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現在跑還來得及麽
“我跟她發展？您老爺子想什麽呢？您要沒事, 就去釣釣魚，喝個小酒，沒事別琢磨你兒子，我一天忙得很, 行了, 我挂了。”
周福元在那頭急的說：“哎哎哎, 怎麽就挂了呢, 葉栖那孩子多好，你發展發展……”
話沒說完，電話裏已經傳來了“嘟嘟”聲。
周清遠皺着眉把手機塞回兜裏，重新戴好手套往地裏走, 走着走着想到老爺子在電話裏說的那些話, 腳步慢慢停住，頗有些煩躁的踢了一腳地上的土塊, 他看了眼遠處正在摘果的工人, 又想着葉栖的事, 心裏頓時亂作一團。
……
葉栖錄完吃播視頻之後, 才看到她爸給她發的微信, 葉通文發的一分多鐘的語音，說了一堆, 葉栖聽明白了, 左右不過是讓她跟人相親的事。
估計是怕她反感, 還特意強調說先加微信好友聊一聊，合适再見面，葉通文是商量的口吻, 還說這事她媽不知道，如果她要是不同意, 那他就去找借口拒絕了，讓葉栖別因為這件事心情不好。
葉栖聽完語音後，沒直接回複。
她放下手機，下樓在院子裏轉了轉。
午後，院子裏很寂靜，這個時間段的陽光給人一種十分慵懶的感覺，她聞聞花香，薅一薅雜草，在她正惬意的享受這寧靜的時光時，院外突然傳來剎車聲，不一會兒，院門推開，周清遠火急火燎的走進來，一進門，見到葉栖端端的站在那，整個人突然都放松下來。
葉栖瞧着他挺奇怪的，也故意不搭理他，就哼着歌往樓上走，剛走沒兩步，卻被周清遠叫住。
“嗳……聽說我小嬸要給你介紹對象？”
葉栖腳步一停，轉身靠在樓梯扶手上，雙手環胸，有些好笑似的看着他，“喲，消息挺靈的呀。”
周清遠不太自然的咳嗽了一聲，“跟我爸聊天，聽他随口提的。”
“奧。”
葉栖聳聳肩，故意不去問他別的，轉身又要走，周清遠擡步走過來，又說：“給你提個醒，我小嬸兒這人，熱心歸熱心，但眼光不太好，她給你介紹的人，你得謹慎接觸。”
“你小嬸兒知道你背後這麽說她麽？”
“我當面也可以說。”
葉栖抿了抿唇，不吭聲。
周清遠站在院子中央，擡頭看着樓梯上的人，等了許久，也沒見她回應，心裏邊莫名又開始煩躁起來。
他罵自己犯賤，就多餘回來這一趟，這丫頭明擺着是在逗他，耍着他玩，對他一點都不認真，他還何必跟她糾纏呢，到最後弄出一堆理不清的事情，傷人傷心還浪費時間。
琢磨完這些，心裏堵得慌，他什麽也不再說，轉身就打算走，這次卻換作葉栖叫住他，“周清遠……”
“幹嘛？”
他背對着她問，聽上去語氣不怎麽好。
葉栖倒也不介意，慢悠悠從樓梯上下來，幾步走到他面前，笑着問：“你是特意回來告訴我這件事的？”
“呵，你想多了，我就是順便給你提個醒。”
“這樣啊……”葉栖點點頭，像是有點失望似的，“所以，我就算答應相親，你也不在意麽？”
“我……”他想說不在意，但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口。
“我在不在意重要麽？總歸你看上的是我這張臉，就是沒打算跟我正兒八經談個戀愛。”他說完還挺自嘲似的笑了聲。
葉栖笑着搖搖頭，“不止，我看上的，不止是臉。”
聽她這麽說完，周清遠心裏隐隐有了絲期待，表情也有所緩和，“還有什麽？”
她用雙手比劃了下他的身形，笑的特甜也特暧昧，“還有這個。”
周清遠幾乎秒懂。
她說的是，還有他的身體。
真是離譜。
周清遠看着她，氣的直咬後槽牙，“你行啊葉栖，玩得這麽開？”
葉栖還是笑，“這不是你的提議麽？我後來仔細想了下，覺得和你睡一下，感覺應該不賴。”
周清遠心裏有憤怒，可對着她又發不出火來。
他是奔着和人家正兒八經談個戀愛去的，結果呢，葉栖卻只是在打他身體的主意。
她這丫頭以前最是膽小，最是矜持不過。
被人家稍微說一句，就要臉紅害羞的性格，現在是怎麽了呢？
吃錯藥了？
周清遠大為震驚，且極度不理解。
他有氣撒不出來，在院子裏來回走了兩圈，最後氣的直接走了。
葉栖抱着肩膀在後面笑，在他出門前，還不忘說一句，“相親的事情，我先考慮一晚上哦……”
他聽得懂她的暗示，并用摔車門的聲音給她回應。
晚上，葉栖洗過澡以後，就早早的躺到床上醞釀睡意去了。
她其實壓根沒想過周清遠今晚會來，其實白天那樣說，不過就是故意氣氣他。
誰讓周清遠以前竟讓她吃癟呢，小的時候，這家夥沒少欺負她戲弄她。
什麽叫作報應不爽。
這就叫作報應不爽。
她早就說過的，除非周清遠一輩子都不會喜歡上她，否則，他的報應就要來了。
葉栖躺在床上想着想着就兀自笑起來，笑着笑着，忽然聽見樓梯上有腳步聲，興許是她對周清遠的腳步聲格外敏感吧，這聲音一聽就是他的。
可是她也沒那麽敢确定，于是閉上眼睛仔細聽，還未分辨出個所以然，房門忽然被敲響了。
她心裏冷不丁的“咯噔”一下。
心說，這人還真來了？
她披着針織衫走到門口，小聲問：“誰啊？”
“我。”
周清遠的聲音。
葉栖有點驚訝的捂住嘴巴，慢騰騰的打開門，門外的人一聲不吭直接越過她進門。
“你……”
她剛發出一個音，就被身後的男人推靠在了牆上，他高大的身體猝然靠近，目光凝着她，她聞到他身上隐隐飄過來的酒氣。
這人竟然還喝酒了？
為了壯膽？
這想法一出，葉栖自己都覺着離譜。
周清遠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需要用酒來壯膽呢。
在葉栖思緒還在神游的時候，男人已經挑起她的下巴吻了上來，她嗚嗚咽咽的想要說話，可他根本不給她那個機會，他霸道的探入舌尖，将酒的麥芽香氣一并渡給她，引她一起沉醉，他寬大的手掌掐着她纖細的腰身，掌心忽然發力，将人提起，讓她整個人像一只考拉一樣挂在他的身上。
這樣的姿勢接吻還是葉栖有生以來第一次嘗試，他的一只手托抱着她的腿彎，另一只手護在她的脊背上。
怕掉下去，葉栖只能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對他索吻的攻勢絲毫沒有抵抗力。
床上的電話響起來，是微信的語音通話，葉通文打來的。
葉栖拍打着周清遠的後背，男人才肯抱着她走過去，将她平穩放在床上，她呼吸輕顫着按下接聽，“爸……”
“嗳，栖栖呀，爸說的那個事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我……唔……”
她話剛一出口，男人的吻又強勢的壓了上來，手機掉落在床上，那邊沒有聽到這邊的聲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葉通文疑惑的問：“栖栖……說話呀，信號不好嗎？”
葉栖被周清遠按倒在床上，身上披着的那件針織衫已經被他随手扔在地上，她的吊帶睡裙也已經快不蔽體。
她拍打着男人的後背，腦袋閃躲着抗議，周清遠才終于回歸一絲理智，暫時放過了她，她要起來拿手機，卻又被他一手按回床上，他幫她拿手機遞到她的手裏，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唇上，最後是她的眼睛上。
總覺得他的眼神像在警告她什麽。
葉栖此刻倒是同他有了默契，于是對電話那邊說：“爸，我還不想相親，對不起啊。”
或許這答案是意料之中的，葉通文只嘆口氣，覺得有些可惜，但也沒多說什麽。
他覺得自己這個女兒，近兩年來，壓力有點大，雖然她很少對誰說起，但有時候就會一個人躲在房間裏哭，哭聲又特別壓抑，其實他都知道，但他這人不太會講話，生怕說錯什麽傷到女兒的自尊心，他能做的，只能是在這種小事情上，既要替她多多考慮，又要多聽聽她的想法，最主要的是，尊重她。
既然她這樣說，葉通文也不好再勸說什麽，這一個家裏，有他老婆一個人給女兒施壓就夠承受了，不需要他再去做什麽嚴父。
“行，爸爸知道了，那我想個理由跟人家說。”
周清遠的掌心使壞似的微微用力，她也說不上是疼還是別的什麽感覺，下意識呼出聲時，趕緊用手掌捂住嘴。
片刻，待她平複呼吸後，才說：“你就說是我的原因，我不想談就行了。”
“行，那我就這麽說。”
“嗯，那爸，我……我這邊有事，先挂電話了。”
電話抛在一旁，男人的手掌瞬間與她掌心相貼，與她十指緊扣在一塊兒，兩只相貼的手臂随着柔軟的床墊一起陷下去，他的吻也同時送上來，葉栖腦海裏，仿佛上演了一場天崩地裂。
……
次日清晨，葉栖迷迷糊糊從周清遠懷裏醒過來，她用了十分鐘的時間，才讓自己徹底清醒。
所以，她真的和周清遠睡了？
天啊，她……
她現在跑，還來得及麽？
