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元兇·蝕海淵夢界

“師兄,你還在休息嗎?”沈雲屏清冷自持的嗓音自門外傳來。

方才,褚徵察覺丁昭昭那邊有異動後,便借口去內艙休憩,未曾想耽誤了這麽久。

丁昭昭……

最後離開前她說的那句話一直在腦海中回蕩,褚徵垂眸低首,耳邊的墜子垂落,觸碰到臉頰,散發着涼意。

丁昭昭此人,有些小聰明,但膽氣不足,即便行事有異,可疑之處頗多,但也不足為慮。

起初接近她,半是好奇,半是疑心。

褚徵那樣待她,也全出自于他不可告人的心思——他生性多疑,又怎能允許超出控制的存在?

若是她是為着同“寧瑤”一樣的目的也罷了,若是……

他深吸一口氣,起身開門,又恢複了往常無懈可擊的模樣。

沈雲屏聽到開門聲,轉過頭來,朝他微微颔首。

“我們到了。”

踏上船頭後,海面特有的鹹水味撲面而來,碧波蕩漾,晴空萬裏。

瀚洲,東海。

距他上次來此,竟已過了半年有餘。

二人一落地,沈雲屏便提出先在沈家的一處酒樓休整一會兒,誰料剛進酒樓,便聽聞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何事如此喧嘩?”沈雲屏黛眉微蹙。酒樓亂成一團,亂糟糟的模樣也叫她這個東家面上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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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迎接的人只知要接待貴客,卻沒想到是大小姐親自領人前來。

他有些驚慌,特別是見到沈雲屏不虞的神色。

身後那位谪仙般的郎君倒是不緊不慢,絲毫沒有不适應,甚至朝他微微一笑。

管事定了定神,事發突然,也難怪大家如此激動,解釋道:“正午時東海忽有異象發生,水面上掀起一股巨大白浪,随後便有人看到了日空下出現了一頭藍鯨,他們都說,那藍鯨是……是……”

他生出猶豫,不知是否該将這大膽的推測說與主家聽,最後遲疑着說:“大家都傳,這是風君堯大師留下來的那件天階法器——山海圖的現世之兆。大家都在組隊前往秘境入口一探,盛家的人似乎已經出發了。”

風君堯以陣法聞名于世,在煉器上的成就也十分卓著,是唯一有過記載的煉制過大量含器靈的法器的人。

他最著名的一件作品,也是為人耳熟能詳的一位器靈,便是這山海圖之鯨。傳言道,山海圖之鯨能容納一方小天地,圖畫一展開,內裏自成一片小空間,這件天階法器已經觸及了時空之道的邊緣。

山海圖之鯨,更是被稱作神獸。只可惜,風君堯的大量煉器手稿和法器都曾毀于遠古一場戰争中,據說是被本人親自銷毀,因而有關山海圖之鯨的一切也只有書面和口頭記載。

而現在山海圖現世,又怎能不掀起驚濤駭浪?

沈雲屏:“僅憑一道藍鯨幻影便說是山海圖?未免有些荒誕。”

管事:“據說那秘境正是百年前曾開啓過的,出現了那位大師陣法殘稿的蝕海淵夢界,因此大家才都這樣傳。”他小心翼翼擡頭看了一眼沈雲屏神色,又補充道:“不過也只是道聽途說罷了,當不得真的。大小姐若是感興趣,不如親自一觀便知。”

沈雲屏千裏迢迢來到瀚洲,自然不是為了這子虛烏有的秘境,她看向褚徵,還未開口,對方便似料到她所想一般,“依我看,此事不必操之過急,是真是假早晚知曉。倒是羲和堂之事,怕是不好耽擱。”

沈雲屏從來沒有這麽一刻覺得褚徵如此順眼,“師兄言之有理。”

本家失竊一事,她恐怕是不能再瞞了。

思及此,沈雲屏輕輕嘆氣。

旁邊的褚徵使命已了,心中盤算着一會兒少不了要同葉天頌寫信道歉了。

不過嘛……光是道歉也不夠,不如再送上一份大禮吧。

葉天頌的目光随着名單一路往下走,眼神中的驚訝越來越深,看到最後一個名字時,禁不住輕輕挑眉。

這家夥,輕飄飄的一句“東海生變,暫滞”就打發了他,枉他日夜奔波往回趕,連個人影都沒見着。

不過,看在這份“禮物”的份上,倒也不是不行。

葉天頌扇子一合,從雕花躺椅上爬了起來。

目光落到名單末尾,他手一揚,瞬間化作了灰燼。

“暫且饒你一命。”

說着,便往外去了。

水面“嘩啦”一聲巨響,寧瑤終于等到丁昭昭探出頭來。

“你怎麽下去這麽久?我差點以為你出事了。”

她一直在泉水邊上等待,百無聊賴地盯着水面,結果丁昭昭一去就是大半個時辰,到了後來,她險些要親自跳下去撈她了。

“我找到樞口了。我們可以去寒雷峽谷邊界,走原著裏褚徵誤闖的那個地方出去。”丁昭昭掐了個決,将水汽弄幹,做完這個動作後,她身體一絲靈力都抽不出來了。

寧瑤原本放松地盤坐在地,聞言立刻揚起頭,詫異地看着她:“可是我們是受罰圈禁于此的,私自逃出可是叛逃,到時候更加落實勾結魔族的罪名了。”

丁昭昭:“不會,我知道護山大陣被毀是出自誰的手筆了。只要當着刑堂主的面揭發他,定能自證清白。”

寧瑤:?

進度條忽然往前竄了一大截,寧瑤下意識想問你是怎麽發現的,很快又住了口。

“要是他們問起我們是怎麽知道的該怎麽辦?何況我們空口無憑,如何取信?”

丁昭昭:“在護山大陣被妥帖修複之前,他一定還會再去,我們當場抓他個措手不及。”

寧瑤露出疑惑神色:“你怎麽那麽肯定?”

“陣紋,他的陣紋有破綻。”丁昭昭語氣肯定,“要想不露馬腳,他最後一定要回去抹去痕跡。”

說到這裏了,寧瑤心裏忽然有了個不可思議但又極其接近的猜測。

沉默了片刻,她才問:“誰?”

丁昭昭擡起頭,二人目光相接,皆是無法相信的沖擊。

“我師尊,玉斂真君,李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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