時候課餘八卦,把男主吹得天花亂墜,她都沒有動搖過。

然而這一次,在輿論傳播上很難搞的丁昭昭由衷地贊揚男主,并宣布自己從此路轉粉。

起因是褚徵見她明明不喜歡這份工作,事情做得也很痛苦,第一次接了也就罷了,可能是不怎麽了解踩了坑——哪個新人還沒有這個時候呢。

但是在下半月,他又一次見到背着家當,拿着魚飼料盤,一臉被樹精吸幹了的表情走到浮海泉的丁昭昭時,褚徵着實有些驚訝。

他非常禮貌地詢問對方為什麽這麽想不開要折磨自己,丁昭昭起初還推诿,沒跟他說實情。架不住褚徵“無意間”的幾次關心,老老實實把負債的事情說了。

大佬沉思片刻,給出了自己的方案:“這個簡單,不如下半夜我來幫你看?”

褚徵的身影在丁昭昭眼中瞬間變得偉岸了起來。

瞧瞧,什麽是安全感啊,什麽是大師兄的擔當啊,丁昭昭來這邊後聽到的最溫暖的一句話莫過于此。

推托還是要推托一些的,于是丁昭昭故作謙虛:“怎麽好意思麻煩師兄……”

“既然如此……”

“哎哎哎——”

丁昭昭眼睛睜圓了,連忙阻止他。

你怎麽不按套路出牌。

丁昭昭合理懷疑,褚徵提出這個方案也只是跟她客套客套。

褚徵笑了笑,好像不明白她在想什麽似的,“師妹,你到底是要我幫忙還是不要我幫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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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昭昭生怕他反悔,立馬點頭:“要。”有些過分直白了,于是又補了一句:“那就多謝師兄了。”

剛答應的時候還是有些怪怪的,畢竟憑空欠了人家一個人情。

但丁昭昭很快就沉浸在大佬幫忙的快樂中不可自拔了,再加上褚徵看起來脾氣很好,很有耐心,幫忙做事也沒什麽意見的樣子,她很快就放心了。

既然是人情,那肯定将來有還的時候。

丁昭昭,作為一個手握劇本的穿越者,擁有其他人無法比拟的先天優勢,信息差讓她淩駕于所有人之上,能在這種信息差中攫取巨大的利益。

甚至如果她走的是感情線攻心套路,還有可能利用這種信息差制造自己在兩性關系上的絕對優勢。

可惜她既不是大女主,不能一路打怪修煉升級力壓群雄,也不是甜美天真的糯米團子或者魅力四射的萬人迷嬌花,勇敢地戳進男主最隐秘的內心,将他從黑化道路上把這位未來的美強慘拉回來。

但幫個小忙,絕對沒問題。

丁昭昭如是想。

她沒有想到的是,人情沒還上,劇情崩塌反而來了,來得如此猝不及防,如此颠覆她的認知。

理論上,丁昭昭是知道劇情的重要節點的,但她拿的劇本太不全,自己也沒有太上心,下線許久的系統也沒有提醒過她。

是以在白露這一天,這個男女主角感情升溫進階的重大節點到來的時候,丁昭昭仍然頭腦發暈地一腳踏進了浮海泉,然後撞見了男女主角糾纏不清的場面。

原著劇情中,男主在這一天迎來了第一次魔氣大爆發,不僅他自己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身體可能藏着秘密,也吸引了宗門巡邏隊的注意,險些招致禍端。

女主在這種關鍵時刻,當然是幫助男主隐瞞秘密并壓制魔氣。擁有共同秘密的開始,往往也是感情線的開端。

丁昭昭不知道的是,擁有共同秘密的開始——有時候帶來的不一定是緣分,也有可能是殺身之禍。

但她從來沒有往那方面想過,試問哪個穿書讀者會懷疑官配的感情含金量呢?

眼下的場景卻是尴尬得不能再尴尬。

六目相對,丁昭昭看着一個大馬趴撲在水池裏的寧瑤目瞪口呆。

原本應該魔氣發作,神志不清,備受煎熬的褚徵卻神色淡定地站在一邊,閑雅從容地能席地而坐,賞月觀景。

“師妹來遲了。”看到丁昭昭,褚徵還微笑着打招呼,只是語氣有些生冷,仿佛在抱怨她為什麽要來。

丁昭昭一個激靈。是啊,她為什麽要來打擾男女主角好事啊?這麽重要的劇情,她居然給忘了。

丁昭昭痛心疾首,正想開溜,目光又落到了倒栽蔥的女主身上,登時想起了另一件更要緊的事。

“我的魚——”

救——命——啊——

丁昭昭的腦中頓時浮現出了溫瀾給她辦理任務交接時的場景,他朝她溫和地解說:“泷霜魚是靈物中的靈物,對環境要求很高,除卻溫度濕度等一應基礎條件之外,還需要以充足濃度的水靈氣滋養。此外它們十分怕生,受不得驚吓,這也是為什麽只要一名或兩名弟子照料的緣故。切記不要發出很大的聲響,否則它們可能會受驚而死。”

“假如不小心……”

溫瀾笑得溫柔:“席長老為人十分正直,師妹放心,絕不會叫師妹受規則之外的懲罰的。”

說了就像沒說一樣。

丁昭昭麻了,就算不像洞澈真君那樣給她一頓鞭子,讓她賠那一池子魚她也是賠不起的。

這會兒她三魂丢了七魄,也顧不上男女主了,走過去把女主一拽,就看見滿池子魚亂轉。

寧瑤不小心嗆了水,咳得肺都要出來了,島上溫度本來就低,池水更是冰寒,她衣服濕了大半,冷得直發抖。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一不小心會撲進池子裏,但寧瑤還是盡職盡守地繼續攻略,仰起頭淚汪汪道:“褚師兄……”

丁昭昭麻徹底了,張口甩鍋:“師兄,魚——”

罪魁禍首褚徵比她還從容,走到她身邊看了池子一眼,施了個法術,語氣一派無事發生的樣子:“師妹放心吧,它們不會死的。”

好家夥,不像男主,倒像個打醬油的。

褚徵又轉向寧瑤,伸出手去扶她,“沒事吧。”

寧瑤松了口氣,攙着他的手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沒事。”

“沒事就好。”褚徵輕輕笑了下,“師妹還沒有說,來浮海島找我所為何事?”

他語氣平靜,聽不出異樣,寧瑤一擡頭,對上他溫潤的黑眸在昏暗天色中的光亮,心裏咯噔一下。

水滴從布料下擺一滴滴掉落,吧嗒吧嗒地打在地上,聲音十分清晰。

是啊。不是說褚徵今夜是第一次魔氣爆發嗎?

“沒什麽大事,只是有些修煉的問題想不明白,想來請教請教師兄罷了。”

為什麽眼前的他安然無恙呢?

“原來如此。”

她方才是不小心絆了腳才掉進池子的嗎?怎麽感覺,眼神也有些看不清呢?是天色太昏暗了嗎?

“是我冒昧,今夜就先不麻煩師兄了。”

寧瑤試着回憶方才的情形,卻總覺得精神恍惚。

“師妹客氣了。修煉上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找我。”

她突然擡起頭來看褚徵。

對方直視着她,表情一點破綻都沒有,仿佛真的只是一個關愛同門,有責任心的大師兄罷了。

寧瑤忽然想起來,自從她來了這個世界,沒有一處細節是按照原著發展的。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意外打斷她、阻止她。起初她總是責怪自己,老是出岔子,一點小事都辦不好。

現在看來,真的是她的問題嗎?

寧瑤就是再傻也察覺出不對勁了,臨走前深深看了丁昭昭一眼。

丁昭昭自然也不傻,這兩人貌合神離,一看就不像發展正常的樣子。是她天真了,劇情都偏移了,男主都ooc了,感情線怎麽可能發展得下去?

褚徵沒有說什麽,她也沒敢吱聲,腦子裏瘋狂翻湧着風暴,猜測那兩人是怎麽了,自己到底有沒有打擾他們倆。

平日裏到了下半夜丁昭昭就走了,這會兒她沒敢繼續麻煩褚徵,仍舊是自己親自看着魚。

她時不時也會瞅上對方一眼,心裏也很疑惑。

白露時分,分明是原著記載的魔氣第一次爆發的時候,女主的出現也是吻合劇情的,但褚徵這會兒看着很正常,完全不像被魔氣折磨的樣子。

丁昭昭覺得,她已經完全不能按常理來推測劇情了。

就在她思索之際,褚徵側過臉,兩人雙目相對。

“師妹怎麽總是盯着我看?”

“師兄生得太好看了,我想多看看。”丁昭昭随口道。

這話她倒是沒作假。只是口氣懶散,聽着像說假話。

“師妹不妨靠近些看。”對方微笑應答。

還跟她較上勁了。

這會兒誰慫誰沒面子,丁昭昭不想丢面,二話不說走過去蹲在他身邊,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褚徵向來沉得住氣,她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一動不動,他還能面色自如地看着一池子魚,思索自己的事情。

丁昭昭從沒有這麽近距離地觀察過褚徵,越看越覺得男主的臉真是造物主的恩賜。三庭五眼分布,額骨眉骨鼻骨頭骨,沒有一處不優越的。

她看着看着就開始走神,目光慢慢落到他的脖頸,耳朵上來。

最後她沒再看臉了,反而被褚徵的耳墜吸引了眼球。

丁昭昭一直知道他是戴耳墜的,只是從未如此近距離觀察過。

上下兩筆曲線,大致呈菱形,環繞住中間的一顆寶石,天色昏暗,顏色看不清。只是寶石随着褚徵輕微的動作一晃一晃,折射出光芒,像星星一樣在夜空中閃爍。

丁昭昭分着神凝視着他的耳墜,起初只覺得這墜子做工精致,到後面越看越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熟悉,太熟悉了。

奇怪。

丁昭昭混沌的大腦仿佛有光閃過,一瞬間想到了它們的相似之處。

這耳墜的圖案,不正是原主畫的那張菱形法器的草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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